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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娥奉上溫暖的熱薑茶,我碰在手心裡呵著氣,他銜笑凝視著我,良久之後,他說:“朕記得剛封你不久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你說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說著輕輕一哂,“如今還是心比天高,但到底不是命比紙薄了吧?”
“嗯……”我凝思回憶著,也款款笑道,“那天,陛下也說要許我一世安寧。”
他點了點頭:“後來麼……沒做好。”
“但好歹做到了。”我托腮湊到他面前,“其實也做得挺好,我很是高興。”
“哈……”他有些意外地笑了一聲,手指緩緩從我鼻樑上撫下,凝笑說,“這麼給面子?我本來還想說——你就算覺得我沒做好也沒用了,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昭告天下的皇后,只有我日後彌補你的份,沒你後悔的機會。”
“說起後悔……”我沉吟一番,“夫君不想我後悔,得先允我個事兒。”
他一怔:“什麼事?”
“免了六宮晨省昏定行不行?你說六宮都虛設著……還要我日日見她們兩面,別不彆扭?”
我說得在情在理,他卻蹙眉沉思起來:“嗯……不允。”
我微愣:“為何?”
他“嘁”地一聲笑:“鳳印在你手裡,你自己做主行麼?皇后。”
“……”如此甚善,受封后下的第一道旨就是免了六宮的晨省昏定。如是可以,以後逢年過節也不用她們來拜見了。
他深深地沉下一口氣,遂站起身,將手遞給我,笑說:“走吧,回宮歇著去。明天免朝。”
明天免朝。他的意思是……我驀地紅了臉,呢喃道:“陛下……今兒個……不行……”
他挑了挑眉毛。我把手擱到他手裡站起身,低頭輕輕說:“我……喝多了……”
他一聲嗤笑:“這算個什麼理由?”遂湊在我耳邊邪笑著補了一句,“喝多了正好。”
“不是!”我紅著臉瞪他,“我是想說,本來今天連酒都不該喝。但那是合卺酒,不喝不行,晚上若再……萬一出了岔子……”
他終於聽明白了,視線往下移去又移了上來,帶著幾分猶豫:“你……”
我報赧一哂:“夫君猜猜這回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長吸了一口氣,執起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一邊走著一邊說著:“六宮晨省昏定免了、長秋宮先空下來,你給我搬回成舒殿來。我找人專門給你調劑著飲食,你別想犯饞吃不該吃的東西……元洵先交給辱母照顧便是,元汲元沂阿眉都懂事應該無礙,嗯……”他想了想好像差不多了,回過頭來淡淡道,“非得給我平平安安的,半點意外也不許出。”
他雖是高興,握著我的手卻有些發涼。我自知他在擔心什麼,銜笑垂眸一福:“聽夫君的,必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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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待我醒時,他正以手支頤地看著我。見我醒來微有一笑,打開緊攥的拳頭,兩塊白玉相碰落下,繫繩掛在他手指上,在我眼前搖搖晃晃。
是那塊玉璧?
我定睛去看,細節之處卻不一樣。先前那塊,周圍雕琢的是祥雲紋路,目下這塊,卻是……
我怔了一怔:“大雁?”
他笑而一點頭:“喜歡麼?”
隨陽之鳥,從夫之意。且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我伸出雙手分別執起兩塊玉佩,輕一相碰合二為一,凝視著玉璧上那兩隻展翅齊飛的鳥兒,銜笑點頭:“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結束了呢……看到“小小”姑娘說“心好象空了,每天要幹的事完了”阿簫也突然心裡一空——從五月三號至今,歷時五個多月,我居然真的寫完了這樣一個大長篇……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結束的只是正文~接下來會繼續更番外,同樣日更九千保底。預計每個番外大概更兩天吧,為了讓大家看得痛快,大概是第一天晚十一點半、第二天0:30這樣更新,大家可以一早起來看完整……這樣阿簫也能湊個全勤o(*////▽////*)q
另外購買了防盜章、但是不打算看番外的親,請在本章下面留下客戶號,阿簫會連同晉江抽成的點數一起退的~~
晏然的故事結束了……但大燕的故事還在繼續,很多人的故事都還在繼續,新坑希望大家繼續支持o(*////▽////*)q阿簫會一直努力……
女主是霍寧和朵頎的外孫女……男主是陛下和晏然的孫子……
《重生之棄後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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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世要經歷什麼,
貶妻為妾、終生無寵、一死了之……
在過去的十七年裡,
每一步都和她夢到的一樣。
可是有一天,
眼前的帝王突然對她好了起來……
☆ 249瑤妃番外·嫡庶別
大燕朝隆慶十七年。
那天整個錦都都很熱鬧,罕見的熱鬧,每個人都被這種氣氛所感染著,喜氣洋溢。街頭巷尾,人人都談論著同一件事——太子大婚。
離皇宮很近的延康坊,庭院深深的府第大門將外面的熱鬧隔絕開來,而裡面亦是一派喜氣。
蕭府,這一場盛事中的另一個主角。太子大婚,新娘便是這家的嫡長女蕭雨孟。
不僅如此,五個隨嫁媵妾中亦有一人出自蕭府。便是此時還在閨房中靜默而坐的那位蕭二小姐,蕭雨盈。
她確是靜默而坐,已經很久都沒有挪動過一下,好像城裡的熱鬧、府中的熱鬧都和她毫無關係。
她知道,待得今日過了那道門之後,她與她的長姐,便是最為水火不容的敵人。
她早已下了戰書。在父親決定讓她成為隨嫁媵妾的那一天,她就高傲地告訴她的長姐:“這次,我不會輸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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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輸了太多次,幾乎可以說是從小輸到大。歸根結底,也不過就因為兩個字:嫡、庶。
蕭雨孟是蕭家嫡長女,而她是蕭雨孟的庶妹。所以她註定要矮上一頭、事事讓三分。
她從小就知道嫡庶有別。比如在先帝為當今太子定下親事的時候,就是從一干嫡出的世家女中挑選,根本輪不到她們這幫庶女什麼事。而如今隨嫁的四個人中,除卻她這個跟蕭雨孟沾親的是庶出以外,其他三人也均是嫡出。
她要一爭,多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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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親走得早,她是由嫡母帶大的——也就是蕭雨孟的生母。嫡母是個很大度的人,對雨孟自然好,待她也不錯。可她心裡頭清楚,在嫡母眼裡,只有雨孟才是她的女兒,甚至在蕭家眼裡……也只有雨孟是蕭家的小姐。至於她麼……一個妾室生下的孩子,日後能有用自然好;若是無用,在這樣一個大世家裡,沒有人會想到憐憫她。
所幸她出落得漂亮。
她已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背地裡和她的長姐爭,事事都爭。但她始終爭不過,不論她做得多好,在父母眼裡,總是她的姐姐做得更好些。
所以現在……她心裡止不住地暢快。她要離開這個家了,嫁到太子府去,避開家人的偏見去和長姐爭,爭太子的寵愛。
她一定要比長姐更加得寵,她要她的長姐知道,離開了蕭家,她們的嫡庶之差就什麼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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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雨盈坐在煖轎中,微掀起轎簾偷偷往前瞧去。前面就是雨孟的轎子,與她們不一樣的顏色,紅黑相交著,尤顯大氣莊重。
即便是不熟悉皇家儀仗的百姓,也能一眼就分辨出來哪一頂轎子中坐的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而後到了太子府,五名媵妾都早早地服侍著各自回屋歇息。昏禮,沒有她們的事。能和太子同牢合卺的只有蕭雨孟一人,她們只要等著明天起來問安就好。
她獨坐在裝飾精緻的房中,忽然覺得才剛剛入府,她心中的不平就已然按捺不住了。憑什麼剛進了太子府,她與長姐就又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她悄悄推了門出去,站在離正廳不遠的地方靜靜瞧著,瞧著裡面的觥籌交錯,他們都在賀她的長姐。
一陣碗盤落地的聲音,她循聲望過去,不遠處是個侍婢打翻了東西。
然後她聽到有聲音低斥道:“不長眼!這是殿下和太子妃行同牢禮的東西,還不快去再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