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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她怎麼樣了

    他的手太冷,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意,非外力可以輕易改變。

    他輕輕的鬆開了她,而後將自己的外袍脫掉,然後將外袍撕碎,纏在手上。

    「混蛋混蛋,寒墨夜是大混蛋,」郁唯楚低低的罵著,寒墨夜剛把外袍打結包住手,她的手便撐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子。

    許是腦袋很暈,她站起身來之後,身子還搖晃了好一會,「老爹你太不服老了……你竟然倒著走……」

    她笑的暢快,「地板在腳下啊,你用腦袋該怎麼走?而且你還禿頂了……不怕頭上最後剩下三根毛也給磨沒了麼?」

    寒墨夜跟著起身,眼前的女人在胡言亂語,他傾身欲要將她抱起,卻被眼前的人狠狠一推。

    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痛色,靜靜的凝著她,眼前的女人,所有的情緒忽然都斂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的站著,「不要靠近我,我會想撕了你――」

    寒墨夜眼眸一震,「你……清醒了?」

    郁唯楚卻是不應,手扶著一旁的牆壁,慢慢的往外走。

    寒墨夜忽地大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本王……」

    「還靠近我?!」眼前的女人猛地呵斥了他一聲,男人怔住,她已經掙脫了他的手,聲音沁涼,「不是故作冷淡不要我了麼,現在跟抽風似的一直纏著我跟著我還一直跟我說話,你這麼……唔。」

    她的話尚未說完,已經被人掐著腰身,強勢的摁在了牆上吻住了。

    郁唯楚喝了酒,本身就難受,又被男人強吻著更是難受的厲害,她抬著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的推拒著,腳上也不斷的磨動,想要踩他的腳背,但男人卻似乎很熟悉她的套路,一再的避開,最後將她的更加緊密的扣在了懷裡,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肆意吻著。

    她越動他似乎就越暴躁,原本就不安分的舌,頭往更深的地方鑽去,吻也變得愈發粗狂,他沉迷於情,欲順從於自己的內心,近日十分乖巧的女人卻是一點也不柔順,實在掙脫不開便直接一口咬了下去,「放開……唔」

    男人悶哼了一聲,動作稍滯而後便又再度覆上,血腥的味道瀰漫的兩人的唇齒之間,他卻依舊不管不顧,順從渴望吻的越來越深,雙手收縮的也越來越緊,將她牢牢的攬在懷中。

    不知吻了多久,等郁唯楚覺得自己快沒氧氣呼吸時,他才稍稍的鬆開了她,但沒有退開,柔軟的唇依舊貼著她的,他的眸色暗沉,微微喘息著,「本王也不想放手……但本王更不想你死。」

    懷裡的女人沒個動靜,只顧著喘息,他的臉色更加慘澹,唇角緩緩溢出血色來,執拗的看著她的眼睛,「答應本王,陪本王走最後一段路好不好?」

    「也答應本王,」血色順著唇角緩緩的滴落在他白色的裡衣中,他包著布料的手輕輕的,貪戀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描繪著她的輪廓,眸色深情繾綣,「不要在本王還活著的時候,喜歡上別人好不好……本王很喜歡你,真心喜歡你……」

    相愛的人無法在一起,最可悲的大抵是生離死別。

    他不想對不起忠義,卻也捨不得傷害自己的女人。

    如此為難,他只能選擇一搏。

    若贏了,他會與她道明真相,祈求她的原諒,若輸了……也只能在黃泉之下負荊請罪,別無他法。

    可眼下真的見著她痛苦難受,而親手推開他。

    心卻如刀割一般,他捨不得,一點都捨不得。

    既然做不到,那不如攜手與她走過最後一段路,也比她口中說的相殺要來的快樂一些。

    他在等眼前的女人的回應,然眼前的女人頭一歪眼一閉便睡了過去,寒墨夜五味雜陳的注視著她,喉間驀地湧上腥甜,他別開臉大吐了一口血,臉色倏地慘白。

    ……

    …………

    天色透亮,寒墨夜睜了睜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帷幄,他雙手撐在床榻上,欲要起身,許是棉被不小心碰觸了趴在床沿邊打瞌睡的女人,她倏地就清醒了過來。

    男人慘澹的臉色落入了她的眸底,寒長玉忙起身坐在床沿上,不過枕著手睡了許久,胳膊有些發麻。

    她看著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

    寒墨夜的視線在房間內轉了一圈,不緊不慢的道,「沒事。」

    寒長玉自然不信他,她給他掖好被角,而後起身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几,溫度已經涼了下來。

    她轉身道,「我先去後廚給你裝點熱水回來,你就在這好好坐著,要是我回來看不見你,寒墨夜,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六姐。」男人喚住了正要轉身離開的女人,眸色泛起一絲波瀾,「楚楚怎麼樣了?」

    他提起郁唯楚,寒長玉的面色微沉。

    「你還好意思問,你知道你昨晚你和楚楚一起倒在地上一樣昏迷不醒,我看見了是什麼感受麼,啊,臭小子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姐姐我會不會難受――」見男人的臉色著實慘白無色,到底是斂了斂情緒,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楚楚她醉的一塌糊塗,曲漓已經讓落蘇給她服過解酒的藥了,但應該是之前沒喝過這麼多酒,估計要睡上一天才能醒了……」

    男人安靜了一會,唇角緊抿,眸色微暗著,「這麼說……」

    寒長玉聽他喃喃自語,但是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是有什麼東西遺漏在酒樓里的麼?」

    寒墨夜深深的閉上了眼,擺了擺手,「沒有。」

    寒長玉見狀也不強求,「那我先給你打水去,乖乖呆著,我順道給你準備洗漱水和早膳。」

    寒長玉反手將房門合上,屋內重新恢復靜謐。

    男人欣長的身子半靠在床頭,凝望著屋內某一個角落的眸色浮浮沉沉,良久之後,他輕輕的闔上了眼,節骨分明的大掌卻是緩緩的收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猙獰的不止一星半點。

    離大婚還有八日,怎麼卻叫人感覺過了大半輩子。

    落蘇留在郁唯楚的身邊照顧。

    昨晚回到府里又鬧又吐,折騰了老半天。

    落蘇照顧了她一晚上,根本沒什麼機會合眼。

    等半夜三更,正是熟睡的好時候,她卻還聽見那醉酒的女人不斷的喃喃,「我生死相隨……生死相隨……」

    她眸色一怔,眉眼間的神色也漸漸的斂了下來。

    事態變化的有些嚴重。

    昨夜沒有辦法再瞞下去,到底還是驚動了曲漓,寒長玉蹙著眉頭緊緊的盯著他看,「怎麼樣了,小夜他的情況?」

    曲漓像是摸透來了男人的底細,知曉他什麼性子,這會倒是很冷靜,不過眉眼間覆著一層寒意,目光更是冷冷的覷著寒墨夜和寒長玉。

    「王爺體內的蠱毒正在和之前服用過的藥物互相抵制,不妙的是,王爺還感染了風寒,現在情況是一分為三,而蠱毒那邊浮動最大,除卻今日是月圓之夜的緣故,應該也有親密過陰女的緣由,所以現在勢如破竹,很是活躍。」

    寒長玉聽的一愣一愣,多多少少也聽得出情況很不好,「那現在怎麼辦,有什麼辦法麼?」

    「辦法是有,東西也是現成的。」曲漓的好看的唇形冷冷一勾,「等蘇涼解救之後,立即取血,蠱毒之危便可立即解除。」

    床榻上的男人不言不語,眸色暗沉。

    寒長玉瞥了他一眼,而後垂了垂目光,抿著唇角,「如果暫時不動楚楚,該如何應對?」

    曲漓起身,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抑制得住他如今暴動的內心,「無法應對。」

    郁唯楚是陰女,而寒墨夜現在就缺她的血了,馬上就能轉危為安的事情,他為何一定要坐著等死?!

    蠱毒是最大也是最難解決的問題,只要把這個解決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必擔憂,好歹他神醫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寒長玉也跟著沉默起來。

    曲漓說不出是失望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主子……」他看著寒墨夜,黑沉的瞳孔宛若明亮的葡萄一般,幽深而冷靜,「千離大哥已經為你失去了左手,他是習武之人,這般慘狀,也未能打動你的心……主子痴情是真,可我們這一眾弟兄對你哪個不是真情實意,長玉公主近日為你操碎了心,昨夜曲漓為你診脈的時候,你是沒有瞧見她痛哭出聲的樣子,但我們瞧見了,一個一個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曲漓――」寒長玉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哽咽出聲,「不要再說了……」

    曲漓眼眶也暗紅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朝床榻上一直抿唇不語的男人拱了拱手,「主子若要一意孤行,恕曲漓無能,無法繼續跟在一個忘恩負義,難成大事的主子身邊,告辭。」

    他轉身的決絕,絲毫不給任何的機會挽留,寒長玉立即起身,「曲漓,曲漓――」

    眼中的男人漸行漸遠,寒長玉轉身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卻見他湛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暗晦,清冷寡淡的臉上無悲無喜,修長的手指卻死死的攥著厚重的棉被,指尖泛白。

    寒長玉心疼,「小夜……」

    「這一條路,我早已知道會走的很艱辛,卻沒想到……原是這麼的痛苦難受……」他慢慢的垂下眼眸,瑩白的淚珠從眼眶滾落而出,語氣漸漸的無法平靜,「六姐……對不起。」

    寒長玉哭著搖頭,「沒有沒有對不起,罪魁禍首不是你也不是楚楚,是那個給你給母妃下蠱的人,你們都是無辜的,不要自責,小夜,求求你不要自責……不要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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