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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嚇得臉色都白了:“國公爺,龍舌糙有,有,在這裡,全在這裡了。”他把桌上沒有包好的龍舌糙向錢天佑推了推:“旨意,國公爺的旨意呢?”
聽到有龍舌糙錢天佑馬上放開了太監,看到有現成的包袱馬上就把藥材包起來:“你倒是機靈,回頭重重賞你。”
太監那裡苦笑:“今天真是怪了,剛剛丁公公來就是要龍舌糙,要全部的龍舌糙,可是小的剛把藥拿出來還沒有包起來,王爺你們就沖了進來;丁公公就好像是貓見了老鼠般,連藥也不要就跑掉了,只是小的也沒有想到王爺你們也要龍舌糙。”
晉親王一伸手又把太監的衣領抓到了手裡:“你說,剛剛那人是丁陽,他也是來要龍舌糙的?!”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單單是要殺人,活活就像要吃人般。
錢天佑和紫萱同樣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向太監,就好像要把太監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太監被嚇得手腳發軟:“是,是。”他不知道晉親王為什麼發作,更不知道為什麼三個人都一副要把他殺掉的模樣;原本他以為這裡是個清閒且有油水的地方,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撈到這個位子的,早知道如此危險打死他他也不會到御藥房來當差的。
錢天佑吼道:“這個雜種!”他向外沖了兩步就停住了,抓起包袱來:“救人要緊,回頭再找那個雜種算帳。”
紫萱真得沒有想到會是丁陽下得手,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讓碧珠中得毒,可是顯然他和此事有牽連;想到他在城門那裡說的話,她的手收緊了:“該死的。”丁陽恨她是當然的,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丁陽要報仇就應該衝著她來,為什麼要去害碧珠?
不過錢天佑說得對,現在救碧珠要緊,要找丁陽報仇並不急在一時;現在宮中很亂,就算是晉親王去找丁陽,是不是會引出其它的麻煩事來也不知道,因此紫萱三人沒有再作停留,拿起藥就向外衝去。
那太監伸了伸手、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敢喊出那句“沒有旨意不能取藥”的話來;瘟神走了比什麼都好,一些龍舌糙而已,不值多少銀子。如果可以向皇上、太后稟明的話,他就告上這三個一狀,萬一情形不對他就自己掏銀子補上唄。
好在,龍舌糙並不是宮中常用的藥材,根據記錄兩三年裡也不見得能用上一回。他,不用擔心自己會因此馬上受責罰。
太監起來拍了拍衣袍,唉聲嘆氣的一陣子,想想還是吃杯壓驚茶吧;剛把茶倒好,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他手一抖茶盞就掉在了地上。
回頭他才吐出一口氣來:“丁公公,您要嚇死小的了。”
丁陽看了一眼桌面:“龍舌糙,都被拿走了?”他的聲音有些陰鬱,讓太監有些膽戰心驚。
“您是奉了旨意小的知道,可是、可是剛剛王爺、郡主和國公爺前來,您又忽然離開小的、小的也不敢不給王爺啊?您要,小的馬上準備,三四個時辰……”感覺到丁陽好像心情極為不好,他馬上改口:“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小的馬上給您備好龍舌糙。”
“不用了。”丁陽一甩袖子就離開了御藥房,不過他的心情並不像太監所猜的那樣壞,反而微笑著喃喃道:“有了龍舌糙又如何?真得沒有人死了反而壞事呢,救個半死不活,我看你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554章不能抱女子
丁陽看著皇宮大門的方向,不過此時他已經看不到紫萱等人;如果能看到的話,他也不會現身的:動起手來,他不是晉親王的對手。
再次冷冷的笑了笑,丁陽回身走了。
御藥房的太監苦惱的在想一個問題:丁陽倒底是皇上的人,還是太后的人,或者是太皇太后的人?當然了,宮裡伺候人的太監們,除了分到各宮的之外,有些人說不定今天被這宮的主子使喚,明天就被另外一個主子吩咐,可是丁陽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才對。
紫萱等人回到錢府的時候,碧珠的藥已經煎上了;因為水慕霞取來了藥,他回了蕭府。
晉親王看著他:“偷來的吧?”
“偷來的。”水慕霞不避諱:“多費口舌做什麼呢,反正只要能把人救了就好。你們入宮,實在是有些危險的。”
晉親王搖搖頭:“宮中現在亂了,哪裡有人會有心思理會我們?就算是知道我們在宮中一進一出,至少這幾天人們是無暇分身的。皇后生了皇子,嘿,你說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眼睛還有空閒瞅我們嗎?盯著皇后和皇子呢,現在她們可移不開眼珠子。”
帶回了龍舌糙,碧珠的血雖然沒有完全止住,但是也不再流得那麼嚇人,且人的呼吸也平穩下來;只是,人卻一直昏迷不醒,就算是墨隨風也束手無策。
紫萱看著碧珠的樣子,一掌拍在桌子上:“該死的丁陽!”
水慕霞喝了一口茶:“碧珠絕不可能吃丁陽的東西,也不能接丁陽送上來的東西;她的毒,是怎麼中得?”
錢老國公的一張老臉上滿是傷心。顯然他是落淚了,為了他那個沒有見上一面、已經成形的孫子:“吃的東西?我出去之前,把太皇太后賞賜給我的一碗奶羹給碧珠了,因為那是碧珠極愛的吃食。”
“太皇太后是昨天聽我這兩天吃不下東西,正好她讓人做奶羹就打發人送了一碗過來;我知道我知道,太皇太后對你們有些那個,不過她向來疼愛天佑、也對我一直照顧有加,怎麼會加害於我?”
“我便把奶羹給了碧珠,還和她說了幾句話才出門的;”他的老淚流了下來:“不會是、不會是那碗奶羹有問題吧?”
晉親王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如果是太皇太后的話,她豈會落人話柄?就算是用毒。也絕不會下在她賜下來的吃食中。只是,現在太皇太后還有閒情賞賜旁人吃食。倒真得有點奇怪。”
水慕霞摸了摸下巴:“宮中的東西就怕經手的人多,而丁陽又是個太監。”他不必再說下去,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太皇太后賜下的吃食經過了丁陽的手,那無毒變有毒也就有可能了。
早上用得飯是錢家三口人一起。現在錢老國公叔侄都無事,自然不會是早飯有問題;想來想去,有問題的還真得只有那碗奶羹。
錢老國公惱得狠狠抽了自己兩記耳光:“如果不是我給碧珠的,碧珠也不會不疑有他的吃下去;都怪我,都怪我,不但害了自己的孫子,還害了我那乖巧的侄媳婦。如果碧珠有個萬一。我、我也不活了。”
他哭得老淚橫流,自責不已。
紫萱見錢天佑勸不住錢老國公,看到他還要打自己,只得上前勸說:“誰也不想得。哪個能想到是奶羹有問題呢?再說那奶羹是太皇太后賞賜給老國公的,老國公當然不會想到奶羹有毒了——想來,丁陽只是想把我們拖住,想害的人本來是老國公。”
錢老國公一聽更是大哭起來:“為什麼不是我中毒?為什麼害了我們丁家的孫子啊,我怎麼有臉去見我的大哥和大嫂。”
紫萱和錢天佑好不容易把哭累的錢老國公勸去睡下,累得坐下後問碧珠的情形:還是昏睡中。
“如今,怎麼辦?”紫萱還是想現實的問題,碧珠現在生病當然要以休養為先。但是分明是被人所害,如果當真留在京城休養。等著他們及碧珠當然就是死路一條——丁陽一定還有後招。
現在京城很混亂,是他們趁亂走的好時機。同樣也是栽贓嫁禍的好時機;丁陽如果真要為他們丁家復仇,這樣的好時機他應該不會放過。
留,是留不得。可是,碧珠的身體怎麼辦,不要說一路的逃亡能不能好好休養,這個樣子又如何能出得了城。
晉親王淡淡的吐出一個字:“走。”
“就照原來商量好的,今天要做得事情一件不能少;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水慕霞看一眼錢天佑:“眼下,我們在京城每多停留一會兒,就離死亡越近一會兒。早走,才是唯一的生路。”
錢天佑大急,急得額頭上全是汗水;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懂,可是他怎麼能放心碧珠:“那,碧珠怎麼辦?你們、你們不會是想丟下她吧?”他的淚水幾乎要湧出來:“要不,要不你們走,我陪碧珠留下來再想法子好了。”
紫萱當然反對:“不行。要走就要一齊走。”
錢天佑苦著臉:“怎麼一齊走,碧珠經不過舟車勞頓啊。”他雙手抱頭:“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就是不放過碧珠呢,她還不夠苦嗎?”他真得想不出兩全的法子來,也不能為了碧珠而讓所有的人涉險。
晉親王拍了拍錢天佑的肩膀:“法子是人想得,只要想總能想得到。來,你和隨風一起照看碧珠,想想法子;我們,趁著還有時間去宮裡一趟,有什麼事情回來還有半夜的時間可以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