第696章 公主千歲
眾人立即驚醒，惶恐地跪拜，有些人的聲音發顫，「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藍澈掃了一眼群臣，眯了眯眼睛，拉著鳳紅鸞上了玉階。並沒有坐下，負身站在金殿上看向下方。不開口，而是目光平靜地掃過每個人。
鳳紅鸞面色清淡，看著匍匐在地跪拜的滿朝文武百官。想著怪不得人人都想爭奪這九五至尊的寶座。站在高處，俯視繁華，萬千生靈踏於足下，也就是這種感覺。
許久，藍澈對孫福吩咐道：「在朕的身邊備一把椅子給公主坐！」
孫福早有準備，一揮手，有人抬著一把椅子放在了金椅旁，藍澈拉著鳳紅鸞坐下。
除卻三位老王爺和文瀾四人外，群臣心頭齊齊一凜，公主身份再高也沒有和皇上平起平坐的資格。但又齊齊想起關於皇上不是先皇的傳言，人人不敢抬頭，敏感地感覺今日必定會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左丞相，外界可有昭告傳來？」藍澈並未叫眾人平身，而是問向文瀾。
文瀾搖頭，「還未有昭告傳來！」
「嗯，那我們就多等片刻！」藍澈轉頭看向鳳紅鸞。
鳳紅鸞點點頭。按照雲錦的信中所言，玉痕已經得知她昨日回京，今日必定會發出那道雲族主的昭告，不會給她多餘時間籌備。
群臣摸不清楚上座那二人的想法，心裡琢磨著，都垂著頭不敢亂動。但即便如此還是能感受到來自上座的壓力。
「報！」過了不久，外面傳來一聲清亮的高喊。
「傳！」藍澈吐出一個字。
藍澈話落，一人疾步走了進來，跪拜在地，「啟稟皇上，西涼玉王據說受生前雲族主所託發出一封詔書，詔書言……」那人看著藍澈住了口。
藍澈看著那人手中的詔書，鳳目冰冷，「說！」
「詔書言皇上您不是先皇所生，親生父親其實是……雲族主！」那人頂著壓力吐出一句話。
滿朝文武齊齊抬頭，震驚地看向那人手中的詔書，又抬頭看向藍澈。雖然傳言傳得太過真實，但是朝中大部分人還是不敢置信。如今這樣一道詔書一出，對於藍雪意味著什麼眾人都心中明白。一時間整個朝陽殿百多人，人人屏息，大氣也不聞。
「將詔書呈上來！」藍澈面色不變。
孫福立即走過去拿過詔書，走上玉階遞給藍澈。
藍澈伸手打開，鳳目越眯越緊，攥著詔書的手收緊，一緊再緊，幾乎揉碎。半響，他將詔書遞給鳳紅鸞。
鳳紅鸞伸手接過，詔書上的字跡的確是雲族主的字跡無疑。而這一份是翻版印刷的原件，有刻印的痕跡，可見這樣的詔書不知印了多少份，如今整個天下皆能看到這封詔書。她如水的眸子蒙上一層寒霜。
藍澈已經恢復鎮定，將詔書從鳳紅鸞手中重新拿過來，遞給孫福，平靜地道：「將這份詔書傳下去，每個人都看看！」
「是！」孫福拿著詔書下了玉階。
這份詔書從三位老王爺手中依次看過傳給左丞相文瀾，文瀾看過又傳給右丞相，依次向下傳去，傳到最後一人又傳回孫福手中。整個大殿自始至終無人開口。
「既然都看過了，眾卿可有想法？」藍澈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人人垂頭屏息，不發表任何看法。此乃舉國動盪的大事兒！誰敢輕易出聲發表看法？更甚至往日看起來很好猜測其想法的帝王今日看不出深淺，而紅鸞公主淡然地坐在帝王身邊，更看不出她的情緒。無人出聲。
「既然眾卿都沒有想法，朕開始下旨了！如今沒有想法的話，朕下旨後，不准任何人有異議！」藍澈威嚴開口。
眾人心神一凜，齊齊抬頭看了一眼，都將目光定在當前的三位老王爺和左右丞相身上，那幾人沒有表示，眾人也都齊齊垂下頭。
「請先皇遺詔！」藍澈對孫福吩咐。
眾人再次一驚。先皇居然留有遺詔？
「先皇遺詔！」孫福清了清嗓子，揚聲喊了一聲，將袖中的遺詔取出打開，開始宣讀：「若是有朝一日出現威脅藍雪江山社稷之大事。朕之愛女鳳紅鸞回國接替皇位。朕之愛子藍澈退位，封嫡親王，輔佐女帝。欽此！」
眾人齊齊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孫福手中的聖旨。紅鸞公主接替皇位？
「群臣接旨！」孫福再次揚聲喊道。
「臣等尊先皇遺詔！」三位老王爺對看一眼，齊齊開口。
「臣等尊先皇遺詔！」文瀾等四人齊齊開口。
剩餘的滿朝文武還沒回過神來，就見當前幾人表態，連忙惶恐出聲，「臣等尊先皇遺詔！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紅鸞閉了閉眼，只覺耳邊轟轟雷聲。
藍澈嘴角微勾，稍縱即逝，威儀的聲音開口：「朕承蒙父皇教養於藍雪，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朕之德行品性不及姐姐紅鸞，理應退位讓賢。今日起輔佐女帝，肝膽相照。助我藍雪繁華，國泰民安！」
「嫡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三位老王爺為首，文瀾等人隨聲，群臣立即附和。
也許因為事出突然打了群臣一個措手不及，也許是因為三王府聲譽以及左右丞相、左右將軍附和，也許是因為藍澈和鳳紅鸞相攜而來的和諧，也許因為雲族主那紙詔書太過驚駭，也許因為藍雪國主的遺詔太過合理，總之，事情超乎想像的順利！
鳳紅鸞繼承藍雪皇位，藍澈尊嫡親王，不過是一炷香時間而已就已經定型。
藍澈起身，對著鳳紅鸞恭敬地跪拜，「臣弟恭請皇上即刻搬旨昭告天下擇日登基。」
鳳紅鸞掃了一眼下面匍匐的群臣，再看向身前跪拜的藍澈，眸光微斂，點點頭，清聲開口，「傳旨昭告天下，本宮今日起遵循先皇旨意接替皇位，尊弟弟藍澈為嫡親王。登基之日著欽天監擇良辰吉時，登基事宜念如今時期特殊，一切從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高呼。
鳳紅鸞眸光清明，伸手拉起藍澈，清聲溫和道：「眾卿平身吧！」
「謝皇上！」眾人起身，不知是跪得太久，還是被眼前的事情轉變得突然而措手不及，過了半響眾人才按著對列站穩腳。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都在想著紅鸞公主可是非比尋常女子。如今回朝接替皇位，不知是否會重新整頓朝綱。
「朝中一切事情依舊照常進行！」鳳紅鸞看向藍澈，藍澈搖搖頭，她再次開口：「眾卿若無異議，今日早朝就到此為止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搖頭，恭敬道：「臣等無意義！」
鳳紅鸞點頭，孫福扯著嗓子高喊：「退朝！」
「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再次跪拜。
鳳紅鸞站起身，想著她要是真能萬歲就好了！抬步向外走去。
藍澈隨後跟上鳳紅鸞，腳步比來時不知輕鬆了多少，這一副擔子其實背得他很累，如今看著前面走著的女子，明明她都懷孕五六個月了，看背影依然纖瘦，他卻居然感覺她就像是一座大山，無論是外面多少風雨雷電，她都巋然不動。以前這個皇宮他住著只覺得空蕩，如今頭一次覺得安心踏實。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鳳紅鸞聽著藍澈明顯輕鬆歡愉的腳步，回頭瞥了他一眼，「這回你得意了？」
藍澈笑意不但不收，反而扯大，討好地問：「姐姐，你想吃什麼？我讓御膳房做！」
「什麼也不想吃！」鳳紅鸞只感覺心口發堵。
「那可不行，你不吃可以，我的小外甥……嗯，小侄子……嗯，反正小東西是要吃飯的。你可不能餓著他。」藍澈糾結著稱呼，覺得怎麼都彆扭，問道：「他有名字了嗎？」
「他叫雲不離！」鳳紅鸞道。
「嗯，小不離已經餓了。」藍澈立即道。想著叫原來叫雲不離！不離啊！那個雲混蛋倒是會起名字。哼……
「我看是你餓了！」鳳紅鸞白了藍澈一眼。
藍澈嘻嘻一笑，上前一步拉住鳳紅鸞向寢殿走去，「我們都餓了！」
滿朝文武從大殿出來，幾乎都聽到了藍澈和鳳紅鸞的話，看著姐弟二人走遠，齊齊對看一眼，藍雪的天似乎變了，似乎又沒變。眾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三位老王爺。希望聽到些什麼有用的消息。
三位老王爺從眾人面前走過，顫著身子像宮外走去，鄱陽老王爺邊走邊道：「老嘍！不承認老是不行了，以後在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吧！這上朝太累，最後一回了……」
「是重孫！」青郡老王爺糾正。
「哎，是重孫，我家那個孫子如今在葉楓城呢！重孫還沒影呢！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重孫啊……」鄱陽老王爺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