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世上再無琸太子(一)
梅州知州拉著白虎的手,感動得老淚橫流。
「恩公,你可是老夫的再世父母啊,請接受老夫一拜。」他說著,還真跪下了。
莫名其妙的被幾個土匪捉了去,捆在一間破廟裡,要他給錢,不給錢就殺人。
他以為就要死掉時,是眼前這個路過的青年救了他。
等他往城裡走時,卻看見太子起兵的大旗飄著整個城牆頭,城裡城外的兵士還喊著要殺光皇上的人,活捉了他。
他嚇得只得往城外逃。
他一定要到京中上報皇上,太子起兵的事!
白虎忙將知州扶起來。
同時一陣汗顏,因為他是既做賊,又做好漢,捆這知州便是他帶人去乾的。
「不必謝了,路見不平,人人都會拔刀相助。」他訕訕一笑。
白虎安撫了一番知州,扶著他專撿人少地方向北走去。
梅州知州以為是白虎機靈,又哪知是段奕的人一路暗中護著他,遇人殺人,遇獸宰獸,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沒有人阻攔。
白虎帶著他到了一座小鎮,買了輛馬車,加快速度地朝京中而去。
……
而段琸被顧非墨關在城裡後,退無退路,前進更是兇險。
他只好與自己的兩個護衛拼死一博。
段琸趁著假貴妃倒台後,對顧家馬上強勢打壓,還四處通緝顧非墨,並且撤了顧太師的職。
在真相大白後,也只恢復了老太師的職位,而顧非墨卻再沒有被重用。
再加上顧鳳死相慘狀,元武帝又態度涼薄,不僅不對顧家撫恤,還大肆的給太子加權打壓著顧府。
這差別實在太大!讓人寒心。
顧非墨怎能不怨恨元武帝與段琸?
他忍了幾個月,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這次到了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那裡會輕饒段琸?
再說了,顧非墨的武功本來就不差,差的只是個時機而已。
此時的顧非墨,心頭那股憋著的怨氣才稍稍散去了一點。
「都給小爺滾開!我顧非墨今日不將他打得跪地求饒,便不姓顧!我要讓這個世上,再無琸太子!」他喝退了自己幾個護衛,拔劍便朝段琸刺去。
段琸的兩個護衛想攔著,馬上有顧非墨身邊的暗衛跳出來。
「公子爺們打架,你們幫什麼幫?還是你們太子太沒用?打不過我們家公子爺不敢單挑?既然打不過,還當什麼西山總兵大人?呵呵,果然是俗話說得好,家有好老爹,升官發財不用愁!」
反正太子今日必敗!
這些人跟著顧非墨也是受盡了白眼,張嘴就罵起來。
暗鷹見太子受到羞辱,頓時大怒,「找死!」
「誰死還不一定!」顧非墨的護衛羅遠冷笑一聲,揮劍迎上了暗鷹。
護衛們廝殺在一起。
但很快,護衛們的勝負便見了分曉,太子的兩個護衛一死一重傷。
顧非墨與段琸也打得難解難分。
而這時,一匹馬快速朝這裡跑來,馬背的上女子蒙著面,一身白衣,身姿颯爽!
「非墨!姐姐看好你!」來的正是林素衣。
她坐的馬匹後面還拖著一個籠子,裡面裝著一個頭髮凌亂一身血污的婦人。
「放心,姐姐,弟弟不會讓你失望。」顧非墨笑了笑,手中舞著的長劍絲毫沒有慢下來。
段琸卻是心頭一緊,每天遛狗觀花逛青樓的顧非墨,劍術居然這麼強?
長劍飛舞下,顧非墨的墨色長袍只看得到一團青黑色的影子。
沒會一兒,只聽「噗」的一聲,段琸的身上便中了一劍。
而籠子裡的婦人,這時口裡發出一陣「嗷,嗷——」的低吼聲。
「我該叫你南宮辰,還是叫你段琸?」顧非墨緩緩走到段琸的面前。
中了一劍的段琸一臉慘白,正偏頭看向籠子裡,「母妃?」
顧非墨冷笑,「沒錯,那就是你那惡毒的母親!自己怕死躲到冷宮裡,卻說是我姐姐在迫害她!賤人一個,不得好死!」
段琸大怒,忍著痛撲向顧非墨。
顧非墨冷嗤,「已經是個敗者!還想反勝?做夢!」
兩人廝殺了一會兒,段琸還是敗下來,只是這一回傷得更重,一劍直刺心口。
他便倒地起不來了。
「哼,爺小時候就沒有怕過你,何況現在?」顧非墨大手一揮,馬上有人將段琸捆了起來。
段琸盯著顧非墨的臉,咬牙森然說道,「顧非墨,你敢設計殺本太子?皇上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你們顧府!」
「誰說,本公子設計陷害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想做皇帝,而在梅州自立了!本公子還要辛苦的去討伐你!沒時間跟你廢話!來人,將他給爺帶下去,出城!」
「是,公子!」
羅遠的手一揮,馬上上來幾個人圍住了段琸。
段琸忽然說道,「等一下,顧非墨,放了我母妃,你想幹什麼,本太子答應你就是。」
「階下囚還敢談條件?」顧非墨望天哈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地看向段琸,「她當年,害我姐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報應?」
段琸的臉忽然一片死白,母妃做的事,他當然知道。
「我和我姐姐,只是以牙還牙而已!哼,本公子現在很忙。帶走!」
顧非墨不再跟他廢話,手一揮,幾個護衛拖著動彈不了的段琸離開了。
淑妃動不了,一臉驚惶,朝段琸離去的方向招了招手,但沒人理她。
顧非墨走向林素衣,眉頭舒展開來,向個討要表揚的大孩子,「怎麼樣,姐,你弟弟不差吧?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我的弟弟哪裡會差?」林素衣跳下馬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忙去吧,事情多著呢,姐姐這裡,就不用管了。」
「好,那我先出城了。」
顧非墨帶著人馬,很快就離開了。
林素衣又回頭看向那個籠子裡,緩緩的走了過去。
白色面紗遮著她妖嬈的臉,一雙秋水眸閃著森然的笑意。
「淑妃,看到了吧,你兒子可是被你害慘了!呵!天下居然有你這樣自私惡毒的母親。」
淑妃兩眼血紅地盯著林素衣,恨不得撕碎咬死她。
林素衣呵呵冷笑著,翻身上馬,身姿颯然。
「別那樣看我,你再怎麼發火,我都不會一下子弄死你!我要讓你看著自己的兒子慘死在你的面前!」
「……」
「我要讓那個男子下令殺死他的兒子!那樣一個無情的人,不配有後人給他送終!」
「……」
「都因為他的愚蠢,他的自大,害得我的孩子不足月就流產了!我的痛,我的血淚,我要你們一一嘗盡!」
淑妃的身子顫抖著,她盯著林素衣說不出話來,一臉慘白,而身上的傷口處,又爬著無數的黑色小蟲,讓她生不如死。
林素衣再不看她,揚了揚馬鞭子,跟在顧非墨的隊伍後也出了城。
……
梅州城外,林中的一間營帳里。
天色已黑,帳里帳外都點起了火把。
段奕正與青峰青隱交待著事情,雲曦坐在一旁看著地圖,偶爾偏頭朝他們那裡看一眼。
青一大步走了進來,「主子,顧非墨來了。」
幾人馬上停了說話,一齊看向段奕。
「讓他進來。」段奕扔開手裡的地圖,看向帳子門口。
一陣腳步聲嚓嚓響,帘子一晃,顧非墨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雲曦也坐在裡面,他微微一怔。
「我出去看看吟雪的烤野兔烤好了沒有。」雲曦站起身來,便朝外走。
「等等!」段奕解開他身上的輕緋色披風,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給她披上,又細心的系上帶子,「進了秋天了,夜晚天涼,穿上這個。」
雲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她哪有那麼嬌貴?但又不好博他的好意,「好。」
顧非墨看不下去了,「段奕,將我找來,莫不是讓我看你給曦曦系披風?哼,浪費本公子的時間!」
他沉著臉抬腳就要往外走。
不秀恩愛會死人嗎?天殺的段奕!
雲曦眨眨眼,「我出去了。」
「夜晚天黑,林中兇險難測,不要一個人隨意亂跑。」段奕又加了一句。
顧非墨冷哼了一聲,朝外走的步子走得更快。
「顧非墨!」段奕這時叫住他,「開始了!」
顧非墨唇角一撇,朝外看去,雲曦已經走遠了。
他又折回了營帳。
。
營帳前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下,一堆篝火將那裡照得通明,把守著不少兵士。
雲曦好奇,便過去看。
「曦小姐。」顧非墨護衛之一的羅遠上前同她打著招呼。
「老大!」雙龍寨的趙勝與李安,也樂呵呵地提著刀跟著走了過來,兩人身上都穿著嶄新的鎧甲,顯然,還擔著官職。
「大家辛苦了。」雲曦笑著朝幾人點了點頭。
這些人,被謝楓整編後,如今都跟著顧非墨,算是顧非墨的私軍了。
幾人忙說道,「跟著顧公子與楓公子干,不辛苦!」
她朝前方人多的地方一指,「裡面關的是誰?為什麼這麼多人看著?」
趙勝得意地摸摸自己吃得圓鼓鼓的肚子,豆子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嘿嘿,老大,我趙勝一定要將這件事寫進我趙家的族譜里,讓子孫仰慕崇拜。因為啊,我正看守著起兵的太子呢!他被顧公子活捉了,正在前面關押著。」
段琸?
雲曦一怔,顧非墨果然一血他心中的恥辱,捉了段琸。
「我去看看。」
「啊?」趙勝摸摸頭,擋著她的前面,「顧公子不准人去看太子,還交待了說千萬不能讓老大您去看他。」
雲曦挑眉,「你們既然喊我一聲老大,就得聽我的,快讓開!」
李安也說道,「大當家。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直昏睡著,也不會說話,不值得看啊?」
「這個人,與我有仇!我得看看他的下場!」雲曦冷然一笑。
趙勝同李安互相看了一眼,還是讓開了道路。
「都在上面站著,不用下來!」她道。
「是!」
雲曦走下山坡,看守的十來個人都主動讓開了。
。
一輛沒有頂的馬車上面,放著一個鐵籠子,裡面果真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那人的身上滿是血污,明黃的袍子上,沾滿了血漬,灰塵與泥垢。
他閉著眼,一動不動,那張她不喜歡的臉上,蒼白一片。
因為她曾劃傷過他的臉,他便藉機改了容顏恢復了身份。
晉王世子——,
琸太子——
其實她成了謝雲曦後,她就懷疑過他的身份。
晉王府對他不是溺愛,而是一種臣服敬畏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不簡單。
為了上位,他居然陷害她,拋棄她!縱容他人殺了她!
天道輪迴!她沒死!
默然站了一會兒,她淡然一笑轉身往迴路走。
「婉婉——」
身後的段琸忽然喊道,聲音很弱,這是重傷之人發出的聲音。
「……多謝你來看我。」
「段琸!你認錯人了,我是謝雲曦!」她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段琸卻仍在說道,「當年害你……,是……我的母妃,是她的授意,她讓人接觸過安氏……她恨你的母親,才……」
雲曦冷笑一聲,驀然回過身來。
段琸見她轉身,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段琸!我被人害死的時候,你已經年滿二十!是個成年男子了,應該會自己拿主意!」
「……」
「你母親唆使他人殺我,你便孝順著默認了?我死都死了這麼久了,你還說這樣的話來,推卸責任,是不是很可笑?」
「你終於承認是婉婉了?」他慘然一笑,看向她。
「錯!我是謝雲曦,謝婉只是借用了我的身體存放她的記憶而已!所以段琸,謝婉她已經死了!就算你沒有親手殺他,你卻幫那殺她的人遞了刀!她永遠不會原諒你!」
雲曦說完冷然一笑,再不看段琸,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婉婉——,對不起……」他在她身後說道。
。
雲曦走上土坡,只見段奕正站在那兒,見她走來,眉目馬上溫和起來。
她眸色閃了閃,他偷聽了她與段琸的對話?
「去哪兒了?再不去,你的侍女烤好的野兔,可就被青山的一群餓鬼們搶光了。」段奕走上前拉著她的小手,帶著她朝營帳那兒走去。
雲曦挑眉看他一眼,揶揄一笑,「部下搶了主子的食物,你這做主子的可太沒用了!」
段奕微笑道,「不是還有娘子嗎?娘子回去好好的調教他們,他們一定會規矩。」
「你的人,你自己管!」又想塞給她一堆事做,她才不要接手。
他笑著揉了揉她因生氣而鼓起的小臉。
「可是,自從他們見了你,都不認本王這個主子了,可怎麼辦?」段奕將一塊令牌塞到她的手裡,「他們只認你!」
金龍令!
雲曦吃了一驚,加上他以前給她的那塊玉佩,一共可調動八萬人!
她怔怔看向段奕,「為什麼給我這個?」
「聘禮!」
「聘禮?」她徹底驚住了,段奕居然送她八萬人馬的聘禮!「可我沒有同等價值回禮的嫁妝。」
「你有!」
「有?」她眨眨眼,她哪有?
說來也慚愧,到目前為止,她的財產,也只有一座酒樓與兩座莊子以及一家藥房。
京中倒是有不少鋪子,卻全給了雙龍寨的人。
在外地,父親雖然留下了許多藥房,卻也只是專門用來救濟窮人的,基本上沒有收入。
一個雙龍寨,只是個窮山寨,一萬人,還是顧非墨與謝楓擴充的,也不是她一人的財產。
她想了想,說道,「對了,謝家老太爺留了十萬兩銀子給我做嫁妝,我會都帶去王府。」
段奕臉一黑,「王府缺錢嗎?」
雲曦眨眨眼,「你不要,也是我的嫁妝啊,這是禮節!你送禮,我得回禮!」
「哼,愚蠢的女人,自己想想,該帶什麼嫁給本王!」
雲曦:「……」她真想不出來。「我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慢慢想,還有十天時間給你!」
「……」
山坡上,二人說的話,一字一句地傳到山坡下段琸的耳內。
半晌,他無聲一笑,唇角浮著淡淡的澀然。
……
當晚,段奕對眾人吩咐好了事情,便又帶著雲曦回梅州城的南園。
二人正看著青一套馬車,青二朱雀與玄武三人,一臉沮喪地走來了。
「王爺。」
「小主。」
「怎麼啦?沒追到那個冥生?」雲曦挑眉看向他們問道。
三人的表情一看便是任務失敗了。
朱雀愧疚地點了點頭。
「是,那老頭太狡猾了,咱們兄弟三人一路追著他,他卻盡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們不想傷到無辜,他就趁機溜了。」
青二也說道,「而且,城中出現了八九個黑衣人在暗中幫著他,一直阻攔著咱們幾人。等我們打倒那幾個黑衣人,冥生早跑得沒了蹤影了。」
「黑衣人?」段奕眯著眼,「不用說,是那老頭自己的護衛。他能擔著族中的高職位,手裡的護衛一定不會少。」
玄武嘆了口氣,不敢接話。
青一指著三人,怒道,「一個個真是沒用!居然讓那老頭跑了?他又狡猾,人海茫茫的,再到哪裡去尋?萬一哪天他又要加害曦小姐,你們說怎麼辦?」
雲曦低垂眼睫,忽然心中一亮。
她微微一笑,「都別互相指責了,他能帶著幾個護法壓著國師段輕塵,自然有些勢力與實力。我有辦法能將他與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段奕俯身看著她,她的眸中閃著狡黠。
「曦曦想到什麼主意?」
「那個傳說中的寶藏該開啟了!他們——,一定感興趣!」
「曦曦!」段奕的臉色忽然大變,「這個辦法,本王不同意!再想其他辦法!」
「可是段奕,對冥生與他的人來說,只有這個最能吸引他們了,他們這麼多年來,追殺我的母親,到京中尋找我,查找所謂的『聖姑』不就是為了那批寶藏嗎?」
「太危險了!」段奕抓著她的肩頭,「不行!」
「那……」雲曦的目光閃了閃,「只是個幌子呢?引得他們出動?咱們帶了這麼多的人來,還怕捉不住他?」
「曦曦——」段奕盯著她的眼,「捉他,我會想辦法!不要你操心了!」
「段奕……」
「就這麼定了!」段奕沒再理會她,而是對青二他們吩咐道,「青二,帶上二百人,在梅州城裡給本王地毯一般的搜!」
「是,主子!」
「玄武,朱雀,帶上三百人,沿著梅州城外一個一個村子的搜尋!」
「是,王爺!」
。
二更天,處於大梁國南地的梅州城,密林較其他的州府都要多。
城池雖然建在較平坦的地方,但通往城門的路兩旁,依舊是長滿了參天大樹。
馬車緩緩而行,一前一後各跟著四個騎馬的護衛。
馬車裡,段奕借著夜明珠的光正在看書。
雲曦微微闔著眼,坐著一動不動。
段奕朝她臉上看去,一本正經的女人,仿佛老僧坐定。
「還在生氣?」
「……」
「生氣多了長皺紋!將來怎麼出閣?」
「……」
「本王不想娶個嬤嬤到王府!」
段奕將她拉在懷裡,伸手在她腰間掐了掐。
雲曦癢得不行,忍著笑意,低聲怒道,「好了!別鬧!前後都跟著護衛呢!」
段奕坦然說道,「都隔著十多丈遠呢,你只要不是大聲叫喊,他們聽不見的!」
然後,他依舊揉著她怎麼吃也不見多長肉的腰身。
雲曦怒:「……」
而這時,她的耳中忽然捕捉到一陣腳步聲。
那聲音極輕,腳尖全是踏著樹葉子在行走!
這人的武功不低!
她低低喊了聲,「段奕……」
段奕見神色忽然變了,似乎正在聽著車外的聲音。
他知道她的耳力較常人聽得遠,便馬上收了手,扶著她肩頭低聲問道,「怎麼啦?聽到什麼了?」
「有人跟在我們的馬車附近走,輕功很高,不知是誰。」她道。
同時,她眉尖緊擰。
那人,還在遠方時,發出過一聲悲切的嘯音。
那聲嘯音,她曾帶著段奕第一次進謝家曦園的地道時聽過一次。
而那一次,是假顧貴妃西寧月被刺了,段奕受了傷。
那人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了?
忽然,馬車最後方的一個護衛「啊——」的驚呼一聲。
雲曦與段奕同時神色一變。
有人抓了他們的護衛!
「保護主子,有刺客!」馬車外,青一高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