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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想到手中可能是那枚石子時,眼睛霎間有些濕潤:石子也能穿?

    如果真是那枚石子,真得跟她一起穿來了,為什麼她的身體卻沒有跟著一起來?她還是想要她自己的身體——雖然她原來年紀不算小了,可還是用自己的身體用得很習慣,看自己的臉也看得很舒服啊。

    她能斷定現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是因為周圍的人顯然對她現在的身體很熟悉:她的身體一起過來的話,定會是現代的裝束,肯定能讓身邊這些古人們大吃一驚的。

    就在此時,她聽到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道:“太夫人,你也不要苛責侯爺,她死了也不是壞事,當真算是去了我們家的一大禍害;而且也不是我們害死她得,是她自己尋了短見能怪得哪個。”

    紫萱聽到這句話暫時不去理會手中的石子,重新想起她快要被活埋的事來:呃,活埋有點擔心的早了,應該會先把她裝入棺材中才對。想到在能開口說話前,她將要一直躺在棺材裡就是一陣發寒,很想告訴身邊的的人其實她更喜歡、也更習慣睡床的。

    這個尖細聲音的人讓她很不喜歡,自她的話加上之前聽來的話,紫萱已經猜想出很多的事情,想了想便決定先安靜的聽聽這家人還會說些什麼,因為她真得很好奇:本尊如何禍害身邊這些人了?

    她是是真得不明白:人都是自盡死的,還能禍害人?禍害人的不都是逼旁人上吊嘛。她的直覺認為本尊應該是無辜的,而且她也很想知道是誰把本尊逼得上吊自盡——要知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啊。

    現在她就是這身體的主人了,原主人的事情當然還是多知道些比較好,至少也要確定下是不是有人要害本尊吧?活人面前人們說話總會有些顧忌,但是死人面前嘛,人們就會說出真話來;因此她想先裝裝死人,等真有力氣時再開口吧,免得現在表示自己已經活轉,再被某些怨恨本尊的人給掐死。

    紫萱聽到明天才會有棺材給她睡,當下更是放心的、安心的偷聽起來;因此她還有意的放緩呼吸——她根本不必擔心,那些丫頭婆子們七手八腳的忙亂著,有傷心的、有害怕的,哪裡會想到死去的人會活過來?剛剛她是的的確確的沒有了氣息,大夫都摸不到脈,自然也沒有人想到床上的人現在已經又是個活人了。

    現在她已經可以把眼睛睜開一條fèng了,只是眼下她是不能睜開眼睛的。

    就聽丁太夫人冷哼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實在不像是個老人家:“你給我閉嘴!你一個姨娘在晚輩面前,不懂就不要亂開口。”原本在芳菲的安撫下不再生氣的她,被尖細嗓音的人惹得更怒了三分。

    芳菲看看丁侯爺對丁太夫人細聲道:“皇上和我們侯爺自幼一起長大,交情不同一般,也許事情還有……”

    “皇上就算是有心相護,也要顧及天下的悠悠諸口,更何況朱紫萱自盡死在我們侯爺府,要知道她和你們侯爺可是皇上親賜的婚,現在她自盡死了就是我們丁家打了皇家的臉;而且,朝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些吧,有那麼一幫人天天盯著我們丁家,恨不得雞蛋里挑出骨頭來,這樣的機會你認為他們會放過嗎?”

    丁太夫人說著話揉額頭:“皇上就是再怎麼高看你們侯爺,只怕我們丁家此次也要傷筋動骨的。”她說到這裡忍不住長嘆:“早知道她性子這麼烈,就不……”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母親何必如此自責,”芳菲輕柔的開口:“都是姐姐命薄,她因為思念死去的父母而病臥在床很久了呢,我們丁家常常請大夫前來,可是每個大夫都瞧不透姐姐的病,此事可是人盡皆知的;總之,心病無藥可醫,我們丁家天大的本事也救不轉姐姐的父母啊。”

    她看一眼丁太夫人的臉:“再說了,一直以來侯爺就沒有和夫人紅過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姐姐現在只是追隨她的父母而去,我想皇上會明白的。”

    第三章都該死

    丁太夫人聞言看向芳菲眼中閃過讚許:“嗯,還是你這個孩子明理,就是這麼個道理;當然,我們還是要小心在意些才成,世上有得是聰明人,萬一被人看破我們丁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她說到這裡沉吟了一下:“唉,這種要命的時候你們父親偏生不在,可是事情也等不得,那就由為娘的拿主意吧。兒啊,你馬上去寫請罪的摺子,就按芳兒的道理寫,不要忘了讓人去請常來府里給紫萱請脈的大夫,由他們也具詞畫押——對了,不要自己弄,把地保也請來,如此才能有說服力,免得又被那些盯著我們的人捉到把柄。”

    “芳兒,還要你幫陽兒才成——瞧我急糊塗了,你們是夫妻,倒是我這個做母親說錯了話,什麼幫不幫得。芳兒你現在就回娘家一趟,請你母親馬上進宮去見貴妃,記得要快些回來且要小心,路上莫要讓人看到了。”她說到這這裡看一眼芳菲。

    芳菲輕輕的點頭,示意她知道應該如何說、讓她的母親如何做。

    丁太夫人這才微微鬆一口氣:“這個朱紫萱,真是活著讓人不痛快,死了也一樣不……”說到這裡她瞧一眼床上已經穿戴整齊的紫萱忽然住了口,轉頭催丁侯爺:“快去吧,快去吧,事不宜遲,不要等人家告了御狀我們再去分辯。”

    聽完丁太夫人的話後,紫萱心中早已經辯不清是什麼滋味兒:這家人有心沒有?本尊人自盡後沒有一人傷心、沒有一人惋惜也就罷了,一家人所擔心的全是他們自己會不會被皇帝責罰,嗯,這個事關係著人家的性命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他們話里話外還怪本尊自盡給他們添了諸多麻煩,就實在太過份了些。

    在丁太夫人吩咐兒子媳婦做事時,紫萱已經被人打扮好抬到偏廳的靈堂上安放:壽衣也是糙糙穿的,裡面的中衣什麼的連換都沒有換;聽到有丫頭爭辯說要給她淨身後,里外換全新的衣服卻被人喝斥拉了出去。

    紫萱忽然自心底生出惱怒來,她不知道身體的原主人做過什麼,但是這一家人明擺著欺人太甚:都說是一死百了,人都死了又是他們丁家的女主人,怎麼還要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到死者的身上?

    現在換作她是身體的主人,她可不是本尊那麼好的性子,既然你們做了初一,那不好意思就換我來做十五吧。因為有麼一個念頭,她更加不想讓人知道她沒有死。

    她要送給丁家人一份天大的見面禮,穿越而來怎麼也不能空手見人,不然多丟穿越人士的臉,對不?這份禮要讓丁家大大的驚喜一番,也算是給死者小小的出口氣吧。

    紫萱被安放到偏廳上時,芳菲對丁太夫人行禮後目送丁太夫人離開,就要趕回房裡時看到丁侯爺居然走向靈床那邊,連忙叫住他:“陽哥哥,人剛剛才去很‘不乾淨的’,而且事情也急,還是按母親的吩咐去寫摺子吧,晚上一會說不定就會有大禍呢。”

    丁侯爺看看她:“你先去吧,路上要小心;我馬上就去書房寫摺子。”說完走過去撫了撫芳菲的頭:“讓丫頭多帶件衣服,你回來時肯定天黑了,風會很涼的。”

    芳菲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大手輕輕的道:“我知道,謝謝陽哥哥;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她左不過只是個平常人,母親已經死了家中無人會為她出頭,只要給些銀子定能打發的;頂多就是要小心朝中和侯爺敵對的人而已,但我們有宮裡的貴妃在,到時上上下下打點好,會有什麼人真正為她出頭?無利不起早的,陽哥你真得不必太過煩惱的。”

    她說到這裡看到丁侯爺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馬上轉口道:“姐姐這三年來的所為讓侯爺你太過為難,也可能是姐姐醒悟不想再為難侯爺才選了這條路;可是卻偏和姐姐活著時一樣,現在為難的人還是我們一大家子,父親那個脾氣,唉,回來少不得又有一場氣好生。按理我是不應該這樣說姐姐的,可是、可是……”

    “萬一有點什麼事兒,丁家就是滅門之禍啊,陽哥哥。你知道我的性子向來溫順,對姐姐是尊敬有加的,只是這次她、她……”說著話她落下淚來,惹得丁侯爺連忙輕聲相哄,才讓她止住了淚水:“陽哥哥,你不要太傷神了,姐姐這一走也未嘗不是種解脫。”留在丁侯爺臉上的眼神溫柔如水——她最知道如何才能讓丁侯爺疼她,且只疼她一人。

    所以敢和她搶男人的,都應該死!

    丁侯爺輕輕點頭,目送芳菲離開後還是走到靈床前,注視紫萱良久:朱紫萱生前的確讓他極為討厭,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如今她死了,他心中很愧疚,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看她一眼。

    就算是看一眼也不能換回什麼,不會讓朱紫萱活轉,但他此時對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朱紫萱,他的妻子,自心裡生出想要好好看一眼的念頭。他真得想知道,朱紫萱倒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做出如此絕決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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