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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微施禮:“恩公慢走,可否等我一起進宮面聖,到時候有我在也能向皇上說得更清楚些,免得讓錢公子多受委屈。”她是不肯放過和離的機會,原本沒有希望的事情猛得出現轉機,越想她越感覺可以做到的,當然要隨便錢國公一起入宮了。
丁太夫人急得要來拉紫萱,真得讓朱紫萱進了宮,那他們丁家的名聲就真得完了:朱紫萱肯定不會說丁家半句好話啊。在這個時候丁侯爺已經攔下錢國公叔侄:“公爺,您不要生氣,不就是讓小妾賠罪嘛,叫她過來叩頭就是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它的法子,只得先委屈芳菲了。他也看出來錢國公叔侄是吃軟不吃硬的:“小侄一定重重的責罰她,讓她再也不敢隨便胡說污人清名;一會兒給錢兄賠完罪,定會讓人鞭她十鞭,讓她記得錯處。”
錢國公深以為然的點頭:“這還差不多,小妾不守規矩就是要好好的教訓才對。十鞭子,也不算重了。”他止住腳步回頭坐下,是因為剛剛追打丁侯爺累到了。
丁侯爺長出一口氣給芳菲使眼色讓她過去賠罪,目光在水慕霞身上掠過後心裡明白:錢家叔侄現在能這麼安靜,還真是得多虧了剛剛那扇子破掉,雖然損失五千兩銀子可是卻能和水慕霞營生已經是意外之喜,又使得錢國公叔侄不再大叫大嚷——那五千兩銀子還真得很值。
不管他是如何安撫自己,可是那五千兩銀子依然讓他肉痛不止,連帶看芳菲也有點生惱:怎麼就會毀了水公子的扇子呢,不然他多花些功夫也能得到水慕霞之助,卻不用拿出五千兩銀子來只得兩成的好處。
芳菲沒有想到丁侯爺真讓她去跪倒認錯,手指的疼痛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當即哭道:“不是妾的錯,侯爺要為妾討個公道,大夫人她做得妾卻說不得?你當日對妾說過不會妾受點委屈的,你也答應過貴妃娘娘的。”
貴妃雖然不能不顧,可是她不在眼前啊。丁大侯爺過去拉她:“快點,給錢兄賠個不是,不許再胡言亂語,不然現在就要動家法伺候。”他只是想快些打發錢家叔侄走,一來能和朱紫萱算帳了,二來也能和水慕霞好好的商量那五千兩銀子的事情。
芳菲的手疼,被丁侯爺一握更是疼得鑽心,猛得用力推開他護住自己的手就叫了起來:“我就是不賠禮,偏她能做得我便說不得……”
紫萱豈能錯過這個機會,不然也不能應了丁太夫人那句她只會動拳頭的話,當卻兩步到了芳菲跟前,伸手就是兩個耳光打得芳菲倒在地上,她先對錢國公一笑:“家中小妾不識規矩,我代恩公和錢公子教訓她了,您不要動氣而傷到身子。”
錢國公點頭長長的“嗯”了一聲:“做得好,就應該如此教訓於她。”
“打得還是太輕,太夫人應該叫人取竹板來掌她的嘴,看她還敢不敢扮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的樣子騙人。不要哭了,你以為你哭得樣子是梨花帶雨嘛,那張臉實在是太難看了,好在是白天不然真會嚇到人的。”
錢公子的嘴巴卻毒得多:“那隻手你捧著叫了半天,可是不紅也不腫的,你以為我們都像你們丁家的男人樣瞎了眼,只要你一哭你說月亮是紅的我們也信?你省省吧。”
芳菲倒在地上卻顧不得先爬起來,只是把兩隻手又是甩又是在地上磨來磨去,痛得都想要在地上打滾了:如果廳上沒有外人她就真得要大滾特滾了,因為實在是太疼太疼了。
“侯爺,你也不要生氣了,我已經代你出手教訓了她。”紫萱看向怒目瞪過來,正彎腰想去扶芳菲的丁侯爺:“她一個小妾居然在眾人面前對侯爺你動手,我不教訓她就真讓人以為我們丁家沒有規矩了。芳姨娘以下犯上,的確是要為罰的但是侯爺你也不要太過著惱,還是身子要緊。”她多麼賢淑啊。
她說完又看向錢國公:“我這次做得還可以吧,恩公?得您的指點,我感覺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對丁家也是極大的好事,改天應該備份厚禮相謝才對。”
錢國公聽得再次點頭很是欣慰自己能把一個不太好的婦人,教成了如此賢良的婦人:“你是個不錯的,比起你們家的其它人強太多了。”有他開口丁太夫人只能閉上嘴巴。
紫萱忽然發覺其實頂著賢良的名聲做壞事,感覺更是痛快啊。有了錢國公做護身符,她眼下什麼也不怕的,看到芳菲還在鬼叫不起來取過雞毛撣子抽打她兩下:“還不起來給錢公爺、錢公子、我們侯爺賠禮?再不懂規矩就不要怪我請家法了。”
丁侯爺的一肚皮的氣都撒不出來,眼睜睜看著紫萱當著他的面打芳菲,可是他不能阻止喝斥責罰朱紫萱,還要帶笑應對錢國公對他的教誨,不得不一次次強笑著違心的說紫萱教訓芳菲教訓的好、教訓的對。
083章柔弱
芳菲自嫁到丁家起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被紫萱教訓,三年來丁侯爺呵護著她,從來沒有讓她受過半點委屈,如果不是她在丁侯爺面前為紫萱說話,丁侯爺恐怕很早之前就不會再同朱紫萱說一個字,更不會多看朱紫萱一眼了。可是,現在朱紫萱當著她倚為天的男人打她,而那個男人卻在旁邊袖手旁觀,還要不時的說教訓的好。
她臉上的疼絕對沒有心中的惱意重,用力掙扎著伸手打向紫萱,可是疼痛讓她沒有多少力道也就罷了,而且她還打偏了。打偏了只要能打到紫萱她也多少出口氣,可是她的手剛剛碰到紫萱,就慘叫起來;叫得就好像是被宰的豬羊般。
紫萱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放開她後退幾步:“你打我你叫什麼?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讓侯爺心疼護著你?”她看芳菲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當真是痛得臉色慘白額頭出汗,蹲在地上全身輕顫起不來。
丁侯爺還真就心疼了,當下顧不得錢國公過去扶起芳菲來:“怎麼了,倒底是怎麼了?”他說完還看了一眼紫萱,顯然是在懷疑紫萱對芳菲做了什麼。
紫萱翻個白眼:“你和國公爺就在旁邊看著,可看得清清楚楚吧?是她揚起手來要打我,打到我身上她就大聲的鬼叫,你瞪我做什麼?現在應該就是要請家法的時候,因為芳姨娘屢教不改,打了我打侯爺,下一個她就要打到太夫人的身上去。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豈能如此放任她,侯爺你說是不是?”
丁侯爺沒有答紫萱的話,他是不可能請出家法來的,收回目光看向懷中的芳菲:“倒底怎麼了?”看到芳菲如此痛苦,他的心都要碎了。
芳菲哭叫道:“她在衣服里藏了針,在衣服進里藏了針!扎得我手好疼,好疼,我要疼死了……”她的淚水嘩嘩的流出來,抖著手不停的叫紫萱用針刺傷了她。
錢公子看得氣不過:“針?那芳姨娘你手上的傷呢,疼得要死要活了,再小的傷也會有點血跡吧,沒有血也要紅腫吧?你的雙手好得不能再好了,還要玩這種扮柔弱的把戲,你不累本公子都看累了,你真得省省吧。還有你,丁大侯爺,你也是帶過兵打過仗受過朝廷冊封的人,就這麼被個婦人牽著鼻子走你臉紅不臉紅?長著眼睛吧,看清楚你愛妾的手再說話。”
水慕霞抬頭看一眼芳菲和丁侯爺,對錢公子淡淡的道:“錢兄,有些傷是看不到的,你這樣無憑無據的說芳姨娘實在是太過了;說不定芳姨娘這一掌拍下去,受了內傷呢?所以痛叫是很正常的,你啊,太年輕了不懂得,來,坐下吃茶消消火氣。”
丁侯爺的臉掛不住了,因為芳菲的手掌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十指纖纖晶瑩如玉啊,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就如錢公子所言,如果紫萱身上真藏有針傷到了芳菲,那她的手指上怎麼也會有個紅點的,可是現在當真是毫髮無傷卻叫得那麼慘又哭得這麼痛,怎麼能讓他相信,又怎麼能讓眼前這些人相信?
其實芳菲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有時候和丁太夫人也會做些小手腳,但那也是為他或是太夫人出氣,絕不是因為容不得紫萱;且紫萱幾次的大錯她還心軟幫著說幾句好話,實在是極賢淑的人,出來應對來往之人絕對不會讓人小瞧了丁家。
可是今天的芳菲實在是讓他有些受不了,眼下不只是小手腳而且也不見她往日的聰慧:就算是想為他為太夫人出口氣,用得法子也太過粗鄙的讓人一眼就看穿;這就不是為他們母子、為丁家找回體面,而是在敗壞丁家的名聲了。
“芳菲,夠了!”他冷喝一聲輕輕的推開芳菲:“毫髮無傷的你叫什麼?大夫人也不過是掌了你幾下耳光,是因為你有錯在先代我責罰罷了,你豈能因此就胡言亂語的冤枉她?”他看一眼錢國公叔侄,在她後背後推一把:“快跪下叩頭賠罪,時辰不早了,國公爺有太多的事情,豈能因為你而耽擱太多?”他在暗示芳菲現在還是把錢國公打發走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