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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密林里的詭計

    雲曦正要睡著時,耳中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響,由遠而近進了裡屋,很輕,很快。

    不是兩個丫頭也不是段奕的。

    她翻了個身,才睜眼,床帳便被人扯開了。

    一身火紅衣裙的謝甜將頭伸進帳內,長長如蝴蝶般翅膀的眼睫毛下,是一雙狡黠的秋水眼眸。

    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有著二十出頭的容貌,還有著十來歲小女孩的調皮笑容。

    這樣鬧騰的姑姑為什麼不會讓古板的舅舅煩?

    雲曦心中很是不解,又看到謝甜不懷好意的笑。

    她的臉迅即一沉,「姑姑,我在睡覺。」

    謝甜往她臉上左右看了看,眉毛一揚,然後擠到床上躺在她一旁。

    雲曦見她笑得賊兮兮,臉色一黑下意識地往床里躲。

    謝甜卻拽著她的胳膊,笑呵呵的說道,「過來,侄女兒,跟姑姑說說你昨晚上圓房的事,談談感覺。」

    雲曦的耳根一紅,不說話,她就猜到姑姑不會問好的話。

    「讓我猜猜看,你倆晚上大戰了幾個時辰?」

    雲曦:「……」

    「還是,一直到天亮?聽丫頭們說,你倆一個時辰前才起床?這麼說從前晚的二更天一直到今天中午,你們都在酣戰?啊,我侄女兒就是威武霸氣!不給姑姑丟臉。」

    雲曦一臉黑線,她根本不是,她一點也不想,很疼很疼,她是被段奕餵了那顆合歡散,差點累死她了。

    「怎麼不說話?」謝甜拍拍她的臉,看著一臉怒氣的她笑呵呵說道,「不過,好吃的東西不能多吃。我看啊,你還是回家住吧,讓小奕兒干著急的等著,誰讓他一直冷著你?得好好的罰罰他。」

    說著,也不容雲曦說話,她伸手朝雲曦一拍。

    雲曦只覺得脖子一酸,身子便軟得沒了力氣,只拿眼無可奈何的看著這位做事不著調的姑姑。

    謝甜開始在屋中的衣櫃裡翻騰,很快便找了一身衣衫套在雲曦的身上,然後扛了她就走。

    在院子裡,二人遇到了青裳與吟霜。

    吟霜看了一眼謝甜,只屈膝福了福,「謝小姐。」

    而青裳的神色卻慌了,「師……師祖,您這是帶著曦小姐去哪?」

    「回家。」

    回……回家?

    青裳一怔,還沒來得及多問兩問,謝甜已帶著雲曦躍上屋樑,片刻就不見了蹤影子。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抱怨說道,「師祖的怪脾氣又犯了,主子跟曦小姐好上了,她還故意的分開他們。」

    「她是為了曦小姐好,你知道什麼啊?」吟霜白了她一眼走開了。

    青裳眨了眨眼,快速的跟上吟霜的腳步,追著她問道,「什麼叫為曦小姐好,說說看。」

    吟霜進了裡屋鋪床,口裡說道,「小姐身上背負著許多事情,她不能被王爺養成一隻金絲雀,將來會害了她。謝小姐將她帶走也好。」

    青裳一手環胸,一手托著下巴,「我還是不明白。你就不能說個清楚?」

    吟霜鋪好了床,一邊勾著帳子,口裡一邊說道,「曦小姐的母親身份複雜,既是南詔國逃掉的聖姑,又是尹國郡主。當年南詔國滅了尹國前,老國主將傾國的財富都留給了她。

    而雅夫人又將財富給了曦小姐,南詔國的舊臣遺民一直在找這筆財富,而且尹國的叛臣們也在找。

    你說,會有多少人盯著她?王爺能左右不離的護她一輩子?而且,那些人的勢力不低於王爺,當年,咱們閣主就差點死在那些人的手裡。

    雅夫人將曦小姐送給謝府的二夫人,寧可讓她吃苦做個不寵的小姐,也沒將她帶在身邊養著,便是這個道理。」

    青裳的神色變得肅然,沒說話。

    吟霜看了她一眼,輕嗤一聲,又道,「要說護著她,我們閣主就有這個能力,可閣主從不管她。她哪怕受傷了,受人欺負了,閣主也從不出面。

    他說,有困難就該讓曦小姐自己處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懂不?萬一真到了她遇到強敵的那一天,咱們都不在她身邊,怎麼辦?她等著被人殺?」

    ……

    奕王府的正廳里,著一身靛蘭大太監服的福公公坐在裡面喝茶候著。

    管家朱貴立在一旁,兩眼望著屋頂對他愛理不理。

    福公公的臉色不好看,他不管到哪家宣旨,個個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可一到了奕王府,遇到的卻是人人冷著臉。

    這讓他心中不愉,卻不敢發作。

    他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遠遠瞧見段奕走來了,趕緊放下茶碗起身恭敬的立於一旁。

    一張臉笑得褶子都平了,滿臉討好。

    朱貴輕嗤一聲,肚子裡罵了一聲「奴才樣」。

    「奴才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福公公認認真真地朝段奕磕了個頭。

    段奕的眼神只略略地瞥去一眼,抬手一撩袍子坐在上首,「起來吧,福公公。」

    「謝王爺。」

    福公公抬頭看了一眼段奕,心裡頭莫名的顫了一顫,總感覺奕親王哪兒不一樣,可又說不出來。

    只見段奕今天著一身緋紅暗紋長衫,一身喜氣,眉眼裡淺淺含笑。

    對他笑?

    不可能,王爺以前看他都是愛理不理的。

    他靜了靜心,走上前一步。

    「王爺,皇上有聖旨到。」福公公雙手奉上聖旨。

    段奕往他手裡的明黃色絹布上看了一眼,收了笑容微微挑眉。

    他站起身來,並沒有下跪,而是伸出手去接。

    福公公微怔,但還是將聖旨奉上了,他這才想起段奕有不跪君王的權利。

    「王爺,北疆公主的車攆已在北城外三十里處了,皇上請王爺此刻就起程出城相迎。」

    「知道了,有勞公公傳旨。」段奕將聖旨隨手遞給一旁的管家朱貴。

    這要是在別的臣子家,福公公早到皇上跟著告狀了,但對段奕,他不敢。

    「奴才告退。」

    「公公好走。」段奕淡淡說道,只是眸色中,那原來藏著的一抹溫和神色頃刻消失不見。

    福公公一離開,段奕也起身往後堂走,聲音冷沉說道,「朱貴,青一,吩咐備車馬。半個時辰後,本王出城。」

    「是,王爺。」兩人同時應道。

    見段奕走遠,青一馬上抱怨起來,「一個公主而已,怎麼要主子去接?」

    「青一,你就不懂了,這位公主的來頭不小。」朱管家道。

    青一忙睜大眼驚訝問道,「朱管家,你認識那位公主?」

    朱管家撫著鬍子,「三年前,我隨王爺到過一次北疆,聽說了一點那兒的消息,北疆王與王妃只生了一個公主,據說相當寵愛。更有傳聞,她生得十分貌美,是北疆最美的女子。」

    「有曦小姐好看?」青一唇角一撇,不以為然的說道,「據說那兒的人個個生得彪悍,男人女人以力大如牛能生養為美人的標準,能好看到哪裡去?」

    朱貴搖頭,「那個就不知道了,沒見過,人家說好看,自然也不會太差了。」

    「哼,人云亦云,我看,一定是個丑到暴的女人,據說,她是到大梁和親的,也不知哪個王孫公子倒霉被她看上。」青一抱著胳膊呵呵笑著,又後知後覺的發現,王爺也是青年公子啊。

    朱貴也反應過來,他一拍大腿,「壞了,老皇帝不是要王爺同那個什麼公主和親吧?」

    青一的臉色一沉,咬牙切齒說道,「哼,我看老皇帝八成有這心事,將一個醜女人推給王爺,他就看不得王爺好。」

    「那,那可怎麼辦?曦小姐怎麼辦?」朱貴急得直搓手。

    「來了就打一頓,還能怎麼辦?看她還敢不敢來!」青一眯著眼冷哼一聲說道。

    ……

    段奕進了後宅。

    夏日的曦園草堂一片寂寂,想著雲曦昨晚的溫柔,他不禁莞爾一笑,眉目間都溫和起來,腳步也變得輕柔。

    他伸手輕輕地推開裡屋的門,卻發現裡間屋裡空蕩蕩的,床上的被子已鋪得整齊。

    他坐在床邊伸手摸向枕頭處,被褥已經涼了。

    而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了一本冊子,拿出來看時,正是她昨晚臨時的教本《春宮七十二式》。

    段奕忍不住笑了笑。他將冊子放回原處,走出屋外。

    青裳站在柵欄處道,「主子,謝師祖將曦小姐帶走了,說是——帶她回家。」

    段奕微微挑眉,「知道了,你收拾一下曦小姐的衣物送到夏宅吧。」

    啊,啊?

    「主子,您也同意曦小姐回家?」青裳很失望。

    「你能從師祖的手裡搶回曦小姐?」

    「搶不到。」青裳沮喪說道。、

    謝師祖的輕功,有幾人能比?

    而且,違背了師祖的命令,她不殺不打,會死勁的折騰人,讓人忍無可忍並恨不得想自殺。

    段奕道,「那就去收拾衣物去。」

    ……

    福公公從段奕的王府里出來,忍著一肚的子火。

    他的轎子進了宮後,沒作過多的停留馬上進了御書房。

    元武帝身子不好,已將大半的政事交與了太子琸打理。

    龍案一側的長型桌案旁,段琸正在批摺子。

    「太子殿下。」

    福公公進來就跪拜下來。

    段琸抬了抬手,「福公公起來吧,段奕接了旨嗎?」

    「回太子殿下,奕親王接了旨,奴才跟他說北疆公主的轎攆會從北城門進,已在三十里處了。他沒說什麼。」

    「很好!」段琸握緊了手中的筆,眼神微眯,因為力道大,筆尖的幾滴墨水滴落到了桌案上的摺子上,片刻就暈染成幾朵墨梅,「你下去吧。」

    「是,殿下。」福公公退下。

    「暗雨。」段琸朝身後喊道。

    一個黑衣護衛走了出來,朝他俯身拱手,「殿下!」

    段琸盯著桌案上寫著段奕名字的摺子,雙眸中戾色翻騰,「暗雨,速帶五十個暗龍衛到北城門外的十里處密林里埋伏起來,若看到北疆公主的馬車,便射殺。」

    暗雨驚愕的問道,「太子殿下,為什麼要射殺北疆公主?這可會挑起事端啊。」

    段琸狹長的雙眸中閃過殺意,「因為迎北疆公主回城的是段奕,若公主出事,他可逃不掉干係,北疆人也會殺他。」

    暗雨看了他一眼,應道,「是!屬下馬上準備著。」

    ……

    一輛黑色的大馬車從奕王府出發,往北城門而行。

    趕車的是青一,隨行的只有四個護衛。

    當那輛黑色的大車走遠了後,從奕王府前的一那排房子的小巷裡閃出一人一馬來,遠遠的跟著馬車而行。

    這人跟了一路後,又有一人跟到了馬車的後面,隨後,戴斗笠的人便隱了起來。

    如此換人,一直跟著段奕的馬車到北城門。

    也因此,並沒有驚動奕王府隨行的幾個護衛。

    北城門那裡,已等著禮部的幾個官員,與一隊羽林衛。

    幾名官員見了段奕,照例的是一番客套寒暄。

    禮部的一個侍郎走出來說道,「王爺,北疆公主的車攆大約兩個時辰後到送君亭。」

    「嗯,那就速速出城吧。」段奕沒有下馬車,只挑起了車帘子往外看了看。

    「出城!」

    官員們紛紛上了車攆。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往送君亭而行。

    出了城,道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多,蓊蓊鬱郁。

    因為在荒郊,密林里透著陰森。

    青一警覺的看著道路兩旁,行了一半路後,他伸手敲了敲車壁,小聲說道,「主子,屬下總感覺有問題。這條路太詭異了,到送君亭其實可以不用走這條路。」

    「另一條路,因為昨晚上下過暴雨,有不少大石頭滾落下來,擋住了路,馬車過不了,」馬車裡,段奕正在假寐,他緩緩說道。

    「原來是這樣……」青一還是一肚子狐疑。

    禮部的一個侍郎則笑道,「王爺,走這條道近五里路呢。」

    「有勞周大人帶路了。」段奕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王爺,這是下臣的份內工作。」周侍郎朝馬車拱了拱手。

    車內,段奕未說話,而是看向車窗處,微微眯起眸子,若有人在他跟前,一定發現他周身的溫度也降了幾分。

    送君亭離城門只有十五里遠。

    段奕的車馬隊行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

    周侍郎當先下了馬,來到段奕的面前拱手說道,「王爺,據前方探路的兵差來報,公主的車攆還有一個時辰才到。」

    「嗯,本王知道了。」段奕的聲音淡淡,然後,他挑起帘子下了馬車。

    送君亭只是一座普通的八角小亭子,亭旁種著不少遮陰的垂柳與大葉揚。

    「王爺,時辰還早,下臣還帶來了一些酒果,您不如坐著慢慢喝酒慢慢地等?」周侍郎一臉的討好。

    段奕看了他一眼,無可無不可的道,「也好。」

    青一拂乾淨了石桌石椅上的灰塵,段奕施施然地坐下了。

    周侍郎手一招,一個護衛從一輛馬車裡取出了一壺酒與四碟果子擺在亭中的石桌上。

    段奕往周侍郎手中的酒壺上看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周侍郎。」段奕的聲音緩緩,似笑非笑看著周侍郎,「大人的這隻酒壺當真漂亮,若本王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出自江南牛山鎮吧,這種多彩花紋的瓷器,牛山鎮最有名的牛家,十年只燒制一隻酒壺。如此珍貴的酒壺,大人怎麼捨得拿到這郊外來?」

    周侍郎的神色動了動,臉色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他訕笑道,「王爺,因為下臣是同王爺出行,別說是這樣的十年才造的一隻酒壺,就是那種前朝的古董拿來給王爺盛酒,下臣也是心甘情願的。」

    「哦?」段奕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周侍郎恭敬地笑道,「王爺乃是人中龍鳳,是下臣敬仰的對象,下臣願意為王爺奉上最好的東西。」

    酒倒上後,段奕飛快地彈出了一隻石子到周侍郎的腿上。

    周侍郎痛得下意識的彎了彎腿,而段奕則趁機將酒倒入了袖子裡,然後將酒杯放在唇邊做了個一飲而盡的動作。

    周侍郎抬頭看時,見段奕喝了酒,馬上又恭敬的倒上第二杯,「王爺,這可是十五年的杏花釀,您多喝一杯。」

    「好。十五年的杏花釀可不多見,當然要飲。」他端起酒杯的同時,又彈出一粒石子到了附近的一匹馬上,馬兒一驚,嘶叫起來。

    而那正是周侍郎坐的馬車。

    一個護衛正奮力的拉著馬,但馬還是跑了出去。

    周侍郎的臉色一沉,指著兩個護衛便怒道,「還不快去追!」

    「是,大人!」

    周侍郎又回頭,見段奕正將酒杯從唇邊拿開,而杯中的酒已飲盡。

    「大人的酒果然好。再來一杯。」段奕將杯子遞過去。

    周侍郎一怔,「是,王爺,您盡興的喝,時辰還早。」他索性將酒壺都遞給段奕。

    「多謝周大人。」段奕淺淺笑著看向周侍郎。

    周侍郎臉上的笑僵硬起來,「不敢當不敢當,孝敬王爺是應當的。」

    馬蹄奔騰的聲音由遠而近,「王爺,大人!公主的車隊離這裡還有兩里路!」

    「哦,這就到了?」

    段奕放了酒壺,站起身來,「青一,將桌子收拾了。準備迎接公主。」

    「是,主子!」

    周侍郎卻走來攔著青一,笑著說道,「怎麼能勞煩青一小哥,來人!收拾桌子!」

    兩個護衛搶過了青一正要拿的酒壺與幾個果盤,全部裝在一個食盒裡端走了。

    青一的唇角一抽,幹活還有搶著乾的?

    不多時,一隊人馬走入人們的視線,段奕當先一步迎在路中間。

    來的一隊車隊中,有一輛五彩的馬車,馬車的四壁上都掛著五彩的串鈴,隨著車身的走動,響著悅耳的聲音。

    馬車一旁護行的是一位褐色衣袍的男子,兩眼似勾,正盯著段奕看。

    段奕緩緩朝馬車前走上一步,俯身一禮道,「恭迎素公主。公主一路辛苦了。」

    「恭迎素公主!」周侍郎與眾人立道兩旁紛紛拱手行禮。

    褐衣男子手一招,從車隊後走來兩個侍女,上前挑起馬車的帘子,帘子後還有一道珠簾,隱約可見裡面坐著一個蒙面的白衣女子。

    「有勞各位相迎,奕親王,辛苦了。本公主身子乏頓,就不下馬車了。」

    段奕看了馬車一眼,眸中神色動了動,他額首道,「公主身子嬌貴,遠途而來,理當多加休息。」

    「謝奕親王關愛,那就繼續前行吧。」馬車裡的女子說道。

    青一抬頭朝北疆公主的馬車看去,忍著笑意,這位公主也不怕吵?因為,整輛馬車上掛了不下一二百個鈴鐺。

    兩隊車馬合成一隊緩緩往城中而行,很快,便走到了那處密林。

    青一又開始警覺起來,他伸手敲了敲馬車壁,「主子?」

    主子昨晚辛苦,可別睡著了,他總覺得這林中透著古怪。

    還未等段奕回答,忽然從林中射出幾支羽箭來。

    「有刺客!」

    「保護公主!」

    「保護王爺!」

    隨行的護衛紛紛抽出配劍來。

    「來人,護住公主!」那個褐色衣袍的男子也大聲喊道。

    周侍郎往段奕的那輛馬車看了一眼,嘿嘿冷笑一聲,他口裡也喊了起來,「來人!保護公主,保護王爺!」卻不見行動,而是悄悄的往後退。

    這時,又從林中跳出數十個黑衣蒙面人來,紛紛揚起大刀砍向北疆公主的馬車。

    兩柄刀「噗嗤」一聲同時刺進了馬車。

    只聽裡面一聲女子的慘叫後,黑衣人們才收了刀紛紛地離去。

    「公主!」褐色衣衫的男子大呼一聲,他飛快地衝到段奕的馬車前,「奕親王,為什麼不護著公主?」

    段奕的馬車裡沒有動靜。

    「宇將軍!王爺剛才喝了點兒灑,想必是睡著了。這……這,有刺客出現,他也不知情啊。」周侍郎走到段奕的車旁伸手敲了敲,「王爺,王爺您睡著了嗎?」

    青一怒得一把揪住周侍郎,「那酒不是你給的?你卻說是王爺喝酒誤事!你這個小人!」

    褐色衣衫的男子朝周侍郎怒吼一聲,「本將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總之,你們沒有護住公主,我北疆不會放過你們大梁!」

    而這時,又有一隊人馬來了。

    「素公主!本宮來迎素公主進城。」段琸帶著一隊人馬也朝這邊而來。

    「琸太子!」北僵使臣宇吉朝段琸施一禮,「太子殿下,貴國奕親王殿下居然在迎接公主的路上喝酒睡著,以至於路上遇到刺客而護救不及時,讓公主遇刺,你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段琸的眼神一沉,手朝身後一揮,「來人,拿下奕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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