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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怒喝:“住手。”
紫萱扯著鸞侍轉身:“住手?行,住手就住手,反正我打也打了,打了也白打。”看向鸞侍她眯起眼睛來:“以後看到本郡主就滾遠些,不然見你一次就打一次。”
鸞侍可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兒,在宮中何曾受過這等氣?就算是貴妃娘娘見了她也要客客氣氣的,不想生生的挨了紫萱的打還要被奚落一番;她心知自己是不會有好結果,自然更不肯平白愛這等氣。
她當下跪在地上對著皇后叩頭,哀聲道:“娘娘,輔國郡主她對娘娘不敬啊。”
皇后盯著紫萱:“鸞侍,你代本宮教訓郡主。”她心知今天晚上的事情定會要了鸞侍的性命,如果想讓鸞侍死心踏地的話,當然要讓她心存感激;遂了鸞侍的心讓她安心去死,還能教訓紫萱為她出口氣,她自然沒有不做的道理。
鸞侍聞言叩了幾個響頭緩緩的起身:“輔國郡主,不是什麼奴婢都可以白打得。”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慢慢的舉起了她的手來。
紫萱看著鸞侍走過來:“皇后,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要爭這樣閒氣?當真是不像你的為人呢。”
皇后看也不看她:“本宮是皇后,要處罰你一個郡主不過是小事一樁。”她的心思不在當前,而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她要如何為自己改裝夜探紫萱辯解呢?太皇太后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向皇帝解釋。
她極為焦心,因為想到得幾個藉口無一個好用;越是急越是想不到好點子,越是想不到好點子解眼前之局她就越急;一時間紫萱的聲音落在她的耳中都有些模糊起來。
鸞侍那裡卻是正得意,高高的舉著手抬高下巴道:“郡主,奴婢不但要奉旨掌你的嘴,一會兒還要撕爛那個璞玉的嘴——讓她只記得新名忘了舊名”
紫萱沒有說著話,伸手抓住鸞侍的手腕後才道:“你敢打本郡主,你還敢打皇后娘娘不成?啊,你真得敢打?”她握著鸞侍的手,狠狠的一掌抽在發呆的皇后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個指印。
“鸞侍,你瘋了不成,皇后你也敢打?你還打?”紫萱也不管驚呆的鸞侍,握著她的手腕反手又是一掌打在皇后的另外一邊臉上:“你真是反了,鸞侍你再不停下來,就不要怪本郡主要發作你。”
她叫的聲音很高,手上更是快,皇后的嘴巴剛張開,鸞侍那裡剛要收手的時候,她握著鸞侍又是一掌打在了皇后的臉上;這一掌把皇后打得向旁邊跨出一步才穩住身子。
紫萱一步跟上同時大叫:“皇后娘娘小心啊。”她握著鸞侍的手在跟上皇后的身形時忽然一滑,使得鸞侍的手腕脫離她的手掌,而她卻向皇后身後閃去嘴裡還在大叫:“鸞侍,你還不住手?”
鸞侍氣得發瘋,剛開始的兩掌她都沒有反應過來,第三掌打在皇后的臉上時她大叫:“朱紫萱,你放開我”她掙開手掌後氣得那個勁兒是想也不想,揚手就打向紫萱。
只是她沒有料到紫萱會退到皇后的身後,因此她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掌,重重的、響亮的打在了皇后的臉上這次,不是紫萱拿著她手打得;這一掌,在院裡的宮人、太監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鸞侍自己一掌打在了皇后的臉上。
紫萱鬆開鸞侍、鸞侍舉掌打向紫萱、紫萱躲向皇后的身後不過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可是,鸞侍自己一掌打得皇后跌坐在地上,卻是如同天上的閃電般那麼刺目,使得眾多的宮人和太監都呆立在當地。
494章心病
鸞侍不同於宮中的宮人女官們,她是皇后貼身的人,在皇后沒有進宮之前就侍侯皇后;她雖然年紀才二十五六歲,可是伺候皇后卻已經有十幾年了。這樣的主僕情誼不是任何能替代的,也不是任何人能相比的,因此鸞侍在宮中這些年來那可是當仁不讓的“紅人”。
皇后待她也的確是不同的,宮中上下的人都看在眼中,誰都猜得到鸞侍會侍奉皇后到老,誰也不曾懷疑過鸞侍對皇后的忠心。但,現在鸞侍一掌,不,是幾掌就讓人完全的改觀了——原來她對皇后也有著這麼多的不滿?
宮人和太監們雖然吃驚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喘過幾口氣後都認為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理解的:宮裡的主子是全天下最難伺候的主兒,不但要侍奉周全還要為其代罪,想一想哪一個貼身的人沒有代主子挨過板子和耳光?
其中的辛酸不足以向外人道。就算主子十分的感念,就算主子有厚恩,就算主子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可是她的主子只要有對頭她就少不了排頭吃。這等委屈,又能向哪個說?
皇后跌坐在地上也是一臉的震驚,看鸞侍就如同是在看一個瘋子;如果鸞侍不瘋又豈會打了她,還打得這麼重要知道,以她現在的身子哪裡能磕著碰著一點兒?半點兒也不成啊,可是鸞侍還是把她打得坐倒在地上。
她當然知道先開始的那兩掌是紫萱打得,不過是眨了兩個眼睛就挨了兩掌,已經讓她找不到南和北在哪裡:她可是皇后宮裡能有幾個人敢打她,就算是皇帝動手也要想一想的,打了她總是名聲不太好。
可是現在,打她的人不是皇帝、不是太皇、不是太皇太后,僅僅只是個商人之女她在心中不願意相信這是真得,可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卻提醒她是真得;她想怒斥的,卻沒有想到鸞侍得了失心瘋一般,沒有被紫萱脅迫的情形下一掌打在她的臉上。
現在,她不得不懷疑剛剛那如同迅雷一般的兩掌,是不是鸞侍自己要打出來的;不然,第三掌要如何解釋?她先撫了撫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她最為擔心疼痛,讓她放心不少開始思索眼前的事情要如何處置。
她瞧了一眼身側不遠的紫萱:可能,是她故意牽扯鸞侍讓她不由自主的打出這一掌來?可是那一掌的力氣又怎麼解釋?
“娘娘——”鸞侍看到皇后跌坐在地上,當下就急得不輕撲過去想看看皇后如何了。
看到鸞侍的樣子,皇后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也許,是鸞侍要打朱紫萱卻不想誤傷了自己?有這種可能,不過就是有點巧;宮中的事情向來最難說,也許是她信錯了人也說不定,因此她並沒有直接開口。
“鸞侍,你真是要造反啊。”紫萱不等鸞侍抓住皇后就跨上去,老實不客氣的一腳踢開了她:“眾目睽睽之下你敢對皇后娘娘動手,就算是娘娘沒有著鳳袍,可是這院子裡十停中有九停人都識得這是我們的皇后娘娘。”
她彎下腰把皇后扶起來:“快,宣御醫”
原本宣御醫的話是鸞侍要喊的,可惜挨了紫萱的窩心腳給咽了回去;聽到紫萱說她造反,看到皇后臉上並無痛苦之色,鸞侍急急的喊道:“娘娘,不,不是的;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是輔國郡主拿奴婢的手……”
“胡說。”紫萱喝斥了她一句,就聽到外面有人通傳:“太皇太后駕到——”紫萱等得人,終於到了。
紫萱看了一眼皇后,輕輕的道:“現在有麻煩的人是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死定了我可說不好,端看娘娘你的造化了。”她把皇后放開,任由其它宮人過來扶了皇后,過去揪起了鸞侍來在她耳邊道:“你敢動我的人你就死定了。”
鸞侍心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但是那口氣賭得她胸口難受,雙手用力就把紫萱推開:“你敢陰我你謀算我就是謀算皇后娘娘……”
紫萱身後不遠處就是皇后,被鸞侍這一推紫萱的身子很自然的撞向皇后:此時的皇后剛剛跌了一交,雖然看上去沒有太大的事兒但是這次再撞上的話,那事兒絕對就大了。
“鸞侍你——”紫萱大怒可是止不住身形:“快,保護皇后娘娘。”她連連後退眼看就要撞在皇后身上時,終於有宮人拖開了皇后,使得紫萱自己跌坐在地上。
這一下子摔得極沉,院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紫萱當真撞在了皇后的身上,她腹中的孩子鐵定不保。
紫萱一面呲牙咧嘴的吸氣一面掙扎著起身:“來人,把這個謀逆的鸞侍綁了幾次三番的要害皇后娘娘,著人要仔細的問問她倒底安得什麼心。”
太皇太后也扶著宮人的手進來了,鸞侍推紫萱她是看得真切,當即也怒道:“綁了,真是反了天”看向皇后皺皺眉頭,但她還是先開口問皇后:“不要緊吧,可有傷到哪裡?”她對皇后一身的宮人打扮極為不贊同。
皇后欠身見禮:“謝太皇太后的關心,孫媳不要緊。”
鸞侍大喊:“不,我沒有要害皇后娘娘,沒有要害皇后娘娘。娘娘,你知道奴婢的心,奴婢絕無害娘娘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