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公主迫嫁
這些個事兒不是依娜說不要就可以的,更何況丹木也不會再由著她的性子來,儘管他看不上趙奕征,可要依娜重新回去西涼,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依娜為著這事一哭二鬧三上吊,樣樣都使過了,丹木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叫自己的貼身侍衛將她守的嚴嚴實實的,一步都不准出驛館,只等二月初十就安安心心的出嫁。
宮裡頭發生那樣大的事兒穆明舒愣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只等回了睿王府聽到信兒,還吃得一驚,又想起今兒趙奕衡在宮裡說的那句話,瞅著他看了半日才道:「這事可同你有關?」
趙奕衡笑笑,既沒否認也沒承認,心裡卻是很不得勁,事兒是他安排好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算計好的趙奕彴突然變成了趙奕征。
趙奕征那麼多年從來不會參加宮中的宴飲,為何這一次偏偏就去了,還碰巧撞見了依娜。
趙奕衡一時半會的也想不通這些事兒,御花園之事一傳進他耳中,他就離了殿,卻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裡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趙奕彴,四肢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還有氣息只怕還要叫人以為已經死了。
可是趙奕彴離殿的時候,他是看著的,不過小酌兩杯酒,哪裡就那麼容易就醉了,還醉得這般厲害。
趙奕衡心裡隱隱有些猜想,可越往深處想便越發不敢相信,回頭還叫墨石去把事兒好生調查一回。
雖然趙奕衡沒承認御花園的事兒是他做下的,但穆明舒也當是他做下的,儘管有點奇怪為何那人是趙奕征,可瞧著趙奕衡神色不好,她也沒問出口。
依娜在驛館大鬧的事兒不過半日功夫就傳了出來,穆明舒聽了也不過一笑置之,這些事兒同自個無關,只要那依娜不鬧到睿王府來,不鬧到自個跟前來就成,反正不管她怎麼鬧,這門親事是絕無商量之地的。
二月初十就成親,日子是定的十分近的,時間也緊張,安王府連個年都沒好好過就開始修繕屋子準備成親的事宜。
到得成親那日整個安王府便已經修繕一新,處處掛著紅綢紅燈籠,同幾個月前方氏的喪事有著鮮明的對比。
鬧了好幾回的依娜公主知道這門親事沒得再說了,過得幾日便也安靜下來,將那日之事細細回想一下,越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只當這事就是穆明舒害的她。
她心裡有氣不平自然不甘,到得成親之時還特意請了穆明舒過來給她添妝。
穆明舒接著帖子一點都不詫異,就依娜公主那樣的性子,能乖乖的進安王府那才怪了呢。
到得正日子那日,穆明舒按王妃品級著妝,還真箇去了驛館給依娜添妝。
她到的時候還算早,正瞧見絞面的婆子要給依娜絞面,她還特特看了一下依娜面上的傷,雖然沒有十分可怖,可也有一個印子,因為時間較短,那印子還算明顯,便是麵皮再好看可多了這道疤也算不得美人了。
穆明舒還在心裡冷笑一回,這兩人指不定的就多般配呢,一個雙腳殘廢,一個毀了容貌,正好湊成一對。
那絞面的婆子是個老手,在依娜面上塗了厚厚的面脂便動起手來,一根細長的棉線扯著依娜面上的絨毛,直叫她痛得鬼哭狼嚎一般,指著那絞面的婆子就罵道:「混蛋東西,你竟然敢謀害本公主。」
那婆子面不改色依舊做自己的事兒,卻還抬頭似看傻子一眼看了依娜一眼,這才又低下頭去,輕輕道:「公主且忍忍,姑娘家出門都要痛這一回,只有絞乾淨了面盤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依娜罵罵咧咧的叫那婆子絞完了面,到得梳頭髮的時候,卻又叫囔起來:「輕點,你想痛死本公主嗎?」
大婚的吉日裡頭動不動的就說死,站在一旁的喜婆眉頭直跳,卻還舔著笑,忙呸一口:「有過無過,大吉大利。」說完這句復又賠笑道:「公主息怒,下頭人不懂事只管教訓就是了,今兒個這樣好的日子,您可別亂說話了,不吉利的。」
依娜也「呸」一句:「什麼好日子,這簡直就是壞到不能再壞的日子。」
那喜婆瞧她這樣,也索性閉了嘴,不去討那個沒趣。
穆明舒冷眼瞧著,還笑一回:真能鬧。
梳完頭髮上得妝容,這才換上大紅的喜袍,那喜袍上繡著吉祥的圖樣,精緻又好看,可叫人伺候著穿這繁複喜袍的依娜卻神情十分不悅,好幾次扯了衣裳怒罵道:「這什麼鬼東西,那麼多件。」
那喜婆忙活這一早上,早摸清了依娜的脾性,笑得面上的褶子都起來:「回公主,這衣裳的制式便是這樣的,越是繁瑣便代表著身份越高貴。」
依娜叫這些個人折騰了一早上,聽的這樣的屁話,越發氣急敗壞,那趙奕征算什麼身份高貴的人,一個殘廢之人,在這個大都朝苟延殘喘的活著,還要帶累自個,哪來高貴同尊貴。
當下她就拉著臉:「你們都是故意的是不是?欺負本公主只是異國公主,還嫁給了一個殘廢是不是?」
一屋子丫鬟婆子俱都叫她這句話嚇得面無人色,便是那喜婆見過多少大場面也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刁蠻任性的公主,雖然面上還笑著,心裡卻多是鄙夷。
穆明舒將這一番鬧劇看在眼裡,勾唇冷笑一回,感情這位西涼公主就是叫自個過來看戲的不成?
依娜梳妝打扮好了,這才有了些許時間,她將一屋子下人俱都趕了出去,單獨留穆明舒說話。
穆明舒對上她兇狠的目光絲毫不覺害怕,勾唇一笑:「恭喜公主。」頓了頓復又捂唇一笑:「說起來,往後咱們還是妯娌了。」
妯娌?她才不想同穆明舒做勞什子妯娌,依娜公主的神色越發兇狠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穆明舒道:「你不是一向自恃清高的嗎?怎麼也能做出這種算計本公主的事來?」
穆明舒依舊淺淺笑,卻也不接話,依娜同趙奕征的婚事不是自個算計的,可這話便是說出來了,依娜也不會信,索性也懶得說。
依娜又道:「你這惡毒的女人,居然叫本公主嫁給那個廢人,毀本公主一生的幸福……」
廢人?穆明舒嗤笑一聲:「說得好像是本妃逼著你們毀了自個名節似的。」她眼裡有著說不出的鄙夷,看著依娜的眼神也多為不善:「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若是同安王清清白白的,又如何叫人算計得上?」
「你明明知道自個同王爺坐下了婚約,還同別個男人單獨見面,給王爺戴上綠帽還要說自個清白,依娜,你還能更不要臉點嗎?」
依娜到底還只是個姑娘,叫穆明舒這樣毫不委婉的戳破到底羞得怒火滔天:「你這賤人,算計了本公主還有那麼多說辭,你們大都人都是這樣虛偽的嗎?做了就做了,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穆明舒壓根就不想同這個胡攪蠻纏的人說什麼,冷著臉道:「是本妃做的又如何,不是本妃做得又如何,別忘了從今以後你可是安王妃。」
「就算你今兒知道了真相有如何?你是能殺了本妃還是如何?」
對穆明舒來說,依娜公主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姑娘,無法無天,任性妄為,自私自利,似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公主突然嫁給一個雙腳殘疾,還死過一任妻子的男人,的的確確的委屈了她。
可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倘若她是個乖巧懂事的,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地步。當初嘉文帝放話,但凡大都未成親的青年才俊都可任她挑選,而如今呢?挑來挑去,卻得了個最差的,難道這些還怪別人?不都是她自個作出來的。
依娜公主本就火氣大,聽的穆明舒這樣挑釁的話,更是氣得不行,一步上前真箇掐著穆明舒細長的頸脖,凶神惡煞道:「你以為本公主不敢殺了你?」
穆明舒可不怕她真的殺了自個,要知道依娜是來和親的,倘若真箇鬧出點什麼事,她也別想活著離開大都。
「本妃就料定你不敢。」
依娜氣得額上青筋暴起,手上又用力兩分,仿若真的要下死手一般,穆明舒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房門卻突然被踹開,一身喜慶衣裳的丹木大步流星走進來,一把抓住依娜的手腕:「你瘋了?」
說著手上用幾分力,叫依娜疼得不得不鬆手,卻也委屈得紅了眼,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氣急敗壞的指著丹木:「阿哥,你變了。」那些眼淚到底沒忍住從眼角滑落下來,她復又惡狠狠的指著穆明舒:「都是這個賤人,若不是她,我又如何會嫁給一個廢人?都是她,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叫她過得舒坦,我要殺了她……」
說著又準備對穆明舒動手,幸好叫丹木一把攬住。
穆明舒捂著有些發痛的頸脖,神色難看的盯著依娜:「你動手啊,只要你今日動了手,明日西涼國必定起戰爭,你們從西涼來大都的一個都活不成。」
丹木聽見穆明舒如此說,神色也不好,不過到底壓制住怒火,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那些個原本叫趕出去的西涼奴婢俱都一窩蜂的進了來。
「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好生伺候公主,再鬧出什麼事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丹木丟下這句話,復又神色複雜的看著穆明舒,半響才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穆明舒看著丹木,略微思忖半響,這才點點頭,隨在丹木的身後走了出去,只留下還在發瘋的依娜在屋中叫吼。
院子裡頭開著一樹紅艷艷的桃花,花香飄散,叫人鬱結的心情也無端好上幾分。
都是聰明人,也無需拐彎抹角,穆明舒接了一朵從樹上落下來的花瓣便道:「本妃沒有算計依娜公主。」
她的計謀根本都還沒用上,依娜公主同趙奕征的婚事便已經坐定了,所以這句話她說得問心無愧。
丹木似是不甚在意似得道一句:「本王相信。」他側眸看著穆明舒,心裡一時間卻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情愫,他轉過頭也看著那一樹桃花:「便是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本王也相信你不會對依娜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穆明舒彎起唇淺淺一笑,卻並不說話,心裡卻冷笑:相識一場算什麼,便是哪日真到你死我活的份上時,別說下三濫的手段了,就算再無恥的手段她都會用。
穆明舒並沒有在驛館待多久,安王府的花轎都還未來,她便已經啟程回了睿王府了。
問春站在大門處等著,一瞧見穆明舒回來,便臉色不好的道:「王妃,墨韻堂裡頭出了點事兒。」</divclass=「aler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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