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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撫撫額頭:“我以為最惱恨我的會是你表妹芳姨娘,全沒有想到會是蔣氏。”
冷氏乾笑幾聲欠身:“夫人不記得前塵往事,自然忘了蔣氏原本可是您在府中最要好的人,曾經姐妹相稱來往甚密的;只是一場春雪讓其滑了胎才使得蔣氏不再和夫人來往,卻也聽人說蔣氏並不是如何的恨夫人。但是現在夫人性情大變……,您還是小心為上。”
紫萱皺眉:“我知道了。你可知道她想如何報仇?”
“婢妾並不知道。”冷氏說完沉吟一會兒上前兩步低聲道:“不過在蔣氏想要找夫人報仇之前,她好像和芳姨娘吃過一頓飯。”說完後退幾步行禮:“夫人,婢妾沒有其它事情,回去之後會在佛前上香、日日誦經為夫人祈福。”
紫萱沒有留她,看著她離開後看向琉璃:“一會兒去請蔣氏過來坐坐。”
珍珠卻不同意:“夫人,您就是說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會相信的。”
紫萱搖頭:“相不相信由她,但是說不說卻在我了。”她嘆氣:“把話說開後再反目的話心裡也不至於不舒服。”
琉璃道:“姑娘說得是,再說冷氏也不可信,天知道她這個時候來說這番話是什麼用意,反正這府里就沒有人安好心就對了。”她說到這裡一頓:“也不能這樣說,至少二姨娘楚氏對我們沒有什麼惡意的。”
“那也不過是路人罷了。”珍珠嘆氣:“她在芳姨娘手裡吃了那麼大的虧後,天天在房裡吃齋念佛的靜養的,不要說是對我們,除了丁侯爺外,她對誰都是那個樣子的。讓我看,她就是死了多半,想躲禍而已。如此,她也不肯來親近我們夫人的。”
紫萱現在知道她對丁府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少,想要掌理丁府總不能這樣兩眼一抹黑,便拉著珍珠和自己說說丁府各人的事情,並催琉璃快去請蔣氏過來:她是真得不想把這種事情留到明天處理。
琉璃走後不多時就回來,珍珠才對紫萱說完蔣氏的事情。琉璃的臉上神色有些不對,過來低聲對紫萱道:“蔣氏不在府中,她今天一早去見過太夫人後就離府而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說到這裡看看紫萱:“聽人說她是為丁侯爺要納的第七房姨娘而出去的。”
紫萱翻個白眼:“第七房?”丁渣男還想禍害多少女孩子?現在她就已經有六房妾室還要再加一個妻子——當然妻房可以不算了,但有六個已經不少了。她在心裡暗罵一句,色男,也不怕掏空了身子骨。
不過這也和她沒有關係,所以驚訝之後她倒是一喜:“也好,到時候正該我們給丁大侯爺操辦喜事,那好處可就是……”說完她看著琉璃和珍珠嘿嘿的jian笑。
琉璃急得推紫萱一把:“姑娘,你在想些什麼啊;您對侯爺沒有那個心,他要納幾房妾也無所謂,可是、可是這次你卻不能不管得。”
“為什麼?”紫萱就勢倒在榻上賴著不肯起來:“他納他的新寵,我們發我們的小財,正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兒,我為什麼要去破壞人家喜事?你們不是說什麼寧做什麼也不破一樁姻緣嘛,我可不想做孽。”
琉璃坐下瞪紫萱:“好,你不管就不管。只是今天六姨娘可是去了我們家!”
029章娘家人
紫萱聞言瞪大雙眼:“她去你家做什麼?”然後才明白過來:“去我們家做什麼?”說完緩緩的起身:“不會是丁大侯爺看中了我們家的姑娘吧?”她的臉色很難看,由她做妻如果再由“她妹妹”做妾,這個丁渣男就不止是渣了,那就是混帳到家。
琉璃扭頭:“姑娘不是不管,要等著給侯爺辦喜事發小財嘛,婢子口渴了還真得懶得說呢。”這個性子要強的丫頭生氣了,是真得生了紫萱這個主子的氣。
珍珠馬上遞過來茶來:“姐姐吃完茶再說不遲。”她倒是機靈的很,被紫萱讚賞了一眼。
琉璃哼了一聲:“不用你來獻殷勤。”她是氣自家的主子的不上進、不長進,已經被人逼死過一次,原本看著人是明白過一些來,可是沒有想到現在自家姑娘不喜歡丁侯爺,卻又把銀錢二字看得比天大,什麼事情都不忘和銀錢拉扯上關係。
紫萱接過茶來:“琉璃姑娘,琉璃姐姐,我來獻殷勤總成了吧?”她哄了琉璃一句馬上jian詐的曉之以理:“事情緊急啊,六姨娘已經出去快一天了,還是說正經事要緊,你說是不是?”
琉璃把茶接過來遞給珍珠拉起紫萱的手來,眼眶泛紅淚水浮了上來:“姑娘,我們主僕三人就是上不靠天下不著地的人,真正的無依無靠;原本你一心撲在侯爺身上婢子勸不了你,看著姑娘你死在婢子面前,婢子真想把自己零剮了——是婢子沒有照顧好姑娘你啊。”
兩行清淚流下來,琉璃抱住紫萱:“看到姑娘活生生的出現在婢子面前,婢子就發誓再不會讓姑娘你有半點危險,以後再有人敢欺到我們頭上,婢子就是拼個一死也不會讓人再欺辱姑娘。可是姑娘明白了,不再把心全放在侯爺身上,處事也慡快了許多讓婢子高興的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姑娘,可是你卻又糊塗了,我們要那麼多的銀子有什麼用,您還是想法子把這個府里收拾乾淨,坐穩您大夫人的位子,身上有誥命在就是侯爺再不喜歡你,我們主僕三人也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而不是像您現在什麼也不在乎的破罐子破摔——你這哪裡是明白了,分明就是傷透了心,不想好好的活下去啊。”
琉璃哭成一個淚人兒:“姑娘,姑娘,除非婢子死,婢子絕不能看著姑娘如此下去,不然姑娘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大夫人啊。”
紫萱到現在才知道她實在是太過忽略身邊兩個丫頭的感受了,她死而復生後忙得團團轉,大鬧了丁府後一心琢磨著要出府,卻沒有對兩個丫頭好好的談過,讓她們想左而為自己擔心。在這個異世里她再活一次,雖然一個親人也無但能得琉璃和珍珠的赤誠之心已經足夠。
她真得不孤單。
紫萱抱住琉璃:“傻丫頭,我怎麼會不想好好的活?就是因為侯爺靠不住我們才要努力存銀錢啊,記住姑娘我的話,這天下間的男人永遠不如銀錢可靠。如果萬一我們主僕被人逼到無路可走時,離開丁府有銀錢我們一樣可以過活的,對不對?我這是在防萬一。至於侯爺嘛,我已經放棄了,從此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讓他去過獨木橋好了。”
琉璃看紫萱:“真的?不是姑娘已經心灰意冷,有一日且過一日?我看姑娘對丁府的事情根本不上心,就算是要掌理丁府也是因為看中了丁家的銀錢,而不是真要把丁家握在自己手裡。”
紫萱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小丫頭看得這麼清楚,捏捏她的鼻子:“為什麼要把丁家握在自己手裡?我們只要能過好我們的日子,不是為銀錢而去掌理丁府招惹六位姨娘外加一位太夫人,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的日子過得太開心了,想弄點不開心的事調劑調劑?”
琉璃不好意的擦淚:“姑娘,是婢子想得多了,婢子這下就放心了。啊,那個六姨娘是去了我們家,不過新姨娘是不是我們家的就不得而知了,沒有人肯告訴婢子。婢子想著八九不離十吧?我們家的夫人可是恨不得能攀上侯府的高枝呢。”
紫萱眯起眼睛來:“我不會同意的。”開什麼玩笑,本尊死在這裡不算,還要再搭上本尊的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丁家打得好算盤,不問問她就敢如此打算,看來是她這個惡人做得還不夠惡啊。
她看珍珠:“家裡就沒有說什麼時候來人?”看來現在她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的和家裡的人談談才成。
珍珠剛想說話,就聽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紫萱煩燥的擺手:“不論丁家誰來了,統統給我趕走。趕不走就掃帚伺候,不用客氣的,你家姑娘我惡名在外,你們也沒有什麼好名聲,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儘管給姑娘我用力的揮掃帚。”
琉璃和珍珠馬上一人執了雞毛撣子,一人去挑帘子出去尋掃帚,不過人卻停在了門口:“老爺?夫人?”
紫萱抬頭看過去:“誰啊?不是說統統給我打出去的嘛。”
“喲,這是誰惹我們家大姑娘生氣了?”一個虛假的聲音傳進來:“還是知道我和你爹來了,才特意如此叫琉璃和珍珠迎一迎我們啊。”最後一句卻是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來,只是落到人耳中總是讓人有點不舒服。
紫萱聽到後皺皺眉頭,看到一位中年大叔帶著一大群的女人湧進來,而說話的正是中年大叔身側的半老徐娘:這些人不是丁家的人,她是一個也不認識。她微微愣了一下看向琉璃和珍珠,想先弄明白這些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