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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說了一會兒話,前方就來了奏報,殷子鈺帶領大軍狠狠勝了衛藍一場,殷子鈺替越蛟請封,要將驃騎將軍的位置讓給越蛟。
薛皓笑了笑,在奏報上批了幾行字:越蛟能征善戰,功勳卓著,賜金百兩,然殷子鈺大度容人,實為難得,賜金百兩。
洛州戰場上,殷子鈺捧著薛皓傳來的批覆頭疼:“越蛟啊,你說我這壓根就不會打仗啊,讓我頂著這驃騎將軍的名頭,我心慌慌的。
越蛟在他中軍大帳的案前做了,笑嘻嘻道:“早說了你寫那奏章沒用,王上和王后還有薛相是不會批的,你偏不信,這下,嗯,多了兩百金咱們倆。”
殷子鈺把自己面前的軍報什麼都往越蛟的面前推:“給給給,全是你的我睡會兒,天亮了叫我。”
越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只好自己去看各路將軍的報告,這個殷子鈺,不但慫,還挺懶,喜歡睡覺。
他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睡著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嘴邊動來動去,他乾脆一口咬了。
“喂,喂,你屬狗的!”越蛟大叫起來。
殷子鈺一睜眼,原來自己竟然咬著的是越蛟的手指。
“我去,你幹嘛呢。”殷子鈺被打攪了好夢,氣呼呼的道。
越蛟把報告往他腦門上一拍:“我全都弄好了,印信拿出來,蓋一下!”
殷子鈺不耐煩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那幅盔甲:“在頭盔裡頭藏著,你自己找,我你自己翻去吧,我再睡會!”
越蛟硬著頭皮跑去了他的衣架上翻找了半天才把那驃騎將軍的印信拿了出來,全都蓋好了之後,殷子鈺還沒睡著。
他乾脆推了殷子鈺一把“往裡面一點,我困死了。”
殷子鈺乾脆翻了個身:“趕緊睡吧,馬上天就要亮了!”
越蛟悲憤的揉了揉自己的頭:“你啊你啊,哎我真是不知道你跑這兒來幹嘛來了,大好的日子,你就用來睡覺來了。”
殷子鈺迷迷糊糊道:“誰說我沒用,我在戰場上,不是給你一個絕好的機會呢,衛藍的大軍每次都是追著我打……我就是來當靶子來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衛藍
衛藍今年29歲,正直壯年。
他15歲從軍,一直在軍中摸爬滾打,18歲遇到殷如墨,被殷如墨提拔做了偏將軍。25歲時候殷家招婿,他得了頭名,娶了殷家直系女兒。
從此一路綠燈,到同胡人的大戰,26歲時候已經是驃騎將軍。
如今他更是因為要對薛皓的戰爭,被皇帝拜為大將軍。
他的人生已然輝煌至極,他本可以成為名留青史的由小卒大英雄的神話人物,如果不是這倒霉的戰爭搗亂的話。
宣和王以子反父天理不容,皇帝荒淫殘暴殘害忠良,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這個大英雄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
“姑爺爺,你在想什麼?”殷雲深蹦跳著進來。三年的光陰,已經把當年那個小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小將軍,她還挺高興。
殷家的女孩兒成親之後就不怎麼在軍營里,衛藍這次出征也沒帶著殷家的女孩子,但是殷雲深前天自己追來了!
衛藍勉強擠出個笑容出來:“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殷雲深興沖沖道:“我激動啊。”
她高高興興的摸了摸衛藍的中軍案,一臉艷羨的道:“原來姑爺爺的中軍帳長在這個樣子,這案上的虎真微風。”
衛藍疲憊的一笑:“有什麼好微風的,這東西不過就是個案,跟你書房裡寫字的能有什麼區別?”
殷雲深激動道:“當然有區別了,書房裡的案什麼人都能有,但是你的案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將來我也要當大將軍。”
衛藍收拾了一下桌案,教訓道:“當大將軍有什麼好,一將功成萬骨枯。”
殷雲深晃了晃小腦袋:“要麼成名將,要麼成枯骨,我自樂意。”
衛藍懶懶瞧了她一眼,心想,十多年前的自己,大概也就是這樣的,一腔熱血,想要建功立業,不畏懼生死。
大概,是真的老了吧。
“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衛藍再一次勸殷雲深回去。
殷雲深坐到他的位置上,養著臉喜滋滋道:“姑爺爺,你別趕我走啊,你給我說說,子鈺叔叔他跟你打架,怎麼就能撐這麼久呢。”
衛藍站著敲了敲桌面,細心告訴她:“打仗打的不是兩個人的武力,而是雙方的國力和軍事調度,再說……”
他嘆了口氣:“對方的軍中有能人。”
越蛟是一個變數,衛藍所沒有料到的變數。
所有人都算到了,獨獨沒有算到越蛟。
一直以來宣和這邊的兵力都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周宜到底召集了多少的周嘉舊部,只知道陸陸續續各州郡的人馬投奔宣和。
衛藍把宣和的兵力做了最大的估計,大概是和朝廷不相上下,然而有西川,渤海,雲家在背後捅刀子,大約比朝廷要強那麼一點。
但是,有個最重要的問題,就算宣和得人心,就算宣和國力強,兵多,他沒有將!
殷子鈺什麼段位大家都知道,先前有崔明沖,但是現在他已經往西川去了。原來跟著薛皓的宣和營的青年才俊,章方等頭頭幾乎是一次性被長樂公主一鍋端了。
衛藍實在是想不出來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車騎將軍越蛟。據說在出征前一天他還是驍騎將軍,是因為殷子鈺升了官他才水漲船高的。
這個越蛟的經歷也很簡單,少年喪父,字都不怎麼認識,不知道師從何人,只知道是周宜找來的門客,後來一直跟著薛子佩辦事,偶爾跟隨他一起打打山匪什麼的。
沒事就是給薛皓跑腿腿的。
誰知道這個人這麼不簡單,半路殺出來,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你說的他們那個能人,是不是那個叫越蛟的。”殷雲深玩味的笑道。
衛藍揉了揉額頭:“是,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好好在軍營呆著哪兒都不許去,這幾天咱們勝了幾場,他們掛了免戰牌,等到修整好了,又是惡戰,你不要亂跑。”
雙方已經僵持了許久,前幾天宣和王和王后都到了她們軍中視察,大有一直僵持下去打持久長的趨勢,衛藍有點煩悶。
殷雲深撇了撇嘴:“打不過就掛免戰牌,算什麼好漢,咱們趁他們掛牌子的時候攻進去吧,夜間襲營。”
衛藍皺眉看她一眼:“免戰牌是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掛的,這是規矩,人家掛了免戰牌咱們就不能進攻!”
“憑什麼!”
衛藍哭笑不得:“這是規矩,掛免戰牌,就是人家國中有喪事,或者軍中出現瘟疫等重大事件,這時候咱們不能打人家。”
“可是這時節是初秋,也沒什麼瘟疫啊!”殷雲深道。
衛藍皺了皺眉:“前幾天打的太激烈,或許他們軍中有年老的將軍過世,所以下了免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