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便是顧綺死而復生站在這裡也比全蠻兒合理!
不管有什麼緣由她都不該出現在這裡!
全蠻兒被他這般一瞪一喝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後轉身拔腿就跑了,她以為她想在這裡?要不是那公主讓她來這裡,她哪裡會在這裡?就知道那公主沒什麼好心腸的!她這般壞心的人居然生出了阿顧來!
太可惡了!
他們夫妻都太可惡了!
她想回家,她要回家!
蕭惟都還沒發作了,對方便先跑了,他追也不是不追更不是,「怎麼回事?!」只能對著旁邊的下人發作了,可即便是眼前這人也都是陌生面孔,不是長公主府的也不是長生身邊的,哪裡冒出來的?!
「回駙馬爺,公主在院子裡等著駙馬。」
蕭惟用極短的時間便看出了眼前這人不是普通的奴僕,而且身手絕不差,也便猜到了幾分,不再追問他的身份,更不要說他說長生在院子裡等著他了,從他離開京城離開他們母子到現在也已經好幾個月了,這一路奔波的,他們母子吃了不少的苦頭,更不要說途中的那些危險!「嗯。」他應了一聲,便大步往後院走去了。
眼前這宅子雖然仍舊是陳舊,可卻收拾的很妥當,裝潢是陳舊,卻乾淨整潔,人氣也很足,有家的感覺。
往後,這便是他們的家了。
「駙馬。」院子的外頭有兩個婆子守著,見了他便福身行禮。
蕭惟頓了一下腳步,「公主在裡頭?」
「是。」
蕭惟頷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今天沒有下雪,風也不算是凌厲,像是老天爺也知道他要回家,很給面子沒有為難他似得,屋子的門口掛這厚厚的氈子,用來抵禦寒風的同時也避免了緊閉房門讓屋子憋悶不通風,而在門口處也站著一個婆子,見了他來,恭敬地見禮之後便掀起了氈子,「駙馬爺請。」
蕭惟快步走了進去,免得氈子掀起太久了讓太多的風進去,廳堂敞亮,陳設可看得出來破費了一番功夫,不過沒有他日思夜想的人,他轉過身往旁邊垂著珠簾的閣子走去,掀開了珠簾,便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兒了,看著那倚在炕頭巧笑嫣然看著他的妻子,連月來的疲憊擔憂緊張一下子全消了,大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攬,便將人給攬入懷中了,熟悉的氣息灌入鼻中,心終於安安穩穩地放下了,狠狠地抱了許久,才開口:「我想你!」
「就想我?」
蕭惟鬆開了她些,笑道:「也想我們的兒子。」
「哎呀,這便是有人來跟我搶夫君了。」
「誰也搶不走!」蕭惟坐了下來,然後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兒子也搶不走!」眼下自然是老婆重要了。
長生偎依在他懷中,卻也沒饒了他,「我兒子自然不會跟我搶了,可別人會啊?怎麼?沒見著人家小姑娘嗎?我可是特意讓她去門口等你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啊,看上去都賞心悅目,怎麼像我這般已經……嗚……」
蕭惟不知道全蠻兒怎麼跑來的,不過卻也不給她胡說八道的機會,低頭狠狠地堵住了,這原本是要阻止她胡說八道的,可連月的擔憂與思念一下子便爆發出來了,哪裡還顧得起別的,在懷中人兒嬌喘連連之時一把將人抱起,往裡間的寢室去了。
可憐的蕭顧小少爺被遺忘在了旁邊的屋子裡,跟凌光大眼瞪小眼,雖說沒睡覺,也不喜歡這不會笑老是冷著臉的姑姑,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現在娘親沒空理他,也沒苦惱,自己啃著手指玩,這一玩,便玩到了肚子餓了,好餓好餓,哇哇哇地大哭著,好在現在他小少爺已經可以吃其他的輔食,不需要日日靠著她娘親過活了,可沒有娘親在,還是覺得委屈,哭了好一陣子,但也沒能將那沒良心的爹娘給哭來,只要委委屈屈地吃著不會笑姑姑餵給他的牛乳羹,吃飽喝足了,還沒見到娘親,咿咿呀呀地又哭了,他要娘親,還要娘親。
凌光眉頭皺的死死的,不是說孩子現在還認不全人嗎?怎麼鬧成這樣子?
「乖,別哭,少爺不哭,不哭……」
我就是哭就是哭!
哇哇哇哇哇……
……
長生伸手將不知饜足的男人推開了些,喘著氣道:「你兒子哭了……」
「嗯。」
「你兒子哭了!」
「有別人看著……」
哇哇哇哇——
這當爹的可以狠下心來,當娘的確不成,長生長公主咬咬牙狠狠心一把將人給推開了,這若不是腿被纏著,直接將人踢下床也有可能。
蕭惟差點丟了半條命,翻身又覆了上去,咬牙切齒的,「你要謀殺親夫嗎?長公主殿下!」
「不行嗎?!」他以為她便好受?!長公主殿下直接咬了他一口,可肩膀上那肉硬的磕牙,咬完就後悔了,然後翻過身坐了起來伸手直接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地道:「如實招來,你瞞著我在瀧州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蕭惟瞳孔一縮,目光灼熱地盯著眼前的美麗風景,嗓音沙啞:「我做了什麼你不都一清二楚?」還好,沒被美色給迷暈了頭,還聽得懂話。
「這便是埋怨我派人跟蹤你?!」長公主殿下非但不滿意,那多了一條罪狀了。
蕭駙馬狠狠吸了口氣才將目光轉移,迎向了妻子兇狠的目光,「我怎麼會?若是沒有你暗中派人保護,我怕早死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沒就此作罷,「看我怎麼收拾那群沒用的傢伙!」
「別,你的人本事著呢。」蕭惟道,可不想連累了師父,「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什麼時候說了?!」
「你說你打了文子騫一頓,我便猜到了。」蕭惟伸出了手將人拉了下來,軟綿的嬌軀讓他血液再次沸騰,翻過身來再次反客為主,「我很高興你這樣做,長生,我很高興……」耳鬢廝磨的,讓人要溺死在柔情中一般。
可長公主殿下意志力足的很,「你要是沒做什麼,怎麼會有人認為將人家小姑娘送來你這裡便可以把你給勾到手?你要是沒這個心思,怎麼會有人費了這般大的心思將人送來給你?這還好是我先碰上了,要是先到了你這裡,你還抗的住?」
蕭惟這下子聽出些事情來了,旖旎之心也散了些,「有人特意將全蠻兒送來的?」
「不然你以為我覺得寂寞了給自己找了個妹妹?」
蕭惟臉色陰沉了下來,「這件事我來處理!」
「你想怎麼處理?」
「殺了!」
長生推了他一把,便又翻過身來壓了過去,「怎麼?想殺人滅口?!」
「殺了乾淨!」
「要是我不許呢?」
蕭惟皺緊了眉頭,「那便關著,等查清楚了之後再處置!」
「捨不得?」
「嗯,捨不得!」
「你找死——」
「捨不得讓你擔心難過。」蕭駙馬一把將人拉下來,緊緊的圈著,耳鬢廝磨的,「一絲一毫也捨不得!」
「油嘴滑舌!」
「是嗎?那再試試看。」
「蕭惟!」還要不要臉?!「你兒子都快滿周歲了,你這老臉還要不要?!」
蕭惟失笑,「不懷疑我了?」
「你當我很閒!」長生掙開了他,坐起身來便找衣服,找兒子去!
蕭惟沒給她如願,「不哭了。」
「你這當爹的還真夠狠心的!」嗯,的確不哭了,伸了伸胳膊,找個舒服的位子躺了回去,不過又冷,哆嗦了一下。
蕭惟拉起了被兩人鬧到一邊的棉被裹了回來,下巴在她的頭上磨著,「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還跟我客氣嗎?」
蕭惟低笑,「哪裡敢?」
「這還差不多。」隨後話鋒一轉,「傷了多少次?」
「嗯?阿顧這一路上病了好幾次?」
「別轉移話題,也別想著說謊,我夫君身上有什麼沒什麼還是記得清楚的!」這身上倒是沒有血淋淋的傷口,但卻添了好幾道新傷痕,而且後背那條還新的呢,「你當我瞎了?!還是你覺得你這張臉還能對我施展美男計?」
蕭惟攬著她,「沒事,都是皮外傷而已,你看不都好了?」
「是,好了傷疤便能忘了疼!」
「要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受傷?」
「你能保證的了?」
蕭駙馬皺緊了眉頭。
「行了。」長公主殿下就見不得自家駙馬這般模樣,「只要你以後別忘了你老婆兒子還在家裡等著你養就成了。」
「我愛你。」
「少甜言蜜語!我還沒氣完了!」
「大雪封路,蠻族暫時不會動兵,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查清楚到底是誰想陷害我!」蕭惟冷聲道,眼底殺意明顯,「我倒是要瞧瞧誰這般看得起我蕭惟,居然對我使這般手段!」
「對你使美人計便是瞧的起你?感情你還驕傲了?」
蕭惟攬著她,眼底有著清晰的戾氣,「敢設計讓你離開我,罪該萬死!」什麼齷齪算計他都可以不計較,躲不過被算計了,也是他技不如人,可唯獨這個不行!他努力了十年,守候了十年才得到她,絕不可能讓她離他而去!
長生哪裡不明白他的感受?「我就這般讓人信不過?」
「自然不是,可我還是怕!」蕭惟道,「我怕一轉眼你便走了,不要我了。」
長生笑了,「孩子都給你生了,不要你我還能要誰?」
「真的?」
「騙你有錢賺?」
蕭惟低頭貼著她的額頭,眼底的柔情幾乎可以溺死人,「長生,謝謝你。」
「以後當心點,便是這次不成,還有下一次,多得是人見不得我們好呢。」長生抬手圈著他的肩,「這新嫩的小姑娘一撮一撮地長,你娘子我卻一年比一年老,估計很多人就等著看駙馬爺你受不了本公主的窩囊氣,偷偷在外邊養個溫柔體貼的,給本公主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了。」
「我看誰敢!」
「多得是呢。」
「那就都殺了!」蕭惟道,森冷的殺意溢滿了眼瞳,沒有絲毫開玩笑或者哄長生的意思,他是認真的。
長生心裡暖的更放在火上烤一樣,圈著他的胳膊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蕭惟撫著她柔軟的後背,「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要自己一個人受著,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是你男人,該站在你跟前抗下所有事情的!」
「嗯。」
「便是扛不住,需要你出面的時候,我們也還是要一起!」
「好。」
蕭惟抱著她,沒有在說話,安靜地享受著這一份溫情,過了好半晌,見懷中的人兒似乎睡了,方才動了。
「怎麼了?」
「你睡吧。」蕭惟將人摟著躺了下來,「我去看看阿顧。」
「總算想起你兒子了啊。」長生睜開眼笑道。
蕭惟給她拉好了被子,「放心,沒你重要。」說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我去看看便回來。」說完,伸手摸了丟在一邊的衣裳便要起身,可這還沒起來了,便被人給一把扯的跌在了床榻上,然後,原本該好好睡覺的人兒便覆了上來,「這就想走?真當本公主是你的衣裳,用完了便扔?」
蕭惟臉頓時僵了。
「怎麼?我說錯了?」長生惡狠狠地道,「說走便走,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長生……」蕭惟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似得,「你不累?」
「誰跟你說我累了?哦,你累了,好吧,看在你還算是聽話的份上便不跟你計較了,既然累了便不要起來了,好好歇著,兒子那邊有我在。」說著,便真的心疼夫君要當一個賢妻良母一般,起身要去照看兒子去了。
蕭駙馬哪裡能讓她就這樣走了?「你自找的!」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麼?不就是被人說不行嗎?尤其是被自家媳婦說!「秦長生你自找的!」
「哈哈,誰怕誰?!」
誰也沒怕誰,不過後果有些嚴重罷了,蕭駙馬爺自然沒什麼,可長公主殿下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這才醒來,還是跟渾身被車碾過了一般,動都不想動了,可偏偏身邊有個咿咿呀呀的小子讓她不得不起來。
蕭顧小少爺吃了快兩天的牛乳羹吃的都想吞了,再也不願意吃下去了。
「壞小子!」
起來餵飽了兒子之後便發現不見蕭惟的身影,「駙馬呢?」
「駙馬在前院書房。」
長生點頭,「他沒把全蠻兒怎麼樣吧?」
「駙馬讓人把全蠻兒叫來審了一次,之後便讓人將她關起來了,沒讓她繼續接近少爺。」凌光繼續道,「不過奴婢看駙馬爺更想直接將人殺了。」
長生換了一個姿勢抱著兒子,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丟下久了,硬是膩在了母親的懷中不願意離開,「別讓他真的將人給殺了,即便全蠻兒不能引蛇出洞,到底還是全家的人,前些年全家幫了他不少忙,就算不怕他們報復也不該如此絕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