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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至寶

    良沁似乎是被夢魘住了,到了後半夜,就見她眉心緊緊蹙著,額上起了一層細汗,謝承東看在眼裡,則是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少傾,良沁終是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謝承東漾著擔憂與憐惜的黑眸。

    「醒了?」謝承東見良沁醒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去,他伸出手指,為良沁將額前的汗水拭去。

    良沁久久看著他的面容,輕聲呢喃了幾個字;「我沒死?」謝承東心口一疼,將她的身子從床上抱起,靠在自己懷裡,他握住她的手,溫聲道;「我不會讓你死。」

    他的懷抱寬闊而溫暖,似是能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風雨雨,她知道,當她跳進冰涼的江水中,是這個男人不顧生死的衝下江救了自己,是這樣的懷抱環住了自己,良沁看著謝承東的眼睛,有心想問一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然而話到唇邊,卻壓根無法問出口,她就那樣看著他,有溫熱的淚水充斥在眼角。

    「怎麼了?」謝承東輕聲問道。

    良沁搖了搖頭,她什麼都沒有說,只將身子倚在了謝承東懷裡,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腰,淚水撲簌撲簌的落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他。

    謝承東渾身一震,低眸,便是她細緻柔弱的倚在自己的胸口,她並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唯有淚水從眼眶中不住的往下掉。謝承東沒有出聲,只將被子蓋上她的肩頭,繼而將她整個的抱在懷裡,遠比她更為用力。

    良沁低眸,才發現謝承東手掌上纏著紗布,紗布里透著鮮血,顯是受了傷,她微微一怔,從男人的懷裡抽出身子,捧起了他的大手,「你的手怎麼了?」

    這傷是謝承東在江水中環著良沁,劃向筏子時,被筏子上面的鐵絲所傷,雖已被軍醫包紮好,卻仍是能讓人看出傷口極深。

    「只是皮肉傷,不要緊。」謝承東反握住她的小手。

    「疼嗎?」良沁的淚珠打在了謝承東的手掌上,念起他一次次為自己受傷,只讓她既是歉疚,又是難過。

    「能讓你為我落淚,就算疼也值得了。」謝承東聲音溫和,眸子中說不盡的情意。

    「他說的沒錯,我只是殘花敗柳,你又何必....」

    「良沁,」謝承東打斷了她的話,他的黑眸深邃,落在良沁身上時,終究化成無盡的疼惜,「不論你之前經歷過什麼,你在我謝承東心裡,都是無價至寶。」

    只他一句話,良沁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是落了下來。

    「謝承東,」因為流淚的緣故,良沁的眼瞳分外清亮,她的聲音很輕,細聲細語的喊了他的名字。

    「嗯?」謝承東勾去了她腮邊的淚珠。

    「以後,我們好好地在一塊,好好地過日子,好嗎?」

    聞言,謝承東眸心一窒,他輕捧起良沁的面容,粗糲的手指緩緩摩挲她的面頰,他的眉眼舒展,心中喜悅如潮,他看著她的眼睛,只將頭一點,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謝承東攬緊了良沁的身子,兩人依偎良久,直到良沁止住了淚水,謝承東俯身在她的面頰上印上一吻,唇角已是噙了淡淡的笑意,低聲道了一句:「我想了很多次,終於能這樣抱著你。」

    良沁聽在耳里,心中既是酸澀,又浮起輕微的柔軟,他們都沒有再去提梁建成,也沒有去提那一場驚變,良沁甚至什麼也不願想,許是劫後重生,又許是大難不死,讓她從梁建成手中僥倖撿回來一條命,她只願能這樣依偎在謝承東懷裡,可是想起姐姐.....

    剛想起傅良瀾,良沁的身子便是一顫,一股難言的歉疚與羞愧仍是緊緊的縛住了她,她微微咬牙,只在心底告訴自己,就這一次,只要這一次.....

    謝承東並未察覺,他心頭舒暢,只抱著良沁,竟是不捨得鬆手。

    一連幾日,謝承東俱是陪著良沁住在西橋別墅,就連軍中的一些軍務也是由秘書從官邸那邊送了過來,待良沁睡著後,謝承東方才著手處理,西橋這邊地處山腰,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十分適宜體虛之人休養身子。

    午後,良沁午睡醒來,聽到屋子裡的動靜,立時有丫鬟進來服侍良沁起身,經過這幾日的精心照料,良沁的氣色已是好了不少,當日落江後,難免會寒氣侵身,落下病根,謝承東身體強健,又為男子,寒氣倒傷不了他的身子,良沁本就宮寒體虛,自落江後,除了軍中西醫,謝承東還命人請來了江北名醫,為良沁開了方子,細細調養。

    丫鬟見她醒來,便是送來了溫著的湯藥,與一併蜜餞果鋪,留著良沁喝完藥後甜嘴兒,良沁倒也不覺得苦,只將藥汁盡數飲下,才對著丫鬟開口;「司令呢?」

    聽得丫鬟說謝承東正在書房,良沁不願去打擾,剛想著要做點什麼,來消磨午後的時光,就聽走廊上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門口的丫鬟恭聲喚了句;「司令....」

    「小姐醒了嗎?」男人壓低了聲音。

    良沁忍不住微笑起來。

    謝承東進了屋,就見良沁坐在那裡,看著她的笑,謝承東只覺得心底一軟,他衝著丫鬟們揮了揮手,眾人知趣的退下,臥室中只留下二人。

    謝承東走到良沁身邊,他俯下身子,打量著良沁的臉色,見她白淨的臉龐上透出淡淡的粉色,讓他看著便是微微笑起,男人伸出胳膊環住了良沁的身子,溫聲道;「老陳說的沒錯,這西橋果真適合你養身子。」

    對於他的觸碰,良沁再不似從前那般抗拒,可仍是會有羞窘之感,這幾日,每逢想起自己當日竟會主動抱住他的腰,都是好一陣的面紅耳赤。

    瞧著良沁紅起來的臉蛋,謝承東揚起唇角,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吻了起來。

    良沁臉紅的越發厲害,只側身躲過他的親吻,輕聲問他:「咱們,什麼時候回官邸?」

    「這裡氣候宜人,對你身子有好處,等你將身子養好,咱們再回去。」謝承東愛極了她羞澀的樣子,只撫著她的髮絲,溫聲回答她的問題。

    「可是姐姐....」良沁有些掙扎,終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我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咱們總不回去,只怕姐姐擔心。」

    謝承東聞言,看著良沁垂下去的目光,他心知良沁對傅良瀾一直心懷歉疚,在西橋的這幾日,亦是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歸期,謝承東捫心自問,這幾日在西橋,每日裡除了軍務上的事,旁的功夫自己一直是陪在良沁身邊,雖不過短短几日,卻的確是他一生中最為愜意快樂的日子,此時聽良沁要走,謝承東不願違了她心意,遂是頷首道;「讓底下的人收拾下東西,咱們明天回官邸。」

    良沁舒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謝承東攬著她的腰,兩人又是說了幾句話,就聽有老媽子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司令,二小姐,太太來了。」

    聽了這話,良沁頓時一驚,連忙從謝承東懷裡抽出身子,謝承東收回自己的手,走到會客廳時,果真見一身緊身旗袍,著水紅色披肩的傅良瀾已是從院子裡走了進來,剛看見謝承東,傅良瀾心底便是一酸,只極力忍住,微笑道;「司令,聽說這幾日良沁的身子有了起色,我特意帶了兩個江南的廚子,來看看她。」

    傅良瀾話音剛落,眼眸越過謝承東,就見良沁亦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瞧見妹妹,傅良瀾壓下心中的那一股酸楚,只快步走到良沁面前,眸中的擔憂作不了假。

    謝承東心知她們姐妹定有許多話要說,遂是與傅良瀾說了兩句話,離開了會客廳,待他走後,傅良瀾一把握住了良沁的手,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低聲道;「這些日子姐姐早就想來看你,司令卻是不讓,只說你身子不好,要好好歇著。你快和姐姐說說,那天梁建成把你帶走後,他....欺負你沒有?」

    「姐姐,」良沁起先有些不解,繼而便是明白了過來,她臉龐微紅,之搖了搖頭,輕聲道;「他沒有....欺負我。」

    聞言,傅良瀾微微鬆口氣,「這就好,你若被他欺負了,今後還怎麼面對司令?」

    良沁垂眸,「姐姐,我之前跟過他......」

    「那是以前,」傅良瀾打斷了妹妹的話,「你現在也算是司令的人了,再不能跟旁的男人,不然,你讓司令如何自處?」

    良沁沒有出聲。

    傅良瀾又道;「這西橋的別墅雖好,可也不能一直住著,良沁,你多勸勸司令,你們還是回官邸吧。」

    「姐姐放心,我已經和司令說過了,咱們明天就會回官邸。」良沁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那一聲「咱們」卻是自然而然,從她的嘴巴里吐了出來。

    傅良瀾默了默,在良沁耳旁吐出了一句話來。

    待她說完,良沁的臉龐頓時變得緋紅,傅良瀾看著,便是笑道;「和姐姐還害羞?司令他....難不成還能忍住?」

    良沁搖了搖頭,細若蚊哼,「姐姐,司令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書房,您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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