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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屋檐下啊,他可不想丟那麼大的人,連他夫人的名聲也搭進去;更不想被人指著脊梁骨說,連個家人也保不住。他的話說得很周全,連給銀子的藉口想好了,使他們雙方都有台階下。

    紫萱連看也不看他了,而錢老國公哼道:“打發叫花子嗎?去廟門前有得是。”

    “三千兩。”司馬明也知道兩千兩銀子不可能,但是不能把價碼一開始就抬得太高,後面就沒有辦法談了;兩個三千兩就是六千了,應該不少了,要知道這些銀子可是白得的。

    紫萱抬頭:“還是先說說賠禮的事兒吧。”

    司馬明頓足:“五千兩。”

    “你給。”席順慶氣得坐到一旁:“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得。”

    紫萱輕笑:“我也沒有答應你們贖回去啊;你們說了嘛,我們是搶親的。如今,要麼我們賣人,要麼你們把人嫁過來——反正丟人現眼的是你們,我無所謂的。”

    晉親王淡淡的加了一句:“人牙子到了。”老管家出現在門口。

    司馬明恨得後槽牙都疼了起來:“好,嫁人就嫁人。”他實在是無計可施,銀子是小事丟臉是大事啊,眼下也只能忍一時之氣了。

    紫萱馬上有了精神,放下手中的銀絲卷:“嫁人,好啊好啊——丫頭外嫁主家總要給點恩賞吧,嫁到我們這樣的人家,恩賞少了你們兩大世家的臉上也不好意思,司馬大人你自己也不好意思給得太少讓人笑話,是吧?”

    席順慶真得無法再聽下去,可是站起來後想了想只有收回腳步:他們有短處在人家手中啊,席家當真丟不起那個臉,更不能讓女兒死人還被人詬病名聲吧?

    但是想到昨天那場親事,他們席家什麼也沒有賺到不說,賠上了女兒的性命還要賠上幾十個丫頭,如今還要再賠上些銀子——朱紫萱不止是搶親,她還明目張胆的搶銀子啊;搶得如此理直氣壯,他們受氣的這一方卻還要陪著笑臉,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可是,他能不咽下嗎,嫁妝能不給丫頭們備嗎?萬八兩銀子對他們席家來說數目不小,但也不會動了他們的根本。他咬牙再咬牙:眼下,也只能是破財免災了。

    司馬明的老臉有點紅:“嫁妝好說,那個郡主你看能不能把幾個丫頭還給臣……”那幾個是他收了房得。

    紫萱痛痛快快的點頭:“司馬大人想要退親是吧?你們女方要退親,嫁妝當然不能還給你們,而且你們也要再賠一個丫頭過來才是,當然記得要帶上嫁妝。”她微笑:“所有的丫頭大人都要退親都可以,本郡主不介意的。”

    這次連司馬明的臉也成了豬肝色,愣在當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408章天!

    司馬明和席順慶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只不過被紫萱的話弄的司馬明根本唱不下去了:要丫頭?可以啊,你拿丫頭來換吧——這個倒不算不講理,但是用丫頭換了還要搭上兩份嫁妝,實在就是太過份了些。

    現在那嫁妝還不知道要花用多少銀子呢,這麼一進一出他就要多賠不少;怒吧,今天這事兒輪不到他們世家喘大氣兒,不怒?他真要捏著鼻子認下來不成。

    紫萱的話音一落,錢老國公已經讓人取了算盤過來:“行了,該說得事情都說清楚了,現在老夫來算算這嫁妝的銀子應該是多少,總不能空口白話的要銀子是不是?床啊、家俱啊了、四季的衣服啊、頭面……”

    算盤珠子啪啦啪啦一響,錢老國公就算清楚了:“要花費八十五兩銀子;要嫁出來這麼多人你們採買也沒有那個時間,就折成現銀大包了。你們是世家嘛,我們又同朝為臣怎麼能有零頭呢?就算是九十兩銀子好了。”

    婚嫁倒真有大包這麼一說,但向來是男家給女家聘禮時大包:就是只給銀子,什麼東西也不買了都包括在裡面,由女家去看著買中意的就成;從來就沒有女家大包嫁妝一事,可是錢老國公說得理直氣壯,讓司馬明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敢多說話。

    八十兩銀子就是一般的財主家打發姑娘都足足有餘了,而且真要去採買,就按錢國公什麼都揀著好一些的買,這麼多人店家也肯定會多讓些銀子,算下來能省下不少呢。可是這話,司馬明很聰明的沒有提。

    被打一次就足夠了,錢家叔侄打人向來是打了也白打,九十兩銀子就九十兩銀子吧;想到自己要收房的幾個丫頭,在心中盤算了一陣只能忍痛割愛不要了:怎麼也要把他夫人心愛的兩個丫頭要回來,不是他懼內而是那兩個丫頭不能留給紫萱等人的。

    贖回一個丫頭加一起就要二百多兩銀子啊,納個妾也用不了這麼許多的;司馬明心疼的顫了顫。

    席順慶想瞪眼可是頭上的大包提醒他,再開口對錢家的人不客氣頭上就不會只有一個包:“老國公,這份銀子……”他不得不壓下火氣想來個就地還錢——反正錢國公已經漫天要價了。

    錢老國公打斷他的話:“嗯,我明白的,你們是世家嘛,九十兩銀子打發丫頭嫁人實在是有些臉上不好看,豈不是讓人笑話?不過我們也是正經的人家,又不是強匪,也不能為了你們的臉面就獅子大開口得;嗯,我想就湊一個整數,一百兩銀子吧。”

    席順慶聞言就要開口辯解,卻被司馬明拉住了:“一百就一百,我們明兒就送銀子過來。”此言一出錢老國公喜得眉開眼笑,知道自己這次可是賺大發了。

    “王爺、水公子,我們還有一事要和兩位商量;”司馬明臉上堆上了笑容:“昨天的事情的確是我們做長輩的不對,怎麼也應該問過你們之後再拿主意的;我們已經和蕭兄、太皇太妃說好了,如今就等你們的話了。”

    晉親王看看席順慶臉上抖動的肉:“何事?”

    水慕霞輕輕的道:“應該不是好事兒。”他笑了笑:“你們不會是來說,你們兩家的姑娘要由我們兄弟挑吧?”此話當然是玩笑,也是想氣走司馬明兩人。

    司馬明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不過也要你們看得中意才成——王爺,水公子,如今你們可以看得出來我們的誠意吧?”

    錢天佑口無遮攔:“不會是你們兩家的女兒嫁不出去了吧,死皮賴臉的非要嫁給王爺和水兄不成?”

    席順慶臉上的肉又抖了抖:“錢國公不要如此污衊我們兩家的女兒,只不過兩家的親事已經議定,此事絕不可能更改罷了。”

    晉親王冷冷的道:“我不會要席家的任何一個姑娘,而且你們就算是再嫁一個姑娘也不可能挽回你們丟掉的臉面。”

    “就算成了兒女親家,我和王爺也不會對世家手下容情,尤其是你們兩家。”水慕霞一語道破了席順慶兩人的心思:“不要再想嫁女了,不然你們只會丟更大的人。”

    司馬明欠了欠身子:“王爺和水公子還是想一想吧,想好後我們隨時歡迎你們來府上坐坐。”他又對著紫萱行禮:“臣等,就告退了。”

    他們不只是想把晉親王和水慕霞綁到他們的戰車上,也想給紫萱狠狠的一記耳光:他們最終只要娶了兩家的女孩子為妻,就讓朱紫萱昨天晚上的所為成為笑談。

    晉親王沒有說話,水慕霞也只是拿眼看著他們,對席家和司馬家的心思他們極為清楚;他們兩人的心中都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們所圖只是表面上這些嗎?

    司馬明二人沒有再耽擱,欠身之後就要走;紫萱喚住了他們:“不要著急走,還有事情沒有商量完呢,酒席的銀子還沒有說是多少呢;明兒你們送銀子來,不知道要送多少豈不是麻煩。”

    席順慶一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了:“你們是男方,酒席的銀子關我們什麼事兒?”

    “第一,你們兩家嫁女倒貼慣了得;第二,搶親嘛,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講,只要是用銀子的事兒,當然要由你們兩家來。”紫萱看著席順慶:“不滿意可以不把丫頭們嫁過來,我不介意的。”

    席順慶咬牙:“哪個倒貼?”

    水慕霞笑著一指他:“不就是席大人你,死了一個女兒還非要再嫁一個席家女兒給王爺,不是倒貼是什麼?”

    司馬明拉住席順慶再次行禮後,急匆匆的走了。

    “他倒是聰明。”晉親王看著司馬明的背影。

    水慕霞嘆氣:“席順慶再激上他兩句,說不定能說出什麼話來,我們也就能猜到幾分了;嗯,居然還想要再嫁女兒。”他看向晉親王:“不會是平家,那麼像不像是席家呢?”

    晉親王抿著嘴辱搖了搖頭:“現在,還真得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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