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作品 第六十八章 那個男人愛她
方才她前輕嗅的時候,是為了看他脖子這個印記,果然有,那麼他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玉衡國的二皇子金允。
一個由歌姬所生,極不受待見,卻一心為國的忠誠皇子。
宮以沫其實極少回憶輩子的事情,但如果要問,一輩子她最對不起誰?
宮以沫淡淡一笑。
一輩子,她對不起很多人,因為她奉命南征北戰,shā「re:n無數,造成了很多無辜家庭妻離子散,是人人慾除之而後快的劊子手。
但是真要說最對不起的,只有一個。
一個……據說深愛她的人。
但是那個人,不是如花似玉的驚雲,而是面丑如鬼的金允。
在一次宮宴,他意外的對自己,一見傾心,後來連年征戰,加深了這份孽緣。
是的,宮以沫認為,她是金允的孽緣。
金允是玉衡國最出眾的將才,也是最愛民如子的皇子,但是他卻屢次三番暗相助自己,也因為自己好幾次涉險,而最後,當她身不由己,帶著大軍壓陣,兵臨玉衡的時,是這個男人在兩軍相接的戰場,不願她難做,親自打開了玉衡的國門。
所以,一世,金允為了她,背負了傾世罵名而被凌遲處死!最後他的屍體被玉衡帝餵了狗,她攻下玉衡王都時,卻連他的骨灰都找不到。
所以輩子,很多次shā「re:n的時候她都在想,若是沒有遇到宮澈,若是早一點遇到金允,這個一個會全心全意愛護她的男人,她必然不會痛苦。
可惜,並不是。
而這一次,她本來是並沒有認出對方來的,是他拋出了合作,她才開始懷疑。
金允原本是一個聰明而十分有遠見的人,一世若不是玉衡皇室迫害他母親、逼他自毀容貌,又廢了武功,以他的忠誠,玉衡不會是那樣的下場。
果不其然,她一樣看到了對方脖子那個櫻花胎記,第一次見的時候,她還笑著說,這是吻痕。
而對方則一臉冷硬的告訴她,若是有人看到他的臉,便絕對不會有吻他的念頭。
宮以沫不信,說她絕對不怕,而作為來使的金允,無奈她地位尊貴,緩緩揭下了面具。
那是一張被劃得支離破碎的臉,能止小兒夜啼,可怕宛若閻羅,而金允當時站下一顆紅梅樹下,靜靜地看過時,那語氣冷漠的可怕,卻深深透著死氣與哀絕。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嚇人麼?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
宮以沫回想那個時候,心裡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酸澀來,當時她說……
若是你的臉是好的,必然是個傾世美人。
他果然是個傾世美人啊!
金允鬆開了自己的胸倒是舒服了很多,見宮以沫久久沒有回應,他一抬頭,卻見對方對他露出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似哀似怨,如悲如喜。
金允一愣,不知為何,他似乎感覺到對方在為他心疼……
錯覺吧?情報可是說了,這位小公主無利不起早,十分難纏呢!
「你怎麼了?」他微微挑眉,偏偏那張臉極其動人,隨意的動作都表現得讓人驚艷,他果真是絕美的,畢竟他的母親,當年才是真的名動玉衡的絕色美人。
宮以沫回過神來,轉而失笑,她依舊笑嘻嘻的看著對方,但是金允是感覺對方似乎在哀傷。
「我覺得我們的合作要變一變了。」
她的話讓金允立刻警惕起來,這是要坐地起價?
「……怎麼變?」
宮以沫看著他,眼神深深的,帶著他看不明白的含義。
「挖暗河的事,我不需要你出錢了。」
「為何?!」金允一下急切了起來,這是不同意了?
宮以沫卻搖搖頭,「咱們的合作可以繼續,但是我不需要你出資了,要知道,我可是你有錢多了……而且……為了緩解長江壓力,我本意是要多挖支流延伸到內陸的,自有皇帝出錢,不用你操心。」
所以你那些錢,還是多打點一下周圍,用來保護自己吧。
金允皺起眉來,他如今的眉修的細細的,這一皺起來還真是如西子捧心一般,惹人憐愛。
這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金允實在摸不清宮以沫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要?這可是白來的好事。」
宮以沫淡淡道,「我怕你錢不夠罷了,畢竟你要在玉衡暗挖河道,費用必然不會少,耗時又長,我可不想占你便宜,畢竟以後還要長期合作呢。」
「你那麼信任我?」他皺著眉,狐疑的開口,「要知道,挖通了暗河,我們玉衡人要潛進來可簡單多了,你不怕麼?」
「不怕。」宮以沫微微一笑,「你方便進來,我還不是方便出去?到時候各憑本事罷了,而且……」
她眯了眯眼,從容道,「而且,等運河建好,我自然手裡會有兵馬看守門戶,你進不來的,再說那麼多支流,我也不可能只和你做生意。」
她眼神看向別處,眼似乎已經浮現了四通八達的山川河道。
那樣壯麗的山河啊,來往緊密的貿易,和各種各樣的物資。讓人新生嚮往。
所以她微微而笑,霸氣,而嘆息般說了一句話。
「我相信,偷渡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四國通商,國門皆開,容八方貿易!」
這不是空想,她一定能做得到!
她的話猛地震驚了金允,這其的野心和決心,讓金允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他突然覺得,他的眼界是不是太狹隘了,他苦苦鑽營的都是一國之事,而眼前這個女孩,她不僅在發展自己,更在發展國家,她甚至還想讓其他國家一起發展!這種大無畏的至高精神,遠不是他如今能企及的。
不……是根本沒有人會達到,這個朝陽公主,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野心……和這樣讓人心顫的想法?
這時,宮以沫卻笑看了他一眼,向他伸出手來,眼裡是深深的緬懷而期待。
「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的才華,眼觀,處境及一切,但統統無所謂,我只問你,可願與我合作?」
她說的是「我」,等同於告訴了他這一切真的是因她而起,誠懇的展示出了誠意。
金允還沒從她之前的話緩過神來,看到了伸在眼前的小手,他還有些發愣,但一想到還在冷宮受苦的母親,狠一咬牙!再也無所畏懼。
「合作!」
宮以沫的眉眼,一下變得柔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