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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伸出右手,“要救太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小姐,我知道你有錢。”
薛子佩此時的表情,再配上他那俏麗無比的妝容,這會兒就是個男的,也掏錢了。
周宜和殷如墨默默從袖子裡摸出了銀票遞給他。
薛子佩乖順的眨眨眼睛,掩唇笑道:“多謝兩位小姐。”
然後他就在周宜和殷如墨驚悚的臉色下撒花的出去了,背影俏麗無比!
周宜背上一陣惡寒。
我是小長平,大家好!
第二十四章:前往相國寺
薛子佩帶著從周宜和殷如墨那兒弄來的錢揚長而去。
周宜望著他那瘦弱的背影,心裡涼颼颼的。她轉身進了門裡,靜默無言。
殷如墨解下束袖,沉聲道:“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周宜苦笑:“什麼打算,其實,我是不想有什麼打算的,我想著我爹回來就好了,但是,我總不能老指望著我爹不是。我看到薛子佩,覺得自己真的很笨。”
殷如墨同樣有點黯然,她們幾個都不是皇帝的孩子,但是先前老太后身體好的時候,喜歡孩子,可能是實在討厭薛靖同那一群妃子的兒女,就把一些皇親的晚輩都接進了宮裡,養在身邊。
那時候,殷如墨,周宜,薛子佩是一樣的孩子,他們都聰慧可人,都一樣的受人喜愛尊敬。
但短短的幾年,殷如墨成了名揚天下的女孩中豪傑,周宜是未來太子妃。
獨獨薛子佩,當年的小神童,成了任人欺凌,低到塵埃里的小小怡康王,被長兄趕出家門,陛下封的小縣荒涼無比,每年的收成勉強度日,連見一見殷如墨都要用這樣的方法。
“沒有了父親這把保護傘,我又算得了什麼?”周宜看著殷如墨,悲涼道,“我原先覺得你真是奇怪,為什麼好好的女孩兒不做,要去沙場廝殺,父親和舅舅都說,女孩兒生來就是受人寵愛的。”
她定定看著殷如墨,面容沉靜,看著門外春光:“而今,我羨慕你,你有拳頭,有手下幾十萬精兵,我同薛子佩有什麼區別?我憑什麼受盡寵愛與保護,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殷如墨啞然,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周嘉,但是不喜歡周宜,若不是因為周嘉,她根本就不會管周宜的死活。她們兩個,一直都是互相嫌棄的姿態,這一回勉強同在一個屋檐下,殷如墨覺得自己這時候要不順著周宜簡直就是欺負弱小。
可是周宜這麼說,殷如墨突然覺得這個女孩也不是那麼慫。
次日一大早,周宜就帶著僕從去了相國寺。
她不能坐以待斃,太子在相國寺慪氣,她不能讓他繼續這麼下去,她要叫他回來,只有太子好了,她才會好。
相國寺離著京城不遠,周宜起了一個大早,山路上卻已經有了不少的人。一路上不少的轎子,大約是京城各家的小姐們,還有不少騎馬的年輕公子。
周宜自軟轎里探出頭來,有些奇怪:“今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怎麼這麼多人來上香?”
紫林湊到跟前:“或許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京城的少男少女來此見面?”
周宜沉默了,這丫頭真是看戲看多了。
張青低聲道:“京城似乎也沒有這樣的習俗,只聽說了正月十五廟會,青年男女一道兒參加。只是佛門清淨地,哪裡能讓人放肆的。”
“咳咳咳。”薛子佩騎著匹瘦馬,帶慢悠悠的過來,喜笑顏開的看著周宜,“連這都不知道,周小姐,你將來做了太子妃可怎麼活?”
周宜撇他一眼:“你知道?”
薛子佩略帶鄙視的一笑:“到了山上,你自然知道了。”
周宜知道他是不會告訴自己了,索性放下來帘子不看他。
周宜有衛國的采邑,還有父親周嘉的封地,周家的產業和財富在京城可以說是無人能及的,她雖然是住在殷如墨那兒,但是錢財還是不計其數的。周嘉向來嬌慣她,她出門的行頭也是不容小覷的。
可是這一次,周宜覺得自己窮酸透了。
她帶了張青和紫林兩個貼身的侍女,還有四侍女隨侍,另外有轎夫和從天策府帶來的高手三十人。這排場怎麼也不小了。
可是到了相國寺門前,周宜就哭笑不得了。
進不去
相國寺山門外零零散散落了不少的轎子和駿馬,千金小姐,富貴公子,窮酸書生什麼的,都被紅甲兵丁攔住了。
周宜只好也停下了轎子,狐疑的讓張青去打聽。
薛子佩秀麗的臉湊到了周宜的轎子邊,小聲道:“你真應該出來,看看這一番奇景。”
周宜心裡頭其實還是想出來的,但是這畢竟有不少的男子在,都是陌生男子,不是她矯情,這時候還是不要惹事情的好。
薛子佩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有個辦法讓你出來,你在轎子裡悶了這麼久,不累嗎?”
周宜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辦法是什麼,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周宜的父親周嘉還在苦戰,她當然沒有心思打扮自己,穿的多華麗,於是薛子佩就坐到了轎子裡,周宜裝成小丫鬟站在外頭。
出了轎子,眼前是相國寺巍峨的山門,秀麗而宏偉的山體,還有這擁擠的人群。
似乎群情激憤了,那些紅甲的兵丁不許人進山門,實在是犯了眾怒。
“小姐小姐,前頭是鎮國公府的人,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在裡頭上香,國公派了人守著山門不讓進。”張青低聲道。
周宜臉上的表情微妙了。
薛子佩一把將帘子打開,冷笑道:“我還以為是陛下在這裡上香呢,鬧了半天原來是個小丫頭。”
周宜不太相信:“你打聽清楚了?這人不是太子的人?”
鎮國公遺雲早先年和周嘉一樣,跟著先皇打天下,可能是年紀大了,先皇去了那一年也病死了,今上登基的時候追封有功之臣,把遺真給追封了個鎮國公。
遺雲的兒子遺真不怎麼成體統,父親死後靠著點爵位拿一些俸祿,官不過從五品的小官,京城裡誰知道有這麼個人
就這麼點地位還敢在相國寺撒野,這鎮國公府還真以為這虛名值幾個錢?
“你鎮國公府算什麼東西,本朝丞相的轎子你也敢攔著!”終於有人氣不過了,一頂黑色轎子裡頭出來一個小姐,大罵道。
周宜抬眼望過去,這女孩她認得,這是謝丞相的千金謝清華。真是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竟然乘了這麼簡單的一個轎子,她身邊也只有幾個隨從。
“這是要幹什麼?”紫林驚訝道,“京城來了這麼多的小姐,還鬧了起來。”
周宜的轎子離得遠,遠遠瞧著這似乎不太好開解了,那邊已經越鬧越厲害了,看著調停的小沙彌似乎很為難的樣子啊。
“小姐,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別打起來了。”張青道,此人跟著殷如墨,一向有責任感,樂於解決各種紛爭。
周宜冷笑:“隨她們吧,咱們在這兒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