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完全的魔
見聖嵐在前方離開，這些無主的深淵惡魔發出一陣陣長嘯，竟然也跟在了聖嵐的而背後，一起向著北境山脈的方向進發。
沿途他們所經過的大地，已經沒有一點點光亮和生機，宛如一片死寂無儔的昏暗世界一般，除了深淵惡魔的咆哮之外，甚至連一點人聲都感覺不到。
聖嵐的眼睛在四處觀望著，想要發現有沒有人類生存的痕跡，然而就算有看到零星的村莊，所遺留下的也只是被深淵惡魔啃食殆盡的人類屍體。
不要說是人類，就連更加強大的魔獸們，也不能逃過這樣的厄運。
放眼望去，無窮無盡的死亡成為了這片大陸的主旋律。
聖嵐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眼底的光芒也更加幽深。
其他的人到底怎麼樣了……
宗主他們還活著嗎？
會不會好像這一片大地一般，已經變成了死域了呢？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聖嵐的心就有如刀絞，痛得幾乎喘息不過來。
他很想回去天辰宗看一看，只是現在的她的面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思來想去之後，聖嵐還是腳下一動改變了自己的方向，想著天辰宗的地反掠去。
如果北境大陸之上，她所在乎的人都隕落身亡了……
把這片大陸保護下來，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
她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們平安無事，才能夠做出下一步的舉動。
就在聖嵐剛剛掉轉方向的時候，一個紅衣男子忽然出現在了聖嵐的面前。
「你不用過去了，他們現在都沒事。」
言罷，男子看向聖嵐的眼中充滿了震驚。
眼前這個身上沒有一絲人氣的人，真的是聖嵐麼？
只是帝淵留下的印記絕對不會有錯，這個人就是聖嵐……
然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還活著嗎？
聖嵐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才道：「楚紅衣！你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帝淵呢……」
楚紅衣嘆了口氣道：「鳳凰的涅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是現在看來，仿佛已經趕不上了。」
聖嵐又想起了小小，咬了咬牙道：「既然大家都沒事，那他們的安危就拜託你了。」
言罷，聖嵐一個轉身，就想要凌空離去，卻被楚紅衣一下子攔了下來。
「要去哪裡？」
「北境山脈。」
楚紅衣眯眼：「去那裡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北境山脈十分的危險嗎？」
聖嵐頓了頓道：「你知道北境山脈下面有什麼東西，對麼？」
楚紅衣嘆了口氣道：「對，我的確知道，所以我更加明白，這裡有多麼的危險，帝淵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並不是想要你去以身涉險。」
聖嵐苦笑一聲道：「那是極夜，對麼？」
「你……」
「我已經見過他了。」
「什麼！」楚紅衣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見過極夜，他明明就被封印在了山脈之下……」
「那北境山脈之下所封印的，不過是極夜的身軀，而他的靈魂和意識，並不在下方。可以驅動他身體的核心……心臟，也不在那下方。」
楚紅衣更加驚愕了，沒想到聖嵐把事情了解的這麼清楚。
「你在哪裡見過他？他是誰？」
「冷瀟然。」
「什麼！」楚紅衣眼中滿是驚駭，「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檢查過，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
關於楚紅衣會如此震驚，聖嵐也表示非常理解。
畢竟當初的她還替冷瀟然治療過，甚至是把過脈，仔細的勘察過他身體的狀況。
就連她都沒有認出冷瀟然的異常，更加不要說是楚紅衣了。
就連當初冷瀟然斷裂的那隻手，都還是她用丹藥復原的……
等等！
冷瀟然的手為什麼會斷裂？
她又為什麼要替冷瀟然治療呢……
這裡面似乎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人，被她忽略了。
這個人是誰？
她……到底是誰……
「既然是冷瀟然，你就更加不能過去，回去吧，你不會是他的對手。」楚紅衣沉聲道，「特別是已經奪回了自己的心臟的冷瀟然，只要他一旦完成了身軀和心臟的融合，恐怕寰宇之中，難逢敵手。」
「不！」聖嵐斬釘截鐵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更加去山脈之中！我要用一切的方法去阻止他復活！」
楚紅衣還想說些什麼，只是聖嵐根本沒有給他機會，腳下一動，化成一道清風消失在了楚紅衣的面前。
而在聖嵐消失的這一瞬間，大地之上的深淵惡魔也分分仰天長嘯，緊接著就繼續想著北境山脈的方向掠去。
那不折不撓的樣子，仿佛是要追隨自己的神明一般。
而楚紅衣看到這樣成群結隊的深淵惡魔，微微蹙了蹙眉頭。
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消滅這些螻蟻，身影一動，也想著北境山脈掠去。
……
聖嵐還沒有靠近北境山脈，就已經被那鋪天蓋地，宛若潮水沸騰般的魔吼所震撼。她垂眸看去，天地之間已經凝結起一層黑黑的迷霧。
宛若是大地的鎧甲一樣，覆蓋其上。
而一望無際的森林中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有一群深淵惡魔們。
和那些無主的深淵惡魔比起來，這些深淵惡魔似乎更加兇猛，更加強悍，也更加猙獰。
它們好像有著規律和約束的軍隊一般，在大地上前行著。
大地上揚起的塵埃，飛旋高輾到了半空中，有慢慢凝結成團，悠悠降落……
聖嵐的心一點一點沉到了谷底，不要說去和這樣遮天蔽日、無窮無盡的深淵惡魔大軍向抗衡。
就算是只拿出其中的一部分，都足以叫大陸之上的所有人族，悉數滅亡。
聖嵐此時此刻才明白，他們和深淵惡魔之間的距離，並不僅僅是實力上的距離，更加是天道上的距離，是天定的距離！
在北境大陸之上生存的所有人類，早已經在溫室之中過了太久太久，他們承受不起一丁點這個世界的風浪。
一旦壁壘被打破，等待他們的，只有殺戮和死亡。
這到底是好事呢？
還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
是繼續無知的生活在一個人為創造起來的世界？
還是毅然卻面對一切的殘酷，在徹底的涅磐之後，得到完全的重生呢？
原本聖嵐想要保護這個世界的人類的心，是如此的堅定。
而現在一旦查看到詫異之後，她就忍不住懷疑，為什麼，要讓這裡的人都變成沒有生存能力的廢物？
為什麼要讓這裡的人，成為寰宇之中最低等的浮游塵埃？
當初建立起壁壘，以保護人類之命所劃出結界的鳳凰，它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如果真的是為了這裡的人族著想……它真的應該把他們一代一代的繁衍成這樣的廢物嗎？
就在聖嵐的心中百轉千回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那高聳入雲的山嶽之前。
依舊是一片漆黑的山脈，宛若被人用利劍從中一分為二。
整個山嶽的側面，平滑如鏡，延綿無盡，仿佛要去到這個世界的盡頭一般……
就在聖嵐緩緩降落的時候，下方的深淵惡魔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好似要顛倒乾坤一般，從空中壓下。
「吼吼吼……」
「吼吼吼……」
……
深淵惡魔發出長嘯，一雙雙綠色的眼緩緩向上，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聖嵐一個人的身上。
而此時，匯聚在北境山脈之下，魔勢驚人的五個深淵魔將們，也將視線投了過來。
隨後，幾人紛紛僵硬在了原地的。
聖嵐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巴克璐！
而站在他身邊的，分別是有著不同發色的魔將。
五大魔將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對著聖嵐的方向用左手抵住右邊的胸口，紅髮金眸的男子作為代表，率先開口沉聲道：「這位領主大人……不知道您從何而來，又為何來到此處呢？」
聖嵐微微蹙眉，難道說，「領主大人」指得是她？
隨後，聖嵐將視線落在了巴克璐的身上，剛好對上了巴克璐那無比震驚的眼神。
聖嵐傳音道：「巴克璐，你難道認不出本小姐了麼？」
巴克璐身軀一僵，隨後有些欣喜的聲音傳來：「主人？您真的是主人嗎？」
聖嵐疑惑道：「你難道認不出這是我嗎？」
巴克璐始終保持著臉色不變，心中卻在繼續和聖嵐交流。
「主人，您身上的氣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如果不是和您有著契約，我都不敢確定您是我的主人。因為……您此時身上為魔壓，就是深淵領主的魔壓……屬下還以為，您是某一個深淵的領主大人呢。」
聖嵐忽然想起方才那些深淵惡魔們對她俯首稱臣的樣子，難道說，她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深淵之人？
眯了眯眼，聖嵐從高空中一步步走下。
銀白色的長髮輕輕飛舞，渾身的氣勢高不可攀，透著凌駕蒼生萬物的銳利。
隨著她一步步的靠近，就連五大魔將都忍不住心中微顫，想要向她跪拜而下。
這……
是王者的氣息！
這個忽然出現的魔，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