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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看到了賈氏唇邊的笑意,而賈氏在紫萱看到後笑得更為得意,就是為激怒她好讓朱老爺能掌摑朱紫萱讓紫蘭出口氣。
“我不跪。”紫萱看著盛怒的朱老爺:“她也不是我母親,我只有一個母親。”
朱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絲的愧疚,卻還是壓不住怒火:“你這是在捉死知道不知道,被御史奏上一本,你的誥命還要不要了?”
賈氏和紫蘭都極為得意的盯著朱紫萱,以為是捉到她的軟肋。
紫萱看著她們母親字字清晰的道:“誥命不要也沒有什麼,全在你們的意思;反正,我是不會跪的。”她賭賈氏不敢鬧大,不敢鬧得人盡皆知,因為她的誥命予朱家來說幾乎等於一切,就是因此她才敢罵到賈氏臉上去,就是斷定賈氏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她說完挑挑眉:“朱夫人,你捨得誥命我便捨得,如何?”就沒有聽說惡人還有怕得時候,她今天就要把惡人做到底,不孝?她就是不孝了,怎麼的吧。
033章兩世心結
紫萱倒是知道一些古時候的所謂孝道,應該說這個“孝”字就如同是把刀,在封建社會中一直懸在眾多兒女們的頭頂上——當真是一個孝字就大過了天:父叫子死子不死就是不孝,但是兒子無錯無過當真因為父親的話而自尋了短見呢?那父親也就是落個不慈的罵名,比起兒女們的不孝罪名來說,那當真算不得是懲罰。
她在開口罵賈氏之時就已經料到朱老爺和賈氏會提“孝”字,她是誰?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可不是這個時代的被男人教的三從四德的婦人家,一個孝字就想治住她才當真是痴人說夢。
當然,這裡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紀了,而紫萱也不認為自己講一番大道理就能讓朱老爺拋開那些陳舊的觀念:幾千年傳下來的思想,可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幾句話就能改變的。雖然不會愚到被孝字所壓,但是她卻不能真的蠻來。
混在公司那麼多年,紫萱豈會不知道利害二字?她和珍珠在茶房裡說話時,珍珠就提到了賈氏是她的繼母,為個孝字她也不能對賈氏如何的;她當時就為本尊感到可憐了,在二十一世紀好歹後媽nüè待子女會被問罪的,在這裡就只有硬忍一條路,但她不是本尊她不要忍。用她這些日子以來所了解的封建禮法與貴賤之分,當時她想出對付賈氏會提到的“孝道”。
看著賈氏眼中的得意了之色漸漸隱去,紫萱又追問一句:“我不在意這個誥命,如果父親和朱夫人認為我不孝,大可以把我送去官府治罪奪了誥命去;也可以由你們上書給皇帝,讓皇帝下旨奪了我的誥命再降罪。”
她靠在椅子上吃了一粒瓜子吐出皮來:“我沒有做錯,所以我不介意和朱夫人對簿公堂。讓我想一想,我們朱家有哪些事情要讓官老爺們好好查一查的……”她看著賈氏咧開嘴巴一笑:“我想朱夫人最清楚,到時候大老爺的板子落下來,朱夫人什麼都會說出來的,也不勞大老爺再詳查了,你說是不是?”
朱老爺原本是想打紫萱的,可是看著紫萱現在胸有成竹的樣子,絲毫不擔心的笑容他這一掌真得打不下去:一品的誥命夫人整個朝廷也沒有多少,而給他帶來的好處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大到生意賺錢不說,單只他可以到驛站休息、吃飯且不用付銀子這一項,就讓他一年一次去邊塞做生意省了多少銀兩?而且多有體面啊,一品誥命夫人的父親啊,人人都會對他擺個笑臉,驛站的人更是巴結奉承的讓他心花怒放。
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他什麼時候如此揚眉吐氣過?從來都是他對人賠上笑臉小心,還要送上銀子打點,也不過是換來對方輕輕的一個“嗯”字。
他一掌打下去容易,可是打了就是認為紫萱不孝:這個不孝的名聲和原來她頑劣的名聲可不同,被人一本奏上去,紫萱完了就是他們朱家完了。想到這裡,朱老爺的手無力的、緩緩的落下來,他不能打也不敢打。
“父親知道你是好心,是為父親為朱家生意著想,可是賈氏倒底是你的繼母……”朱老爺嘗試著說道理,不想女兒當真變成一個人人厭憎的惡婦;就算他生紫萱的氣,氣到恨不得把紫萱打一頓,可是紫萱是他的女兒他也真得還疼她的,只是紫萱向來不這樣認為。
紫萱開口打斷朱老爺的話:“我說過,她不是我的母親,我只有一個母親。”然後又吐出兩片瓜子皮來看著賈氏和紫蘭:“還有,我沒有做錯,父親你也不必再教訓我了,我是聽不進去的。”
賈氏站起來:“萱兒,你聽父親的話,我們不會害你的,你再這樣下去……”她氣得心疼牙也疼,可是當著朱老爺還是要扮賢惠的,還存著希望紫萱能給她父親面子,會對她跪下認錯賠禮。
“你給我閉嘴。”紫萱瞪了賈氏一眼:“我再說一遍,不要給我講什麼大道理,尤其是你——這麼多年來你不就是努力讓所有的人,包括我的父親認為我是個壞丫頭,是個無可救藥的心腸很壞的人嗎?我現在是了,壞人還會聽得進去道理?”紫萱大笑起來,眼中有淚光閃過:“能聽得進去道理的就不是惡毒心腸的壞人了。”
她真得很懂本尊的心,知道她為什麼會胡鬧、知道她為什麼會不停的找不相信她的父親告狀,因為她還抱有希望,想原本那個疼她、愛她的父親能再回來,能再把她抱在懷中,能在把她舉得高高的:為她頂起頭頂的天空,是她永遠的英雄。
更加知道本尊那隱在火爆脾氣之下的傷心了,很清楚本尊並不是有多恨賈氏,不能說不恨的但是並沒有人們所認為的那麼多,包括賈氏在內她也不知道本尊真得沒有那麼恨她,因為本尊在意的不是賈氏如何待她,而是賈氏欺辱她及她的母親後,她父親是如何做得;傷本尊最深的人不是賈氏,是朱老爺。
朱老爺是本尊的生身之父,應該關愛本尊,應該保護本尊,應該相信本尊……等等,可是他沒有——他是本尊血脈相連的親人,他的不相信、他在賈氏和本尊之間的天平傾斜,是本尊最在意的。
賈氏是什麼?在本尊看來那只是一個外人罷了,沒有血脈關係的外人,沒有理由要對本尊好的。
她懂本尊是因為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直到她成年後依然耿耿於懷的不是後媽的惡毒,而是她父親沒有在應該保護她的時候給予她保護,沒有在應該相信她的時候給予她相信……。那種痛苦,就算是穿越而來依然在心底,因為多年來的痛與傷心已經把那種感覺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底,永難磨滅。
朱老爺所作所為讓紫萱想起了她在二十一世紀的父親,在心裡默默的想:也許他正和他的妻、他的兒女在一起慶幸,以後再也不用面對她了吧?
淚光閃過後紫萱並沒有流下淚來,她早在上一世時被父親一掌打在臉上後,就不再為這種事情而流淚:她的淚都流到了心裡。
034章就是欺負你
紫萱把淚水咽回去,看著賈氏目瞪口呆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你現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想所有的人都認定我是壞人,現在我來告訴你我就是個壞人,壞得不能再壞的壞人。孝道?你不要對我提,要提儘管去衙門。哦,對了,不去衙門也可以對丁家的人去說,讓她們代你向皇帝上書,一紙休書休了我,自然一品的誥命夫人也就沒了,豈不更快你心?”
賈氏看著紫萱終於知道丁家六姨娘為什麼會說紫萱不一樣了,的確是太不一樣了;雖然朱家是商賈之家但是朱紫萱還是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兒,哪裡會如此的離經叛道。
她倒是很希望丁家能休了紫萱,巴不得丁家能休了紫萱,但不是現在;眼下她的女兒還沒有過門,沒有了紫萱在憑著朱家的門楣給丁侯爺做個妾都是抬舉了她的女兒,就算以後紫萱死了或是被休,丁家大夫人也不會是她的女兒。
所以朱紫萱什麼也不怕的胡鬧可以,但是她不能再給朱紫萱藉口或是理由讓她再鬧下去,不能讓朱紫萱毀了紫芝的前程,毀了她們母女安排好的一切。
她的臉馬上浮起假笑來:“女兒,你父親也只是氣話罷了,一家子人過日子哪有鍋鏟不碰鍋沿的道理?自家人說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就是想到什麼就什麼,誰讓他是你父親呢?只不過是看你們姐妹鬧著玩兒惱了,你不要在意他。”她說著話拉起了紫蘭來:“快起來了,去哄哄你父親,你大姐都是嫁出去的人,怎麼還能想吼就吼的?”
她是變臉真得很快,這麼一開口她就沒有半分不是,錯得全是旁人而她還是個為紫萱著想的好繼母。
朱老爺聽到賈氏如此說話看看她輕輕一嘆:“萱兒,你……”被紫萱豎起的眼睛一瞪他只得改口道:“你賈姨說得對,人是嫁出門的人了,為父不應該這樣大聲訓斥你;可是你以後不要如此頑劣了,知道你賈姨的好心,也對你妹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