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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周宜投自己手上無可奈何的目光,趕緊把手從周蒼舒的身上收了回來,蒼舒公子身體病弱,經不起他這麼拍!
“我就不信,步家一點破綻都沒有,總有一日,我要叫步家家破人亡!”周宜凝神道。不得不說,薛皓的這個想法很好。
薛皓拍了拍手,興高采烈的道:“說的不錯,我正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理解派人去抓回王亭蘭和步依依。”
就不信,這兩個如今名如草芥的人,會不願意和天下第一家族周家合作!
達成了一致,薛皓蹦蹦跳跳的回去睡覺,周蒼舒望著他的背景,惆悵的嘆了口氣,他是真頭疼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薛皓是個端莊穩重的太子,能夠保護他的寶貝妹妹,但是瞧著他不做太子了,這性情怎麼變得這麼大!
周宜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麼,有點心虛的說:“薛皓他就這樣,他……”
周蒼舒沒有說話。
周宜一拍腦門,又不是她蹦蹦跳跳,心虛個什麼啊
第九十四章:反擊(3)
早朝之後,薛子青被薛靖留了下來。
“聽說皓兒拜了子佩為相!”薛靖開門見山的道。
薛子青道:“是”。
當初把薛子佩發配四方從軍,算著日子,應該正好和薛皓同時到宣和國。一國之主從下級士兵里提拔人做宰相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算得上是一段佳話。
薛靖看著薛子青毫無波瀾的雙眼,淡淡嘆了口氣道:“聽說他做的很好。”
薛子青沉著臉道:“臣不知。”
薛靖以為他們兄弟的狀況還是那麼糟糕,低聲勸慰道:“他如今遠離京城,在宣和拜相,也算是……總之你二人再無瓜葛。”
薛子青面沉如水,他朝著薛靖勉強扯出來一個算得上開心的笑容:“臣早就不記得了,陛下,臣進來身體大不如前,請辭去大理寺卿一職。”
“什麼?”薛靖大驚,他還想著同薛子青創一段君臣佳話,沒想到他竟然要辭官,“子青,你可是太累了……”
薛子青苦笑道:“臣自幼有心疾,陛下是知道的,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令行禁止,君臨天下,臣唯有遙祝陛下,臣準備辭官歸隱。”
薛靖瞧著薛子青這段時間告假的時候實在也是不少,他又知道薛子青的確身體不好,沒有辦法也只能答應了,尤其是如今他親自培養出來的步氏一黨已成氣候,朝中沒了周嘉,再沒了薛子青,也不是不能過下去的。
而且薛子青留在朝中也卻是尷尬,他多年來再大理寺辦案,名望極高,但是人又年輕,薛靖也不想人命他為相國,他想的是培養步氏的步剛的。
於是薛靖客氣的道:“朕准你回臨淄修養,不問政務,只是,大理寺卿一職,還是要你當著,朕瞧著你手下那個新來的寺丞不錯,少卿的父親好像去世了,把他提拔了做少卿,他受你提拔之恩,由他代替你行事寺卿之職,也好。”
薛子青點點頭,並一再說盛華年受的是國恩,不是他的提拔之恩。
沒過幾日,大理寺卿薛子青抱病,帶人回到臨淄去修養,大理寺寺丞盛華年升任大理寺少卿,暫時總領一應事務。
而與此同時,被逼著生病的謝丞相正式告老還鄉,刑部尚書步綱成了新宰相。
“薛寺卿病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周蒼舒遺憾的道,謝丞相“病”了這麼久,陛下終於好意思叫他下台,本來這丞相的位置是薛子青的,哪知道這時候竟然病了。
周宜好笑的看著哥哥:“蒼舒哥哥,你還真信他病了?”
周蒼舒點點頭,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薛子青些給他的信。薛子青走的時候誰也沒告訴,反正他在京城也沒什麼朋友,收拾了行禮帶著幾個家僕就走了,也就幾個親信的手下送了他一程。
他倒是難得到了臨淄還給周蒼舒寫了信!
信里大約就是說了一些問候的話,並且說自己很好,在養病。
“蒼舒哥哥交的這個朋友,可真是個冷冰冰的。”周宜打趣道,她是真怕了這個薛子青,整個人跟個冰塊一樣,好在他如今也不把薛子佩當仇人了,脾氣也變了好多,恩恩,回到臨淄修養一陣子也好。
“長安鬧春荒,好些人往宣和去了。”周蒼舒道。
“什麼?”周宜懷疑自己聽錯了,“往宣和去,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好多人投奔我去了。”薛皓一臉小得意的出現,臉上還冒著汗珠,“去年隆冬,子佩散盡了我東宮一半的錢財安撫百姓,大家都說我是個明君。”
雖然那時候薛皓只是個太子,不是皇帝,但是隆冬時節,老幼病弱有人招撫,都會把這樣的人當作一個明君的。
“還要多虧了步氏之前在京城派人傳播的那場戲。”薛皓冷笑一聲,坐到了席上,眉眼之間的笑意瞬間收斂,有點寒氣:“若不是他們那出明月太子的戲,天底下也沒有那麼多人知道我長得像伯父,也沒有那麼多人知道我多有才學,德行多麼好。”
明月為魂,冰做骨,霜雪做肌膚的明月太子。原本就有些神話的色彩,說什麼天上星宿下凡,更何況,他長得像先皇這個事情也越來越多人知道。
這就神了,當初薛家爭奪天下,好些將官們想出了個鬼主意,編了許多無中生有,或者誇大的畫本流傳,把個肉體反胎的先皇吹的神仙下凡一樣。
如今薛皓又確確實實心地善良還有些虛名,但是架不住人家瞎想,好多仕途不順的,無家可歸的,就去宣和投奔他去了,薛子佩帶帶著薛皓的宣和營,又有周家錢財和薛皓東宮一半的財產,能帶走的都帶走的,尤其這貨天生會忽悠。
他一路行到宣和都城四方城,不知道用了什麼鬼法子,坑蒙拐騙了不少富商的錢……
“他如今才剛到四方城,已經有不少人去投奔去了。”薛皓送了聳肩,一臉神氣地道。
離著薛子佩去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現在已經有了春天到來的跡象,步綱拜了相,步妃也馬上要封后了。
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早就設計好了的,他走了一條同步氏榮辱與共的道路,丟棄了薛皓和周家。
而薛皓,也巧妙的起死回生,薛子佩早早的收買了人心,假以時日,宣和國會越來越得民心的。
薛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失去了的太子之位,他志得意滿的坐到周宜面前,用修長好看的手扣了扣桌子:“等到父皇拜相的消息傳遍天下,會有更多的人投奔我。”
“為什麼?”周宜皺眉,步綱其實做的還不錯,他能約束子弟小心翼翼,可見他這個人小心謹慎,應該也不至於做官做的多差,至少他勤政,也算得上愛民,步家比起一些老牌的家族,家風要好很多。
“他得罪了謝家。”周蒼舒輕輕咳了一聲,有些虛弱的道,“謝家是幾百年的大族,他手下有多少的能人,在貴族中又有多少的分量,步綱和薛寺卿一起扳倒了他,如今薛寺卿抱病,他拜相,這火力可就全都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