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婚當日
大周朝將軍府。
夜色濃重,原本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將軍府府內,突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女人哭喊聲。
在這樣喜慶的日子,顯得那樣的不尋常,就好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正在上演一般,可是那堵紅牆,隔絕了裡面的世界,也隔絕了外面人的窺探。
院牆內,一直在哭喊的女人,此刻正被四個彪形大漢架著,而在她身前,是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婢女打扮的女子,手執一根長鞭,不停的揮舞著,每一下都可以帶出一條細長的血痕。
原本被鞭子抽打是不會有那麼多血的,但那條長鞭實在太過奇特,那鞭身帶著明晃晃的倒刺,每一次抽打都可以輕易的將皮肉刺穿,抽出時再帶走一些皮肉,如此循環,不過數下,那女人便痛的快失去了知覺。
可滔天的恨意還是支撐著她,她嘴裡不住的咒罵著,極盡惡毒。
「秋莫離,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將軍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被挫骨揚灰,灰飛煙滅吧!」
「秋莫離我咒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口中的秋莫離,尚書府的四小姐、現在的將軍夫人,穿著一襲紅嫁衣,雙手插著腰,一臉惡毒的看著嘴裡還在咒罵自己的人。
「賤人,還有力氣罵人。摘星,給我狠狠的打,打到骨頭斷裂為止,我倒要看看是這個賤人的嘴硬,還是我特製的鞭子硬。」
隨著秋莫離話語的結束,那個被喚做摘星的婢女,甩了甩有些發酸的右手,然後又開始掄起長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還在慘叫的女人。
主院裡,整整齊齊的跪著一大片的下人,都低著頭,近距離的觀看著這場由新來的主母主導的刑罰。若不是將軍府平日訓練有素,光是這悽厲的慘叫和明顯熟稔的用刑手法,也應該嚇倒了一些人吧!
可即便是訓練有素,也只是比一般人膽子大些罷了,實打實的現場觀看用刑,換做任何人都應該是有些觸動的。
今日是大周朝大將軍玄子戌和尚書府四小姐成親的日子,可那位大將軍從拜堂之時就未出現,也未交待任何處理事情的方法,硬生生的將那將軍夫人扔在了將軍府任人嘲笑,最後是皇上和賢妃看不下去,做了主,找了只雞,這才順利完成了拜堂了儀式。
雖然在這大周朝和只雞拜堂早已經不是什麼奇事,但以秋莫離的身份來講斷然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嫡姐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妃,父親是深得皇上倚重的權臣,依仗嫡姐和父親她自然也算個天之驕女,只可惜她嫁的這人心中早有她人,若不是賢妃橫插一腳,或許那兩人早已結成連理。
所以玄子戌的不出現倒有些順理成章。但新婦不見夫君,自然就成了有心人打擊秋莫離的利器。
這個有心人,就是被架著的桃伏夭,將軍府唯一的小妾。原本她以為,秋莫離只是好欺負的綿陽,卻不知秋莫離歹毒的程度絲毫不遜色於自己,桃伏夭已經被打的沒有力氣罵了,可心底的恨意還是久久不散。
她死死的盯著穿著紅衣的女人,心底卻恨不得拔了眼前人的皮,喝了她的血。
「哈哈哈」秋莫離感受到那殺人的恨意,忍不住大笑。
暗夜中,這笑聲混合著鞭子抽打*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跪在地上的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一般,恐怖異常。
這個人,真的是尚書府的四小姐嗎?為何這樣狠毒的心?眾人心底這樣想,卻沒人敢上前勸阻,因為誰都不想成為第二個桃伏夭。
突然,一個略為沉穩的聲音響起,只見那人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秋莫離,直接開口。「夫人,這罰也罰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住手了吧!」
說話的人是將軍府的總管劉玄,伺候玄子戌多年,人稱劉總管。
劉總管一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年紀輕輕就如此歹毒的人,不過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竟然嚴重到動用私刑,而且還是對著將軍的小妾,他知道他若再不出聲阻止,一定會鬧出人命,到時將軍怪罪下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管家是嫌我用刑太重嗎?還是管家也想試試這鞭子抽身的滋味?」秋莫離一個閃身便上前,直直的盯著管家,大有他若承認,絕不客氣的樣子。
管家皺眉,雖然不喜秋莫離的語氣,但應有的尊敬還是一點沒有落下,「夫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桃夫人深得將軍的寵愛,您這樣,只怕將軍會不高興。」
「桃夫人?我怎麼不知道這將軍府還有第二個夫人?我記得當日聖上賜婚時說玄子戌娶得人是我秋莫離,不是什麼別的夫人、婦人的。還是說當今聖上下的聖旨於將軍府只是形同虛設?」
管家沒有想到秋莫離會這樣詆毀將軍府,一下就愣住住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小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將軍和夫人今日大婚,萬萬是不能殺生的,否則會不吉利的。」
「哦?大婚之日不能殺生?這件事倒是沒人和我說。」秋莫離收斂了氣勢,語氣稍顯平靜的開口。
劉玄深吸了口氣,正當他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時,秋莫離卻直直的盯著他開口問「管家,你不是在騙我吧!」
管家一驚,原本他的話就只是隨口說說,讓秋莫離收手,這下子,被拆穿了,他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夫人,管家說的是真的,今日確實……」說話的是挑月,秋莫離的婢女,可不等她話說完,秋莫離提起右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所有人呆滯的看著秋莫離,眼底的恐懼更加濃厚了。
「我准你說話了嗎?」秋莫離眯起雙眼,惡狠狠的開口。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挑月趕緊跪下去,不停的認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錯她認得有多不甘心,秋莫離脾氣暴躁,府中被打的下人不計其數,原本以為成親之後她會收斂,卻不知脫離了尚書大人的管教更加肆無忌憚了。若不是臨行前尚書大人有交代,她又怎會提這個醒,只可惜這蠢女人根本不領情。
「不好意思,婢女不懂事,你繼續說。」秋莫離笑了笑,示意劉玄繼續。
管家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虛汗,硬著頭皮開口,「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嫁娶之日不宜殺生。」
「這樣啊!」秋莫離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一旦四小姐思考問題,一定會有人遭殃的。
果然,只見秋莫離大雙一揮,制止了正在打人的摘星,同時不忘交代一下桃夫人的命運。
「有了,既然不能殺,那就賣到妓院裡去吧!能在將軍府待這麼多年,伺候人的手藝一定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