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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入骨相思

    陸清清,「……」

    有這種詩詞麼?

    何以她不曾聽過?

    落蘇見她醒來,面上一喜,喚了一聲,「王妃。」

    這一聲可算是把郁唯楚給喚醒了。

    郁唯楚一眼看過去,卻見是落蘇正笑盈盈的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陸清清,「這就是你昨日說的,有人來接我?」

    陸清清朝她點了點腦袋,附耳與郁唯楚聽,「不過眼下看來,此人似乎不是要接王妃回去,而只是要入住蘇府,伴在王妃身邊。」

    郁唯楚二話不說就想打發了落蘇。

    但落蘇那性子,著實粘人的很。

    打死都不放過郁唯楚,直至後邊郁唯楚請兵將她趕出府去,她便道,「主子說了,王妃肚子裡這會也許有了小世子也不一定,要奴婢好生服侍王妃,若是王妃不讓奴婢服侍,又不小心傷了小世子,主子便說等期限到了,接回王妃之後,便要將王妃鎖在床上,安心的孕育小世子。」

    陸清清,「……」

    郁唯楚險些被此話嚇得手直打哆嗦,「他胡說八道什麼?!」

    就那麼幾天,一個月都沒有,寒墨夜那人渣就知道她懷上了沒懷上?  

    再說,再說……

    似是想起了什麼來,郁唯楚的面色倏地一變,不由的看向了陸清清,後者同樣也望著她,郁唯楚心死一半,「那日,你有沒有給我送避子湯來著?」

    後者默了默,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郁唯楚,「……」一顆心死的透透的。

    ……

    落蘇到底是留在了郁唯楚的身邊,不過郁唯楚讓陸清清多攔著點,不要讓落蘇離她離的太近了。

    容易手癢。

    陸清清默著不出聲,不過落蘇那邊,她倒是幫忙擋了一點點。

    冷曦月在受鞭刑的當天,就被鳳瀾帶回了六王府,宮中貴妃倒是不曾來要過人,甚至還十分開懷的遣人叮囑鳳瀾去,叫他高興將冷曦月留在府中多久,便留她在府中多久。

    鳳瀾則沒有任何的音訊。

    大門不出,二門也不出。

    足足五日不曾有過動靜。

    陸清清勸郁唯楚前去見見鳳瀾,郁唯楚想著,橫豎欠人家恩情未還,也便去了。

    不過卻是連連吃了閉門羹。  

    郁唯楚還在懷疑,鳳瀾會不會因傷心過度,鬱鬱寡歡中,宮裡那邊卻是忽然傳出消息,說是六王鳳瀾與蘇涼的婚事取消了。

    倘若要成婚,婚期也只剩兩天的時間而已。

    但六王府那邊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可取消婚事的聖旨也不曾下達,是以郁唯楚還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晚些時候,宮中總算來了人,說是六王鳳瀾親自請求的解除婚約,皇上雖是應下,但龍顏大怒,覺著鳳瀾將婚親當作兒戲,杖責一百才換來的解除婚約,聖旨下來的時候,那刑已經行完了。

    陸清清驚詫的反問回去,「杖責一百……王爺如今可還好?」

    郁唯楚也問,「他有沒有請太醫?」

    那小太監不怎麼知情,只是說了句,貴妃娘娘好像請了太醫去看診,便匆匆退下回了宮。

    郁唯楚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皓白的手腕搭在扶手旁,眉頭緊皺,「杖責一百大板……我太罪孽了……」

    那屁,股不得開了花?

    陸清清看了她一眼,「不若我們去瞧瞧王爺罷,他受刑也是因婚事所累……」  

    畢竟是對她的世子用情至深,陸清清沒理由不去看鳳瀾的。

    郁唯楚的恩情也在那裡,何況鳳瀾待她也極好,上一次她說她不是蘇涼,他也沒捨得殺她。

    但眼下六王府應該亂了套,那個不大喜歡她的貴妃娘娘,應該也在六王府內,有她在,她們必定是進不去的。

    「還是等明日再說罷,」郁唯楚抬手揉了揉眉心,深深的嘆了口氣,又有些不安的望向陸清清,「杖責一百……不會出人命罷?」

    雖暫時還不曾受過杖刑,不過那麼厚重的板子打在同一個位置上,想想都肉疼的要死。

    落蘇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見郁唯楚這會又有些動搖了,便搶先與郁唯楚道,「身子底好些的人,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何況六王爺內力深厚,又是常年習武之人,區區一百杖責,至多便是躺在床上幾月出不了門,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郁唯楚沒有扭頭去看落蘇,而是等陸清清點了點頭,回應了聲此話說的不錯之後,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

    寒墨夜等人一路趕至花都,因時間的原因,也都累了一天了,便尋了間客棧歇下。

    夜色繚繞,明月彎彎的掛在天上,月色皎潔無暇。  

    年輕男子眉目精緻如畫,欣長的身子站在欄杆處,抬眸望著天上掛著的玄月,幽深如墨色的黑眸靜靜的凝視著,眸中焦距不知在何處。

    腦海中閃現的,卻是清秀女子的一顰一笑,璀璨奪目。

    那時那人那景,著實叫人流連忘返,忍不住的一再思念。

    【「我這麼大個人,您老眼神是不好使還是怎麼的,看不出來我是這小子的女人?!」】

    【「貼身婢女……我像麼?!」】

    【「你現在就像個醋罈子,什麼都不像。」】

    【「現在知道本王有多好了,還敢不敢忍下去,嗯?」】

    【「你醋起來的模樣可愛,本王喜歡……」】

    【「我想穿兩株相思豆,作為我和我娘子的定情信物。能不能由我親自來穿?」】

    【「楚楚,我會愛你,我會護你,我會寵你,我會疼你,直至生命落幕,直至我無法再愛。」】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願意與你比翼雙飛,生死相隨――」】

    心緒起,諸事浮上心頭,男人唇角微微彎著,念及最後,唇角上的笑意卻是漸漸斂下,修長如玉的手指不自覺的捏了捏手腕上串著的豆子。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卿不知。

    入骨相思,卿不知……

    曲漓剛沐浴更衣完,正往客房那邊走去,半路卻是瞧見寒墨夜站在欄杆處,目光眺望著遠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不過看他那狀態,似乎是在出神……

    想了想,之前未尋到郁唯楚之前,也聽千世和落蘇常說,每每寒墨夜從帝都那邊無功而返,便會在花都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或許落蘇和千世並不能明白,其中的意義,不過昔日寒墨夜出使納蘭,重回盛京之際,卻是在花都與郁唯楚定下的情緣。

    他走過去,正要與寒墨夜說些什麼,眼中的男人卻是忽然走開了身,往樓梯那邊走去。

    曲漓唇角翕動了會,並未出聲,只是視線隨著年輕男人的背影而去,而後行至欄杆處,朝街市下邊望去。

    千世從屋內走出,見狀不由問了句,「神醫怎麼站在這裡吹風,主子呢?」

    男人精巧的娃娃臉上染著高深莫測的神情,指尖往欄杆下邊隨意一點。

    「你家主子出去散心了,有事沒事都別擾他。」他笑眯眯的倪了也同樣湊上前來往欄杆下邊看的千世,「不若惹著他又發病了,吃了苦頭,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千世面無表情的瞥了曲漓一眼,而後又將視線投回了街市上,那穿著一襲黑袍的年輕男子,樣貌出眾,的確是惹人注目了些。

    此處離盛京還有些路程,如今主子不是什麼發病之人,身上也無傷痕,想來……應該不會出事。

    長街長,煙花繁,多少人挑燈回看?

    俊美男人在街上巡視了一周,花都精緻的小玩意素來出名,叫人看的眼花繚亂,只是可惜沒有他想要的。

    西域那邊傳過來的,並且在佛前開了光的相思豆,可遇而不可求。

    一般也只是在花都一年一次的花燈節上,偶爾出現。

    相思紅繩斷了一條,他暗中吩咐下去,叫人留意僧人擺出來的相思豆,並且全都買下,只是至今都沒有什麼消息。

    寥寥的走完了一條街道,男人垂了垂眼瞼,身側不斷的有人路過,有些人是家中閒來無事,帶著孩童出來走走逛逛的。

    見孩童的雙手皆搭在他雙親的手中,一人一邊,三人而行,面上笑意猶佳,歡歡喜喜,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唇角忽然綻開一笑,卻又轉瞬斂去了笑意,轉身回了客棧。

    ……

   

    快馬加鞭趕路,比起馬車趕路速度可快多了,只是過了兩日,幾人便抵達了盛京。

    寒墨夜在納蘭國對納蘭的攝政王大打出手,被納蘭天子下令驅回盛京。

    順天的天子也是大怒,只是年邁加之近些日子身子不適,或者也是因身子漸漸衰敗不堪,故而也想通了些,只是叫寒墨夜履行當初與他的諾言,禁足三月即可。

    寒墨夜去了納蘭輾轉有了兩個月,書房和臥室皆有人打理。

    不過管家說,之前新來了一個婢女,做事有些笨手笨腳的,是以無意打翻了書案上的文案,之後又弄亂了臥室的文案擺放,特意來向寒墨夜請罪。

    男人不緊不慢的嗯了一聲,坐在書房裡,隨手翻了一個文案來看,淡淡的出聲,「去把那些文案都搬過來罷,本王自己會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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