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來了
蕭惟真的敢!
「狠狠」的打了某個愛你戲弄嚇唬人的小丫頭一頓屁。股!
雖說最後不知道怎麼的成了滾一團了,但到底還是敢了!
「還敢不敢再這般戲弄我?!」
長生姑娘是好姑娘不吃眼前虧,「不敢了不敢了……」紅潤潤的唇被欺負的有些慘不忍睹了,哪裡還敢?
不過……
「你欺負我!」
「誰讓你戲弄我?」
「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
蕭惟眼中泛起了危險的光芒。
長生心裡咯噔了一下,忙笑呵呵地道:「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他自己忍的住,她自己還怕沒命了。
蕭惟伸手板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目光嚴肅,一字一字地道:「你怎麼戲弄怎麼玩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拿自己開玩笑!」
長生斂去了笑意。
「顧長生,永遠不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蕭惟一字一字地道,「我什麼都可以由著你,就只有這個不可以!」
長生沒有說話。
「即便你認為我是出爾反爾或者是我騙……」他的話沒有說下去。
長生低頭,吻上了他的唇,沒有方才的激烈,卻比方才更加的痴纏,滿腔柔情。
蕭惟撫著她的背,「別怕,知道嗎?」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長生靠在了他的肩上,低聲道,「就像是整個人都失控了,不,就像是靈魂被抽出了這具身體,飄在半空中看著自己歇斯底里。」話頓了頓,笑道:「跟瘋婆子一樣。」
「瘋婆子我也要。」
「真的?」長生抬頭笑眯眯地看著他。
蕭惟目光沉了沉。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長生笑道,「我怎麼會懷疑你?」
蕭惟瞪了她,「離開瀧州,你想去哪裡?」
「出海。」長生道。
蕭惟火了,「顧長生……」
「先聽我說完。」長生打斷了他的話,笑容雖然還在,但也沒有玩笑的意思,「我知道海上有多危險,我也不是活膩了要去冒險。」
「那你……」
「你先聽我說完不行嗎?」長生佯怒。
蕭惟閉嘴了。
「我便是想去看看,不需要走很遠,就在附近的海上走一圈也可以。」長生繼續道,靠在了他的肩膀道,「其實有時候我想,大海的另一邊會不會是我所想的模樣……」或許是被揭穿了,在這世界活的沒有底氣,所以有時候她腦子裡會突然間冒出一個念頭,尋根的念頭,即便很荒謬。
蕭惟不知道為何心裡湧出了一股恐懼,抱著她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走那般遠,是想不要我嗎?」
長生失笑,「不要你,誰跟我做牛做馬?」
「我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都做牛做馬!」蕭惟道。
長生笑的更加燦爛,「我不喜歡聽這些話,以後不許說了,我顧長生的男人頂天立地,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
「我們去看看吧。」長生道,「來了瀧州不出海豈不是白來了?」
蕭惟把眉頭皺的死死的。
「除了這個,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長生繼續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我們還在大周,他便會找到我們,即便短時間內找不到,我也不想為了躲避他過的不安寧,更不想好不容易落地生根了被發現了又得逃,所以啊,若是他認為我們逃出海去了,便是要找,也只能往海上去找,最好就是讓他認為我們都被海賊殺了,這樣他既不會再找我們,也會對付海賊,這樣一來也算是還了這些日子瀧州城因我而鬧的不安寧的債了。」
「我們。」蕭惟更正了她的字眼。
長生失笑,「是,我們。」隨後道:「答應了?」
「你真的想去?」蕭惟眉頭還是皺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長生點頭,「你想啊,這晴空萬里,碧海無邊的,此等景色若是不看一眼的話,怕是會終身難忘,我們這四處走來走去的,不就是貪這各處美景?」
蕭惟皺著眉頭掙扎著。
「答應嘛……」長生趁勝追擊。
蕭惟哪裡受的住?不過也仍舊是慎之又慎,「都聽我的?」
「當然。」
蕭惟又掙扎了半晌,也將此事的可行性,是否值得冒險,還有有可能出現的任何問題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才點頭,「好,我來安排。」
「我愛死你了!」長生撲了過去。
蕭惟趕緊爬起來說是去安排,逃了,不逃的話怕是真的守不住了,不過這不回京了,以長生怕裕明帝的程度,之前說好的要光明正大成親的計劃算是破滅了,那他們什麼時候才可以……
罷了,等圓了她這個心愿再說其他吧。
蕭惟並不覺的在海上假死讓裕明帝放棄追查他們的計劃可以成功,不說有凌光跟青龍在,便說皇帝,沒見到屍體怕也不會相信,畢竟有圍場一事在。
不過,至少可以告訴他,長生到底有多麼的不想見他!
……
秦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很不對勁,那日被趕出鋪子之後,他便沒去過,第二日的時候聽說了那臭丫頭病了,便匆忙趕去,不過沒見到人,甚至沒能進來,吃了一肚子的氣打道回府了,然後派人盯著。
據說那臭丫頭燒了兩天才醒來,不過後來好的很快,沒兩日便又能蹦躂了,據說還跟蕭惟吵了一場架,具體吵什麼,沒打探出來,但後來蕭惟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去找聶永成便是去見全英傑,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受不住那臭丫頭了。
衡王殿下覺得解氣,可解氣了之後便又惱火了,他蕭惟憑什麼嫌棄他妹妹?他跟那臭丫頭怎麼內鬥都不是問題,可外人來欺負就來問題了!
他蕭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可這才找了機會將人給「請」到了衙門,打算好好收拾他,那臭丫頭便趕來了,二話不說黑著臉把人給帶走了,還警告他以後要是再動她男人一根頭髮便拔光了他的頭髮。
起先他還當他們和好了。
可蕭惟還是早出晚歸,而且好像更忙了。
難不成他想在父皇來之前再做出些功績來,好抱得美人歸?可那一日那臭丫頭分明十分抗拒父皇的到來,還嚷嚷著要走。
現在……
秦陽如何能不覺得不對勁?
可是他們想做什麼?
難不成想學殷輝勾結海盜在做一次弒君的事情?!
秦陽被自己的念頭給嚇著了,當即跑去找了長生興師問罪去了,不過得到的只是十分鄙視的一句你腦子有病我還沒瘋。
是啊。
聶永成在這裡,不知道父皇來尚且守的嚴嚴實實的,知道的話還怎麼會給海賊作亂的機會?就算有人勾結,那也得海賊來的了才成!
還有那臭丫頭,若是她真的想讓父皇死的話當初便不會為父皇擋了一刀。
所以推斷不成立。
那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很快便有了答案了。
「出海?!出海?她瘋了!瘋了!」秦陽臉色都青了,隨後便衝出了衙門要去撬開那臭丫頭的腦子看看都裝了什麼!
不過他這才衝到了衙門口,雙腳便頓住了,整個人都僵了僵。
「父……父皇……」
一身便服的裕明帝看著秦陽的神色,皺了眉頭。
……
這一日,風和日麗。
全家的一艘小型商船正在做啟航的最後準備,一般來說出海的都是大型的船隻,這樣不但可以裝在更多的貨物,航行也更加的安全,雖說也有這樣的小型商船出海,也都只是一些想來分一杯羹的,所以碼頭上的人看著那船上掛著全家的標旗,都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船雖然小,但是這次領頭的是全英傑,隨行的除了船員之外還有不少家衛,而這次出海的目的並不是貿易,而是護送。
全英傑是這般定義的,雖然他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從海上走,但來自水師總兵的命令,他不得不配合,甚至為了確保事情順利,親自走這一趟。
船上的氣氛有些緊張,可站在船舷邊上的長生卻是心情舒暢,大海啊,她來了這瀧州大半年了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地接觸大海。
這便是大海。
「風大,先回船艙吧。」蕭惟拿著披風裹住了她,道。
長生搖頭笑道:「進去做什麼?這般吹著海風看著大海的機會可不是這般容易有的,你看,那是海鷗吧?」
「嗯。」
「能吃嗎?」
蕭惟一愣,「應該可以吧,你想吃?」
「瞧你這模樣。」長生好笑道,「放心,你家夫人我不是吃貨,不用擔心。」
「不是什麼好東西。」蕭惟道,似鬆了一口氣。
長生笑了出聲。
愉悅的笑聲讓蕭惟的眉目更加的柔和,「這海里有不少好東西,等出了港我下去給你抓一下上來。」
「有龍蝦嗎?」
什麼龍蝦?
「我給你找來。」
長生轉身雙手撫著他的臉,「還是算了,這東西近海估計沒有,就算有,咳咳,其實本姑娘也不是很認得。」
「我找全英傑問問。」
「好啊。」
蕭惟還真的打算找全英傑問來著,畢竟同意長生出海也都是為了讓她開心,不管她要什麼,只要不危及到她的安全,他都盡全力滿足,不就是想要這龍蝦嗎?只要這海里有,他便能找到!「風大,我們還是進去吧。」
「不要!」
「小心風吹的頭疼。」
「我又這般虛弱嗎?」
「你病才好了沒多久。」
「那等船出海了你再陪我出來!」長生退了一步,「這港口的景色雖然不錯,但在海上更有看頭。」
「好。」蕭惟應道。
長生也便順著他的意思進了船艙了,不是客船,船艙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了,不過收拾過還是不錯的。
「先睡會?」蕭惟道。
長生打了一個哈欠,不困,不過也願意聽他的話,「陪我。」
「好。」
長生窩在了蕭惟的懷中,原本沒打算睡著的,可沒想到這一閉眼還是睡著了,直到船啟航了也沒發覺。
蕭惟自然沒睡,守著她看著她的睡容失神。
長生醒來的之後看到的便是這般的他,心軟綿綿的,第一次發覺原來讓自己心愛的人這般專注地看著自己,心情是如此的好,「看呆了?」
「醒了?」蕭惟笑道。
長生掐了他一把,「你是故意的是吧?哄了我睡覺便可以不讓我出去了?」
「你說是便是。」
「哼!」長生爬起身來,「你想得美,本姑娘現在就出去。」
蕭惟沒攔著,拿了披風跟在了後頭。
船已經起航了,穩穩地在海上航行著,因為是北上,風有些不順,底倉下的船員正滑動著槳,掌帆的舵手也全神貫注的調整帆的方向,全英傑站在船舷處,似乎在觀察著海面上的動靜。
長生走了過去,「後邊跟著兩艘水師戰船,全大爺無需這般緊張。」
全英傑一愣,轉過了身。
長生扶著船舷,海風吹著她的秀髮有些凌亂。
蕭惟及時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把兜帽也給她帶上,遮住了少女的風情,不讓人窺視一份。
全英傑也不是愣頭青了,自然瞧出了蕭惟的想法,不禁莞爾,「海上風大,蕭老闆好生照顧尊夫人。」
「自然。」蕭惟道,手摟在了長生的腰間。
「風雖然不順,但也無大礙,只要海賊不出現,可一路順利。」全英傑道,隨後便尋了一個藉口離開了,不打擾小夫妻。
長生有些好笑,「我都沒嫌棄你給我招蜂引蝶了,你便擔心我紅杏出牆了?」
「風大。」蕭惟睜著眼睛說瞎話。
長生抬腳踩了下去。
蕭惟紋絲不動,這點力道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不過另一件事卻是好說說的,「是我求了聶大人請水師跟著的。」
「我不是瞎子。」長生翻了翻白眼,便是沒有懸掛水師的旗幟,但怎麼看後邊那兩艘都不是什麼商船,就算看起來向,可這商船不忘東南走,往北走做什麼?難不成跟他們一樣去看風景的?「算了,我也沒想過真的能騙的過他,不過這沒完沒了的……」
「我們上岸之後便不會有人跟著。」蕭惟道,「若是你不反對,連師父……」
「你師父你愛怎麼著便怎麼著,可凌光我要是再丟下的話,怕會被雷劈。」長生打斷了他的話,「再說了,就你一個人你就只顧著守著不幹活,你拿什麼養我?我告訴你我不說並不代表我就能吃苦,你要是不好吃好喝的供著我,我……」話截然而至。
蕭惟覺察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長生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前方,那是船航行方向的後方。
蕭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臉色也是一變,原本後邊只是跟著兩艘水師的小船,可現在兩艘小船的後邊出現了一艘戰船,揚起了水師戰旗的戰船!
這是怎麼回事?!
即便聶永成不放心再派人來也不可能這般明晃晃的!
戰船出海,這意味著什麼?
聶永成到底為什麼……
「他來了……」長生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顫抖。
蕭惟收回視線看著她,「你是說……」
「讓船快點!讓船快點——」長生激動了起來,雖然沒有之前的歇斯底里,但臉色十分的難看,身子也在顫抖。
蕭惟忙抱緊了她,「好,好!」隨後轉身對著人喝道:「加快速度——」
全英傑聽到了動靜出來,見這一幕心中一震,順著蕭惟的話命船員加快速度之後便去查看到底怎麼回事。
在見到那艘戰船的時候,緊繃的心弦鬆了。
還好不是海賊。
只是……
他看向臉色鐵青的蕭惟,還有被他緊緊護在懷中雖然看不到臉色但明顯感覺到恐慌的長生,疑竇重生。
為何他們如此懼怕水師的戰船?
難不成他們這次出海是因為得罪了水師,逃亡來的?可後邊不是跟著水師的船嗎?就算船沒有打著水師的旗,但裡頭的的的確確是水師士兵,他不可能弄錯,可如今……
總不會是這位蕭大人帶著自己的人叛變了水師,逃亡吧?
即便商船的速度加快了,可在不順風的情況之下也快不了多少,就是快了,還能快的過戰船?就算如今的水師戰船造工不算很好,用來海上作戰也沒什麼優勢,但追一艘商船若是都追不上,朝廷仍下了那般多銀子真的給填海里了?
戰船越來越近。
近到了他們可以看到船上的人了。
聶永成領著一隊重甲在身的水師站在了夾板之上,將一個人團團護在了中間,那個人……那個人……
長生閉上了眼睛,幽幽道:「讓他們停下來吧。」
蕭惟看著她。
「停下來吧。」
蕭惟緊緊地抱著她,「好。」
該來的,終究是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