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大舉東攻 含為快樂天使838960加更麼麼
「諾!」魅影等人退下。
崇睿深深的嘆息,「母親,您回去歇著吧,這裡有我便夠了。」
「你鏖戰了兩日,你去休息,我來守著子衿!」
「母親,您在這裡一點用都沒有,趙文修藏在暗處,他若是出來作怪,您根本就擋不住他,再說,子衿這般模樣,我如何能睡得著。」
言落,也不給趙傾顏拒絕的機會,崇睿便對門外的宮女說,「來人,送太后娘娘回宮!」
哎!
趙傾顏知道崇睿說一不二的性子,跟著宮女離去,可她並未回淑儀殿,而是轉身去了御膳房。
「你說,你們九個都被紅狐給綁了?他有沒有怎麼著你們?」遠遠的,便聽到青山老人跳腳的聲音。
他鮮少生氣,可今夜卻像炮仗一樣,噼里啪啦一點就著。
「師父,我們露出青峰山的功夫後,他似乎心存忌憚,便沒敢下手,我們這才得以脫身!」赤影如實相告。
「他要是敢下手,老子先閹了他,再天天餵他吃媚藥。」青山老人的大鼻子圓眼睛,再也不復往日的喜慶,全是怒氣。
「不對!」青山老人忽然轉臉看赤影,那眼神冷厲而孤絕。
嚇得赤影猛咽口水,後退一步說,「師父,哪裡不對?」
「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崇景進宮襲擊子衿的時候來,他奶奶的,他與崇景是一夥的!」青山老人一拍大腿,一臉的恍然大悟。
清虛一邊餵子歸吃肉湯圓,一邊涼聲諷刺,「總算是關注到重點,還沒笨死!」
「就是!」子歸眯眯眼笑著,大口咬了一口湯圓,對師公的蠢,也是表示贊同。
「奶奶的,你給我守著我這一幫徒弟,老子去他老窩裡,將他的狐狸毛拔了!」青山老人氣壞了,也顧不得與清虛老人吵嘴,擼起袖子就要走。
這時,趙傾顏剛好走進來,平素最喜歡撩趙傾顏的青山老人,今日竟看都不看她一眼,怒氣沖沖往外走。
「等等!」清虛老人再餵一個肉圓子給子歸,不疾不徐的說,「此人心術不正,留之無用,宰了!」
「好,宰了他!」青山老人與清虛老人難得意見統一。
清虛老人勾唇一笑,柔聲說,「乖!」
也不知是贊青山老人乖,還是說子歸乖,反正青山老人已經聽不見。
「勞煩前輩了!」趙傾顏屈膝,給清虛行禮。
清虛手虛虛一抬,淡聲說,「無需客氣,赤影,你守著他們,我去看看子衿與墨影!」
「諾!」說罷,赤影便握著長劍,一臉戒備的守在門邊。
趙傾顏親自下了羊肉湯麵,讓人給崇睿送了一碗,其他的送往影衛的住所,她才安心回了淑儀殿。
此時夜深,未央宮的宮人,皇宮上下無人知曉子衿受傷之事。
趙傾顏也沒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清虛老人回到未央宮時,見桌案上的麵條都快糊成漿糊了,顯然,崇睿一口沒吃。
他進到內室,就見崇睿握著子衿的手,緊緊的握著,一眼不眨的看著子衿。
清虛老人走過去,踢了崇睿一腳,「出去吃東西,要死不活的!」
他好吃,自然看不得因為一點點小事便絕食的人,對他而言,這世間萬事,只有吃飽了,才有解決之道。
崇睿也素來知道清虛前輩與自家師父的規矩,走出去在桌案前坐下,一聲不吭的,呲溜呲溜便將那碗糊掉的麵條吃了下去。
破曉前,碎葉城。
連續奮戰了幾個日夜的魂歸,終於在接連火燒差扎爾大營。將督赫逼退五里地之後,將城防交給他最信任的手下,與錦州巡防營來蔣震,這才回家摟著谷亦荀呼呼大睡,可這天還沒亮,他的房門就被人一大腳踢開。
魂歸與谷亦荀嚇了一跳,兩人都紛紛拔箭備毒粉,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這位不速之客。
卻聽暗處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涼涼說道,「你倆要是光屁股,就趕緊將衣服穿好,不要折辱了本姑娘的眼。」
「我艹,你誰?」魂歸本能開口,卻被谷亦荀捻起一點點皮肉,狠狠的擰了一圈,「知道人家是個姑娘就發騷!」
「痛痛痛!輕點!」魂歸求饒,而後起身點亮燭火。
一見來人,魂歸怒罵,「奶娘的,你一個小媳婦楞沖什麼大姑娘?」
「彩影?你怎麼受傷了?」谷亦荀見彩影一身的血,連鞋都顧不得穿,連忙下來查看。
「不妨事,大部分都是魅影的血!」
聽聽,這什麼話?
魂歸替魅影不值,深深的同情他變成了與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皇宮出事了對麼?」谷亦荀拉她過來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彩影喝完茶後,才開口說道,「崇景混進了北狄皇宮,企圖對皇后娘娘施暴,我們被紅狐攔截,墨影與皇后娘娘身受重傷。」
「不是,崇睿是死人啊,他能讓子衿被那王八蛋占便宜?」魂歸一聽子衿被別人占便宜了。氣得一腳踢翻了凳子,而後想到小淨初還睡著,又飛撲過去將凳子穩住,嚇得直拍胸口。
「你滾一邊去,這事關子衿名節,你再嚷嚷,就給老娘滾!」谷亦荀真恨不能一腳將他踢出去。
彩影放下茶盞說,「陛下去了榕城,大月秦順之子秦福壽兵臨城下,陛下怕八王爺吃虧,便去助他,誰成想,崇景竟趁機混入北狄皇宮。」
「那沒臉沒皮的,定是賣了屁眼給紅狐,讓紅狐對付你們,那子衿是如何脫險的?」魂歸那個氣呀,氣得肺疼!
「皇后娘娘為保清白,自殺明志,想來他終歸是不舍的,所以給陛下贏得時間。」彩影也不知具體是怎麼回事,反正崇睿回來了。
谷亦荀疑惑的說,「不對啊,崇景中了我的絕情蠱,一旦對子衿動慾念,便會疼痛難忍,若是他真要想要對子衿施暴,他會經血逆轉,爆體而亡。」
「你什麼時候下的蠱?」彩影與魂歸異口同聲的問。
「三年前,他截殺你我時,我偷偷下的!」谷亦荀滿不在乎的說。
魂歸一聽,通體舒暢,「麼麼」親了谷亦荀一口。「媳婦,你真棒,老子稀罕你!」
「老娘不待見你!」谷亦荀擦了一把被魂歸親了一臉口水的臉,始終疑惑不已。
「照你這般說,那崇景白髮赤目都是因為蠱毒所致麼?」彩影想起當年崇景的樣子,便問了一聲。
「對啊,那就是動情至深的表現,可他為何在想要施暴時沒有死?」谷亦荀很想知道。
可彩影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我是奉陛下命來告訴你們,崇景被俘,大月皇帝原本就屬意將皇位傳給陛下,督赫靠山已倒,若是再這般冥頑不化,只有兩個字,亡族!」
「好,你先回去保護好子衿,待我將督赫打回老家之後,抽空來看望子衿!」說起正事,魂歸倒是正經了一回。
谷亦荀也說,「我也想知道,崇景是如何解除我的蠱毒的!」
谷亦荀耿耿於懷!
告別後,魂歸便派人前去傳話,得知崇景大敗,督赫卻不死心,殺了來使之後,便想趁魂歸不備,大舉攻城。
誰知魂歸早有預料,將督赫的人馬大得四處逃竄,而後他乘勝追擊,用了五天時間,完成了崇睿的許諾。讓差扎爾部落亡族。
自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翌日暮時,北狄皇宮。
夕陽如火,殘陽如血!
崇睿將寢殿的每一扇窗戶都打開,讓夕陽的餘暉照在子衿恬靜的臉上,從昨夜到此刻,她都沒有醒來,蒼白的臉上,也絲毫沒有起色。
崇睿放下政務,將所有探視的人拒之門外,尚在月子中的茴香,竟不顧趙傾顏的阻攔,執意要去守著子衿。
崇睿的拒絕,讓她十分傷心,她哭倒在剛哲懷裡,可剛哲知道,崇睿之所以不讓任何人探視,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守著子衿。
所以,他沒有替茴香去求崇睿,也沒有替崇睿趕走茴香。
還有芷水,挺著大肚子,牽著個孩子,也是站在烈日炎炎下,不管怎麼勸,都不肯回去。
而杏兒,至始至終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這一路走來,她素來沉靜,如今她也這般堅持,可見對子衿也是有深深的感情。
他們都是受過子衿莫大的恩惠的人。子衿對她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如今子衿蒙難,她們自然心急如焚。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理由!
清虛老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將崇睿從房間裡拎出來,然後將眾人放進去,「帶他去睡覺!」
崇睿堅持,「我不困!」
清虛怒,一掌拍在崇睿後脖子上,「困麼?」
崇睿軟綿綿的往下一滑,不困也得困。
兩日後,青山老人提著紅狐的腦袋回到皇宮,丟到被清虛老人毒啞,被他廢去武功的崇景面前。
「咯,你姘頭!」正對著崇景的紅狐,已經不是少年姿態,他先是被青山老人打回原型,而後才被割了腦袋的。
崇景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快意,和一絲絕望。
見到紅狐的頭顱,他快意,是因為他的又一個恥辱,不用他自己動手,便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絕望,是因為紅狐死了,這世界便再也沒有人會來救他。
可他,更加擔心子衿,當初憑著一腔的怒火,和對崇睿的嫉妒,他失去理智的衝到北狄皇宮,對子衿做下這般孽事,可如今清醒過來,想到子衿可能會死,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心疼。
說到底,還是抵不過心裡那最後一絲溫暖。
嗚嗚!
崇景像野獸一般殘忍的眸子裡,全是嗜血的冷芒,可他的神情,卻帶著隱隱的期盼。
他想知道,子衿到底是否還活著!
這對他而言,很重要!
「你想問,子衿是不是還活著,對不對?」青山老人勾唇,將紅狐的頭顱包起來丟在角落。
然後拍拍手接著說,「我兒媳婦好著呢,這幾日崇睿天天陪著她,哦不對,是陪著她和他們的孩子,他們會一直很幸福,而你,就這樣苟延殘喘的過吧!」
為了刺激崇景,青山老人也學會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嗚嗚!
崇景發出悲鳴,可青山老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三日後,子衿悠悠轉醒。
她睜開眼時,絕望得憤然起身,卻被清虛老人一把抓住,「你要作甚?」
「前輩,怎麼是您?」想到自己被崇景……,子衿屈辱的淚水便忍不住掉下來。
「不是我,你早死了,你這小丫頭,對自己竟能下這般狠手,你可真夠狠的!」即便是男子,對自己下手,也未必能有子衿那般狠。
「前輩,求你讓我痛快的去死吧!」她沒臉活在這世上!
「誰許你死,你難道不要我與子歸了麼?」聽到子衿的聲音,原本被逼著在外間用膳的崇睿,放下筷子便跑進來。
不!
子衿搖著頭,捂著臉,「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崇睿自然不肯,他想靠過來,子衿卻像瘋了一樣的揮手捶打清虛老人,「不要過來,不許過來!」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因為子衿的大力掙扎,再一次崩裂開來,浸濕了她的中衣,也染紅了崇睿的眼,刺痛了崇睿的心。
「你先出去!」青山老人指著門口,讓崇睿先行離開。
崇睿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咬牙退了出去。
崇睿離開之後,子衿才算平靜下來,她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靠在清虛前輩的手臂上痛哭到不能自已。
「你這丫頭,就是死心眼,這好不容易給你治好的傷,你非得給我弄崩開!」清虛老人將子衿放平在榻上,繼續給她敷藥。
「前輩,即便你救活了我,我也不會活下去。」子衿的心,早已死。
在門外的崇睿,終於在聽到子衿這句話時,痛哭出聲。
這是子衿第一次聽見崇睿哭得這般悲愴,他是個皇帝。卻不顧天家威嚴,在門口哭得像個孩子。
子衿心裡也極不好受,那種心疼,讓子衿也跟著痛哭起來。
「你們這是作甚,解釋清楚便行了,你沒有被崇景侵犯,崇睿及時趕回來,救了你一命!」
清虛老人覺得,自己不但要管著他們的師父,還要幫他們師父操心這十八個徒弟,要命啊!
可清虛老人的解釋,子衿也不肯信,她只顧哭,全然不說話。
她這樣劇烈的哭泣,傷口自然是再一次崩開,清虛老人無奈,只得將她打暈,這樣方能止住出血。
崇睿見子衿不在激動,連忙擦了眼淚走進來,清虛斜睨他,「心痛到極致了吧?」
崇睿赧然,尷尬不言。
「你守著她,若是醒來,點她這兩個穴位,讓她只能說話不能動,你若能解釋得讓她相信自己還是清白之身,那日後你們便幸福久長,若不然,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性。」
說罷,清虛老人整理了衣袖,淡淡的離開房間。
崇睿跪在榻前,用手輕輕的擦拭子衿眼角的殘淚,可擦著擦著他卻覺得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還是忍不住靠在子衿手邊痛哭起來。
曉芳與墨影原本想來看看子衿,卻聽到崇睿斷斷續續如受傷的野獸的低泣。
兩人相視,沒敢進去打擾。
曉芳扶著墨影去御花園走走透氣,卻見清虛老人負手而立站在湖邊嘆息。
「前輩,您怎麼也在此處嘆息?」曉芳走上前去問。
清虛看了墨影一眼,伸手替他探了一脈,沉聲說,「子衿那丫頭,怕是留不住了?」
聽了清虛的話,曉芳與墨影俱是一震,「不是說無礙了麼,怎麼又不行了?」
曉芳扯著清虛的衣袖,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她醒來後,不信自己仍是清白,一心求死,我能醫治她的病,卻始終無法醫治她的心。」
「可皇后娘娘明明沒有被侵犯!」墨影當時看的分明,她雖然衣衫不整,可下裳完整,而且崇景的衣冠未見散亂。
「可她當時已然昏迷,她誰的話都不會信!」清虛看向墨影。
墨影也是無奈,子衿看似溫柔,其實頗有主見,若是她認定了崇景得手,大傢伙是為了保護她,才欺騙她說她未曾被崇景那個混蛋欺負,那誰說也是白搭。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就這般看著皇后娘娘去死,她若沒了,我敢說,陛下也不會獨活!」如此深情,怎能辜負?
哎!
這下,連曉芳與墨影也只能負手而立,唉聲嘆息!
當晚,子衿醒來,見崇睿立在榻前,她激動不已的要起身推崇睿離開,崇睿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只有眼睛與嘴唇能動。
「慕子衿,你要逼我到何種地步才算?」崇睿的雙眼紅腫,裡面細細密密的全是血絲。
子衿雖然心痛,可卻將頭偏向一邊,拒絕看崇睿。
崇睿被氣急了,狠狠的握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我告訴你,在崇景正要施暴的時候,我趕回來了,他未能得逞。」
「我不信!」子衿開口,嗓音干啞。
崇睿終究還是不忍心,去倒了一杯熱茶進來,體貼的扶著子衿,要餵她喝茶,可子衿將頭轉向一邊,拒絕喝水。
崇睿倒是笑了,他含住一口茶,將子衿的頭扳回來,一口一口耐心的將熱茶餵到子衿口中。
子衿眼裡含著淚,倔強的不看崇睿一眼。
「你這小東西,嚇我半死還不夠,你還要我怎樣?」崇睿也不管子衿會不會回應,自顧說著。
子衿果然不應。
「在榕城,秦福壽告訴我崇景混在軍隊之中,當時我便放下一切事務,緊趕慢趕的趕了回來,期間,崇景還殺了春風笑,打傷了墨影,他能有多少時間?再者,他若是真的敢對你動手,當下我便宰了他,可我沒有,因為他真的沒有得逞。」
崇睿將時間推算給子衿,可子衿還是不言不語。
「清虛前輩,墨影,崇智,母親,甚至崇景皆可為我作證,你還是執意要這般倔強麼?」崇睿梳理著子衿的柔順的長髮,柔聲說。
「崇睿,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子衿終於開口,可說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崇睿怒極了,他拿出匕首,放在子衿面前,「我崇睿對天起誓,我所言句句屬實,你若是信不過我,那我便不得好死,你若執意要死,我們便一起去死!」
子衿激動不已,「你混蛋,你若死了,北狄的百姓怎麼辦,子歸怎麼辦?」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崇睿也激動的吼回去。
再一次,陷入難堪的靜默。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心裡的痛感卻是那麼真實,子衿默默的流淚,倔強的不肯看崇睿一眼。
「陛下,大月傳來消息,說崇德殺了太上王爺而後稱帝,拜趙文修為宰輔。」門外傳來魅影的聲音。
又是趙文修!
崇睿咬牙,卻沒有回應,他就這樣倔強的看著子衿,一動不動。
子衿急了,「你快去處理公務吧!」
「慕子衿,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有沒有被侵犯,你自己不可能一點感覺。」言落,崇睿轉身離去。
他決絕的背影,高大而憂傷,讓子衿心裡無端難受。
或許,真的是她多慮了吧?
崇睿剛走,曉芳與墨影便走了進來,他們是故意背著崇睿而來的,看到他們,子衿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柔聲問,「怎麼了?」
「皇后娘娘,那日卻如陛下所言,因為崇景剛要施暴時,陛下剛好趕來,我也正好醒來,我可以發誓,若有半句虛言,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言落,墨影也如同崇睿一樣,轉身離去。
子衿終是忍不住痛哭起來,曉芳坐在榻前,柔聲說,「師嫂,你好好回憶回憶,若是當時他真得逞了,作為女人,醒來後你身體不可能沒有感覺。」
「曉芳,我很怕!」子衿說。
「崇景是你的噩夢,我知道,可這場噩夢已經被我師哥終結了,以後他再也不可能站在你面前,此生你都無需再面對他。」
「他,怎麼了?」
「被師哥挑斷的手腳筋,被我爹爹廢了武功,被清虛前輩毒成啞巴!」對曉芳而言,這些都不夠,若是她,她會想到一萬種更殘酷的方法折磨他。
「為何要毒啞他?」子衿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點點信心,又有了崩塌之勢。
「因為他不想活了,所以他拼命的說話刺激師哥和我爹,清虛前輩的性子多直接,既然不殺,那就毒啞,免得他說得過分了,我爹一怒之下殺了他。」
這倒是清虛前輩性子會幹的事情!
「師嫂,你相信我,我們沒有騙你,你真的還是完完整整的你!」
曉芳的這句話,終於讓子衿忍不住痛哭起來,但是這次,曉芳沒有出言安慰,因為她知道,哭出來,就意味著,她很快就能好起來。
事實果然如曉芳所料,痛快淋漓的哭了一場之後,子衿便說要吃東西,這可激動壞了趙傾顏,親自下廚,給她煮了各種好吃的。
崇睿再回來是,看見子衿倚在床頭與子歸玩耍,這一刻,他覺得時光真真是優待了他,歷經千萬險阻,他們一家三口始終還是團聚在一處。
這世間,最好的幸福,也不過如此。
「崇睿,你來了!」子衿見他來,與子歸一同看向他,笑得梨窩淺淺。
崇睿踩著從容的步伐走過來,伸手抱住子歸,柔聲說,「等你身體好些,我帶著你一同出征,去將趙由之接回來!」
「不必了,你去吧,我在家裡等你,待你們大勝回朝,我替你們接風洗塵!」
行軍途中,若是帶上她,那勢必會拖累整個軍隊的進度。
「可我。再也不想將你一個人放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崇睿心裡的後怕,他找不到人訴說。
「經過此事,相信清虛前輩與師父也不會放任我們在宮裡不管,你只管去出征,將屬於你的拿回來,將表哥給芷水接回來。」
崇睿的嘴唇動了動,他很想問,「子衿,你是真的想開了麼?」可這句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子衿蕙質蘭心,自然知道崇睿心裡所想,她伸手握住崇睿寬大的手掌,與他十指交握,柔聲說,「你放心,我已經想開了,你放心去吧!」
「子衿,我並不稀罕大月的江山,我只想替芷水將趙由之找回來,所以,之後大月的運勢國運皆與我無關,趙文修沒了由之,相信他也蹦躂不了幾天。」
子衿起身,摸了摸子歸的頭,「子歸,你去找外婆去!」
崇睿擰眉,看來,子衿還有話說!
子歸離去之後,子衿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讓崇睿坐過去,崇睿揚眉,自然是十分樂意。他坐到子衿身邊問,「你是不是還有事想說?」
子衿握住崇睿的大手說,「崇睿,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戰爭,可趙文修這人,無所不用其極,我擔心,他還有什麼別的目的沒達到,留著他,將來北狄勢必不能太平,如今這世道,強大才是真理,只有強大了,才能繁榮,再說了,京都的百姓何等愛戴你,他們希望你帶著他們走出困境,你不是冷情之人,你心裡自然是感激他們的,你不想再征戰,是因為不想離開我身邊,可我希望你讓天下真正的統一,那時我們才能真正平淡而幸福。」
「子衿……」崇睿一直將心思藏得很深,卻如子衿所言,他確實心繫大月百姓,心裡並未真正的放下,他也確實是想要兌現想陪伴子衿看雲捲雲舒,看日新月異的盛況,想要停下來,過簡單的日子。
「況且,我的身體,一直是我的心病,我想要尋回來,好好安葬,將來故去,我才不至於飄飄蕩蕩。」這具身體,終究是真正的慕子衿的,慕子衿為了她,選擇沉睡自己的靈魂,她不能到死都霸占著子衿的身體。
「好,那我便為你打回京都去,保護萬民,替你尋回身體,還有將你師父他們接回來,好好安葬!」崇睿輕輕的吻了吻子衿的額頭。
子衿溫婉一笑,崇睿心便柔軟得像雲朵,他說,「我真想帶你一起出出征!」
「待我傷愈,我會請師父與我一同前往,去尋你!」也為了尋找她自己。
「好!」崇睿摟住子衿,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
翌日,一切準備就緒的崇睿便出發了,這次出征,他依舊沒有帶剛哲,一是體諒茴香剛剛生產,需要剛哲,二來,剛哲在朝中素有威望,讓他去查趙文修滲透在朝中的勢力,最好不過。
崇睿剛走不久,魂歸便拖家帶口而來。
見到子衿虛弱的樣子,他周身被戾氣環繞,「該死的!」
谷亦荀輕輕的踢了他一腳,沒讓他接著說下去。對於子衿而言,那些記憶,最好還是不要提起才好。
可子衿卻淡然一笑,柔聲說,「魂歸大哥,碎葉城危機可解?」
「解了,老子打到差扎爾部的老巢去,滅了他全族,日後差扎爾便是我北狄的練馬場。」魂歸說的頗為得意。
「那便好,北邊防衛,就勞煩大哥了!」
「跟我無需客氣,你猜我在差扎爾見到了誰?」魂歸問。
子衿淡笑,「不會是崇義吧?」自從兩軍開戰,崇義便不辭而別,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魂歸搖頭,「崇義也是個性情中人,那差扎爾部,除了姑娘長得好看些,也沒什麼景致可留戀的,他如何會去?」
谷亦荀咬牙,「你很留戀吧!」
「嘿嘿,嘿嘿,媳婦,你說什麼呢?」魂歸討好的笑。
哼!
谷亦荀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是我大哥麼?」子衿問。
魂歸面容扭曲,「你怎麼在猜到的?」
「所有親人中,失去聯絡的,就只有崇義與我大哥,既然不是崇義,那自然就是我大哥了!」
「是,是你大哥,他現在在差扎爾經營一家馬場,據說娶了一房媳婦。生了一對龍鳳胎,日子過得平和安樂。」這些,都是慕明軒對魂歸說的。
子衿淡笑著看向遠方,「慕家總算沒有絕後!」
「子歸呢,我家子歸在哪裡?」魂歸不太喜歡沉重的話題,加上許久未見子歸,魂歸便轉移了話題。
「他在母親那裡,你去尋他吧,今早他父皇出征,他吵著鬧著要前往,正置氣呢,你去正好能安慰安慰!」
想到子歸,子衿也是無語,這孩子心思還挺重。
魂歸擰眉,「混小子,別的不學,學他老子心思重,將來又是個黑心肝的!」
魂歸嘟嘟囔囔的說完,便牽著剛學會走路的淨初說,「陳芝麻,找你男人去!」
「混蛋!」谷亦荀怒不可遏,恨不能殺了他。
可魂歸卻早已瀟灑離去。
魂歸離去之後,谷亦荀坐在子衿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雖然,我知道現在問起,對你而言有些難堪,可我實在想不通,崇景是如何解除絕情蠱的?」
絕情蠱?
子衿問,「絕情蠱是不是要用被下蠱之人心儀之人的血養成的那種蠱?」
「對!」谷亦荀直言不諱,「當年,魂歸那混蛋對你心存非分之想。我原本是想養這蠱蟲來對付他的,可最終,還是下不了手,沒想到陽錯陰差,得知崇景對你也存著壞心,那日他截殺我與魂歸,我便乘機給他下了蠱蟲。」
呵呵!
子衿笑得苦澀,「好在嫂嫂的蠱蟲,要不然,我難保清白!」
「可他動慾念後,為何沒爆體而亡?」
「怪我!」子衿苦澀的說。
「你救了他?」谷亦荀簡直不敢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子衿竟然還會去救崇景?
「不是,當時蠱蟲在他體內肆虐,像瘋了一樣的亂撞,我見他疼痛難忍,便想逃走,可他卻撲上來抓住我,我情急之下,用碎瓷片劃破了他的脖子,崇景便用雙手將蠱蟲抓了出來。」
想去那段回憶,子衿便捂住臉,顫抖不已。
「原來如此,便宜了那混蛋!」說罷,谷亦荀安慰的摟住子衿的肩膀說,「子衿,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威脅你了。」
「還有一個趙文修,他到底什麼目的,我們至今都還搞不清楚!」想到趙文修,子衿便覺頭疼。
谷亦荀擰眉,「我倒是知道一件往事。不知與趙文修有沒有關係?」
「什麼?」子衿激動之下,用力過大,牽動了傷口,她疼得呲牙。
「你沒事吧?」谷亦荀關切的問。
子衿搖頭,「我沒事,你說吧!」
「子歸在南疆那段時間,我父親回憶往昔,曾與我說過一件事,他說當年趙文修之父死於非命,應當是明德皇帝所為,十年後,趙文修曾到過一次南疆,分別與我父親與苗王密談,他與苗王說了什麼我不知,但是他從我父親那裡高價買了煉屍蠱。」
子衿沉吟,「我外祖父若是真的被明德所殺,那趙文修心懷怨恨,也情有可原,後來,母親又遭遇明德皇帝覬覦算計,會不會這兩者之間還有聯繫?」
子衿想不通,於是急切的喊,「來人!」
「皇后娘娘,奴婢在!」宮女進門,恭敬的屈膝給子衿行禮。
「去請太后娘娘來一趟!」子衿想,那些舊事,看來只有母親最清楚。
「諾!」
不多時,趙傾顏便趕來,谷亦荀與她見禮,「給太后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子衿你尋我可是有事?」趙傾顏的神態有些焦急。
子衿點頭,神情肅穆的說。「母親,當年外祖父是怎麼死的?」
說起這事,趙傾顏的神色便有些異常,她有些茫然,有些沉痛的說,「當時大夫說父親是突發心絞痛死的,後麵坊間卻傳,說是明德皇帝害死的。」
「當初外祖父反對母親入宮為妃是麼?」坊間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相信定有理由。
「是,父親溺愛我,他只想我找個情投意合的男子過一生,是以拒絕明德皇帝的求親,當時明德年輕氣盛,自然是心有不甘,此事剛過不久,父親便突然死亡,我曾怒問過明德,可他發誓,說絕對不可能是他。」
子衿看著趙傾顏,覺得她還有話沒說完,便接著問,「後來呢?」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見趙文修與何氏談話,何氏言談之中,父親很有可能是大哥他氣死的,至於為什麼,我卻不得而知。」
子衿與谷亦荀心裡都十分清楚,趙傾顏不是不知,而是不願想,趙文修當初定然是想要利用趙傾顏在明德皇帝心中的地位,達到他飛黃騰達的目的,這才……
說起往事,趙傾顏心裡苦澀不已,最後只剩唏噓。
「母親,趙文修會付出代價的!」子衿說。
「希望吧,他心術不正,若是大月真在他的控制之下,定會民不聊生!」
子衿見她傷懷,便讓人送她回去休息。
趙傾顏回去之後,子衿便憂心忡忡的問,「嫂子,那煉屍蠱,到底是何種東西?」
「煉屍蠱,顧名思義,就是煉屍,將蠱蟲種在新鮮屍體上,屍變之後,那些屍體便會成為殺不死,打不壞的怪物,攻擊力驚人……」
「遭了,崇睿此去會不會……」子衿著急的想坐起來,卻被谷亦荀按住。
「你別急,煉屍蠱也不是不可攻破的,屍蠱懶惰……」谷亦荀附耳對子衿說出秘密所在,子衿這才放下心來。
「嫂子,勞煩你給我筆墨紙硯,我要修書一封給崇睿!」
谷亦荀將筆墨紙硯交給子衿後,子衿便寫了密信,而後叫,「赤影大哥,勞煩你走一趟!」
哈哈!
赤影大笑,「這才分開半天。皇后娘娘便開始想念陛下了!」
魅影從暗處走出來,伸手拍了赤影后腦勺一記,「你還不去,這話若是讓陛下知道,他定然會將你派往差扎爾駐守,然後將杏兒放在宮裡陪皇后,讓你飽受相思之苦。」
話說當年,曉芳與墨影可沒少受崇睿的報復,這赤影真是一點不長記性。
赤影捧心,「那還不如殺了我!」
赤影浮誇的表演,惹得大家都笑了開來,魅影恨鐵不成鋼,「那你還不長記性?」
「好好好,二師哥,我知道了,對了皇后娘娘,這幾日杏兒總是食不下咽,精神不濟,稍後您給她瞧瞧可好?」
赤影愛妻如命,簡直是所有師兄弟的典範。
魅影真怒了,一腳踢過去,「你先將正事辦了!」
赤影這才帶著書信飛身離去。
「魅影大哥,勞煩你去給我將杏兒找來可好?」
「諾!」魅影轉身離去。
谷亦荀見子衿大病未愈,便要操勞,頗有些不贊同,「你這般模樣,就不能消停消停麼?」
「當初嫂子不也為了南疆之南疲於奔命麼。為了在乎的人,我們都在盡力而已!」子衿笑著說。
「好吧,確實如此!」谷亦荀不得不承認!
兩人相視而笑,子衿心想,歷經諸多劫難,日後定不負好時光!
不多時,杏兒便被芷水扶著走了進來,子衿與谷亦荀皆是一震,這杏兒臉色果真很差,看來赤影擔心也是情有可原。
「皇后娘娘!」即便是在病中,杏兒依舊禮數周全。
子衿忙說,「你都病成這般模樣,何須拘禮?」
芷水將杏兒扶到榻前坐下,子衿便仔細給她探脈,良久,子衿才放開杏兒的手,「恭喜!」
一句恭喜,對讓杏兒驚喜不已。
「真的麼?」杏兒不敢相信的問。
子衿點頭,「真的!」
所有人皆替她開心,杏兒更是激動得眼淚直流。
「母后,救命啊!」
忽然,門外傳來子歸悽厲的哭喊聲!
「怎麼了?」子衿看向門口,神色有些著急。
哎!
谷亦荀嘆息,「又來了!」
「你別擔心,定是魂歸那老不正經,又拿我家小淨初與子歸開玩笑,你家子歸這孩子也是好玩,旁的任何事,他都毫不在乎,偏偏一遇到小淨初的事情,他便能輕易被魂歸弄哭,而魂歸,你也知道,就是個神經病!」
谷亦荀的話音剛落,子衿便看見子歸邁著小短腿,一臉淚痕加鼻涕,噠噠的往子衿這邊撲來。
「母后,您快救救我家小初兒!」子歸哭得抽抽搭搭。那小模樣,倒是真傷心到極致了。
子衿將子歸摟在懷裡。柔聲說,「那子歸你告訴母親,小初兒怎麼了?」
「小初兒死了!」子歸哭得不能自已,吹起好大一個鼻涕泡泡,指著門口說。
子歸話音剛落,便見魂歸懷抱著小初兒走進來,她那湖水藍的小衣裙上,也不知染了些什麼東西,乍一看,倒是真的很像流血受傷。
杏兒與芷水皆是一震,「天啦,這是怎麼了?」
子衿與谷亦荀兩人倒是很平靜,子衿依舊保持著恬淡的微笑,而谷亦荀,直接翻白眼,表示受不了。
再看魂歸,一臉的扭曲,顯然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谷亦荀捧著肚子走過去,從魂歸手裡將孩子接手過來,恨聲說,「你給她衣服上撒的什麼鬼?」
「不是我,是陳芝麻自己在御膳房抓了一個桃子,吃成這樣能怪我麼?」他倒是有理了。
「那你騙子歸,看他哭你很有成就感?」谷亦荀覺得,自己可能多養了一個孩子。
說起這個,魂歸就真的來勁了,他說,「你怎麼知道的?」
不待谷亦荀發怒,他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媳婦,你不知道。老子一看到那小子沉靜如水的眼珠子,就想起他老子是如何算計老子,一想到老子心裡就有氣,所以看他哭,老子心裡就是爽!」
呃!
芷水與杏兒護短的說,「你這人真是有病?」兩人異口同聲的說罷,又一起伸手去將子歸從子衿手裡接手過來。
兩人一人拉子歸一隻手,芷水惡狠狠的說,「子歸,小初兒是睡著了,待你父皇回來,你要記得將此事告訴他,他自會替你報仇。」
呃!
魂歸嘴角抽搐,「你們這般教壞孩子,這是不對的!」
聽聽,說的多麼的義正言辭,可他卻不想想,他將子歸教成了什麼樣子?
「好吧,老子是個大男人,何苦跟你們這群女子計較,哼!」魂歸說罷,轉身欲走。
「去哪裡?」谷亦荀陰森森的問。
魂歸擺手,背對著谷亦荀說,「老子去找清虛老道士算帳,他將崑崙絕學翩若驚鴻教給子歸,這帳必須算。」
「找死!」谷亦荀說著,嘴角掛起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果然,魂歸卻是去找死的。
他走到清虛老人與青山老人所在的攬月宮,霸氣十足的一腳踢開宮門,叉腰喊道,「清虛臭老頭,我要與你算帳。」
後院涼亭。石桌上一盤棋局,一爐檀香,兩盞清茶,青山老人與清虛老人正在博弈。
聽到魂歸的那霸氣側漏的一聲怒吼,青山老人與清虛老人俱是一震,青山老人尤其誇張,魂歸喊話時,他正捧著杯子在喝茶,「噗」的一聲,他口中的茶直直的朝著清虛老人噴去。
清虛老人輕輕一拍石桌,人便飛身離去,那口茶水便潑在他原本坐著的石凳上。
清虛老人面不改色的落地,淡聲說,「滾進來,少在外面丟人!」
魂歸在院子裡扯了一顆狗尾巴草放在嘴裡,痞里痞氣的走到後院,見青山老人也在,他倒還知點禮數,一屁股坐在清虛的位置上,對青山老人拱手,「前輩!」
「好小子!」關於這點,青山無疑是佩服魂歸的,不管被清虛打了多少次,下次見面,他還是那副流氓樣,看著都解氣。
「有屁快放!」清虛一腳踢過去,魂歸自然不敢接招,只能往旁邊移,這樣青山老人吐的茶水便被他這塊特大號的抹布擦乾淨了。
清虛老人甚是滿意,瀟灑的撩起袍角,坐了上去。
魂歸覺得褲子有點濕,口沒遮攔的說。「師父,您不會下不過青山前輩,尿褲子了吧?」
清虛怒了,手執棋子,便往魂歸的嘴上丟過去。
哈哈哈哈!
青山老人拍著大腿,笑得渾身顫抖,簡直太歡樂了。
魂歸不敢硬接,連忙躲在青山老人身後,指著清虛老人,狐假虎威的說,「有本事你打呀?我告訴你,你將翩若驚鴻教給子歸,我心裡不舒服。」
搞半天,原本是為了這事?
青山想,「哼,你師父才教我徒孫一點點功夫,你都要跑來罵街,走你!」
青山老人趁魂歸得意之際,忽然閃身離開,魂歸扭腰擺臀的樣子,便暴露在清虛老人面前。
他伸出右手,狀如鷹爪的抓著魂歸的衣領,想將他抓過來,可魂歸滑的像個泥鰍,師徒兩便開始打起來。
青山老人從他的口袋裡抓了一把瓜子,蹲在陰涼處,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他們師徒打架。
魂歸三兩下便被清虛老人撂倒在地,左右眼分別多了兩個黑眼圈,打完後,清虛老人通體舒暢,整理了衣袖,居高臨下的看賴在地上的魂歸,涼聲說,「子歸不到兩歲,而且毫無武功底子,卻能躲過我十招,就憑這個,他就配得到我的翩若驚鴻。」
呃!
魂歸不干,抱著清虛老人的大腿,「師父,不要啊,我也要學翩如驚鴻!」
「原本打算教初兒,你若不放手,那別怪為師不客氣!」
一聽清虛老人說要將翩若驚鴻教給小淨初,魂歸便激動了,他諂媚的將清虛老人的褲子整理好,拍拍手站起來,「師父你不早說,哈哈,哈哈!」
哼!
清虛老人一拂袖,轉身離去。
兩日後,榕城。
大軍來到榕城,再過去便是大月國境,是以崇睿將大軍停留在榕城大營,讓黃影整頓集結,準備夜間攻打彭州。
而崇睿未去大營,而是直接策馬去了平東王爺府上。
門房不識得崇睿,見崇睿策馬而來,連忙將崇睿擋在門外,「這位爺,此處是平東王爺府邸,請問您是……」
崇睿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張桐從平東王府走了出來。
張桐是當年錦州巡防營舊部,崇睿擔心崇智年幼,一個人守不住一座城,便將張桐送給崇智做軍師。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罷,張桐便要下跪,卻被崇睿輕輕拖住手臂,扶了起來。
「朕說過,北狄將士見朕皆可免行跪拜之禮。」
那門房一見張桐喊陛下,連忙跪伏在地上,「奴才不知陛下駕臨,求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崇智呢?」崇睿雖面容冷峻,可態度卻很和藹,那門房顫巍巍的站起來,躬身退至一旁。
張桐欲言又止。
崇睿擰眉,「說!」
「他,算是在調戲良家婦女吧!」張桐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調戲良家婦女?
崇睿咬牙,「他倒是長本事了!」
嘿嘿!
張桐乾笑,心說,「調戲自己喜歡的良家婦女,也算是調戲良家婦女吧?」
崇睿雷厲風行的往後院走去,張桐也是個好熱鬧不嫌事大的主,一路跟著進去。
遠遠的,崇睿便聽見崇智的撒潑的聲音,「我不管,你今日煮的飯就是難吃,倒了本王的胃口,你讓本王親一下,本王便不扣你這月工錢。」
「你無恥!」常月茹羞得無地自容,真恨不能端起桌案上的菜湯,從頭頂澆下去。將崇智燙死了才好。
「來人,將崇智這淫賊給朕拖出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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