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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更)

    秋月不敢置信地看著花顏,公子也會下廚?會做清湯麵?

    花顏瞧著她一副傻傻的模樣,好笑地說,「哥哥見你總也學不會做不好,便想試試到底有何難?不成想,卻是第一次就學會了,他便笑著說,你的所有天分,估計都用來學醫毒之術了,沒分給別的。」

    秋月聞言更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整張臉都垮了。

    花顏提醒她,「藥要煎糊了。」

    秋月連忙去看藥爐,果然見到了火候,連忙端下來,跺著腳說,「我去找公子算帳,明明他自己會做,卻每次都要讓我做,做不好還笑話我,著實可恨。」說完,捧著藥罐子走了。

    花顏大樂。

    雲遲瞅了花顏一眼,笑著說,「你這算給你哥哥找麻煩嗎?」

    花顏眨眨眼睛,「唔」了一聲,樂著說,「不算啊!秋月鬥不過我哥哥的,三兩句話,就會收拾了她。」

    雲遲失笑,「難得花家沒有門第之見,素來秉持兩情相悅。」

    花顏笑著說,「秋月出身不低的,說出來,你大約都會吃一大驚。」

    「哦?」雲遲挑眉,「出身何處?」

    花顏笑著說,「北地有三姓一王,蘇家、程家、林家,與北地懷王府。秋月是北地懷王府的小郡主,當年很小時候,天不絕遊歷北地,見她小小年紀,對藥物很是有天分,便問她要不要跟他學醫,她就問,學醫能讓她娘死而復生嗎?天不絕說不能,但是只要人沒死,有一口氣,他就能救活。於是,她就跟著天不絕走了。」

    雲遲訝異,「竟然出身北地懷王府?我是隱約聽聞這些年北地懷王府一直在找丟失的小郡主,沒想到竟是你身邊的秋月。」

    花顏笑著說,「那時她很小,也就三四歲,跟著天不絕後,一直學醫,悶悶不樂的。後來我為了醫治哥哥的病,找上了天不絕,在哥哥病情穩定有好轉後,便從天不絕那裡拐了她跟著我,她打賭輸給了我,成了我的婢女。」

    雲遲淺笑,「但凡你與人打賭,沒有不贏的。」

    花顏抿著嘴笑,「後來,她聽說懷王又娶了新王妃,便死了回懷王府的心思,不打算再回去了,正巧我也捨不得她,她的性情秉性,都是我一點點地培養的,可捨不得放了她,哥哥估計也與我一樣,自小他欺負不了我,便欺負她,欺負慣了,便也不想放手了。」

    雲遲失笑,「北地懷王府,算得上是系出名門了,昔年懷王人雖風流,但是對懷王妃著實不錯的,懷王妃病故,之後懷王又丟失愛女,好生消沉了幾年。」

    花顏淡笑,「若非懷王風流,懷王妃也不至於鬱結於心早早地香消玉損,秋月小小年紀,也不至於便決然地離開懷王府,跟著天不絕走了。據說懷王府的內宅,堪比皇上的後宮,佳麗不計其數。」

    雲遲點頭,笑著道,「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懷王府的情形一直以來十分複雜,脈息極多,分支極多,懷王能接世襲位,在一眾子嗣爭鬥中脫穎而出,著實不易。風流之說,不好評判。」

    花顏眨眨眼睛,笑著說,「有時候是不能看表面人云亦云,但懷王子嗣眾多是事實,即便他將來有朝一日找到了秋月,哥哥也是不會把秋月還給他的。」

    雲遲深有所感地笑著說,「從大舅兄手裡奪人,無論什麼時候,著實不易。」

    花顏想到花灼給雲遲的那一沓寫滿要求和議程的宣紙,從他手中奪人,可不是不容易嗎?連雲遲都頭疼,不由得樂不可支。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做好了飯菜。

    雲遲做了兩碗清湯麵,花顏炒了四碟小菜,二人一起端著出了廚房,頓時一陣面香菜香。

    小忠子和采青瞧著,真真正正地覺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這般相處,真真像是一對尋常夫妻,但願以後太子妃嫁入東宮後,也能如此舉案齊眉,和睦融融。

    用過飯後,花顏笑著對雲遲說,「是歇著,還是我帶你再出去轉轉?」

    雲遲笑著說,「不出去了,就在府里轉轉吧!你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想走走。」

    「好啊!」花顏笑著起身。

    外面的日頭炎熱,二人一起撐著一把傘出了房門。

    花顏帶著雲遲去了她常去的幾處地方,或是風景清幽之地,或是孩童玩樂之地。二人悠悠閒閒地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著。

    花顏笑著說,「住在東宮時,我似乎沒逛過園子。」

    雲遲偏頭笑看了她一眼,「那時你恨不得不踏足東宮,自然對東宮每一處都看不上眼,不想逛了。」

    花顏抿著嘴笑,「那時還真沒想過真要嫁你。」話落,笑看著他問,「東宮那麼大,你都走過嗎?」

    雲遲點頭,「走過,東宮真正落成之時,我從皇宮裡移去東宮之前,走遍了每一處地方。東宮是母后和姨母共同的心血,我以後住的地方,自然要仔細地看一遍走一遍。」

    花顏握緊他的手,想說什麼,終是作罷,笑著改口說,「將來你我有了孩子,倒是省了我費心了,東宮現成的。」

    雲遲低笑,停住腳步,伸手環住花顏的纖腰,低柔地在她耳邊問,「十八歲?」

    花顏一時沒想那麼多,順口便說出來了,如今見他如此,臉驀地一紅,「嗯,我與你說過了,我的身體因為所練內力的原因,十八歲之前,都會是不育的脈象。」

    雲遲含笑點頭,「兩年時間,是極好的,我也不想你剛嫁我,便有個小東西出來呱躁。」

    花顏嘴角抽了抽,他們還沒如何,嫁娶之事尚在籌備,這般談論子嗣,是不是太早了?她繃不住好笑,伸手捶他,「真是扯遠了!」

    雲遲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她的腰,在青竹傘的暗影下,看著花顏淺笑盈盈微帶霞色的臉,忍不住低頭吻下。

    花顏心砰砰地跳個不停,眼眸似含了日月星河的光,雲遲吻著吻著便有些受不住,貼著她的唇瓣,低低暗啞地說,「花顏,我想……要你。」

    花顏咬唇,頓了片刻,同樣貼著他小聲說,「據說男子一旦開了葷,初時,便會日也思夜也想,你……確定在回京之前此時要我?」

    雲遲默了默,半晌,終是嘆了口氣,「罷了,我怕我真的會想瘋了你。」

    花顏低下頭,埋在他心口,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似嬌似媚,「堂堂太子呢,無欲則剛呢!」

    雲遲氣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又狠狠地低頭吻了下去。

    花顏一時受不住他輕狂發狠,連連討饒。

    雲遲狠心吻了個夠,才壓制克制著放開手腳發軟癱在他懷裡的花顏,看著她臉紅如煙霞,唇瓣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他呼吸又窒了窒,深深地嘆氣,「真是折磨人!」

    花顏嗔了他一眼,想說到底誰折磨人?但看著他壓制著濃濃浴火的眸子,住了口。

    雲遲歇了片刻,平穩了氣息,笑看著她說,「走吧,帶我去你的書房吧!你哥哥的書房我去過了,牆壁上掛的都是你的畫像,你的書房,我想去看看。」

    花顏笑著點頭,乾脆地說,「好啊,走吧!」

    二人撐著傘,一起又折返回了花顏苑。

    花顏帶著雲遲,去了花顏苑內院一處草木深深,蔓藤攀爬,將整個二層樓閣都包圍在了綠色之中的閣樓。

    若非花顏領著,雲遲覺得即便他坐在花顏苑幾日,怕是也難以發現這處隱秘之地,蔓藤將這閣樓封鎖得嚴嚴實實的,連窗子都爬了蔓藤。

    他看著這處閣樓,似乎仿佛看到了花顏被包裹的內心,細細密密的,偶爾大風颳來,掀起蔓藤的枝葉,透出那麼一點點兒光亮和縫隙,其餘的時候,便全是濃郁的昏暗。

    房門落的鎖已經生了鏽,蔓藤將鎖都纏了起來。

    雲遲看著花顏乾脆地扯開蔓藤,露出生鏽的鎖,對他溫聲問,「你這書房,多少年不用了?」

    花顏笑了一下,說,「七八年了吧?不記得了,我時常跟哥哥擠他的書房,這書房便棄置了。」

    「怪不得鎖都生鏽了。」雲遲微笑。

    花顏拔下頭頂的一支發叉,輕輕地將一頭插進鎖孔里,似生的繡有些重,她即便手法好,還是費力了好半晌,才打開了鎖。

    然後,她將發叉插回頭上,伸手一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落下一片塵土。

    雲遲感慨,「這地方還能進嗎?你我進去,不會變成兩個土人吧?」

    花顏迴轉頭看著他,輕輕盈盈地笑,「估計被你猜對了,那太子殿下,你要不要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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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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