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乾淨的五皇子
一直嫌棄宮中憋悶的戟兒意外的陪著她這個老婆子好些天。美其名曰是因為一天的去世,傷了心。
她雖然老了,可這心卻如明鏡似的。
鐵定有什麼事,她不知道。
她低頭看了看一邊為她捶腿,另一邊卻又偷偷拿眼睛瞄向前方的小子,不免輕笑,慈愛的撫摸了下小子的頭,便道:「戟兒,怎麼不跟你父王請安?」
拓跋戟將頭瞥向一遍,不去理會。
第一次,拓跋越沒有教訓他。
太后老人兒最護小子,問:「戟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說著便將目光落向陸慕瑤,「你告訴祖奶奶,祖奶奶為你做主。不管是誰,祖奶奶都要打屁股。」
陸慕瑤落落大方的承受著她的目光,卻不解釋。
而拓跋戟雖然面上有氣,可卻按耐不住心中的擔憂,強撐了一會,便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孫兒還有些事,先告退了。」拓跋越瞄了一眼他面露不悅。
陸慕瑤看著那孩子彆扭的臉,欲言又止,但終究沒開口問詢。
因為她如今的身份,不適合過分擔憂,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般想著,便附了俯身,欲要與拓跋越一塊告辭。
畢竟她是跟著他一塊進來的。
她現在的標籤則是---拓跋越的女人。
可是還未踏出去,便聽一聲童音質疑的問:「你打算遺棄我嗎?」
這聲音一出,太后驚詫。
回眸望向拓跋戟,但見他一張小臉又是糾結又是委屈,讓人心疼。
想要寬慰一句,可此刻乍然聽到一聲問話:「你不生我的氣了?」
太后心下嘆息一聲,微微有些失落,可是卻又欣慰。
自從陸慕瑤『死』後,整個安親王府乃至安親王府之外些許不怕死的,都未能俘獲這孩子的心。
看來這女人還有些小聰明。
陸慕瑤但見他小嘴抿著,似乎很難做出決定來,似乎心中還有恨意。
哀嘆一聲,便福了福身,隨著拓跋越一塊出去了。
他們一走,拓跋戟面露頹廢,趴在太后懷中尋求安慰。
「小子哎,你這是---跟你父王一樣著了魔嗎?」
太不可思議了,那女人就算是再有本事,也都是一些勾引人的嫵媚法子,可但看拓跋戟那猶如被父母拋棄的讓人心疼的模樣,難道真的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太后當然不曉得其中情況,拓跋戟雖然人小,可也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講。
母子連心,拓跋戟的不開心,出了門的陸慕瑤莫名的心疼不已。
她偷偷的回頭望了望,卻未見到她的身影。
心下失落不已。
在看前面的肇事者,若非這男人不靠譜,她能跟兒子五年不見面嗎?
五年啊。
看把他兒子培育成啥了,動不動就生氣,一點都不男子漢(當然不承認像自已)。
哼,怎麼就不懂天有不測風雲呢?
她也是很無奈的好不?
那寒一天本就體弱,而且據她打聽到,靜雅太疼愛自家兒子,
根本不會用來歷不明的藥,諱疾忌醫,哪個神醫能醫治了她兒子啊。
哎,她不過是利用了這一點,刺激了他們一下而已。
先見之明而已。
正想著,又不小心撞上『牆』了。
但是不疼,因為被人給檔開了。
抬頭望去,一張俊臉放大般的呈現在自已面前。
拓跋越暗含諷刺般:「進了宮便想著投懷送抱了,原來你也擔心在宮裡沒有人依靠,吃虧嗎?」
這話讓人聽來那般的搞笑呢。
「王爺,幻想症是病,得治。」
拓跋越當沒聽見,樂此不疲教育道:「因你一人之私居然慫恿全國百姓為你助威,你當真好能。」
說的當真是咬牙切齒啊。
「王爺,你在說什麼啊?」可是這般遭遇天譴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做。
就算是做了,也不能承認。
拓跋越輕哼一聲。
「這件事但凡長腦子的人都曉得,適可而止,方智慧。如此執拗下去,最後吃虧之人依然是老百姓。」還有你。
那呼嘯山莊非一般人能打發的,聽說他師傅已經快要到達京城,為了接回自家女兒回去。
可是陸慕瑤卻不以為然,她惋惜的道:
「那當真是可惜。」
拓跋越見她還執迷不悟,莫名的煩躁起來。
她難道不知,民不與官斗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陸慕瑤,你……怎麼樣你才能收手?看在無辜的百姓的份上,你就收手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在裝傻就過了。
她慢悠悠的思考著,且聽拓跋越繼續勸道:「呼嘯山莊與你明月山莊本來就無任何干係,等師傅一來,我便給他解釋靜雅的去世。」
陸慕瑤對於解釋這兩個字很不滿意。
人死跟她有關係才要解釋,可是有關係嗎?沒有好不。
解釋什麼勁。
不過生氣跟生氣,卻沒有氣到不理智。
拓跋越那麼丁點的關心,她還是感受到的。
「其實要我收手也不是不可能。」呼嘯山莊的勢力,她還不放在眼中。
說她不知所謂也好,說她不自量力也罷,她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是不能失去的了。
「越哥哥……」
拓跋越想繼續教育那個執迷不悟的女人,但聽一陣呼喚,住了口。
回眸望去,只見墨黑色的碎發被風吹亂,不羈的傲然正氣彰顯無遺。菱角分明的輪廓,清澈的眼睛,外加黃金比例的模特身材,是拓跋庸。五年了,五皇子變得越發的惹人喜愛了。
待他走進驀然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很舒服。
難得皇宮裡面還有這一枝獨秀,太乾淨了。
拓跋越見他手中提著食盒便問:「又要去北苑嗎?」
北苑宮中的最北角,那是宮中最下賤之人生活的地方。亦是太子被罰之地方。
拓跋庸點了點頭,突然間的有些憂傷。
「父皇不知什麼時候能夠赦免二哥,你不知曉,那地方簡直---還有一些見風使舵的閹人使壞,二哥的日子很不好過。」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眼睛裡堅毅不少,「越大哥,你去求求父皇,讓二嫂去陪陪二哥吧,五年了,二哥越來越沉默寡言了。」幾乎沒說過話了。
拓跋越如何沒有求過,可是皇上的性子他豈能不知,當年他可是謀宮啊,大逆不道,沒有處死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也難為你有這份心思,他有你這個好兄弟,是他的福氣。」拓跋越感嘆道。
「你們說的是前太子嗎?」
拓跋庸早就注意到她了,絕色的容顏,出塵的氣質,讓人不允忽略。
「你是宇文姑娘吧?」
陸慕瑤笑笑,心中突然間就有了打算。
這些年皇上一直沒有立太子,說明心中對自已的嫡子還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感情越深,憤怒便就越大。
「當年的事情,我偶然聽得,只覺得太子爺實在是可憐,被人陷害也未知。」
「你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沒有感受到嗎?你們的太子爺對待兄弟友愛,更加尊重自已的父皇,可最後怎麼就做出逼宮謀害皇上的錯事呢?」
拓跋庸當然懷疑,奈何自已人微言輕,別說是翻案了,就連說情都夠不上話。
如果當年自已足夠努力,上戰殺敵,建功立業,今日也能像大哥一樣,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吧。
「就我們知曉又如何?」
現在論誰對誰錯根本無用,關鍵是看皇上如何看待此事。
皇上不介意,朝堂之上多得是人陽奉陰違。
「其實前太子的事情,乃是家事,這世間哪個父親會因為兒子做錯了一件事而嫉恨一輩子呢?」
「再說了這世間哪裡有老子跟兒子道歉的理,就算是老子做錯了,做兒子的也要洗洗耳朵,恭敬的服從。」
當然有,他們家……不對,父皇已經不怪大哥了,一定不怪了。
「多謝宇文姑娘提點,我這就去告訴大哥。」
說完他便告辭,走路的步伐輕快了不少。
拓跋越幽深的眸子望向她,很不明白她此舉動到底為何?
說到底,當年將太子爺拉下馬也有她的分。
陸慕瑤見他表情,便知他想法。
諷刺道:「王爺,當年如何,你怕是逼我更清楚吧?」
不過是為心上人洗脫冤屈,置自家兄弟與不顧而已。
拓跋越對此並未生氣,問道:「不怕他找你報復嗎?」
「王爺,您說這世間有永遠的敵人嗎?」再說了,她現在的身份,又有幾人知曉。
「王爺,您說皇上是希望樹大根深的淳郡王做太子還是要毫無背景實力的拓跋淵做太子呢?」
帝王心難測,但是有了太子謀宮一案,皇上就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難道王爺覺得自已有望於淳郡王一較高下?」
聽到這話,他俊俏的眉,攏了攏。
「難道王爺不曉得,您早已經被列為繼承人之一了嗎?」
提起此事,拓跋越很不悅,面上略微陰沉了幾分。
陸慕瑤識相的閉嘴不言。
沉靜的皇宮,是非總是多,這般沉默不到半刻,便有人上前來打擾。
是拓跋莨呢。
他看到陸慕瑤,之後便又將目光朝向拓跋越,方才露出惋惜的表情。
「宇文姑娘,你說你怎麼就看上他了呢?」陰沉不說,還無趣。
帶著女孩子進宮,不該去一些桃園那種浪漫的地方溫情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