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綠帽油油公主拒婚
世間女子哪個不愛漂亮的?就是那鄉野村姑也會愛美,更莫說一向是西涼第一美人的依娜公主了。
可她的臉卻叫一盆炭火給害了,火辣辣的碳只微微挨著面頰就叫她細嫩的皮膚立馬破了皮,那驚恐的慘叫聲貫徹整個驛館。
西涼而來的大夫,以及宮裡頭的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俱都不能保證一點疤都不留,為著這個依娜公主發了好大的脾氣,又將屋裡頭的擺設俱都砸個遍。
炭火是她自己要弄來玩的,便是不小心毀了臉面那也是自個活該,可依娜卻將伺候自個的西涼婢女俱都毀了臉面,丹木瞧見她這副發狂的樣子怒斥了幾句,還叫她頂了回去。
「她們明明知道這東西厲害,還敢往我屋裡頭放,我沒殺了她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丹木也叫她這份胡攪蠻纏氣得不輕,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不擺炭火進來難道要你凍死?自個貪玩不小心將炭火弄到臉上毀了容貌,便都是他人的不是了。
西涼的和親公主毀了容貌的事兒不出半日便傳得大街小巷都是了,很多人還為此開設賭局,賭西涼公主到底能不能順利的嫁進睿王府。
嘉文帝把朱皇后囚禁在坤寧宮裡頭,可還是得替她承擔下依娜同睿王的親事。他還特特將趙奕衡宣進宮裡頭將這事提前同他說了一聲,當時趙奕衡神色淡淡,一拱手就道:「兒臣聽父皇的安排。」
是以這事便這樣定下來了,只是婚期之事還未有著落,前幾天丹木還連著進宮要嘉文帝早日把婚期定下來的,可如今依娜公主的臉面一毀,他也不好意思再進宮催促。
依娜公主的臉毀了,每日也不敢出去丟人現眼了,只乖乖的待在驛館裡頭治臉,希望早日好起來,便是不能恢復到原先的美貌也希望不要太明顯。
可儘管是這樣,依娜公主醜八怪的名聲還是傳得老遠,甚至有人說看見她歪嘴巴歪鼻子,面上潰爛難看。
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依娜的耳朵里的,可為著這些個話她又狠狠發了幾回脾氣,性子也越發暴躁越發不敢見人。
幸得有人給依娜引薦了一個赤腳大夫,那大夫瞧著不大有本事,可給依娜的藥卻是極好用,不過兩三日功夫面頰上結的痂便掉了,露出新長出來的粉肉。
也幸得那藥好用,到得除夕那日她還能盛裝打扮的同丹木一塊進宮參加大都的除夕宴,雖然面上的疤痕還有些明顯,但是帶上輕薄的面紗也不會那麼難看了。
自打曉得依娜的臉受了傷之後,穆明舒便喜笑顏開,沒了那個討人厭的三天兩頭來吵架,便是心情也跟著美麗幾分,可到得除夕這日看見盛裝打扮的依娜時,還是冷了臉。
趙奕衡瞧她這副小妒婦的樣子就歡喜得不得了,抓著她的手在她掌心撓了又撓:「娘子別生氣,為夫絕對不叫這醜女進門。」
趙奕衡這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當日夜裡皇宮的御花園裡頭就鬧出事來了。
那幾個結伴夜遊御花園的小公主們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那裡撞見男女親熱之事來,一個個的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起來,卻引得許多宮人的側目。
大紅燈籠裡頭的燭光照在那兩人身上,將他二人的錦衣華服稱得越發好看,可這兩人卻是面色驚恐,尷尬萬分。
一個是大都朝的王爺,一個是西涼的和親公主,在這夜色當空的御花園裡頭,仿若無人的摟在一起纏綿相吻。
依娜公主叫那些光亮照得眼兒都眯起來,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驚叫一聲忙推開坐在輪椅上的趙奕征,拿著袖子猛的擦了一把唇瓣,將掉在地上的面紗拾起來捂住臉,一顆心卻是慌亂的跳,方才他們兩人不過說說話罷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就親上了呢。
趙奕征神色冰冷,身上帶著說不出的戾氣,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幾個嚇傻的妹妹,復又低頭一身不吭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不經意間瞧見依娜凌亂的衣衫,心想今兒這事定然是不能善了了。
那幾個小公主都是趙奕征的妹妹,看見他同依娜摟抱在一起,看他的眼神便越發不對了。可能外頭不曉得她們三哥同五哥一向交好,可她們這些兄弟姐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那依娜雖是毀了容貌,可到底是同趙奕衡有婚約的,而如今趙奕征在御花園同依娜有肌膚之親,這不是明擺著給趙奕衡帶綠帽。
御花園裡頭出了這樣大的事,嘉文帝很快就從傳話太監那裡聽到了消息,眉頭一蹙頗為頭痛按壓了著太陽穴。
這事到底不算小,嘉文帝思忖半響便舉步離去,同時離席的還有西涼的丹木王子。
嘉文帝離去並無多久,便有小太監走到趙奕衡身邊,將御花園的事說了一回。
趙奕衡舉著酒盞,眉頭緊緊蹙起:「你說,在園子裡頭的是安王?」
那小太監點點頭應下。
趙奕衡揮揮手,這才掃視一眼四周,卻並未看見趙奕征同趙奕彴,他自個也坐不住了,抬腳就出了殿。
穆明舒坐在女眷的位置上,還同幾位夫人說著話,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事,等她知道的時候,事兒都已經處理好了。
不得不說趙奕征是個十分識時務的人,他同依娜公主在御花園親吻,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個責任他必定是要負的。
他一見到嘉文帝便從輪椅上爬下來跪下請罪:「是兒子唐突,望父皇怪罪。」
嘉文帝一向不太喜歡這個兒子,便是他雙腳殘廢了也不能改變對他的印象,聞言冷笑一聲:「依娜公主同你五弟可是有婚約的,你此番行徑是什麼意思?」
趙奕征跪得端端正正的,低垂著腦袋:「兒臣同依娜公主在御花園偶遇,不過聊了幾句,只覺得心心相惜,兒臣,兒臣一時頭昏腦脹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還望父皇責罰。」
依娜公主被丹木護在身後,低垂著腦袋咬著唇兒,她曉得大都最重女子貞潔之事,倘若今兒個她在御花園裡頭是與趙奕衡相擁自是沒什麼可說的,卻偏偏是趙奕征,心中隱隱覺得自個同趙奕衡的婚事只怕不成了,可到底還是存著幾份僥倖。
丹木卻滿目寒意的看著趙奕征,眼裡的寒光若是能殺人的話,只怕趙奕征早死一百回了。
這事到底事關兩國關係,也不是嘉文帝說什麼就算什麼的,儘管他很不喜歡那個依娜公主,可到底還要給幾分面子。
他輕嘆一口氣,將目光看向丹木:「丹木王子,你說這事要如何才好?」
丹木同這個刁蠻的妹妹自小便要好,將她當作眼珠子一樣看待,今日發生這樣的事叫他簡直火冒三丈,又惱怒依娜不爭氣,又怨恨趙奕征毀了自個妹妹的清白。
若是真箇依著丹木的脾氣,他卻是想一刀殺了趙奕征的,可這裡不是西涼,他的頭上也沒有西涼王罩著,心中思緒萬千,半響才轉過頭問跟在後頭的依娜道:「你想如何?」
依娜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呢,叫丹木這麼一問,只訥訥的半日都說不出話來,她哪裡知道怎麼辦啊。
丹木曉得依娜是什麼個心思,那睿王雖然是個有本事的,可他根本不將依娜放在眼裡,在丹木看來根本就不是良配,且先不說良配不良配了,如今依娜同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在先,便是再想進睿王府那是不可能的了。
而那個趙奕征,丹木便更加看不上了,他妻子死了能有多久啊,這麼快就勾搭上自個的妹子了,而且為了自家妹子的聲譽,必然只能同趙奕征成為夫妻才行的,光是這口氣他就忍不下。
可是不忍又能如何?難道真叫依娜頂著個難聽的名聲嫁進睿王府不成?那也要趙奕衡願意接納她才行啊,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誰願意要?
嘉文帝方才那一問也不過是客套話,趙奕征同依娜在御花園叫那麼多人瞧著他們摟抱在一起親吻,難道還能一絲不漏的將事兒壓下去不成?
依娜前來大都和親,出了這檔子事不嫁給趙奕征還想嫁給誰?誰還敢娶她?
在場的大概除了依娜俱都是聰明人,幾句話不過走個過場罷了,這門婚事便重新有了說法。
依娜卻不大願意,當著嘉文帝就發了脾氣:「我不要,他,他雙腳殘廢的沒看見嗎?我,我才不要嫁。」
丹木叫這個不爭氣的妹子氣得都要吐血了,眼瞧著嘉文帝面色黑如炭,他趕緊罵道:「夠了,就你這副尊容有人娶就偷著樂吧,這事就這麼決定了,由不得你說不。」
安王趙奕征哪怕是個殘廢的,那也是嘉文帝的兒子,哪裡由得一個異國公主來說道,更何況這依娜公主如今臉面毀了,還想要挑三揀四了,正當大都是菜市場了。
嘉文帝側眸看了一眼滿目受傷的趙奕征,又看了一眼不甚服氣的依娜,冷笑一聲。
丹木又道:「陛下,依娜的親事就這樣坐定了,還望陛下早日定下婚期。」
依娜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忍不住喊了一句:「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