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殺機初現(三)
陰暗潮濕的聖宮地牢,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生靈的影子,這裡號稱是聖宮守衛最薄弱的地方,卻又是所有江湖人士聽聞都為之喪膽的地方。這裡有四國最齊全的刑訊工具,這裡有最恐怖的折磨人的方法,除了聖宮的人,所有進來這裡的人都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
這裡沒有光明,沒有四季,但這裡有最特別的燭光——人油燭。據說是從與聖宮為敵的那些人身上提煉出來的,一隻蠟燭需要幾個人的屍體,但是卻比一般的蠟燭燃燒的時間更久。
穿過外間的大牢,到達最里側的一間布滿銅牆鐵壁的牢房,這間牢房,乾淨無比,卻比別的地方多了一絲冷氣,牢房四周都是由玄鐵打造,所以不論春夏秋冬,都讓人覺得寒氣逼人,望而生畏。
「喂,吃飯了。「突如其來的女聲,在這遠離人煙的地牢中顯得突兀無比,可這不算什麽,因為女聲針對的對象,才是真正的突兀和怪異。
重達幾百斤的手鐐和腳鐐緊緊的將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男人鎖住,不僅如此,似乎為了保證安全,還在他肩膀上單獨加注了兩根鎖鏈,穿透他的琵琶骨。
一切都好像在昭示這個人犯了很重的罪一般,可事實上他並沒有犯任何罪。
「喂,你說你都來這裡這麼久了,為什麽還要反抗?不是都已經和你說了嗎?別人問什麼,答什麽,不知道的也要瞎編,免得皮肉受苦,你現在好了吧,動也動不得,說話也說不得,吃飯還要麻煩我親自來送,你就不知道給我減輕負擔嗎?「
說話的人,就是開始出現的女人。不,應該說是姑娘,因為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紀,儘管五官看起來好像已經徹底的成形。但眉眼處還是可以看出還有些稚嫩。
聽到她的話,男人抬起頭,整張臉暴露在小姑娘的視線下,一張臉布滿了疤痕,特別是左右兩邊臉頰。像是兩條蜈蚣一般蔓延到了眉心處,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真正的月影,暗衛四大首領中最厲害的一個。
月影張了張嘴,卻只是徒勞的做了這個簡單的動作罷了,他的下巴被人卸了下來,想說話,已經是不可能,除非有人幫他重新接上去。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也有夠笨的。你現在在這裡這麼久了,連你主子都沒發現,說明他根本不在意你,既然這樣,你又何必為了他拼死拼活了?倒不如聽我一句勸,別人問什麼答什麼,等你說出來,大概他們就會放了你吧,即便不放了你,也比現在在這裡強。」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食盒。隨意的找了個離月影最近的地方,連擦拭都沒有就直接坐了下去。
「我幫你打聽了一下,將軍玄子戌已經啟程離開了大周京都,不日就會到達領北。不過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宮中已經下了暗殺令,不管用什麼方式,什麼手段都要殺了公主,總之大周和領北一戰是避免不了的,到時候你主子作為保護公主不利的人,也會受到懲罰。」
像和老朋友談心一般。小姑娘不急不緩的給月影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等到她覺得月影應該聽懂了自己的話之後,小姑娘繼續開口。「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有的話,可以用腳敲擊一下地面,你知道的,我看不見。」
事實上確實如此,這個小姑娘叫若水,生長在聖宮,受的是聖宮最頂級的教育,卻因為生下來就是個瞎子,即便是比常人更加努力一百倍,武功在聖宮排的上前幾,也沒有在聖宮揚名的機會。
「噠噠!」極輕的敲擊地面的聲音,對於旁人來講,可能很細微,對於若水來講,卻已經極其的明顯,接收到月影傳遞的信息,若水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了月影身前,右手輕輕一用力,便扶正了月影的下巴。
「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我想出去。」月影一開口,聲音便沙啞的不像話,就像上了年紀的人一般,刺耳的有些恐怖。
「可是我不能放了你,你的身份太重要了,若是你出去了,整個聖宮或許都會因為你沒命。」若水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她做不到,即便是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這麼做。
「求你!」月影又說了句。
「先吃飯吧,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若水後退兩步,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食盒,輕輕揭開上面的蓋子,香氣頓時瀰漫了整間牢房。
「吃不下!」月影見眼前的人拿出碗筷,又在夾了些菜放在自己的碗中,然後輕輕舉起碗,放在他的唇邊,但此刻,他實在吃不下。
「我覺得你今天有些過分了。你看,是你求我打聽大將軍的消息,我答應了,也幫了你,可是你沒有按你的誓言來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這也就算了,我知道你不會說什麼的,可是如果你不吃飯,說明我們之間由當初的你失信,到現在的你不配合,這已經上升了幾個度,我不能接受。」
若水不厭其煩的對著月影一字一句的說著,她看不見,但卻比所有人都敏。感,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月影盯著若水看了半天,這個女人,照顧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從她進來第二天起,她就一直都在,不問自己的秘密,也不像自己打聽任何事,相反,她還斷斷續續的告訴了自己很多關於聖宮的事情。
比如,聖宮從創立之日起,已經註定是要和武林對立了。再比如聖宮不為人知的口號:順著生,逆著亡,魔道長,正道消。以及多少年來,江湖人士人人都想誅滅聖宮,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塗添亡靈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作用。
「喂,你不用一直盯著我看的,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
直白到近乎無恥的話,即便是知道眼前的人性子比較直的月影也楞了一下,半響過後,他才張了張嘴,道了句。
「對不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