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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珍惜能夠留在趙曦身邊的時光,開心地陪他度過吧!
這段時間平親王趙曦指揮著西北軍隊,抵擋了由西夏大皇子李述評率領的西夏軍隊和北遼大將耶律允率領的北遼軍隊的侵略,傷了李述評,俘獲了耶律允,取得了大宋立朝以來難得的大捷。
消息傳到京城,纏綿病榻的正安帝大喜,強扶病體親自上朝,指派樞密使李染成、禮部員外郎白正奇與總管太監安初原前往金湯城前線勞軍。
樞密使李染成、禮部員外郎白正奇與總管太監安初原來到金湯城軍營,當眾宣讀了勞軍旨意。
從傍晚時分軍營中便開始了狂歡,作為主帥,趙曦自然參與其中。
初見禮部員外郎白正奇,聽到李染成介紹對方姓白,趙曦便對白正奇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趣,待白正奇格外的熱情,還時不時悄悄打量著白正奇,弄得白正奇心中納悶得很,恨不能直接問這位一向高傲的平親王一句——王爺,您如此關注微臣,到底有何用意?
酒至酣處,李染成、白正奇和安初原上前向平親王敬酒。
趙曦端起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然後含笑看向白正奇:“不知白大人仙鄉何處?”
白正奇心中忐忑,恭謹道:“稟王爺,微臣是東京人士,世代居住在京畿尉氏縣。”
得知白正奇出自京畿名門白氏,趙曦聞言,心中一喜,抬眼打量著白正奇。
白正奇大約四十歲的模樣,生得五官端正身材高大,書卷氣很濃,一看便是正人君子的模樣。
只是不知名聲如何,家世是否清白,得讓人好好查查……
李染成見狀,正要說句話為白正奇解圍,趙曦卻舉起酒盞,含笑同白正奇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酒宴間趙曦藉口更衣,叫了趙敏進來,低聲囑咐道:“去查查白正奇的底細,要細緻一些。”
趙敏抬眼看向趙曦:“王爺,是那位禮部員外郎白正奇白大人麼?”
趙曦點了點頭。
趙敏答了聲“是”,退了下去。
趙曦緩步而出,看著前方籠罩在夜色中的糙原,默默想著心事:白這個姓雖然算得上大姓,可是朝中姓白的官員卻少得很,更何況是身份、地位、品行和家世都合適的,眼前這位白正奇看來就頗為合適,得好好結交利用才是……
大帳中安靜得很,蜀葵端坐在前帳的會議桌前,對著燭台細細描摹著從甘州帶過來的一本《西北本糙圖譜》。
她喜歡畫畫,又喜歡植物,描摹圖譜正好滿足了她這兩個愛好,因此蜀葵很是上心。
素蘭和善睞陪著她坐著,素蘭在繡荷包,善睞在給絲帕鎖邊。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人間,大帳柵欄外面的斗酒聲高歌聲隱約傳來,可是大帳周邊卻沒什麼聲音,除了偶爾在大帳外糙叢里響起的小蟲的低鳴。
善睞做好了手邊的活計,起身伸了個懶腰:“夫人,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蜀葵頭也不抬,專注地描摹著一片花葉:“反正還不到子時!”
素蘭笑了,放下荷包,走到帳門口,往外看了看,支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這才道:“那邊還熱鬧著呢,似乎還在猜枚勸酒呢!”
蜀葵聞言,抬頭凝神思索半晌,心道:如今西北軍雖然暫時取得了勝利,可是西夏軍隊方面只是主帥李述評受了傷,這麼長時間下來,李述評身上的傷早該好了。
今夜西北軍這邊如此熱鬧,隔了不遠的西夏人豈會不知?
若是西夏今夜趁機偷襲呢?
她越想越覺得擔憂,便吩咐善睞:“去看看蘭銳在柵欄外面不在,他若是在的話,讓他去尋王爺,就說我要見王爺!”
善睞答應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素蘭以為蜀葵是擔心王爺飲太多酒,抿嘴笑了。
蜀葵兀自沉思著。
沒過多久,一陣雜亂的靴子聲由遠而近,其中伴隨著一陣刀劍和甲冑相觸發出的清脆響聲。
大約是走到柵欄邊了,扈從的人都停了下來,只剩下一個人向大帳走了過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蜀葵知道是趙曦回來了,含笑拈著筆抬眼看了過去。
隨著一陣濃郁的酒氣襲來,趙曦走了進來。
因今日宴請朝廷大臣,所以他頭戴遠遊冠,身著緋紅親王袍,腰束白玉腰帶,再加上身材高挑,簡直是翩翩濁世佳公子。
蜀葵嫣然一笑,覺得她的阿曦穿什麼都好看得很。
素蘭見狀,忙起身退了出去。
大帳內只剩下自己和趙曦了,蜀葵更是懶得動,單手支頤,笑盈盈看著趙曦,並沒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只有他和蜀葵兩個人的時候,趙曦也不在乎這個。
他大步走了進來,隔著會議桌在蜀葵對面坐了下來。
酒氣在大帳內清冷的空氣中瀰漫著。
在燭台昏黃的光暈中,蜀葵和趙曦相視一笑。
蜀葵把提前讓素蘭準備的鮮葡萄汁斟了一盞遞給了趙曦:“阿曦,你先喝了葡萄汁解酒,我有話要和你說。”
趙曦乖乖地接過水晶盞,把裡面深紫色的葡萄汁一飲而盡,然後小孩子般規規矩矩坐在那裡,凝視著蜀葵,等待著蜀葵訓話。
見他這個樣子,蜀葵又好氣又好笑,忙道:“今夜全軍慶賀勝利,都在飲酒,難道不怕西夏趁機夜襲麼?”
趙曦聞言抿著嘴笑了,丹鳳眼在燭光中熠熠閃光,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清冷的空氣中:“蜀葵,今夜敬寶珍和柳杞沒有飲酒,他們麾下的軍隊飲的也是水,而不是酒。”
蜀葵恍然大悟,低聲道:“那你——”
趙曦又是一笑,伸手把蜀葵手中還拿著的筆奪了過去,放在了筆托上,輕輕道:“我陪你啊,夫人!”
蜀葵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故意道:“什麼‘夫人’,又不是趙夫人!”
她悻悻道:“別人都是從夫姓,只有我是白夫人,好像我自己嫁給了我自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蜀葵一向伶牙俐齒,很有些歪理,論起歪理邪說來,趙曦從來都不是她的對手,每每望其旗靡不戰而降。
聽了蜀葵的話,趙曦垂下眼帘,沒有說話。
他從來不是輕易許諾的人,除非已經做到。
趙曦已經開始為蜀葵籌劃了,只是事情沒有成功,他不願拿來說嘴。
蜀葵見狀,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便笑著道:“算了,你叫我‘夫人’做什麼!還是叫我‘娘子吧’!”
每次趙曦一說不過她,就叫她“傻娘子”,還以為她不知道呢!
趙曦抬眼看著蜀葵,百感交集,最後叫了聲:“傻娘子!”
蜀葵輕輕答應了一聲,走過去在趙曦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抱住了趙曦。
趙曦心神蕩漾,他攬住蜀葵的腰肢讓蜀葵坐在了自己腿上,然後對準蜀葵的唇就吻了下去。
剛挨著蜀葵的唇趙曦就覺得又香又黏又甜,感覺怪異極了,他忙鬆開了蜀葵用指頭搓了搓自己的嘴唇,然後對著燭光看著自己紅通通油膩膩的手指頭,看向蜀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