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章 你只能待在萬春樓
「主子。」福生又道,「顧貴妃這麼做是不放心顧非墨的能力還是刻意的護著她的弟弟?必竟顧非墨是太師唯一的兒子。但顧非墨手中握著西山兵營的四十萬大軍,年紀輕輕的就是總兵,自然有些手段,為何顧貴妃卻沒有用他?這事兒實在讓人費解。」
「這也正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段奕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地敲了敲,蹙著眉尖低頭沉思,半晌又道,「顧非墨沒有參與其中最好不過,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主。他跟本王打了這麼多年的架,有時候其實是故意輸的。他心思頗深,雖然他沒有參與顧貴妃的暗樁,但也不要輕意忽視他,暗中也時刻的留意著。」
「是,主子。」福生點頭回道,他側頭揣摩了一會兒又問道,「這酒樓是曦小姐開的,屬下的事要不要跟她說?」
段奕抬起頭來,「暫時不要跟她說,如果她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吧,不問,你還是做你的醉仙樓掌柜,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福生點了點頭,「主子是怕曦小姐擔心?」
段奕將地圖扔在一旁的火爐里燒掉,直到那紙張完全燃盡才說道,「不必將這些糟心事告訴她。」
……
青二等人將謝雲嵐拎到了萬春樓。
京中最大的青樓萬春樓,才一更天便是門庭若市,門口的姑娘們熱情洋溢的招呼著過路的人。
老鴇是個三十多歲的精明婦人,臉上的妝容比那唱戲的更甚,一雙眼盯著青一滴溜溜的轉,一身刺鼻的香味熏得幾人很想打噴嚏。
青一頓時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這倒霉運的差事怎麼讓他來干?青二那個天殺的跑那麼快做什麼?
「公子,這兒紅姑娘與小倌倌各色各樣都有,您喜歡那樣的,奴家將人叫過來給您瞧瞧?」
還奴家?都趕上他老娘的年紀了,青一噁心得身子顫了顫,從懷裡扔出幾張銀票給那老鴇,「這兒有五百兩的銀票,地上這個女人,只要不讓她死了,你想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
女人到青樓里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接客唄。
老鴇接了那銀票一雙小細眼陡然睜大兩倍,從來都是她們花錢買姑娘來,還沒見過送姑娘來外加送銀子的,這買賣划算。
「奴家當然聽爺的吩咐。」老鴇喜得朝青一盈盈一禮。
青一趕緊的跳到一邊。
這老鴇被丫頭帶到小廳時說是幾個男子一定要見她,起初以為是哪家的少爺們,誰知一見幾人神色肅殺,搞得她心裡頭毛毛的。又聽說送個女人給她,見多識廣的老鴇心中一下就明了了,這八成是哪個犯賤的丫頭惹著主子了,送這裡受罰呢。
老鴇俯下身看了一眼歪坐在地上的謝雲嵐,因為她還沒有顯懷,身材依舊苗條。老鴇滿意的點了點,又伸手撩開謝雲嵐的頭髮,見那臉上雖然有些塵土污垢,但大部份的地方膚白如雪,一雙眼水瑩瑩讓人憐,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年紀還不大。
老鴇那心裡當下就樂開了花,她這是走了什麼財運了?高興地招手叫身邊的小丫頭,「帶下去給她洗洗乾淨,送到劉老爺屋裡。再跟劉老爺說一聲,有新姑娘到了,還是個絕頂大美人。」
謝雲嵐啊啊的叫著,卻是發不聲來,嚇得她透心的涼。
萬春樓的丫頭們力大如牛,無論謝雲嵐怎樣掙扎,總是掙不開她們的手腕,她被人套上透明得幾乎看得見汗毛的衣衫扔到了一間屋子的床上,那裡正坐著一個禿頂肚肥的老頭。
又是老頭!謝雲嵐真想一頭撞死。為什麼她的人生是這樣?
屋中迷漫著污濁之氣,男人肆意的宣洩毫不吝惜她的身體。
被折騰了良久後,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走進屋裡來。
她心頭一驚卻已沒有力氣爬起,窗外已微微透著光亮。這一晚上,那老鴇就沒讓她歇息過,暈過去又被人折騰醒,來來去去不知有幾人,連衣衫都沒有時間穿起。
蒙面女子的身後跟著老鴇。「姑娘,你找的人是不是她?」老鴇的手裡捏著一錠銀子,心中那幸福的花兒開了一朵又一朵,她這裡走了什麼狗屎運了,一個個的送錢給她?
女子從腰間荷包里又取出幾張銀票扔給老鴇,「這是五百兩,床上的女人肚裡懷有孩子,別傷著了,我要。另外,這樣的女人,不配讓年輕公子垂憐,一個懷過娃的人最多也就配一些老漢們愛撫愛撫。」
「好說呢,姑娘,奴家會注意的,昨天晚上可不就是三個老頭麼,有些老頭啊還就好她這模樣的。」
那老鴇數著銀票眼睛早笑得沒了縫。什麼都沒幹,一晚上得一千兩外加一個大美人,雖然那肚裡懷著娃,但那娃生了後,再好好的打扮打扮,便是紅姑娘一個。
謝雲嵐已從女子的聲音聽出來的人是誰,她的嗓子已恢復了聲音,怒睜著雙眼從床上掙扎著爬了幾步,嘶啞的吼叫起來,「柳晴柔,是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
柳晴柔輕笑一聲,「唉,謝大小姐,說這些有什麼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當初害人時可知有一日會落到如此下場?這叫因果報應。你那肚子裡的孩子要是知道有你這樣的一個卑鄙無恥自甘下賤的媽,他會後悔活在世上。
你還是乖乖的待在這裡吧,南宮辰揚言,找到你後要將你送到西山兵營去,那裡可比這裡更慘,據說那裡一晚上少則十人,多則二十,那裡的女人從沒穿過衣服,從沒合過腿,從沒有一個女人活過半年。你要不要去?」
謝雲嵐沒敢說話,臉色卻越來越慘白,被送到西山軍營的女人,都是家中犯了事的罪婢,是絕無活路的人,那裡有幾十萬的男子,而女人不足一百……
柳晴柔不再理她,昔日趾高氣揚的謝家大小姐如今淪為三等娼。妓,已不值得她再多看一眼,她轉身便往外走很快地離開了萬春樓。
……
雲曦醒來時,發現屋中沒有段奕。她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大被子。
窗子那裡有一線陽光射進來,原來已經到了早上了。她揉揉睡得發脹的頭,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小榻那裡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被褥,裡面冰涼一片,這早麼就走了?病好了嗎?
雲曦整理好了衣衫叫來青衣,青衣已換回女裝,她手裡端著一盆說道,「小姐醒了,睡得可好?」唉,主子怎麼那麼早就走了?還是前半夜走的吧?
雲曦見青衣臉上表情各種糾結失望,就知道她在心中瞎想想,哼哼了一聲說道,「你在那裡嘀咕什麼呢?」
「沒……沒有。」青主訕訕一笑,熱火的主子碰到冰塊的小姐,慢慢熬吧。
雲曦梳洗好後,兩人這才下了樓。只是才走到樓梯口,便見一人正拉著胖掌柜福生在焦急地說著什麼。
「你讓我上去,我就問一句話馬上會下來,我說你這掌柜怎麼就這樣死板?」福生拉著他的胳膊用力的往外拽,「關大夫,你是男子,人家是位小姐,你不能上去。小姐下樓來你再問也不遲。」
關雲飛兩手抱著廊檐下的一根柱子,死活不走。「我不走,你打死我也不走,除非你讓我上去見她。我跟她說的話可是秘密,你們不能知道。」
福生要被他炸了,他倒了什麼霉運?一大早的跟一個書呆子耗上了。人家可是個位未出閣的小姐,關雲飛跑到樓上客房去像什麼話?再說小姐也許還睡著,這位滿嘴的胡言亂語真想抽他一頓。
「小圖,將掃把拿來,他再不放手,就給我狠狠的抽他腳板。店裡的裝修活還沒有忙呢,誰有功夫跟他耗著?」福生將關雲飛推開,自己往樓梯口一站堵著他的路。
「是,爹!」小圖正在打掃,他操起手裡的一根掃把狠狠的抽那關雲飛,打得他嗷嗷叫也不鬆手。
青衣的臉色一沉,「這書呆子一大早的來做什麼?不是來找小姐的吧?」
「他就是來找我的。」雲曦往樓下走去。
青衣眨眨眼,「啊?」小姐幾時又多了一枝桃花?
小圖見雲曦走下樓梯,停下手來,對雲曦說道,「小姐,這人說是來找你的,我們讓他在樓下等,他卻非要到樓上去。」然後瞪著眼看著關雲飛。
關雲飛這才鬆了口氣,口裡卻仍然不服氣的叫嚷著,「你們以多欺負少!最是卑鄙無恥。」
小圖臉一沉又揚起了手裡的掃把。福生也怒了,「你一個大男子闖人家女子客房才是無禮。」
雲曦揮了揮手,小圖才哼了一聲走開了。福生甩了甩袖子也忙著自己的活計去了。
青衣嘴角一扯,這關雲飛嘴巴太毒活該被打。
雲曦走到關雲飛的面前,「你是來找我的嗎?」她依舊戴著面紗,只露著一雙眼睛。關雲飛抬起頭來,正對上雲曦的眼睛,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兒見過?」
「你見過本姑娘的拳頭!」只聽「砰」的一聲,關雲飛倒在了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鼻子也被青衣的拳頭給揍出血來了。
青衣看著關雲飛眼神不善,這小子勾引良家女子的話太老舊了,也好意思拿出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