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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凜笑了,寵溺著:“再叫一聲……”
“修……”
這一聲被他封在了口中,沈嫣眉頭輕皺,似有痛處。
直到她眉宇舒展開來,他才攜著她,赴沉淪。
……
東殿的上空,不知何時,月牙兒藏入了雲層中去,仿佛是羞於見到這一幕。
夜風徐徐,帶著一抹涼意,不會叫人覺得熱。
山莊內各處都很安靜,令湖這兒,夜幕降臨時就沒什麼聲了,所以才適合修身養病。
不過這時辰的管房內卻不大安寧,本該已經出山莊的白顯誠被人關起來了,為了不暴露身份,他也不能說自己是白家大少爺,可誰知,沒多久一個帶過來的宮人直接指認了就是他指使自己在主殿外候著,到時候皇上出來時就將皇上領去西殿。
白顯誠不解著,又有人被抓過來,關在了白顯誠的隔壁,聽外面的動靜,說是在皇上的湯藥里動了手腳,被查出來了。
不清楚來龍去脈,白顯誠心中是生了不好的預感,他來這兒見貴妃的事被人發現了。
白顯誠衝過去拍門:“開門!”
外頭守著的宮人靠在柱子邊上,扣了扣耳朵,懶懶道:“等明日天亮了自會給你說法,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兒呆一晚。”
“我不出來,你現在即刻去一趟西殿告知貴妃娘娘我在這裡,少不了你的好處。”
“笑話,就你這樣的身份還認識貴妃娘娘。”外頭守著的宮人滿是嘲諷道,“你就認識皇后娘娘也沒用,老實呆著,再吵就堵了你的嘴。”
說罷,囑咐外頭的人將他看緊,切莫不可將人給放跑了,又細細檢查過後,這宮人才往管房前頭趕。
第61章
四更天時沈嫣其實醒過一回, 又讓皇上給按了回去, 再醒來時,天大亮了。
可她懶懶躺在床上動彈都不想,從頭到腳的酸澀, 夜半時迷迷糊糊被抱起來沐浴過後,回來時又應承了一回,莫怪沈嫣這會兒沒精神,她實在是有些累。
回想起昨晚那些事兒,枕著被子, 沈嫣又鬧的臉頰緋紅, 她也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了, 過去宮裡來的教養嬤嬤給她看的畫春本子, 沒有十也有五六, 可昨晚她是半分都沒使上, 初初還能迎合, 後來便由著皇上了。
沈嫣醒了一刻鐘, 還是不想動。
守在外頭的木槿聽到帷帳內有翻身的動靜,輕輕拉開一側:“娘娘醒了?”
沈嫣嗯了聲, 木槿將帷帳拉起來吊到一旁,扶了沈嫣起來, 看到娘娘衣衫下那紅印子後抿了些笑意:“紅鶯在外將來請安的娘娘們都勸回去了。”
換做平時這該是請安的時辰, 勸回去了也好,她今天也沒精力應付她們。
又過了半刻鐘,沈嫣起來, 吃過了早膳後,大寶開始過來找她,沈嫣去了隔壁看過四隻小貓兒,一天一個變,比昨天要靈動許多,要不了兩日就能滿地爬了。
陪了會兒大寶,沈嫣看完管房那兒送來的清冊,抬起頭時已經正午,這邊木槿正要布桌,薄香走進來稟報,說是白貴妃求見。
沈嫣一愣,讓薄香把人請進來。
白玉瀅進屋行禮後,沒等開口說話,就給沈嫣跪下了。
以往沈嫣可沒受過白貴妃這樣,這一跪可奇怪的很了,沈嫣讓木槿將人扶起來:“白貴妃這是做什麼。”
白玉瀅的臉色不太好。
像是熬了一宿沒睡,平日裡甚為計較的妝容,今日也單薄了許多,勉強算乾淨,從無處不透著憔悴感。
白玉瀅看向皇后,語氣誠懇:“臣妾想向皇后娘娘求件事。”
“貴妃如此,所為何事?”
“說來可笑,是臣妾那不爭氣的哥哥,他昨日私自闖入宮中來見臣妾,被人發現關在了管房內,今早送去了刑部,是要問審。”這麼丟臉的事,若是平日裡,給她選擇她都不會將這件事拿到皇后面前來說,可現在,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的只有皇后娘娘,她不得不來。
沈嫣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本宮先前並不知曉,但你要知道,即便是本宮,得知此事後也是要將他拿下的,這邊的內院猶如內宮,你身為貴妃會不知道其中厲害?你哥哥也不是什麼無知之輩,豈能做出這種事來。”
白貴妃起身跪了下來,低著頭:“私闖山莊一事,臣妾不會替大哥求情,也不能抵賴,他若是因此被卸任發配,那也是他該受的,但昨天夜裡還發生了一件事,皇上的膳食中讓人動了手腳,被查出來後,那人說是受了白家大少爺指使,臣妾對天發誓,他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求皇后娘娘向皇上進言,還臣妾大哥一個公道。”
昨天夜裡,當侍衛闖入西殿,說要問詢下藥一事時,白貴妃整個人都是懵的,又說據被拿下的人交代,是白家大少爺指使人在皇上的湯藥中動手腳,並指使人在外等候,要將皇上領去西殿,白貴妃當時是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大哥平日裡膽大妄為,在圍場中連皇后都想殺,可這件事,她知道不可能是大哥所為。
大哥若是真要在皇上的湯藥里動手腳,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避暑山莊內任由他們抓捕,再者,這樣的事大哥不會不知會她一聲。
如今人被送去刑部,這麼大的罪名壓下來,敢在皇上的膳食內下藥,那就不是處置大哥一個的問題了,白貴妃知道最後父親會出面,可眼下,她恐怕是連消息都送不出去,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她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說上幾句,大哥的事至少還能有暫緩。
“皇上的膳食讓人動了手腳?”沈嫣念著她說的那句話,很快意會過來了,難怪皇上昨夜來時會那樣,再看白貴妃,以她的為人,她能屈尊到這地步,來這兒和她求情,沈嫣還真有幾分信了。
“昨天私闖避暑山莊的人是你大哥,他還在內院和管房逗留,勢必也去過膳食房,你說他不是下藥之人,叫人如何信服?”
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首先就懷疑到他頭上了,再者下藥之人也指認是他,那還有什麼好辯解的,這避暑山莊內還有第二個人比他更可疑?
白玉瀅緊抿著嘴,仰起頭求道:“是,大哥是有嫌疑,但這件事不會是他做的,求皇后娘娘出面,請皇上徹查此事,他私闖避暑山莊的罪是不可饒恕,但這下藥一事,大哥乃至白家承不起。”
沈嫣還記得圍場遇襲時,皇上被送回宮後,她就是那樣焦急的情緒呆在乾清宮外,那時心裡大抵是清楚遇襲的事和她大哥脫離不了干係,有說不出口,只能忍在心裡。
刑部尚書常大人查案期間,她在華陽宮中應該是如坐針氈,後來白家從中脫出後,來請安時沈嫣見著她臉色才恢復一些,這次才來避暑山莊兩日功夫又出事了。
撇開宮裡這些不愉快,沈嫣倒是覺得,攤上這樣的大哥簡直倒霉透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得是多尋求無門才到東殿來的,她莫不是忘了,她的大哥是想要她沈嫣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