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 一個一個的清算!
段輕塵的眸色閃了閃,走到了雲曦的一旁站定。
馬車裡,「玄生」輕笑一聲。
雲曦感到兩道如劍的目光刺向她的後背。
「……」。
段奕這是在鬧哪樣?
她忙將腳步挪離段輕塵三步遠。
裝傻的英兒看了一眼車內,又緊張地看著雲曦,一雙明亮的眼睛飛快地轉來轉去,大有梁婆敢誣陷雲曦她就再裝瘋撲上去的架勢。
朱雀幾人的臉色也是齊齊一冷。
話多的白虎馬上冷笑起來,「死婆子,分明是你做賊喊賊,被人發現了強拉一人進行誣陷!」
「哼,你們怎麼不讓她揭開臉上的面紗讓大家瞧一瞧?老身是不是誣陷她,你們一看便知!她便是端木雅的另一個女兒!送到謝宅里藏起來養的謝曦!現在的名字,叫謝雲曦!」
所有的人都赫然看向雲曦。
朱雀與吟霜幾人更是緊張得不得了,玄武與白虎已經將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間的配劍上。
梁婆笑得一臉的得意。
雲曦眯著眼,雙眸似劍的盯著梁婆。
這婆子的一雙眼不可謂不毒!
她居然能認出她來?
難怪梁婆一直盯著她的眼,難道是她的這雙眼與謝婉的太像了?
她此時又明白了段奕的一番苦心,為什麼他帶著她進宮時,總是將她往丑里打扮。
原來,這京中就一直有窺視她的人,因為她們姐妹倆與母親端木雅長得實在太像。
不將那些人不懷好意的人找出來,對她來說,危險便時刻存在。
冥生捏了一下鬍子,略一思索,朝雲曦抬手示意,「言姑娘,請取下你臉上的面紗。」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謝雲曦是誰,我帶面紗自有我的想法,為什麼要給你們看?」雲曦眯著眼冷笑一聲。
她的拒絕越發激起這些人的好奇心。
「你不敢摘掉面紗便是心虛!」梁婆叫嚷起來。
「摘下來!」另外兩個護法老頭也跟著叫嚷著。
而冥生的態度也不像剛才那般和氣了,兩眼似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的腳步往後退去,眸光亂閃顯著慌亂。
梁婆冷笑著,忽然跑到雲曦的面前一把扯下雲曦的面紗。
但,她卻驚住了!
「你……你敢揭我面紗?」雲曦奪過面紗,裝著驚惶的樣子,抬手便給了梁婆一巴掌。
「怎……怎麼回事?」梁婆盯著雲曦的臉一時傻眼,連被雲曦打了一把掌也渾然不覺。
段輕塵微眯起眸子,未說話。
朱雀幾人反應過來,一齊撲向梁婆,六個人圍著她便是一頓狠揍!
「死婆子,敢揭我們大小姐的面紗?揍不死你丫的!」
「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我們小姐難堪?給小爺狠狠地揍!」
羽生與寓生互相對視一眼,弄錯了?
冥生也一收臉上的冷傲,朝雲曦拱了拱手,「姑娘,剛才多有冒犯,是老朽誤會了!」
雲曦的臉上滿是怒意。
她慌忙將面紗又重新帶上,冷笑道,「分明是這婆子的事情被本姑娘揭發了,她懷恨在心,才來個轉移視線說本姑娘是什麼謝家小姐。本姑娘因容貌的問題才打扮成這樣,從小到大被人誤會的次數多得去了,不在意這麼一次,但是,梁左使的背叛,可是會給大家帶來滅頂之災!」
冥生的目光在二人的臉上掃視了一番,冷沉著臉略有所思未說話。
反而是羽生叫嚷起來,「對,姑娘說的對!梁左使背叛族人,死劫難逃!」
因為對雲曦誤會了,因此,朱雀幾人暴打梁婆,他們也不勸阻。
六人打一人,沒一會兒,梁婆的臉上便開了花,嘴角被打歪,血水混著塵土一身狼狽。
「死丫頭,你敢誣陷老身?老身不會放過你!」梁婆惡狠狠地叫嚷著。
她死死地盯著雲曦的臉,明明那雙眼同那個丫頭一模一樣,為什麼一張臉是截然兩種樣子?
還有著一臉的麻子?一塊青色胎記?
完全是個醜女!
「誣陷?」雲曦輕笑一聲,「請冥護法取出那份聖旨來!聖旨上的藥香與梁左使身上的一樣,怎麼解釋?明明往城中走的路上有埋伏,你卻慫恿著大家往回走,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寓生與羽生的臉色一沉,冷冷看向梁婆。
冥生取出聖旨,在梁婆的面前抖了抖,「你自己解釋,為什麼那些人知道這裡?還做了埋伏?」
「老身沒有告訴他們路線!」
「你沒有告訴,他們怎麼會認識你?」冥生的一張桔皮老臉煞氣沉沉,「聖旨上面的藥草香味,可是只有你才會用的『醉千里』!而且這種草藥極為難尋!只在南詔的深山老林里才有。」
「……」
「而這種草藥的氣味可是最不易散發出去,除非與其他物件一起存放三天以上的時間。那麼說,這道聖旨已經在你身上放了三天了!而我們昨天才準備要出城!你是早就謀劃好的?」
「不,我不知道……」
「每個做了壞事的人都會說,自己沒有做!梁左使!」雲曦冷笑一聲。
梁婆尖聲叫嚷起來,「你這個醜丫頭,為什麼要害我?我婆子不會放過你!」
冥生的眼神一冷,說道,「羽生,寓生,將梁左使捆起來押回梅州!」
押回梅州?南詔人的老巢?
南詔小國被大梁吞併後,將那一片區域定為梅州。又強行勒令南詔族人到其他州分散居住。
但管制得了一時,管制不了一世。
數年間,南詔族人又陸續回到了他們的舊地。
這裡距離梅州要翻過綿綿的九姑山,路途漫漫,押著梁婆在路上只怕夜長夢多。
雲曦眼睫閃了閃,對冥生說道,「冥護法,剛才來的那批人敗走逃回了城裡,他們揚言說還會增派人來,若這梁婆再在路上留下什麼記號的話,咱們可是會被梁國人圍剿殺掉!」
「言姑娘放心,老朽自有辦法讓她老實待著,她身為左使,處死她,還得經過族人的公審。」
公審?雲曦的眼睛一眯。
梁婆則看著雲曦得意的一笑。
……
不知冥生使用了什麼手法,果然,那梁婆全身就似軟骨兒一樣沒了力氣,只有一雙眼還能動。
另外兩個護法將她扔到一輛小馬車裡。
雲曦自然是又被「玄生」叫進馬車做服侍丫頭。
段輕塵倒是沒說什麼,命老李將幾輛馬車整理好,他獨自一人坐進了一輛馬車。
英兒則是跟著老李。
朱雀與吟霜幾人都是騎馬。
幾個護法也是騎馬跟在馬車一旁。
一行人朝梅州進發。
。
受了重傷的「玄生」的馬車裡。
裝成「玄生」的段奕立刻塞了一粒藥丸到雲曦的嘴裡。
因為幾個護法為人機警狡猾,兩人為了不讓人發現破綻,在馬車裡都沒有說話。
段奕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裡寫道,「剛才給你臉上抹的藥不能停留太長的時間,否則你會毀容,現在服的是解藥。」
而這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雲曦忙將身子坐正,使了個眼色給段奕。
段奕卻是坦然坐著喝茶。
那腳步聲在馬車邊上停了一下又離開了。
「冥生起了疑心!」段奕用口型說道。
她扭頭看向他,眯起眸子。
他又用口型說道,「雖然他們幾個狡猾,但,只要心中生起了疑心,就會讓他們一步一步走入陷井裡。」
「……」
段奕的眸中閃著殺意,「這些人已經活得夠久了!」
「……」
他拉著她的手,溫柔看著她,「我不想讓大婚再推遲!」
她回望著他,始知,他為什麼與她同床而臥時,也不碰她,她取笑他的膽小。
婚期被人一再阻擾延後,他也沒有做出大的反抗,旁人以為是他的漫不經心,實則他在暗中做著準備,只是沒有張揚而已。
只因為,她的身份被人套上了枷鎖。
而他,是有著顧忌的。
那天在段輕塵的別院裡,段奕對她說,南詔族人崇尚一種古老的祭祀。
每隔上十八年會選上一名未婚女子做聖姑,也不能再嫁人,否則會將女子的家人全部殺掉以做懲罰。
而對那名女子的懲罰便是千萬割肉祭祀,讓她的血全部流完自亡。
就像她的母親端木雅。
若族中有著大災難,作為護著族人平安的聖姑也要獻身神靈,同樣是以活人血來祭祀。
雲曦得知南詔族人的這一古老祭祀時,當時心中除了震驚還有憤怒。
也難怪,當年的顧鳳為什麼要滅了南詔!
這種祭祀太血腥!
生為那裡的女人,命運卻被那幾個護法與國師左右著。
他們說誰是聖姑誰就是,命運從一出生就定下了,除非逃,否則一生都被控制的活著。
不能有愛人,不能有家,比如假貴妃西寧月,被人操控著去殺人,一輩子做著違心的事。
難怪段輕塵說,她的生,她的死,與他捆在一起。
她不是個自由人!
。
段奕發現她的手指有些發涼,伸手在她的掌心寫到,「進了九姑山,那裡有青山的人蹲守著,你跟他們回去。段輕塵給英兒下的毒,自有朽木與舅舅找解藥,你不用擔心。」
「不!」雲曦搖頭,她怎麼可以放任這些人逍遙著?
她若不親手殺了那些害她成了孤兒的人,她會一輩子不甘心!
「曦曦……」
「段奕,你忘記了謝婉的死?還有那批傳說中的寶藏?而地圖只有我的身上有——」
段奕一怔,將她的手抓緊,半晌才道,「你便是我的寶藏!」
「……」
「若你那寶藏,哪怕前方有荊棘,前方刀山火海,前方再多陰謀險難,自有我走你的前面!」
「……」
「哪怕你要這天下,我也取來給你。」
「……」
。
車馬隊才剛剛出發,雲曦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不少的馬蹄聲與人們的交談聲。
雲曦挑起帘子,走來的男男女女都很年輕,有一二十人,那些人雙目有神,顯然,都是身手不錯的習武之人。
這些人的衣飾各樣,說著什麼地方的方言
「那是南詔族人。」段奕用口型說道。
她聽著似懂非懂,也許是身體中潛藏的記憶被喚醒,她竟能聽得懂大半。
看來,冥生果然心細,這是防著她與段輕塵對他暗中下手。
因為再往前走,便是需要走上半個多月才能穿出的密林。
在密林里殺一人,可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
當車馬隊完全走進一條密林時。
馬車外,忽然有馬蹄聲音向著他們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因為是在林間行走,馬蹄踩在草叢上的聲音極小。
「有人走了。」雲曦在段奕的手心寫到。
他點了點頭,「冥生一定去查雅夫人的另一個女兒的事了。」
雲曦的眼神一眯,冥生!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表面上雖然對她客氣著,但是——直不信任!
因為,她是段輕塵帶來的人,而他對段輕塵也一直不敬!
剛才,那走到馬車前的腳步聲分明是他的。
他大約是想跟「玄生」說什麼,但她在馬車裡,冥生便走開了。
雲曦無聲冷笑,分散行動,這可是下下策!
「不知謝楓與趙勝,青一他們能不能將那個走開一人殺了。」
段奕的眸色一冷,「還有舅舅與師傅等在那裡。」
「他們?」
「這四人,一定要讓他們死在舅舅的手裡。已經除了一下,還有三個!」
若是端木斐與謝甜守著,她便不用擔心走開的一人會僥倖的逃掉。
據姑姑說,當年舅舅之所以被他們偷襲成功,是因為母親的亡故對他的打擊太大,因而走火入魔了。
端木斐在最虛弱時被那幾個護們偷襲了。
。
天色暗下來時,車馬隊在一處小湖邊駐紮下來。
幾方人都開始做起晚飯來。
「段奕,我出去一會兒。」
「曦曦——」段奕忽然拉著她的手,「不要單獨行動!否則會驚動冥生。有什麼事讓朱雀他們去做。」
「好。」但,有些事,她必須親自來!
她所受的二十一刀,她發過誓,要加倍的還回去!
雲曦跳下馬車來,悄悄地往梁婆的小馬車走去。
她的神思一路上都在捕捉梁婆的聲音。
冥生居然留著那婆子,不知還有什麼目的。
但是,看那梁婆被幾個老頭扔進了馬車時,卻對著雲曦在得意地笑。
笑?笑得莫名奇妙!
難道她還有什麼後招?
與安氏合夥剝了謝婉的皮,她怎能留著她?
太陽落下後,林中的光線暗得很快。
只有空地的幾處篝火在亮著,但,後面的草叢與林中卻是陰沉昏暗一片。
雲曦的身子飛快地一閃,隱藏進了一人多高的荒草中。
忽然,一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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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好少,沒臉見人,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