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你去不去
金氏還真的有點委屈,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做的。第二天突然被邢霜找上門來一通罵,她還一頭霧水著。
好容易等邢霜罵完了,喝了口茶,金氏這才找著機會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邢妹妹這意思,昨兒個你家三哥兒被人打了?你覺得是我做的?」
邢霜眼睛一瞪:「不是你還能是誰?我家琮哥兒打小就老實巴交的,從不得罪什麼人。唯有那次替你侄女兒說親,沒有答應。」
金氏失笑道:「也就咱們關係好,你才敢這麼大脾氣跑來撒火,換了別人家,你也不會這麼大底氣了。可我真沒做這事兒,你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麼?」
邢霜怒道:「還說不是你做的,那行兇之人今兒一早便被我家璉兒抓住,送去了順天府衙門。幾棍子下來他已招了,說是你娘家的一個管家給他五百銀子,要他教訓教訓賈府的三爺。」
金氏一聽,頓時急了,這是人贓並獲了?可她真的沒做過這事兒啊!
「邢妹妹,你聽我說。若真是我做的,這會兒我還能好好的招待你,讓你進來罵我不成?這事兒我真不知曉,且我們幾家關係如此之好,我又怎能做出這事兒來?」
邢霜挑了挑眉,坐了下來,她自然知道這事兒不會是金氏鬧出來的,可她不這麼罵金氏,金氏日後必會對幕後之人心軟。
「既不是你做的,你好好想想是誰做的。你娘家管事兒可是正通緝著呢,待抓著了他,你再承認,可就晚了。」
金氏忙問:「是哪個管事,妹妹說清楚了。這一家子好幾個管事呢,妹妹又不是不知道。」
邢霜嘆道:「我哪兒知道?那行兇之人也只說認出是金家的管事兒,又說不出名兒來。只說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留著山羊鬍子,兩隻眼睛似乎看不大清楚。」
金氏一聽,嚴肅了起來,低頭板了一會兒臉,似乎已知道是誰了。
「你既說不是你,我也不疑你。可既然那是你娘家的人,你總該給我個交代。如今我話便擺在這兒了,若是你找不出這人來,日後咱們姐妹也沒得做了。」
金氏心裡一陣猶豫,一邊是將軍夫人,一邊是親姐姐,究竟得向著哪邊,她還得再考慮考慮。
邢霜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起身道了聲告辭便揚長而去。
待她回了家,金氏這才叫來丫鬟,急急忙忙囑咐了幾句,並對丫鬟道:「切記,快去快回,三日之內必要給我個回信。」
丫鬟犯愁道:「此去金陵,少說去時都要三日,又要去姨奶奶那兒打聽,三日真的回不來。」
金氏一咬牙道:「去了先把楊穗給我綁來,什麼都別問。若你姨奶奶問起,你就說那人我要了!」
丫鬟應了下來,又急忙去找人辦事兒,金氏這頭也叫回了自個丈夫,把自己估計的事兒,和邢夫人打上門來的事兒說了一遍。
她丈夫乃戶部侍郎,聽到這事兒,嚇得差點沒昏厥過去。回過神來,忍不住把金氏大罵了一通:「你素來就是濫好人,早叫你不要管她家的事兒,你便是不聽。如今倒好?惹禍上身了?
「你可知今日一早龍顏大怒,聖人在堂上好大一通脾氣,就差沒叫刑部介入了!這會兒順天府所有案子全部推後,只大力通查賈家這件案子。便不是你做的,和你也脫不開關係,日後還叫我有何顏面見到賈赦。
「那廝也是個渾人,以前便是個不要臉的,如今越發的沒臉沒皮了。他若知道此事跟我有關,還不知要從我這裡打多少秋風。偏現下他還弄著什麼出使計劃,最是要錢的時候。你這是害我啊!」
金氏聽丈夫這一通罵,哭得淚水漣漣,卻也不敢反駁一句。原也是她好心看著侄女兒可憐,想為侄女兒說個親事。誰知道親事說不成,還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這日後誰還敢替她說親啊?
「那現在怎麼辦?」金氏哭著道:「老爺也不想想,我又怎想鬧出這樣的事兒來。我與那邢氏向來交好,如今姐姐家不乾淨,我也沒臉見她。但也不能就此再也不來往了,老爺的仕途要緊,我這頭的想交際也不好斷了她家。」
戶部侍郎又是一陣嘆息,說白了,若是以前,賈家的關係要不要都無所謂。可如今卻截然不同。
賈家自搬了家後,別看一路沒什麼起色,可聖人對賈赦的恩寵卻是歷歷在目。特別是賈家還出了個探花,日後的仕途更當刮目相看。現在交惡,真的不理智。
「去備禮,明日去他家陪個罪,我這頭也去找賈赦看看……唉!你這蠢婆娘!」
戶部侍郎說完,拂袖而去。金氏也不敢再矯情,趕忙開庫房找禮品,力求能讓邢霜看得上眼才好。
邢霜這頭回了家中,見丈夫正和兩個兒子在屋裡說話,便問:「人都找出來了,你怎麼還不去衙門?」
賈亮橫道:「我兒子傷還沒好呢,我不去!」
邢霜一伸手,耳朵揪了起來:「你去不去?!」
賈亮哎喲喲的叫了起來,忙站起來:「我去我去,你再揪紅點我就不用出門了。」
邢霜這頭鬆了手,扭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倆兒子,一板臉:「你們看到什麼了?」
倆兒子一齊搖頭:「沒,什麼都沒看到。」
賈亮這廝被趕去上班去了,倆兒子也不敢再偷懶了,賈琮回了屋養傷,賈璉三步並兩步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衝著他媳婦直拍胸口。
「好險好險,差點被娘揍了。」
王熙鳳聞言樂的哈哈大笑:「你都這麼大了,太太還要揍你?」
賈璉一臉戚戚然道:「你是不知道啊,小時候我挨罰最多。我爹帶我們出去玩,我娘在屋裡假裝揍我爹,出來就罰我跪。琮弟年紀小,自然不必罰太久,偏我每次都要跪到腿軟才給起來。」
王熙鳳憋笑憋的難受死了,問他:「假裝揍老爺?」
賈璉還有些後怕道:「是啊,我娘賊精,我爹說她為了嚇唬我們,又要給我爹留面子,所以假意揍他,實則罰我們哥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