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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陽回頭看到紫萱還在原地好端端的站著,狂怒:“宋將軍,你沒有看到珍珠的屍體嗎?還不把殺人兇徒帶回衙門?就算她貴為郡主,我丁陽也要為珍珠討個公道,明天一早我自會上書皇上。”
宋將軍心中有些著惱,雖然說他本來的原意就是來“請”朱紫萱等人的,但是眼下的情形要讓他請?丁家人互毆不止是他看到了,而且丁陽等人衣衫凌亂不堪,就算是現在也瞞不過人去。
如果像原本所說,他自然不用擔心這個那個,反正到時候朱紫萱就會因為“罪證”確鑿而被皇上降罪,自然不會再安然做她的郡主;但是現在事情複雜了,今天晚上就算能屈打成招,到時候皇上過問的話能掩住所有的真相嗎?
原來的安排天衣無fèng,就算是輔國郡主不承認殺人,也能遮住京城人的耳目使他們相信人是輔國郡主所殺;現在,只要輔國郡主開口叫冤道出今天晚上的事情,可能掩得住天下人的耳目。
要知道,丁家的人大打出手他帶來的人都看到了;雖然說帶來的都是他親信的人,但是這麼多人當真會沒有露出口風說出實情的?他不敢賭。
如果像原來所說得那樣,他帶人前來看到就是一具屍體和滿身是血的輔國郡主等人,那他早就拿人了,還用得著被人再三喝斥嘛。
此事不是不能做,而是有點太過冒險了,最終的問題就是值得嗎?宋將軍猶疑不定。
丁陽看宋將軍還不動手更怒,倒是芳菲叫破了宋將軍的顧忌:“這裡沒有外人,你怕什麼?先拿下人來送到衙門再說。如今不正在練兵嘛……”
她看一眼宋將軍身後的兵士們,相信不用再多說,宋將軍也能清楚她話中的意思。雖然此計不是萬全之策,但可以爭取到時間做很多的安排了,到時相信丁老太爺會有法子的:她知道,宋將軍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丁陽當即再大喝一聲:“還不拿人,宋將軍你不是因為是位郡主而不敢拿人吧?但我們丁家屈死之人如何能閉得上眼睛,請宋將軍公事公辦。”
宋將軍看向紫萱有此躊躇,丁府的管家上前兩步耳語了兩聲,他長吸一口氣抱拳:“郡主,死者是丁家之人,丁家就是苦主,不可能是兇徒。末將得罪,請郡主說一說為什麼如此之晚會在這處偏僻之極的巷子中?”
紫萱眯起眼睛來看看丁陽和芳菲笑了笑,居然老老實實的答宋將軍的問話:“因為珍珠向我求救,說她說破了丁大夫人偷人之事……”
290章小宋要自保
聽到紫萱的話,丁陽和芳菲的臉色都大變齊呼:“住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紫萱會如此說,這樣一來不止是芳菲的名聲,而且丁陽的名聲,乃至丁家的名聲就要完了。
紫萱看向他們夫妻:“我原本不想多話的,只要宋將軍把你們丁家這些人帶回衙門細問、細查,很快就會知道此事;但是你們夫妻敢誣衊本郡主,本郡主難道還要顧念你們的名聲不成?”
“宋將軍被你們所蒙蔽,本郡主當然要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好讓宋將軍知道來龍去脈,免得宋將軍錯捉了好人而後悔終生。”看著丁陽和芳菲她淡淡的道:“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我倒也樂得清閒不多嘴。”
丁陽額頭的青筋暴起:“你胡說八道!”
紫萱看著他:“如果當真是我胡說八道的放,那剛剛丁將軍你又是因何非要將有孕的妻子置以死地,追打不休也就罷了,連叫個醫生來安胎保命也要我開口?只要丁陽將軍說出能讓信服的理由來,我會為剛剛那幾句話道歉的。”
“嘿,大夫來了,還真是及時啊。”她挑起眉毛來看著丁陽:“應該可以保住孩子吧?我要恭喜丁陽將軍你再有幾個月就會得貴子了。”
丁陽握緊了拳頭,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哼。”
“丁陽將軍好像不喜歡丁大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呢,如果不知情的人定不會知道丁陽將軍成親至今膝下無子啊。”紫萱唇角彎起的更厲害:“丁將軍這些不合理的地方,宋將軍看清楚、聽清楚了?”
宋將軍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他真得不知道丁陽追打自己的妻子原來是因為妻子失貞,只是這樣的事情還是少說少錯:丁大夫人來頭不小啊,其姐姐可是貴妃且育有大殿下。
芳菲大叫:“你如此辱我的清白、壞我丁家名聲,我姐姐一定不會放過你;陽哥哥,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為我討個公道。”
有些事情不論真假在世人面前就得是假的,只要丁陽有點理智就會懂這一點。
丁陽惡狠狠的盯了芳菲半晌,然後猛得回頭看向紫萱:“不要再污內人的名聲,不然我丁陽今天晚上性命不要,也不會容污我丁家名聲的人離開。”
這話也有可能是說給芳菲聽得:四周的人不少都這樣以為,因為污了丁家名聲的人也有可能是芳菲;除非芳菲不是真得偷人,那此話就是說給紫萱聽得。
“剛剛我只是一時失手,不過是想去挽起內人罷了;孩子,我當然在意,只是想讓芳菲回府之後好好的診治,在這裡診脈又能如何?根本不能用藥。”丁陽又補了一句話,說得是憋屈無比。
他說完後險些把自己氣得暈倒過去,這天下間還有比他更窩囊的丈夫嗎?妻子偷了人,他還要為其打掩護。但是家醜不可外揚,如果此時把芳菲做得好事鬧得人盡皆知,他及丁家的顏面掃地,從此當真是無法在京城立足了。
為了他的前程、為了丁家的名聲,他也只能幫芳菲遮掩醜事;一切,都等他回到丁府之後再論。
道理他想得明白,可是心中的那口氣卻讓他極為不舒服,恨不得現在就把芳菲碎屍萬段,一解他的心頭之恨;尤其是想到他疼愛芳菲多年,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
紫萱看著他微微點頭:“丁陽將軍的胸懷之廣真得讓人目瞪口呆啊。大夫正在給丁夫人診脈,看樣子也知道丁夫人傷得很重,不知道一會兒大夫要問你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時,丁陽將軍你要保哪一個?”
丁陽的臉色巨變:“沒有發生的事情郡主也要拿來說事,看來就是想害我丁家不可;宋將軍,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宋將軍此時卻只是苦苦一笑:“末將還真是什麼也沒有聽明白,請將軍恕罪。”這池混水真得不好趟啊,他決定還是看看再說;丁老太爺的確是精明,可是丁陽將軍實在是有點兒……他認為自己不必太過著緊討好丁家了。
就算為報丁老太爺當年對他的恩遇,也不必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啊;沒有丁老太爺他雖然可能升遷的慢些,但他相信自己也不過是多熬兩年罷了,因此他不想為丁家而壓上自己的一切。
紫萱眼波一轉看向正在給芳菲診脈的大夫,在心中壞壞的想:“老天爺有眼啊,這個孩子可一定保住才成。人家丁陽大將軍可說了,那孩子就是他的,那就讓這個孩子給丁家繼傳香燈吧。”
“丁將軍你不願答,那本郡主替你說出心聲來好了;”她看向芳菲,迎著芳菲的目光:“丁陽將軍最想的就是一屍兩命吧?如此丁陽將軍的天空就真得乾淨了。”
芳菲的目光一凝,輕輕咬咬牙齒:“郡主不必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
“你們夫妻的感情如何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還用得著挑撥嗎?”紫萱不再理會芳菲而是看向丁陽:“本郡主就權且相信你們夫妻所言,只是有一點不明——丁將軍既然很在意孩子,那會是什麼事情能讓你氣得不顧丁夫人腹中你的骨肉,而一腳接著一腳踹下去。”
她故意把“你的骨肉”四個字重重的、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瞧著丁陽咬牙切齒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不要說什麼你去挽起你夫人的話來,這裡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你如此說法知道不知道大家心裡怎麼想?”輕笑一聲看向芳菲,紫萱道:“不過,你倒真是有福氣。”
丁陽看看左右想到剛剛所說得話心裡煩燥起來,的確是不應該說什麼要扶起芳菲的話來,但他現在心亂如麻、氣得頭暈腦脹,能找出個藉口來已經不錯,哪裡還顧得上思前想後呢。
“丁陽將軍,你當真不是因為丁夫人偷人而追打於她?”紫萱見宋將軍不開口,便好心的替他問一句:“宋將軍,本郡主代你問問你不介意吧?”
宋將軍很介意,可是他卻不好開口直說自己在意,臉也不敢板著:“郡主玩笑,末將哪裡敢對郡主不敬。”
丁陽怒指紫萱:“珍珠當然不是內人所殺!郡主,你再如此污衊我丁家的人……”
“既然不是,你卻怒發如狂的追打丁夫人;這是為什麼呢?”紫萱以指點丁陽,看著丁陽忽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