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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老婆婆看一眼紫萱,終於扭頭快步走了。再有的不舍,她也有必須要去做得事情,不能再耽擱了。
皇后打發走馬家的人並沒有再回來看紫萱,直接回宮了;而丁家的人看到馬家人帶著人離開回國,幾乎要自心底笑出來,就連丁陽都沒有理會九黎國內的戰事如何,也忘掉了青蠻人如果和九黎合力攻上唐,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他只想到,自此之後朱紫萱又沒有了真正的依憑,自然也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
馬家的人走了,他的爵位也很有可能會保住;想到這裡讓丁陽的臉上閃過喜色,恨不得馬上進宮向皇上求懇說明,免得皇后說太多他的壞話。倒底天色很晚了,他按捺下來轉身和母親回府,鬧了幾乎一天他累得只想去睡。
丁太夫人的臉色卻並不好,叫來兒子說話:“落子湯的事情定要查清楚,有人居然敢在我弄得湯里下藥,那她還有什麼不敢的?冷氏,尤其要好好的問一問,還有芳菲那裡,你也要敲打敲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她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丁陽。
丁陽的眉頭一皺,想到芳菲上一次為自保而棄他不顧的事情,再想到今天她為自保而不惜讓丁家獲罪的事情,心頭生出一團火氣來:“兒子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居然看錯了她。那落子湯,不會當真是她的主意吧?”
“應該不會。”丁太夫人搖頭:“我倒是認為冷氏更有可能,如果是芳菲下得藥她也就不會再進言讓我們找穩婆了。不管如何有賢嬪和大皇子在,你也不要太過冷落了她,敲打還是要的,不能讓她再這麼任性下去;你要讓她知道,她現在姓丁,凡事要以我們丁家著想才對。”
丁陽點點頭:“兒子知道了。”他對芳菲也極為不滿,不過讓他更惱恨的人卻是朱紫萱:“說起立規矩,要想個法子收拾朱紫萱才對。她就算是輔國夫人又如何,就算是公主下嫁,皇上還要叮囑她克守婦道伺候翁姑呢。”
丁太夫人低頭沉默好一會兒:“皇后要認她做義妹了。”
“啊?”丁陽直起上身來:“這怎麼可能?而且此事絕對不行啊。”如果朱紫萱成為皇后的人,那他們丁家豈不是有了外賊。
丁太夫人瞟兒子一眼:“當然是不行,可是你有法子?說不定今天晚上皇后已經向皇上奏明,你猜皇上會不會阻止。”朱紫萱和皇后絕不能讓他們走得太近,卻要另外設法才成,硬阻是不可能的。
當然,朱紫萱沒有死而孩子沒有了,還是吃了落子湯所致,她豈會就此罷手?依著現在朱紫萱的脾氣,還不把丁家掀個底朝天才怪。丁家的人很擔心,非常的擔心,可是一連等了三天,朱紫萱那裡靜悄悄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三天紫萱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管,吃了睡、睡了就吃,所有的飲食什麼的她都是拜託給墨隨風安排,由琉璃和烈兒親手做。烈兒留下來幫忙照顧人,因為琉璃一個人忙不過來,雖然現在紫萱有四個丫頭了,可是珍珠和璞玉有點不讓琉璃放心,而雪蓮卻笨手笨腳的什麼也做不太好。
雪蓮人並不笨,可是她穿不慣上唐人的衣服,而她九黎那露胳膊露腿的衣裙那是說什麼也不能再穿,所以穿上新衣裙的,她走路都要小心,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個四腳朝天,更不用說是做事了。
琉璃很喜歡雪蓮的純樸,倒並沒有因為她給自己添了更多的事情做而著惱,反而還把雪蓮安排到自己屋裡住,天天手把手的教她穿衣打扮這些事情。
看到雪蓮端著茶盞過來,紫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怎麼讓你來倒茶?你琉璃姐姐和烈兒姐姐呢?”她忙伸長胳膊去接茶水,不想再看到雪蓮手忙腳亂的。
雪蓮答道:“琉璃姐姐煮湯呢,烈兒姐姐去拿藥了。”她這一說話分神就踩到裙角,身子前撲就要把茶傾倒在紫萱的身上;好在她是有些功夫的人,扭腰支腿上半身躺倒在床上,看著紫萱不好意思的笑:“姑娘,吃茶。”
紫萱看看白白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你這哪裡是送茶,比那雜耍還要好看。”接過茶來吃幾口:“先熟悉了再說,不要太過著急做事。我這是不能動,等我能下床就不用你們這麼照顧,這院子裡也就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去看看文昭回來沒有?回來讓珍珠給他把湯端過去,這麼熱的天兒跑出去總是太辛苦了些,眼見著也要進學堂,看來要為他請個西席才好。”
她說話雪蓮只是睜大眼睛看她,見她說完才道:“我去看少爺,回來姑娘再告訴我什麼是西席。”
紫萱笑著點頭看珍珠挑簾進來,後面跟著芳菲等姨娘,她的臉就沉了下來:“珍珠,我不是讓你伺候少爺嘛,這個時候帶些閒雜人來做什麼?”
珍珠屈膝行禮:“是侯爺讓婢子帶姨娘們過來請罪。”她說完抬頭給紫萱個眼色,示意紫萱借這個台階訓姨娘們幾句,再請侯爺過來說說話,事情也就揭過了。
紫萱沒有發作珍珠,只是看向芳菲等人:“請罪容易,你們誰下毒手要害我自己出來承認;如果不是來承認你們做過的惡事,那就不必留在這裡,滾出去吧。”她正想著養好精神好為自己和孩子報仇,不想芳菲她們居然自己找上門來。
132章刮目相看133章不知進退
紫萱知道身子重要,再心疼孩子、再想報仇也要養好身子,反正丁家的人是跑不掉,所以這些日子她是努力的不去想關於孩子的事情,也不去找丁家的人,只是想好吃好睡把精氣神養一養。
可是丁家的人只讓她靜了三天就找到門上來,就不能讓她好好的將養——也是,那個下藥的、名叫杜鵑的丫頭在房裡懸樑自盡了,可是紫萱把人交給丁家人後什麼也沒有說,的確是讓有些人心裡不安;只是紫萱沒有想到有些人如此沉不住氣罷了。
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來,她當然不必再客氣。現在,是她和丁家有仇,不想再放過害她及害她孩子的人,定要讓下手的人血債血償;至於本尊被逼死的事情,紫萱也只能嘆其不爭,並不認為自己應該為其復仇,所以一直以來她對丁家並沒有做過份的舉止。
丁家和本尊的恩怨,在紫萱看來本尊多少總是有不對的,加上她初來乍到對丁家的人怎麼可能生出恨意來?就算是看到丁家人對本尊之死的漠然,她頂多也就是不滿、生氣,但沒有生出恨意來。
後來她對丁家也只是應對,就算是和離不成,惱是有、恨也有但也不多;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替本尊報什麼仇,因為本尊是自盡的,不管丁家的人做了什麼,堂堂的一品誥命就這樣死在自己房裡,倒底還是她自己不珍惜性命在前。
真得被逼無法活下去就算是要死,死得法子有的是,換作是紫萱就算是要死也不會讓害她的人好過:在朝堂上大鬧一場,血濺御柱也讓他丁家吃不了兜著走,看芳菲她們有多少手段還能遮掩她們做過的那些事情。
但本尊什麼也沒有做,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就懸了梁,紫萱真得不知道要為其報什麼仇?也因此她才惡作劇式的嚇了嚇丁家的人,然後就是想離開。不管是本尊的自盡,還是本尊在夢中相求她留住孩子時,都能明顯看出她對丁大侯爺還是有份感情的。
如紫萱後來的所為,相信本尊如果有知定然不會贊同;因為她最終是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也不是去傷害丁家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被丁家矇騙,可是她死後已經盡知,卻也沒有生出恨意來。
現在,她不能再放任丁家的人,因為他們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當中有人手中沾滿了她未出世孩子的鮮血;本尊會不會原諒丁家她不知道,但是她做不到。
六姨娘一聽馬上和其餘幾個姨娘叩頭:“妾等只是過來探夫人的病,夫人不想婢妾打擾,婢妾告退。”說完她們叩完頭起身一溜煙就走得沒有影兒了,把芳菲和冷氏丟在原地。
芳菲沒有想到六姨娘等人會如此做,微愣後答道:“夫人,婢妾的丫頭……”
“冷氏,那丫頭是你的吧?”紫萱沒有理會芳菲,直接問冷氏:“既然是你的丫頭,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來,你這個主子是脫不了干係的,當然,冷家也要著人去查一查——陪嫁的丫頭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底是何人的主使,總要查個清楚明白。”
冷氏的身子一顫:“夫人,這等事情關我們冷家什麼……”
“是不是關你們冷家的事兒,如今說還太早了些。”紫萱擺手:“來人,把兩位姨娘、還有其它姨娘都弄來,自大姨娘開始一個一個打過去,打足五十藤鞭再換人。”她打個哈欠:“我累了,要睡一會兒。如果有人招認了,就過來回我一聲,沒有人招認就繼續打下去,一遍打完就打第二遍,嗯,我要看看姨娘們的嘴巴是不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