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花家太祖母和祖母聽聞雲遲和花灼一起消失了,在家裡也坐不住了,與祖母一起也來了雲霧山,已在雲霧山等了三日。
因太祖母來了雲霧山,不知要等多久花顏三人才能出來,花家人生怕太祖母年歲大了受不住,在原地搭了帳篷,已供太祖母和眾人休息。
太祖母身子骨硬朗,等了三日,也不見疲憊,如今見花顏等三人出來,高興的連連說,「出來就好,平安就好。」
花顏站起身,先對雲遲和花灼問,「你們怎樣?有沒有事兒?」
雲遲和花灼齊齊搖頭,如今雖然摔了這一下,但是花灼覺得沒有進去時摔的重。
小忠子紅著眼圈上前扶起了雲遲,夏緣紅著眼睛扶起了花灼。
「顏丫頭,快過來,讓太祖母看看你。」太祖母對花顏招手。
花顏抱著小狐狸笑著走到了太祖母面前。
太祖母看著花顏,同時也看到了她懷裡抱著的小白狐,頓時「哎呦」了一聲,笑呵呵地說,「這小東西好漂亮。」
小白狐歪著頭瞅著太祖母,模樣十分乖巧討喜。
花家祖父走過來,驚訝地說,「這是傳說中的靈狐?」
「嗯。」花顏點頭,「它一直在禁地被困著,如今我正巧把它帶出來透透氣。」
花家祖父眼中泛起了淚花,對小白狐拱手見了一禮,「沒想到我們雲族之寶,還存於世,真是可喜可賀。」
小白狐頓時呲牙對著花顏祖父似在笑,它活的久,自然當得起花家祖父一禮。
太祖母笑呵呵地摸了摸小白狐,然後又摸了摸花顏的腦袋,對她道,「嚇死個人,如今進了禁地一趟,得列祖列宗庇佑,可好全了?」
花顏笑著將她身體如今的情況說了。
太祖母點頭,「人吶,不能太貪心,列祖列宗們在天有靈,保了你一條命,已是福祉,你能活著哪怕成為了一個尋常人,也是極好的,不能因此不開心。」
「太祖母說的是,我也這麼覺得,能活著,我已開心了。」花顏笑著點頭。
天不絕這時走上前,對花顏一臉好奇,「那一日你可嚇死我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花顏一手抱著小狐狸,將另外一隻手遞給了天不絕。
天不絕伸手給花顏把脈,片刻後,又換了另外一隻手把脈,過了一會兒,他撤回手,驚奇又好奇地說,「如此短短時間,你乾涸枯焦的身體竟然復原了。是怎麼復原的?花灼的靈力不是都沒辦法進入你的身體嗎?禁地里有什麼寶貝幫助了你?」
花顏笑著收回手,見眾人都豎起耳朵靜聽著,便也不隱瞞,將如何復原的經過簡單說了。
太祖母聽花顏說完,對眾人道,「顏丫頭能回來,是列祖列宗臨終靈力護佑厚愛,我們花家所有人,當叩頭謝過祖宗們。」
眾人齊齊點頭。
於是,太祖母帶頭,花家祖父、祖母、花顏父母、花家一眾人等,齊齊地跪在了地上,對天叩了三個響頭。
小忠子與東宮的十二雲衛也齊齊跪地,跟著花家人一起,同樣叩了三個響頭。
夏緣則多磕了好幾個。
花灼見花家人都站起身,夏緣還在磕,他好笑地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好了,在牌位前,我已替你磕過了,不必磕了。」
夏緣看著花灼,紅著眼眶說,「以後每年的逢年過節,我都要來叩頭。」
花灼點頭,「好,我陪著你。」
夏緣露出笑意。
花顏迴轉身,看著夏緣,逗趣地說,「當時在禁地內,我還以為回來會看到一個哭瞎了的嫂子呢,如今看來有出息了。」
夏緣頓時笑了,梗著脖子道,「我才不哭了,免得被你笑話。」
祖母笑呵呵地說,「夏緣這一回堅強的很,雖也心急擔憂的要命,但不止自己沒哭,還一直對我們說,你肯定沒事兒,你們很快就會出來的。她每日說著,幾日就過去了,我們還以為要再等幾日,這不,這麼快被她給念叨出來了。」
花顏聞言不由笑了。
夏緣也笑了。
花家祖父對花顏問,「禁地內可還好?為何依舊沒顯現?」
花顏道,「禁地內一切都好,還是以前的樣子,當年我封隱了禁地,如今我靈力全失,也沒辦法解開四百年前的禁制,我們之所以能出來,是靠了雲遲以我的血引用了破雲術。」
花家祖父明白了,點頭道,「封隱著也好,不讓俗世的污濁打擾列祖列宗。」話落,對太祖母道,「顏丫頭三人既然平安出來,我們下山吧!」
「嗯,走吧,下山吧。」太祖母點頭。
於是,眾人下了雲霧山。
途徑那一株鳳凰木時,地上的摔碎的長明燈依舊在,沒有人收拾,雲遲看了一眼,腳步頓了一下,便目光溫柔地看向花顏。
花顏連看也沒看一眼,對雲遲笑了笑,問,「我們哪日起程不耽誤大婚吉日?」
雲遲計算了一下說,「三日後起程吧!」
他想著花家人一定很想她在家多待幾日,但是三日的確是極限了,不能再多了。
花顏笑著點頭,「好。」
雲遲又詢問花灼,「大舅兄以為如何?」
「嗯。」花灼也不難為雲遲,「花家這邊我早先已交給花離和花容準備了,至於沿途的部署安排,你我今日回府仔細商量一番,儘快布置下去,三日也足夠了。」
雲遲微笑,拱手,「多謝大舅兄。」
花灼領了雲遲的謝,對於雲遲,以前他如花顏一樣,也十分嫌棄他的身份,如今一樁樁一件件事兒,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對花顏的在乎,到如今,即便是他吹毛求疵,也對雲遲說不出什麼不滿了,
下了山,眾人上了船。
花顏如今身體好了,重獲新生,不想去船艙里悶著,便抱著小狐狸,挽著雲遲的手臂,立在船頭,看湖水兩岸的青山雲黛,看湖光山色。
冬日裡的臨安,兩岸有花開著,湖水霧蒙蒙,水氣蒙蒙,別有一番清凌凌的美。
采青捧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眼裡是歡喜之色,小聲說,「太子妃,湖水涼寒,披一件披風吧。」
雲遲先花顏一步迴轉身,從采青的手裡接過披風,展開給花顏披在了身上。
花顏笑著看了采青一眼,「幾日不見你,都瘦的不成人形了,等回了東宮,我要告訴方嬤嬤讓廚房好好做些補品,給你養回來。跟在我身邊人,不美哪行?」
雲遲看了一眼采青,笑道,「太子妃說的對。」
采青見雲遲都表了態了,頓時屈膝,笑著清脆地說,「奴婢先謝過殿下,謝過太子妃,只要太子妃好好的,奴婢一定能養回來。」
花顏微笑,「嗯,我好好的,不敢不好好的。」話落,斜睨了雲遲一眼。
雲遲微笑,花顏就是他的命,她若好,他必好,她若不好,他也不可能好。
夏緣本來有許多話想對花顏說,但被花灼給扣住了手,對她壓低聲音說,「在禁地我演習壁畫上的武功心法,一連幾日未合眼,乏得很,陪我進倉里休息一會兒,妹妹與太子殿下很有興致的在賞風景,你就別過去了。她不需要你陪,你還是陪我吧。」
夏緣見雲遲似乎不乏不累,陪著花顏賞景,興致濃郁,便聽了花灼的話,陪著他進了船艙里。
一行人回到臨安花家已午時,花家已備好了宴席,慶祝花顏身體大好,同時給即將大婚的雲遲和花顏賀喜。
花顏抱著小狐狸坐在雲遲身邊,她身子好了,看到美酒佳肴,便眼饞美酒,她懷裡的小狐狸更是一副眼饞的樣子,於是,花顏吩咐人在她旁邊給小狐狸設了個座位,也給它擺放了碗碟酒壺酒盞。
小狐狸十分歡喜,在椅子上手舞足蹈了一會兒,又抱著酒壺打了兩個滾,它十分有本事,即便抱著酒壺打滾,酒壺也沒灑出一滴酒。
花顏給他夾了只雞腿,同時,雲遲給花顏夾了一個肉丸子,被小狐狸瞧見了,它不吃雞腿,眼巴巴地看著花顏碟子裡的肉丸子。
花顏失笑。
雲遲勾了勾嘴角,也夾了一個肉丸子給小狐狸,小狐狸頓時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