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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你是來尋王爺的?

    郁唯楚瞳孔重重一縮,「已經遣人做著喜帖了?!」

    陸清清嗯了一聲,「王爺很看重,與郡主你的婚事。」

    郁唯楚身子霎時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軟綿綿的癱坐在了床榻上。

    鳳瀾,這是要斷了她的後路啊。

    ……

    在此之後,郁唯楚愣是沒敢再睡,徹徹底底的被嚇醒了。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蘇伯公又提及此事,郁唯楚的腦袋隱隱作痛,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帝都外,她和鳳瀾即將大婚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都已經是這般情況,她總不能就這麼入宮,與老皇帝說她不嫁鳳瀾罷

    事情鬧得越大,她就越難下手。

    誰讓她還欠著人家恩情。

    女扮男裝這件事她大可不理,畢竟這是蘇涼惹出來的事端,不歸她的問題。

    可當初她獻血,鳳瀾捨去修為為她渡真氣續命,高山上為她驅狼群,此等為她出生入死的事情,她還真不是鐵石心腸,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最後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郁唯楚便披上一件外衫,往鳳瀾的府邸趕去。

    陸清清想作陪來著,只是郁唯楚不讓,她便不能跟著。

    低低的囑咐了句,讓她凡事小心些。

    郁唯楚嗯了一聲。

    似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轉過身來問陸清清,「蘇涼最討厭什麼東西,比方說不喜歡吃什麼?」

    陸清清靜默了下,「你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我比你還了解知道不成?」

    郁唯楚,「……」

    她摸了摸鼻尖,「就是在我失憶之前,受傷之前,我不喜歡吃什麼,或者有什麼很討厭的東西?」

    陸清清的瞳眸微微縮著。

    她凝視著郁唯楚清秀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你沒有特別的喜好,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喜的東西,只是酒量有點差,所以不大喜歡喝酒就是了。」

    但怎麼說,蘇涼便是不會喝酒,只要她有機會用內力將那些喝進去的酒水給逼出來,也便都無所謂。

    郁唯楚默了默,感覺蘇涼與她在這方面,相似度還是很強的。

    也便是說,她除了武藝技藝以及不懂納蘭的文字,這些與蘇涼有些不同之外,大都都是相似相符的。

    偏偏這些都還有個特別好的理由可以掩蓋,畢竟失憶的人你想怎麼尋回當初那些本事……

    也難怪鳳瀾總說她這是在推辭,或者是在忽悠他。

    一點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蘇涼不是她,她不是蘇涼。

    眼下也才有了這種事端,叫人防不勝防。

    郁唯楚不會騎馬,便讓陸清清備好馬車,陸清清給她配了個武藝不錯的車夫,驅著馬車往王府趕去。

    等馬車漸行漸遠,陸清清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從馬車上收回了視線。

    昨日她為蘇涼換衣的時候,她的身上痕,跡遍布,青青,紫紫的很是嚇人,就像是受過什麼虐,待一般,她身上也曾有過這樣的痕,跡,但只是一星半點,足以見得擄走蘇涼的人,對她的占,有欲是有多強,又足以見得,那人對蘇涼有多不憐惜。

    她希望蘇涼可以嫁給鳳瀾的真正原因,除卻鳳瀾會將她照顧的很好之外,也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將蘇涼好生保護起來。

    蘇府沒了男主人,沒了大將軍,若非蘇涼一人撐著,早已是敗落的差不多了。

    如今蘇涼換回了女兒身,若身後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大山,蘇府倒了不說,連帶著蘇涼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陸清清垂著眉眼,清亮明媚的眸子裡溢著絲水霧,恍然間記起蘇伯公與她說的話――

    【在這世上,誰生誰死,都與老夫無關,老夫只想涼小子能平平安安活到老,至少要活到老夫這個歲數,,誰若不長眼敢害她,老夫便是拼了命,也要將那人除去,保我涼小子安平快活。】

    「清清亦然,」她的眼眶裡滾落出淚意來,唇角彎彎的笑著,「絕不能再讓你受苦。」

    哪怕……你不是蘇涼。

    她眼睛上的淚意尚未收斂起來,剛一轉身,便避無可避的撞見了一人的眼眸里。

    那人身子欣長,沉入黑夜之中,高大的身子站在那裡,漆黑深邃的眼眸看向她這邊,涼薄的唇角染著似笑非笑。

    等瞥及她眼眸里的淚意的時候,男人的眸色微沉下來,有些不悅的開口,「每回見著你,你似乎都在哭?」

    陸清清連忙抬了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濕潤。

    纖細兒微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下,她摸了一把臉,將面上所有的神色都收斂起來之後,便朝男人走去,「不是約好了,等郡主的婚事辦完,我再還債的,你怎麼今日就來了?」

    男人的氣質矜貴優雅大方,抬起手,有些粗糲的指腹摸了摸她的眼角,女人下意識的避開,被他強行的攬入懷中,「又在為那蘇涼哭?」

    其實算不得是哭,只是特別的心疼蘇涼,也特別的瞧不起自己。

    蘇涼已死,她是很清楚的。

    現在另一個蘇涼在她的身邊,她都無能護住她,那種無助感,著實讓她忍不住的奔潰。

    陸清清悶著聲音不說話。

    男人的眼角挑出絲絲的涼意來,淡淡然啟唇,「為蘇涼哭為蘇涼笑,你難道喜歡女人?」

    陸清清,「……」

    她無言以對,扯開話題,「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敢光明正大的抱我,不怕被王爺的人瞧見?」

    林漠君望著前方的視線,淡漠的令人不寒而慄,「有件事要提前告訴你,免得你日後生本相的氣。」

    「嗯?」

    「蘇涼嫁不得六王,也嫁不了六王,你別多在其中摻合。」

    ……

    郁唯楚到了攝政王府。

    如今鳳瀾已經不再是攝政王,高門上方的牌匾不知何時取了下來,換上了六王府三個大字。

    郁唯楚注意到這個細節,細細長長的眼睫一顫,微微的抿了抿唇角。

    蘇涼是個熟面孔了,何況她現在還有可能是未來的六王妃,她要見鳳瀾,自然是無人敢阻攔的。

    只是郁唯楚走著走著,忽就頓住了腳步。

    一瞬間不知究竟該不該往前走去。

    她考慮了一路,也深思熟慮了一路。

    當初她已經不止一次說過,自己不是蘇涼,可惜實際行動上沒辦法有多少改變。

    現在若是和鳳瀾再多說一遍,其效果也便真的只是多說一遍的效果。

    並沒有什麼用處。

    郁唯楚蹙著眉頭低著眼眸站在夜色下,黑色的長髮飄逸,綁好的長髮垂在她的肩膀上,很有清純女兒家的感覺。

    她想不到什麼來,剛要轉身離去,便猛地聽見鳳瀾的書房那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聲。

    是什麼東西被打翻在地的聲音。

    郁唯楚的腳步再次頓住,停滯了幾秒之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她現在已經恢復了女兒身,可以有女子的打扮,可以梳精美而漂亮的髮髻,戴各式各樣的簪子珠花。

    要來見鳳瀾時,陸清清在她的髮髻上別了一直梨花簪子,潔白無暇。

    她剛往大門那邊走了幾步,身後便響了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郁唯楚忽然咽了咽口水,不會是鳳瀾這麼快就知道她來了,而現在又準備跑了罷?

    等身後那人氣勢洶洶的繞開她,不曾給過她半點眼神,徑直往前走的時候,郁唯楚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走在前頭的那人頓了頓腳步,像是在思索些什麼,而後轉過身來看向郁唯楚。

    「蘇涼?」

    郁唯楚眼眸閃了閃,抬眸望向前邊站著的女子。

    這個姑娘她認識,當初她獻血完之後昏迷不醒,聽聞還是眼前這個女人將她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

    而昨日也有一面之緣。

    她對冷曦月的印象停留在當初的救命之恩上,雖說下令讓她為自己瞧病的人是鳳瀾,但郁唯楚與她說話,到底還是客客氣氣的,「曦月姑娘。」

    冷曦月看了看她,又瞧了瞧她的身後,低低笑開,彎彎的柳葉眉上在不知不覺中覆上了一層冷意。

    「這麼晚,你是來尋王爺的?」

    光是聽語氣,郁唯楚都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不滿。

    她沉默了下,「我本來有些事情,想要跟王爺說的,不過現在覺得沒什麼必要,所以便打算回府了。」

    冷曦月聽言,溫靜的臉上盪開一抹冷冷的笑意,昔日的溫柔賢淑在此刻全都化為灰燼。

    「王爺為你放棄了大好前程,你可知,一旦他捨棄了攝政王這個身份,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他會失去和鳳執爭奪皇位的資格。

    鳳執是太子,如今手上的權勢也大,還有順天國靖王的支撐,更是不可小覷的厲害角色。

    一旦他強勢回歸,一無所有的鳳瀾拿什麼跟他爭?!

    郁唯楚被她罵的莫名其妙,但看過的書也不少,皇家人最忌諱的就是無權無勢,最忌憚的也是有權有勢。

    可後者尚能自保,前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希望你能自己擔著點擔子,莫要出了什麼事情就找王爺幫忙。」

    冷曦月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也忍住朝郁唯楚逼近的衝動,「看在王爺護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放過他罷,別再纏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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