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坐鎮問診

　　  回春堂，這個被京都百姓稱作百姓福音的地方，每日都擠滿了前來看診問藥的人，忙得宋楚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要不是秋莫離讓他在這京都多待幾日，或許他早就離開了。

　　  「下一個。」宋楚陌送走手上這個病患之後，對門帘外還排著隊的人講。

　　  宋楚陌低著頭，手上不停的在記錄著今天遇上的一些病症，感覺到有人進來，他也懶得抬頭，直接問。「可有什麼症狀？」

　　  秋莫離眼珠一轉，便開口。「眼睛發紅，臉色發青。」

　　  「近來可有覺得頭暈，耳鳴，還有不時的發虛汗？」宋楚陌又問。

　　  「不曾，只是覺得胸悶，不想動。」秋莫離說完，一臉笑意的盯著宋楚陌，見他還未抬起頭，繼續開口。「想笑，卻又找不到可以笑的東西。」

　　  宋楚陌寫字的手一頓，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耍了，於是抬起頭。「你……小離兒。」宋楚陌欣喜的開口。

　　  「對啊，是我，師兄連離兒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秋莫離嘟了嘟嘴，一臉委屈的開口，那模樣好不可憐。

　　  「小離兒，誰讓你吃那敗嗓子的藥丸？」他的小離兒聲音本來是比較清脆的，但服用了催葉也就是他口中敗嗓子的藥之後，聲音變得渾厚還帶了點雜質，他自然是聽不出。

　　  「師兄，你要知道，我今天是女扮男裝啊！」秋莫離說完，轉了個大圈，讓宋楚陌可以輕易看到穿著青色男裝的自己。

　　  此刻的秋莫離，粗眉、鳳眼一張臉也比之前寬了些許，乍一看卻是有股年輕男兒的英氣，不過那紅眸還是太過扎眼。

　　  秋莫離見宋楚陌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看，只好開口解釋。「不是我不改變眼睛的顏色啊，只是因為缺了一味藥材，導致調製的藥水，有些缺陷，塗了之後會暫時性的失明。」

　　  「那還是不要塗了。」宋楚陌開口阻止秋莫離，有副作用的藥物還是不要用的好。

　　  「不行，我待會兒還要去翠紅樓會會那個蓮姬了。」秋莫離急忙開口，她知道宋楚陌是在擔心自己，但擔心歸擔心，自己調製的東西，副作用有多少，她還是清楚的。

　　  「別鬧，師兄的話都不聽啦？」宋楚陌繃起臉，就開始訓責秋莫離。

　　  可秋莫離早有準備，秋莫離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叫了聲。「師兄，你冒充師父騙玄子戌的事情師父知道嗎？」

　　  秋莫離說的是雙花爭艷那件事，可那不都是為了幫她嗎？宋楚陌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個威脅著自己的人。

　　  「師妹，變瞳的事情你就別想了，師兄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的。」宋楚陌還是拒絕，在大事面前，他一直堅守自己的原則。

　　  「師兄，我聽說丞相家的女兒長得不錯，也挺喜歡你，如果我告訴你是浮沉大師的弟子，她會不會去求他爹去落迦寺找師父做主？」秋莫離一副我多的是你把柄的表情，一臉挑釁的看著宋楚陌。

　　  宋楚陌仍舊一副你去說吧，我無所謂的表情，氣得秋莫離差點兒在地上打滾。

　　  「嗚嗚嗚……師兄欺負我。」秋莫離用手捂住雙眼就開始假哭，可哭了半天，宋楚陌根本就不理他而是自顧自的開始之前的記錄工作了。

　　  「宋楚陌，你愛答應不答應，我就是要塗，我就是要去會會那對狗男女，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欺負我秋莫離下場有多慘。」秋莫離一邊說，還一邊做著張牙舞爪的動作，仿佛玄子戌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把他撕碎。

　　  宋楚陌知道，秋莫離雖然愛玩，但不是不講理的人。

　　  「讓你塗那藥水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對付玄子戌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師兄也要過去。」至少他在的話，小離兒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

　　  「好呀！這樣說定了，那師兄快換臉，快換衣服，我們去翠紅樓。」秋莫離一臉興奮，手上不斷的在摩拳擦掌，一副特別期待的樣子。

　　  「小離兒，現在什麼時辰？」玄子戌一臉認真的看著秋莫離問。

　　  秋莫離雖然不解，但還是照著宋楚陌的問題回答，「午時還不到啊，我才吃完早飯。」

　　  「你見過中午營業的妓院?」宋楚陌說完翻了個白眼，心下只覺得秋莫離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額……呵呵。」秋莫離尷尬的笑了笑。「忘了，忘了。」

　　  「你腦子越來越笨了，也不知道師父交給你的東西你還記不記得，快點過來幫師兄給病人看診。」宋楚陌一邊指責著秋莫離，一邊又指揮著秋莫離替自己分擔著任務。

　　  浮沉大師善醫理和功法，秋莫離自小走的就是旁門左道，所以治病救人之事她向來沒有什麼好感，倒是《醫經》上幾種劇毒的藥被她研究了個透，只可惜，大周地勢平坦，山少，許多長在山上的稀缺藥材都沒有。

　　  秋莫離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自己的斗篷，遮住自己的紅瞳，然後開始接替宋楚陌的工作，可她完全忘記了，宋楚陌今天這麼忙都是她突發奇想造成的。

　　  大周第一美男，不是睿智的辰王，不是邪魅的章王，更加不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玄子戌，而是回春堂的首席大夫。

　　  只可惜啊，師兄這張臉不能輕易給人看見，就算看診也只能帶著人皮面具，哎！不然，哪裡有玄子戌露臉的機會。

　　  秋莫離感嘆完，宋楚陌已經叫了下一個病人，隔著斗篷，秋莫離快速的觀察了眼前的人，面色紅潤，膚色正常，不像生病也不像中毒。

　　  「有事？」秋莫離問。

　　  「恩，看病。」那人點了點頭，開口道。

　　  「給誰看病？」

　　  「我自己。」那人笑道。

　　  「出門右拐，不送，謝謝！」秋莫離翻了個白眼，直接開口趕人，她最討厭沒病還去醫館的人，簡直是浪費資源。

　　  「哈哈，小大夫還真有趣，我來這醫館，你不看我是否生病，就直接趕人，難道這新開的回春堂，所謂的京都第一不過是浪得虛名？」

　　  那人笑著看著秋莫離，臉上卻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秋莫離也不惱，而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啄了一口。

　　  「恩，好茶，茶味甘醇，喝下之後還能感受到一股余香，公子要不要嘗嘗？」

　　  那人也不客氣，接過秋莫離遞過來的茶，輕啄了口。確實是好茶，那人忍不住感嘆。

　　  「想不到這醫館還有如此好茶。」那人感嘆。

　　  「若是換個環境，用來解渴我想還是一杯水更好，若是悠閒時品一口茶，比如說現在，必定是一種人生享受。公子無病無痛，卻來這醫館，不就好比渴的時候偏偏要杯好茶，悠閒的時候偏偏要杯白水同樣的道理嗎？」

　　  「若我執意了？」那人扯著嘴角，一點也不在乎秋莫離嘲諷的話，一個醫館大夫，說話著實有趣，只是不知道在生死面前，還會不會這麼灑脫？

　　  「那麼，還是那句話，出門右拐，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