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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他是有意要逗我,我翻一翻眼睛道:“陛下可別……倒弄得跟臣妾把將軍賣了似的。”
他放下酒杯,斂笑沉吟著,良久無話,我偏頭問他:“陛下有心事?”
“沒有。”他搖頭輕鬆一笑,“就是突然覺得,跟你這麼坐一坐挺好。”
我抿唇淺笑,不作聲地執起酒壺起身,他問我:“幹什麼去?”
“再去暖壺酒啊。”我笑吟吟回看著他,“陛下那個酒量,這點哪兒夠?”
“……”他沉了沉,“你別喝多了。”
我無所謂地搖頭:“沒事的,皇后娘娘說這兩天身子不慡,免了兩日的晨省昏定。”
“誰說這個了?”他挑眉間帶著不快地道,“朕是怕你喝得不舒服。”
我輕然一笑,轉身進了屋子。片刻工夫,拿著暖好的酒和兩碟子點心出來:“那陛下喝著,臣妾吃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獨立番外《當年晏語》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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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蘇小杏被某遊戲系統判定出“嬌”屬性,身為新屬性人物,嚮導小黃雞義不容辭地將她打包,光速快遞到各大平行空間,尋找系統中戀愛模塊的BUG,推倒各類美男BOSS。
簡而言之,就是扛上小黃雞的飯碗,開始——捉蟲。
正文 132
我無疑也是喜歡這樣的相處的。一盞茶或是一壺酒,小坐上半個時辰,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茶香酒氣氤氳,隔開一切繁雜。
也難怪他調侃我在他在或不在的時候全然是兩個樣子,那天我自斟自飲著傻坐了那麼久,卻在他來後和他聊著聊著就倚在他肩頭睡著了。
“……我是怎麼回來的?”只覺一夜睡得沉沉,如何回的房半點不知。婉然鎮定回說:“陛下抱姐姐回來的。”
“……”我默了一瞬,“陛下可說了什麼?”
婉然想了一想:“沒吩咐什麼,不過我聽見陛下自己念叨了兩句……‘酒量不行還找烈酒’、‘又沉了,也好,吃好睡好免得多病多災’……”
端著臉盆進來準備服侍盥洗的紅藥恰好聽見,“嗤”地一笑立刻忍了回去,我淡淡掃了她一眼:“敢說出去,新帳舊帳一起算。”
“……諾。”紅藥憋笑應了。
簌淵宮規矩向來松,這幾個和我相熟的更是如此,誰也不在意,只覺過得舒坦就好。雖則在外人面前都會中規中矩從不曾落人口舌,但在自己宮裡確是開玩笑開得慣了,偶然也讓宏晅碰上過,他便瞥了眼登時緘口不言戰戰兢兢的幾個宮人,蹙眉問我:“沒規沒矩,平常都這個樣子?”
我緩緩點頭:“自然,跟陛下學的。”
他一噎:“怎麼是跟朕學的?”
“臣妾作御前尚儀的時候,陛下怎麼怎麼拿臣妾開玩笑來著?”
他就啞了聲,窘迫得揮手命宮人退下。
冬至之前,才人齊玉桐位晉了美人,也算是這一干新宮嬪中的新秀了。我教婉然備禮去道賀,婉然回來說:“算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比當初的沐氏好得多了。”
如此便好,省得又多個愛興風作浪的添堵。
近些日子帝太后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又要大儺了,她便下詔命各親王公侯的子女那一日一道赴宴。
“太后說她年紀大了,多見一見小孩子才高興。”蘇容華這樣告訴我,我笑回道:“她老人家能開心是最好的。你把她服侍周全了自是好事,但你若能有個孩子,她才更高興呢。”
之所以有此一勸,是因為自那事之後,她似乎全然無心爭寵了,一心都在帝太后身上。這倒是沒什麼不對,畢竟爭寵的嬪妃那樣多,相比之下討帝太后歡心容易多了。可話又說回來,她到底是宏晅的嬪妃,帝太后早晚有走的一日,到時她還是要倚仗宏晅,現在總不能太過疏遠。
她聞言卻是訝異不解:“娘娘與陛下那樣的好……何故來勸著旁人?”
“我與陛下如何是一回事,不想看你走了歪路是另一回事。”我坦然道。同在後宮,我與她又不是敵人,自還是該盼她過得好的。想了一想,復又道,“你若真沒心思去爭那些,便要在位份上多上心,這倒是帝太后能許給你的。”
她沉默不語,我知道她該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她說她既入後宮便是求“榮華富貴、順風順水”,那麼左不過就是母憑子貴或是身居高位兩個法子了。
不過兩三日後,她便證明了她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帝太后下旨晉她為正五品姬,賜“柔”字封號。
她還真是有她的辦法,剛得了我的勸告才幾日,就這麼順順利利地晉了位。她晉封的風頭一舉蓋過了齊美人,不僅僅是因為加賜了封號,更因她這次晉封后,便與嬈姬位子齊平了。
“你這是要挑唆著她們去斗?”莊聆問我。
我悵然搖頭:“不是。我只覺得方家姐妹這樣來勢洶洶,皇后娘娘應付起來不是件易事,替她提拔個可用之人罷了。”
冬至那日,大長公主的孫女怡和翁主、永親王次子、穎親王長子、映陽王外孫和數位重臣的子女皆入了宮,和皇子帝姬一道去長寧宮拜見帝太后。長寧宮前所未有的熱鬧,帝太后心情甚悅,賞賜無數。
是以大儺儀式也有所變動,本該是帝後攜手將那“大鬼”焚了便可,今次宮中多備了許多“小鬼”,同樣是紙紮而成,帝後焚了“大鬼”後,一眾孩子和各宮嬪妃們將那些“小鬼”焚了,圖個熱鬧喜慶。
皇長子元汲和永定帝姬是可以自己去焚的,但元沂還小,我抱著他、與他一起拿著那“小鬼”走到那大火盆旁邊丟進去,笑道:“你看,小鬼燒掉了,元沂來年必定事事都好。”
他摟著我的脖子興奮地望著那火盆里正燃燒的五顏六色的“小鬼”,還不忘說一句:“嗯!母妃也好!”
看著那“小鬼”燒得差不多了,我便放下他,牽著他的手往回走。高高的長階之上,宏晅看著我,離得那麼遠我也能察覺出他面上的笑意,又是等著嘲笑我怕高?我一賭氣,停下腳步不往上走,站在底下接著看那邊眾人焚小鬼。
莫說孩子高興,嬪妃們也難得一見這樣的熱鬧,又是消災祈運的事,每個人都上心得很,都要在那大火盆前圍上一陣子,看著自己丟進去的小鬼燒盡。
這邊主位嬪妃手裡的小鬼燒得差不多了,隨居的宮嬪才得以上前。我看到嬈姬和柔姬並肩往回走著,嬈姬的手輕搭在柔姬背後,眉目帶笑地不知說著什麼,柔姬卻只是低著頭,一貫的溫婉之態。
嬈姬又與她說了兩句,互施了福禮便各自朝著兩邊走了。沒行出兩步,但聽得與柔姬擦肩而過的齊美人一聲驚呼,似是腳下打了滑,直直向前摔去。她前面不遠的一個小姑娘聽到喊聲回過頭卻來不及躲,被她一撲也一併摔了下去,半分不差地撞在那火盆上,如不是火盆夠大夠穩,只怕是要被撞翻了。
我屏了息,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言,婉然在旁低低道:“那是睿堇長公主的女兒康德翁主。”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聽得我心顫,火盆那麼燙,縱使冬天穿得厚實,只怕露出來的地方也難免有燙傷的。
齊美人和柔姬各自愣在原地,旁邊正焚著小鬼的眾人也一併滯住。
抬眸見原在長階上觀望的數人皆已疾步而下,我將元沂交給林氏:“帶他去殿裡歇著。”便也跟上他們往那邊去了。
莊聆在旁一碰我,悄聲道:“別多管閒事。”
我頜首向她:“知道,不會。”
一直在宏晅身側的女子步履比他急得多了,疾步過去抱起摔倒的小翁主一看,與帶哽咽地疾呼傳太醫。宏晅奪上步去,也看了那孩子一眼,慰道:“皇姐別急……”卻也再說不出別的話。
看來傷得不輕。
順貴嬪長聲一嘆:“稚子無辜。”
一時間氣氛冷凝,除了康德翁主的啼哭再沒其他聲響。直到太醫來了,睿堇長公主抱著女兒去醫治,宏晅才回過頭來,冷然厲問齊美人:“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