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自然是姓賈的這邊
元春一心感激賈芸的勸導能讓弟弟好起來,在賈芸的賀禮上,很是下了一番心思。不止是她,就連王氏和賈母,都偷偷往隨禮里塞了銀票,權當多謝賈芸此次勸慰的功勞。
賈芸那邊尚且不知,他忙著去給嬸嬸交貨,小紅在家閒的無事,也跟著忙裡忙外的照應著。
一對未婚夫妻倆,做起事來更是事半功倍,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就把貨全驗完交完,尾款也由賈芸暫收了起來,換成銀票準備帶回去了。
這一日兩人終於把最後的事情做完,賈芸送了小紅回去,到了林之孝家門口,林墨正打裡頭出來,硬是留了賈芸吃了飯再走。
林之孝聞言得知未來女婿在家吃飯,也特地趕了回來,翁婿兩人小酌了幾杯,說起日後的發展時,林之孝問:「二爺日後是想繼續幫著大太太,還是自個出來做點小買賣?」
賈芸不假思索道:「叔婆那邊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負了她的栽培,自然是要繼續幫著叔婆。只是繼續要成家了,日後也不能沒有自個的營生。我琢磨著拿往日的積蓄,自己開個鋪子,雇幾個人看店就是。我這邊依舊幫著叔婆,兩邊都不落空就是。」
聽到這樣的回答,林之孝倒是極滿意,心道姑爺還是有成算的,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林之孝又問:「準備做什麼樣的買賣?」
賈芸想了想道:「什麼都行,家裡有貨源,倒是不愁買賣的走向。無論是米糧油鹽還是布料成衣,又或者奇珍異寶古董字畫什麼的,但凡開了起來,總有叔伯嬸娘沾了邊的。」
林之孝有些意外,沒想到廣州賈家的營生做的這般廣,心裡又更加滿意了幾分。
說實話,這一回去廣州看女兒,是他媳婦去的,他這心裡始終沒底,不清楚賈芸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雖然媳婦回來學給他聽,他知道如今芸二爺掌管著大太太所有的財政,可他始終不清楚,芸二爺在大太太一家人面前,是個什麼樣的地位。
若只是提攜窮親戚,拿他當奴才使喚,那就得另尋後路,給姑爺謀個財路,免得日後子子孫孫依舊給主家當奴才,始終沒個出頭之路。
可如今看來,芸二爺在廣州賈家還是有些地位的,至少那邊是真的把他當做了親戚,否則以芸二爺的性情,不會這麼隨便的說出「不愁買賣的走向」這種話來。
現如今賈芸一口一個「家裡」,讓林之孝無比的放心。他雖話不多,卻是個有頭腦的人,女兒能被芸二爺看上,那是女兒的福氣,但他這邊卻不會太沾這份福氣,免得影響小夫妻倆的感情。
酒足飯飽,賈芸要走,林之孝派林墨夫妻倆相送,快到門口時,米蘭問他:「咱們這邊也請了老太太,不知二爺那邊請了沒有?」
賈芸笑道:「這段日子忙碌,我還沒去二叔那邊,待我去二叔那邊問過了,再來回姐姐可好?」
米蘭笑著客氣道:「那就有勞二爺了。」
賈芸這才出來,一路往本家二叔那兒去了。
到了二叔院裡,見了寶玉,賈芸便把這些日子忙碌的事情告一段落一說,又接著道:「二叔辛苦了,如今我也得了閒,就不知有什麼是我能插得上手的。」
賈寶玉聞言忙招手讓他進去裡間,又指著桌上的單子對他道:「來對對,看我可有漏記什麼人,這旁支的人我沒你熟悉,就怕漏了哪家,日後被人說你攀了高枝瞧不起人了。」
叔侄倆都知道這是玩笑話,笑一笑也就罷了。賈芸這邊上前來看,心裡默默對著旁支的幾家,心道二叔這心細的程度可比自己還甚,這裡頭不但每家旁支都有了,就連有的旁支比較重要的親戚也寫了上去。
「二叔,這就很好了。」賈芸忙道:「好些人,連我都不記得了,得虧二叔記得住,否則就真要被人戳脊梁骨子罵我狗眼看人低了。」
賈寶玉走過來笑道:「你當我這麼好的記性?不過是求了父親,要了那族譜過來對著寫的。家裡但凡能請上的親戚我都寫了上去,你另還有哪些朋友和商道上的關係要請,那就得你自己來擬了。」
賈芸想了想,提筆來添了幾個名字上去,寶玉一旁看著,見他停筆不寫了,忙問:「就這麼幾個?你打小就在京中長大,當真不多請些了?」
賈芸訕笑道:「雖打小在京中長大,可幼時家貧,無人願與我親近,就是旁支的一些兄弟,也不過見我可憐,才來與我說話。
「再大一些,叔婆出手相助我一家,原先與我說話的旁支也不待見我了,便越發的少與人說話了。
「再說那會兒天天跟著幾個叔叔瞎混,哪裡敢跟外頭的狐朋狗友亂來,亂了自己的心智就罷了,若是帶壞了幾個叔叔,叔婆定不會輕饒我。」
寶玉感慨道:「這般謹慎謙虛,難怪伯母待你與旁人不同。我母親常道,大太太一雙慧眼如炬,果真不假。你若不好,她也斷不會管這閒事。」
賈芸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問道:「我才來時,打林家來,聽聞林家宴請了老太太,米蘭姐姐問我,咱們這邊請了老太太不曾。」
寶玉笑道:「你姓賈,你媳婦姓林,孰輕孰重這還不知道?老太太就算要出席,自然也是姓賈的這邊。」
賈芸忙道:「叔叔的好意,侄兒明白。老太太若是來了,侄兒的腰杆也能挺得比人家直些。只是……」
賈寶玉心裡一動,笑問:「只是什麼?怕你媳婦沒了面子,想老太太給她去撐腰?」
賈芸臉上微微有些發燙,低著頭低聲道:「她雖放了出去,可她父母依舊是咱家的管家,若無這層關係也就罷了,可有這層關係,就怕日後有人說她是……」
賈寶玉忙笑道:「懂了懂了,好一個憐香惜玉的芸二爺。罷了,老太太那邊我替你說去,也省的你再臊的這樣滿臉通紅的,怪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