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上善若水(二)
刀在若水的牽引下,划過空氣,帶著一絲微弱的風,快速朝秋莫離的脖子襲來。秋莫離突然有些想笑,通常這種時候,被殺的那個人都是絕望的閉上眼睛,可她這種眼睛還裹著紗布的要怎樣絕望?怎樣閉上眼睛?
算了吧!或許,這才是自己的命,逃不掉,掙不脫的命!
這樣想,秋莫離突然有些釋懷了起來,她輕輕勾起嘴角,笑得比任何一次都嫵媚,只是眼角仍舊有一顆淚珠不受她控制的掉落,然後被眼前的紗布吸收。
吶,真的好不甘心啊!
如果真的有來世,那她一定要做一個有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女人。
「哐當!「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秋莫離耳旁響起,而若水手中的刀,在離秋莫離脖子不到一寸的時候,被強行改變了軌道,最後險險的從秋莫離的耳側擦過,帶著一縷髮絲,刀從若水手中脫落,然後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若水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慘白,她,輸了?
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就將她手中的刀彈掉了?
若水轉身朝離自己還遠的罪魁禍首看去,即便是眼前依舊漆黑一片,可是她卻感覺有道光影朝自己走來。
「你……是誰?」若水問。
相比較若水的驚訝,秋莫離卻由開始的平靜變成了如今的心狂跳不止,原來劫後餘生是這個感覺嗎?那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是怎麼回事?
汗水已經濕透了她整個衣衫,秋莫離提起衣袖輕輕擦拭額前的汗珠,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大周,玄子戌!」
玄子戌一步步朝秋莫離的方向走來。在陽光下,他像一個挺拔的巨人一般,一步步的朝著自己想去的地方,想要的人走去,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傷害他在意的人,再也不會。
就在剛剛。他甚至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他不敢想像,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會怎樣?刀是不是會順著秋莫離的脖子划過。然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再也不會有人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將自己氣得半死,卻又句句話都那麼真。
或許他不用再找別的什麼人了。
若水聽到玄子戌的名字突然釋懷了,地牢那個人的主人。那個人提到的唯一一個名字,既然是他的主子。實力自然不會弱,也許公主的命,她今天是要不成了,既然這樣。她也該走了。
「公主,你的命先留著,下次再見面時。我再來取。」說著,若水朝玄子戌笑了笑。然後腳尖輕點,朝玄子戌的反方向飛去。
「你……」感覺到玄子戌離自己越來越近,秋莫離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話,但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已經被玄子戌抱住。
「對不起!」話一說話,玄子戌感覺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自己大部分的力氣一般,連將手臂抬起來,也有些困難。
突如其來的道歉,加上莫名被人抱在懷中,秋莫離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而她原本準備說的話,也在一瞬間被忘的一乾二淨,所以,玄子戌到底是什麼意思?
「玄子戌,你什麼意思?」
玄子戌沒有說話,而緩慢的鬆開抱著秋莫離的雙手,然後後退一步,將自己的手掌放在腰間的衣服上,「撕拉」一聲,將自己的衣衫撕開,笨拙的將自己撕扯下來的衣服小心的包裹在秋莫離受傷的脖子上。
「嘶!」秋莫離疼的倒抽了口氣,然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布,凹凸不平,就像狗嘴裡吐出來的一般。
「等一下!」秋莫離突然大叫,她脖子上的包紮手法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狗嘴,殘次不齊,對了是那一次,她被玄子戌誤傷了手,結果第二天早上手就包裹成了豬蹄,可玄子戌不是將軍嗎?將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仗習武,受傷必然免不了,可沒有理由包紮了那麼多次,還是這種水平啊?
「玄子戌,你是不是偷著給我包紮一次?」秋莫離話語中帶著一點點的不確定,那個時候她和玄子戌還是勢同水火,他會那麼好心,而且那個時候的事情應該是在自己睡著之後發生的,
玄子戌沒有說話,秋莫離的意思他懂,可是他要怎麼回答了?告訴她,自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說一套,做一套?
「呵呵,怎麼可能是你,那個時候我們還彼此恨不得彼此死了才好。」秋莫離自嘲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寧願相信有人來去自如的出入將軍府,也不要相信那個時候玄子戌幫過自己。
秋莫離嘲諷的笑,讓玄子戌極其的不舒服,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承認。「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將軍府除了我,沒人可以來去自如。」
沒人嗎?那羅禪算什麼?
「你手法真差,比第一次學包紮的還不如。」秋莫離沒有絲毫的顧及玄子戌的面子,準確的講,她不過在說事實。
果然,玄子戌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秋莫離指責,在他面前說話從來不會顧及他感受,這才是他認識的秋莫離。
過了半刻,秋莫離覺得有些累了,於是開口。「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月影,在軍中多年,一直是月影給我包紮的,我……從未給別人包紮過傷口。」
「這個別人包括蓮姬嗎?」秋莫離似笑非笑的朝玄子戌看了看,然後繼續說道。「玄子戌,今天的事情算我謝謝你,上次遇刺的事情在這一次算是扯平了,等出了大周希望你信守承諾。」
這種將自己置於最危險的境地,她再也不要遇上,或許等眼睛好一點,她該找點東西傍身了。
「保護你的人是月影調走的,他們說月影告訴他們,若是我遇上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去救援。」
玄子戌像是怕秋莫離誤會一般,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可過去的事情誰還會在乎了?
「玄子戌,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她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理由,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不過玄子戌對她的態度似乎越來越好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離師父所謂的目標又近了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