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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要錢還是要命?(錯字已修)

    安老夫人與東平侯忙問安夫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平侯府里,是安夫人全權當家,連安老夫人也不敢插手,平東侯更是不敢過問。

    「這個賤人害了我安家,我今日絕對不能放過她!來人,將謝氏趕緊捆了!」安夫人咬牙切齒厲喝一聲。

    謝雲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不要死,她才剛剛過及笄日。她還有大把年華要過!

    「不要啊,安夫人,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千萬不要殺我,我不想死!」謝雲香在地上轉過身來爬到安夫人的面前,抱著她的腳就哭起來,「求你了,安夫人,我不要死,你們拿走我的嫁妝都可以,我就是不要死,我還年輕啊……」

    安夫人的臉上殺氣騰騰,「你不死誰死?你那幾個錢能換我兒子完整之身嗎?你們整個謝府都換不了!何況是你?你害得我兒子成了一個廢人,老娘就要你下地獄!來人!將謝氏捆起來,準備沉塘!」

    害了她兒子?

    謝雲香明白過來了,她死勁的抱著安夫人的腿,「夫人,我沒有,不是我,我肚子裡的是安世子的孩子,那天的人是我啊——」

    安老夫人與東平侯一驚,雙雙看向安夫人,「讓她將話說完再處置!」

    安夫人咬牙切齒,「誰知道真假呢?像這等不要臉的女人在外面搞大了肚子,就來誆安家說是強兒的孩子!你為什麼不早承認?到了這臨死的時候,才說出來,你居心何在?敢冒充安家子嗣的更是不可活!」

    她一臉殺氣,安老夫人與東平侯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雲曦挑眉看向謝雲香,證據都有了還不承認?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安夫人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要了,還會認一個來路不明說不清真偽的孫子?

    謝雲香也太天真的。

    她走到安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禮,「夫人,我家四小姐的確是被冤枉的,事情的真相請容奴婢道來!」

    謝雲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大喜。這個丫頭知道?

    「你快說,我沒有害安世子,我只是同安世子同好一場,不是我啊,我也是受害的啊。」

    「你快說!」安夫人朝雲曦喝道。

    那天的事情,她也瞧著有點兒蹊蹺,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兒子跟他說,同他歡好的女子胸口上有個胎記。

    那便是這謝雲香沒錯了,但是,為什麼最後是趙家二小姐手裡抓著刀子?那趙二小姐也是一問三不知。

    雲曦的眼神朝安傑那裡瞟去一眼,今天她要一箭雙鵰!賤男渣女,正好湊雙!

    她朝安夫人一福後走到謝雲香的面前,微微一笑,說道,「四小姐,你那天主動找了謝大夫人吧?」

    安夫人兩眼一眯,安氏?她果然摻和了一腳!

    「她是主母,我去找她,再正常不過了!」謝雲香道,「但是,卻半絲兒沒有提到過安世子。」

    「四小姐不急,容我慢慢道來。」雲曦微笑說道,然後,她轉身看向眾人,「四小姐同謝大夫人說,她忠情於安傑公子。謝大夫人便安排她與傑公子在沁芳水榭見面。不過,誰想到事情卻弄巧成拙了。

    沒一會兒,喝多了的強世子先一步進了水榭。

    所以才有了四小姐與強世子的歡好之事,四小姐認為自己是被強世子給強迫的,惱怒之下將他打暈。

    傑公子這時來找四小姐了,便為四小姐報不平而給強世子去了勢,將他閹割了。

    這時候,趙家二小姐又誤闖了進來。四小姐與傑公子擔心趙二小姐說出他們的事來,便來了個栽贓嫁害打暈了趙二小姐,將刀塞到她的手裡,二人悄悄的跑掉了!」

    「你胡說,我沒有害他,我當時嚇得跑掉了!我也沒有與傑公子勾結,你是在誣陷!」謝雲香嚇得不住的發抖,這個丫頭是誰?怎麼什麼也知道?

    這哪裡是在替她喊冤?這分明是在落井下石啊!

    雲曦昨天在靜水庵里說了一晚上的話,今天醒來後,嗓子就變了音。

    謝雲香當然聽不出來。再加上她的臉上貼著人皮面具,完完全全是個陌生人。

    雲曦輕笑一聲,「誣陷?四小姐,難道你忘記那天的事了?那天在沁芳水榭前面,傑公子可是拿著你的肚兜向謝家老夫人求過親呢!女子的這樣私密的東西都在傑公子的手裡,你還說你們沒有私會過?沒有密謀過?」

    雲曦的話一落,一隻腳便朝她踢來。

    「你這個賤丫頭胡說!」安傑氣哼哼的吼道。

    但被她反腳一踢,將衝上來的安傑給踢翻在地。

    安傑摔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因為他下體的傷還沒有痊癒,要不是要到祠堂里上香,他此時還在床上躺著。

    「原來害我兒的是你們兩個姦夫淫婦!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們誓不為人!」安夫人聽完雲曦的話,又見安傑怒氣沖沖的樣子,更是深信不疑。

    她此時恨不得將安傑與謝雲香給活活的剮了!

    她最寶貝的兒子安強,居然是被鍾氏那個賤人生的兒子給閹的?

    她一定要這二人死!為她兒子報仇!

    安夫人從一旁撈了一個根棍子就往安傑的身上狠狠地抽去。

    安老夫人冷眼看著不說話,庶房人的死活,她一向都是直接漠視。

    安傑身上有傷,這時來祠堂還是勉強從床上爬下來的。

    再加上他剛才又被雲曦狠狠的踢了一腳,身子更是疼得如散了架一般,此時被安夫人追著打,那是半絲兒還手的力氣也沒有。

    東平侯有些不忍,萬一真打死了,鍾氏問起來,他可怎麼說?「夫人,您消消氣,不能光賃一個丫頭胡說吧?」

    東平侯這是想護著他與情人生的兒子了吧?雲曦冷聲笑了笑。

    她望向安傑說道,「這件事情,除了奴婢知道,府上的昌公子也知道。傑公子,奴婢說的對吧?你同四小姐會面的時候,被他撞見了。

    而奴婢的妹妹是四小姐身邊的大丫頭小葉兒,但小葉兒因為知道得太多,被四小姐設計害死了。小葉兒生前擔心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四小姐打死,便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奴婢。說,假如她死,讓奴婢替她報仇!

    所以,奴婢說的沒有假話。還有,安夫人,您那天在觀月樓時,是不是被傑公子推下了樓?差點兒摔死了?」

    這句話提醒了安夫人,新仇舊恨,氣得她狠狠地踢了一腳安傑。

    她雙手叉腰地看著東平侯與安傑冷笑。

    「原來都是早有預謀啊!先是害得我兒成了廢人,再來謀殺老娘,然後母子兩個再來窺視我侯府!當老娘是死人嗎?來人,庶房安傑預謀殘害世子,給我用家法處置,亂棍打死!謝氏拉出去馬上沉塘!」

    她再不看任何人的臉色,手一揮,男女僕人上來好幾個。

    此時的東平侯見她真的動怒了,哪裡還敢上前為安傑求情?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僕將安傑按倒在祠堂面前,捆在一張凳子上,掄起棍子就打起來。

    慘烈的喊叫聲,驚得眾人毛骨悚然。

    安夫人朝眾人一一看去,唇角揚著得意的笑。

    那模樣分明帶著警告,誰敢欺負她的兒子敢窺視侯府世子位的人,便是如此下場!

    兩個壯漢打一個病鬼安傑,力氣之大,只三十幾棍子下去後,長凳子上便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安傑已經一命嗚呼。

    在場的僕人中還有幾個謝府的僕人,有幾人嚇得當場就暈過去了。

    傳聞安夫人彪悍,還真不是假的。

    謝雲香嚇得早已哆嗦成一團,被兩個婆子拖著往府外走。

    安府的後面就有一個大池塘。

    婆子們將謝雲香的嘴巴堵住了,捆了四肢裝入一個裝過豬的竹籠里。

    兩個人抬著她從府里的後門向池塘邊走去。

    那池塘頗大,放眼望去,足有近十畝的樣子,水波清清,看來水不淺。

    謝雲香的臉早已死灰一片,兩眼滿是驚恐,連動也不敢動了。

    來圍觀的人不少,東平侯府的人自然不會少,他們得到的消息最快,都來瞧熱鬧。

    隔壁安府的人得到的消息遲一些。

    但是,這麼好的一個打擊那庶房裡的機會,打擊安氏與謝錦昆的機會安夫人怎麼會放過?

    她命人將整個安家庶房的人全部叫到了池塘邊上,一起觀看安氏一族對謝雲香不守婦道的懲罰。

    當然,雲曦也混在人群里。

    婆子們將那竹籠放在水塘邊上,正準備往船上抬。

    而那船上還放著兩個裝有大石頭的袋子,這是要將謝雲香徹底沉到水底。

    謝雲香這時嚇得拼命的在籠子裡扭動著,口裡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的發生哼哼聲。

    她的兩腿間一熱,一股臊臭味傳來。

    兩個婆子厭惡的踢了竹籠一腳,「死賤人,有本事害人,沒本事凜然去赴死啊?」

    雲曦走到安夫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夫人,奴婢的妹妹是被謝四小姐給害死的,奴婢有句話想問她,請夫人同意。」

    安夫人往她臉上看去,剛才,這個丑面小丫頭不顧被謝府記恨而揭發了謝雲香與安傑,這份勇氣著實可佳。

    她便點了點頭,「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她朝遠處的兩個婆子招了招手,婆子們停了手裡的動作,退開到一旁。

    雲曦走到謝雲香的面前,她聞到那股臊臭味,擰了擰眉,然後微微扯唇一笑,原來謝雲香只有這份膽量。

    謝雲香這時沒有再扭動身子掙扎,而是狂吸著氣。

    她睜大兩眼看著緩緩朝她走來的謝雲曦,眼裡除了怒意還有祈求。

    「我不會救你,你不要枉想。」雲曦在她的面前蹲下來,清冷的說道。

    她伸手扯掉了謝雲香嘴巴上的布團。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害我?小葉兒從小跟著我,她根本沒有你這個姐姐!安夫人拿到的那兩張紙是不是你搞的鬼?」布團一拿掉,謝雲香馬上對雲曦問道。

    面前這個醜女人的眼神,看著讓人不寒而慄,她是誰?

    「沒錯,是我放在你袖子裡的,但是,卻是你先害了人,我不過是拿出了證據而已。」雲曦森然地看著她。

    那張紅的,是謝雲香與安強的生辰八字,那白紙則是謝雲香的懷孕藥方。

    安夫人不傻,謝雲香的生辰八字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與她兒子的寫在一起。

    所以,她馬上扯開了謝雲香的衣衫看證據。那麼看了之後,就不會讓謝雲香活!

    「你竟然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謝雲香惡狠狠的看著雲曦,嗓音尖細的怒道。

    「是嗎?只不過,只怕你沒有機會了。」雲曦伸手推了推竹籠,竹籠邊的一塊小石頭被擠到了水裡,咚的一聲,濺起了水花。

    謝雲香嚇得尖叫起來,「不要——」

    雲曦伸手將竹籠拉住,嘲諷一笑,「謝雲香,你想多活一會兒的話,就老實回答我。」

    「你想問就問吧。」謝雲香拼命的呼吸著,活著的感覺真好。

    雲曦神色清冷,「你給謝府二夫人的枕頭中,那種乾草芯是誰給你的?那種草藥在大梁國並不多見。你也只是一個深閨婦人,得到那種東西,可謂難上加難。」

    謝雲香這時不惶恐了,她得意的一笑,「那的確不是我的東西,那是我姨娘留下的,我只是換了個枕面而已,姨娘生前說,那枕頭給了夏玉言會要了她的命,還果真同我姨娘說的一樣,夏玉言吐血了,哈哈——」

    雲曦伸手掐著她的咽喉,眼底厲芒一閃,「月姨娘怎麼會有那樣的枕頭?快說!」

    「我不知道,月姨娘只說,用得時間久了,人就會沒命,我看不慣謝雲曦,看不慣夏玉言,她們兩個何不死去一個?」謝雲香近乎癲狂的吼道,「夏玉言這是快死了吧!哈哈哈——」

    「不,她健康的活著!」雲曦冷笑,「你替我嫁到安家來,我原本想放你一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了,沒想到你再次惹我,居然還想要殺了我娘,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謝雲香赫然收了笑,看向雲曦,一臉驚恐,「你……你是……」

    雲曦將那團布塞入她的口裡,唇角微微一扯,「沒錯,是我!你自己幾次三番害人,就休怪他人手狠還擊!」

    她抬起一腳將謝雲香踢下了水塘。

    腳上用了十成之力,竹筐被她踢到小船邊上,船上的僕人早就等著竹筐送來。

    僕人馬上拖了個裝有石頭的袋子系在筐上,水已沒到謝雲香的脖子處,她驚嚇得睜大雙眼,唔唔唔著,但很快,竹籠沉了下去。

    安夫人見竹籠沉下去了,還不忘叮囑那船上的僕人,「給我用竹杆往水裡捅,將她徹底弄得沉到塘底去!」

    謝雲香被安夫人沉塘淹死,這事仍沒讓她泄恨。

    等到竹筐已在水裡沉了幾個時辰了,安夫人又命人將她從水裡撈出來,又命人將謝雲香抬了扔到了謝府的門前。

    還揚揚灑灑的將謝雲香的罪狀寫在了一塊木板上,又將木板掛在謝雲香的身上。

    謝府的門前就是大街,路人與鄰居們指指點點,將謝錦昆氣得暴跳如雷。

    但這時,人都死了,還說什麼?

    要是再逼急了安夫人,自己又會被那蠻婦抓去打一頓,只得硬生生忍了這一肚子的惡氣!叫了幾個府里的僕人將謝雲香拉到城外埋了。

    ……

    京城往西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東關鎮。

    驛站里,青州吳同知與工部的李侍郎正焦急的在院中走來走來。

    兩人見了面就互看一眼,然後雙雙嘆息一聲。

    見到一個護衛從奕親王的屋子裡走出來,兩人一齊飛快的迎上去。

    李侍郎與吳同知一左一右的拉著青隱的胳膊,焦急的問道,「青隱兄弟,王爺的病怎樣了?」

    青隱一臉憂傷的搖搖頭,「王爺正在暈迷中,大夫們說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又吐又瀉,加上一路上辛苦的趕路,王爺金貴的身子哪裡受得了?你們快點放開我的胳膊,我得再去尋大夫。」

    「可是,咱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一天一夜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啊!三天才走了一百五十里,可怎麼行啊?青隱兄弟一定要找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回來給王爺看好病。」

    青隱嘆息說道,「那是自然,其實在下的心裡更比兩位大人著急呢!王爺一直病著,青州的百姓還等著咱們的糧食呢!」

    「誰說不是呢,青隱兄弟,王爺的身子可就全拜託你了。」

    青隱甩開二人大步朝院外走去,走了一會兒,他打開手裡的單子看起來。

    單子是段奕寫給他,命他勿必買回去的。

    只見那單子上寫著:稀有話本子二十本,各種糕點蜜餞五份,上好的胭脂水粉兩套,梳妝鏡子以及上等釵環三套。

    他忍不住皺眉,他們這位王爺是要幹什麼?怎麼讓他買的全是女子喜歡的東西?

    難道王爺關在屋子裡關了一天悶出毛病來了?

    驛館裡的一間最寬敞的屋子裡。

    段奕著一身淺緋色家常錦袍,閒閒的躺在一張貴妃椅內,捧著一本書在看。

    青一從窗子裡跳了進來,看到段奕手裡那本書的名字,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美食大全》?

    外面都在傳說他們主子病得不輕,可這模樣分明是閒得不輕,沒事做居然研究吃的!

    只見他左右兩旁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話本子,還有一盒盒的點心蜜餞等。

    話本子被他一一歸類堆在桌上,還在上面分別寫了說明。

    而那些點心蜜餞等,則是每一樣打開吃上一兩口,好吃的就放在左邊。不好吃的則是堆在右邊。

    青一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主子的模樣要是讓外面那兩個急得團團轉的同知與侍郎看見了,還不得氣得吐血?

    上吐下瀉?昏迷?紅光滿面活蹦亂跳還差不多。

    「說吧,城裡怎樣了?」段奕問道,但眼睛卻是一直盯在書上看,還不時的拿筆寫上兩個字。

    青一說道,「曦小姐燒了兵司庫,她設了個連環計,謝誠被革職,謝誠被砍頭了,將兵司庫的糧食全搬了出來。」

    段奕這時從書本上抬頭看向青一,唇邊浮著笑意,「她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連皇上的兵司庫也敢燒,她就不怕查到她那裡?」

    「顧非墨追上她,不過,將她放了。」青一說道。

    「顧非墨?」段奕的眼神微眯,抿唇不語,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批車隊到哪兒了?」

    青一說道,「他們走得很快,是連夜在趕路,大約今晚的後半夜會到東關鎮,同主子您走的不是一條道,那條路離這裡有十里遠。」

    段奕扔了手裡的書本,微微勾唇,說道,「皇上一直不放心本王啊,他又怎知本王也不放心他?準備著,後半夜行動。」

    「還有一件事。」青一又道,「曦小姐正在做計劃,要親自將那批糧食運往青州。」

    段奕馬上挑眉,「都說了不准亂跑,她居然還要去青州?你還是回去吧,通知青衣與青裳好好的看著她。」

    「是!」青一應道,隨後從窗子跳了出去,偷偷的離開了驛站。

    他的心中暗暗叫苦,誰看得住曦小姐啊?段奕微擰著眉,從懷裡取出一副未鏽好的帕子,上面只有半朵梅花。

    他冷著臉咬著牙自語說道,「不見她鏽好一塊帕子送過來,還總是四處亂跑!真要好好罰罰她了!」

    ……

    雲曦離開安府後,回謝府看了夏玉言。

    桂嬸說她醒了一會兒又睡著了,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雲曦對青衣與青賞吩咐了一番,便帶著吟霜出了城,騎馬直接去找謝楓。

    謝楓這兩日一直在臥龍山里訓練著寨子裡的人。

    夏玉言生病了,她原本是不想讓他知道的,怕他擔心。

    但她自做主張的替夏玉言與謝錦昆辦了和離的事,覺得還是要親口告訴謝楓為好。

    他作為兄長,有權知道。

    雙龍寨的人見到她騎馬闖過了陣一路闖到了寨子門前,都大吃了一驚。

    一是驚訝她的騎術,而是驚嘆她的容貌。

    雲曦這回沒有戴面紗,而是以真面目視人上了山。

    她既然做了這寨子的寨主,自然要以真面目視人,才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你是什麼人!」幾個漢子圍住了她與吟霜的馬,將她二人攔在寨門前。

    吟霜沒有來過這裡,抽出了身上的配劍,一臉的戒備。

    「才過了一晚上,你們就不認識你們的寨主了?」雲曦淺淺一笑,袖子一抖,一根銀鏈子從她的袖子中飛了出來,卷上寨子門。

    然後她輕輕的一跳,進了寨內。

    吟霜的武功自然比這些人高出許多,她看也不看那幾個守門的漢子,跟著雲曦跳進了寨門。

    「不好了,有人闖寨了!」守寨門的人大叫起來。

    很快,趙勝與李安帶著幾十個人跑了過來。

    趙勝看到來的只是兩個小姑娘,怒道,「你們哪兒來的?不怕死嗎?居然敢闖寨子!」

    雲曦手中的銀鏈子忽然從手中射出,將趙勝的帽子給捲起來,扔到了一旁。

    然後,她又飛快的收回了鏈子。

    趙勝嚇得飛快的捂著了頭。

    心道,糟糕!這好像是他們那位笑面心黑的大當家。

    可,怎麼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大……大大大……」趙勝嚇得吱吱唔唔起來。

    反倒是李安神態淡然,只是臉上微微泛紅,「大當家。」

    「是我,我哥在嗎?」

    「楓公子在大堂里呢!」趙勝馬上說道,一臉的恭敬,嚇死他了,差點失手打起來,楓公子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雲曦看著這些人,心中不免好笑。

    要是沒有謝楓,估計他們不會對她一下子這麼客氣起來。

    寨子裡原來的二當家李安,被謝誠踢了一腳,傷得不輕,雲曦出城時,路過吉慶藥房時,叫關雲飛包了一大包藥帶了過來。

    她將藥塞到李安的懷裡,「拿去,裡面有外傷藥內傷藥,還有藥方跟說明,看仔細了再用,都是最上好的藥。」

    李安同謝楓的年紀差不多,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

    此時見雲曦生得似畫中仙子,李安一臉的拘謹,「多謝大當家。」

    一身紫衣雲霞的衣裙,女子步伐輕盈的走過,寨子的人齊齊的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這真是他們的大當家?

    趙勝憤憤然的對圍在他周圍的人說道,「下回跟人拼老大,咱不拼鬍子多少,咱拼漂不漂亮!有哪個寨子的當家有咱寨子的兩位頭漂亮?」

    李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抱著一大捧藥喜滋滋地走開了。

    雲曦走進大堂的時候,謝楓正與一個工匠模樣的人說著什麼。

    「大哥。」雲曦笑著朝他走去。

    工匠馬上朝她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雲曦屏退了大堂的人,在謝楓的面前坐下來。

    「你這丫頭,今天怎麼來了?還穿成這樣的衣衫?」謝楓揉揉她的頭髮笑道。

    「嗯,走得急,沒來得及換。」雲曦說道,「因為有件事,我想馬上同大哥說。」

    謝楓見她臉上肅然,馬上問道,「怎麼啦?曦兒?出什麼事了?」

    「我求老夫人出面,讓娘同謝錦昆和離了。」雲曦的臉色一沉,「那人居然打了娘!只要他一天是咱們的父親,咱們就不好動他,倘若沒有這一層身份,他的死活,謝府的死活,同咱們有什麼關係?大哥,我擅自做了決定,你會不會怪我?」

    謝楓看了她一會兒,說道,「大哥不怪你,大哥也早有此想法,只是不知她的意思,不敢做決定。那謝錦昆打了她,還留在那府里做什麼?離了正好。咱們養著她。」

    雲曦微微一笑,「謝謝大哥的支持。我還一直擔心著你會怪我呢。不過,老夫人說,先讓我與娘在府里暫時的住著,但我想,還是搬出來吧,用咱們手裡的錢,蓋一座府邸。」

    謝楓想了想,說道,「我到東城門附近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買一座下來。倒時候,將她接出來。」

    「不,不要那麼遠的地方。」雲曦勾唇一笑,「咱們的府邸要選就選在謝府的附近,還要越近越好。前面,左右兩邊最好,我要讓那些人看著,謝府,不過是個空有其表的空殼罷了。咱們的府邸要比他們的大,要華麗!」

    謝楓赫然抬頭看她,慢慢地,彎唇笑起來,「這個主意不錯!他們以為是寶,咱們卻根本不在乎。」

    ……

    羽林衛的暗牢里,來了兩位少年公子,當先一位丑面少年丟了一大塊銀子給那牢頭,同時揚了揚手裡的一封手扎,「奉羽林衛紀頭領來問謝二公子的話。」

    牢頭已經得了銀子,哪裡敢怠慢?很快就打開了門讓二人進去了。

    「您二位請,既然有紀大人關照的手扎,您待多久都行!」

    雲曦與吟霜走到關著謝誠的地方。

    牢里的謝誠,已沒有往日的陰桀與傲慢,只有頹廢與煩燥。

    他聽到腳步聲馬上抬起來頭,見是兩個陌生的少年,一個丑面,一個臉上漆黑——正是化了妝的吟霜。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雲曦從懷裡取出一張紙來,笑吟吟說道,「收欠款啊,謝二公子,十萬兩,你不會忘記了吧,今天已是第二天了。」

    謝誠的神色一變,「你們是雙龍寨的人?」

    「二公子猜對了。雙龍寨的人還等著你的銀子呢。你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可是要加利息的。」雲曦將那張欠條伸在他的面前。

    「我……我哪有麼多的錢?況且,我還在牢里。」謝誠的眼珠子轉了轉,「除非,你們將我弄出去,這銀子嘛,可就好辦了。」

    只要他出了這牢里,他一定要將雙龍寨踏平!敢算計他謝誠?找死!

    謝誠眼中閃著陰桀的光,但怎能逃過雲曦的眼睛?

    想出去?做夢!她離開京中的日子,他就得老老實實的呆在牢裡面!

    「你不出去我也可以拿到銀子,只要人配合一下就好。」雲曦眼中冷芒一閃,手中的小刀飛快的朝他握在牢中欄杆上的手指上削去,謝誠「啊」的一聲慘叫,一左一右各一截小指被雲曦削了下來。

    吟霜飛快的撿了起來,裝在一個袋子裡。

    雲曦將手裡的小刀在靴子上拭盡了血漬又插入了靴子的一側。

    這柄小刀,還是在鳳棲山山下的山道上時,從林中射出來刺傷了謝誠的那把小刀。

    吟霜說這把小刀削鐵如泥,斷指如切豆腐,她便收起來用了。

    被削了手指的謝誠疼得不停的發抖,「你們,來人啊,殺人啊——」

    雲曦對他的喊叫充耳不聞。

    紀恆與謝誠是死對頭,而紀恆與謝楓的關係又要好。

    在謝誠被關進牢里後,謝楓就請紀恆暫時不要將謝誠被關的消息放出去。

    所以,牢頭們對謝誠的喊叫,直接裝聾,上頭都吩咐了,他們多管閒事做什麼?

    雲曦接過吟霜手裡的袋子,在謝誠的面前晃了晃。

    她笑吟吟地說道,「謝二公子,你說,我拿了這兩根手指送給謝大夫人看,她會不會馬上奉上十萬兩銀子給我?她已經沒了一個兒子,我想,她一定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兒子吧?」

    謝誠疼得身子打著顫,但眼中閃著戾色,「只要我出去,我謝誠定然不會放過你!」

    「那麼,等你出來再說!」雲曦微微一笑,轉身出了牢房。

    ……

    謝府。

    安氏正為找不到謝誠而焦急得坐立不安。

    謝誠踢了謝錦昆一腳後,從昨天到今天快天黑了還沒有回來。

    謝詢已死,安傑又被安夫人給打死了,安氏一下子失了兩個依靠,讓她心中惶惶不安。

    這個大兒子可千萬不要出事了。

    兩個僕人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了聚福園。

    「找到二公子的人沒有?」

    「二公子沒有找到,但是奴才在府門那裡時,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二公子叫轉交給夫人您的。」那僕人將一個信封遞給安氏。

    安氏忙打開來看,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小紙包,她拆開紙包一看,嚇得差點暈倒。

    「夫人,怎麼啦?」江嬸忙上前扶著她。

    安氏盯著那小紙包里的東西嚇得臉色死白,那裡面赫然包著一小截手指,上面用血寫著,「謝二公子的,夫人要錢還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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