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素月晚上不必當差，早早的歇息，這幾日康熙怕是有的忙了，素月一早要去伺候，今天因著胤禛讓素月心思又亂了一陣，疲憊不堪。
次日一早，素月就從耳房進了東暖閣，卻並沒看見康熙，又折去西暖閣，輕紗層層，朦朧曖昧，素月知道大概是有妃嬪侍寢了，素月只好折返，去門外尋李德全。
李德全看著素月從西暖閣，臉色微妙，拉著素月走到一邊，低聲問「你可看見什麼了」
素月一笑「李總管這話是何意啊」妃嬪侍寢是常事，被留宿也是常有，怎麼今兒李德全卻是如此怪異。
李德全臉色一凜「今日咱家服侍萬歲爺起身，你去看看秋喜，這幾****奉茶可是屢屢犯錯，萬歲爺這幾日為葛爾丹之事心煩，小心著她的皮」
素月點頭，這些日子素月當值都是臨湘奉茶，倒是不知道秋喜已經奉茶了，素月轉身去了耳房，看著秋喜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素月無奈的上前，敲了秋喜的額頭一下「萬歲爺近日心煩，你當值小心著點」
秋喜摸摸額頭，扭捏的看著素月，抱著素月胳膊撒嬌「我也覺得自個沒那能力呢，可是卻··，姑姑，你跟李總管說說，讓我打個雜吧」
素月好笑的搖頭「此事我幫不上，況且就是打雜，心不細也是等著挨板子的份」
秋喜吃癟，不敢在言。素月算著時辰，忙著走去西暖閣，康熙正被李德全侍候著梳洗，素月上前，在紗簾前請安「主子，奴婢侍候主子起身吧」
康熙和李德全聽見素月的聲音轉頭看著素月低身站在紗簾前，康熙瞪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讓其他侍女侍候康熙，上前走到素月身邊說「素月，你去侍候萬歲爺吧」
素月點頭，暗想康熙大概是想讓主子在睡一睡，康熙朝服龍袍已經穿好，一身明黃，頭戴著九顆明珠的帽子，洗漱已好，被太監宮女隨侍著浩蕩的上朝。
素月看著康熙離開，才轉身回去紗簾，裡面傳來低低的婉轉聲音「進來吧」
素月眉頭一緊，這聲音，素月束起紗簾，床上的美人臉龐終於出現在素月眼前，素月怎麼也沒想到侍寢的居然是她，驚呼出聲「是你」
美人掀開絲被，身上青紫紅痕映白皙的肌膚上，端是香艷，緩步而來，腿間還有白濁而下，美人笑著，清麗的臉頰緋紅，配著白皙如玉的身子，怎樣一副風情「素月，我想沐浴」
「是，奴婢現在去準備，主子稍後」素月低頭，收斂心神，也終於想通了，她一直找不到動機，如今卻是知道了，素月暗罵自己蠢，在康熙身邊這麼久，倒是不知道秋禾竟然是康熙的人。
早已有人備好湯浴，素月準備了衣衫，進去扶著秋禾進了浴桶，為其擦拭身子。
「萬歲爺可有說我何時離去」秋禾端著水漱口，吐在宮女遞上的盆里，沙啞的嗓子，清麗了幾分。
素月倒是沒想到，秋禾竟然有如此風情萬種，聲音清麗婉轉的時候，素月將皂角摸上了秋禾的發，低聲回「萬歲爺不曾吩咐，萬歲爺有意讓主子好好休息」
秋禾點頭，纖纖玉手，水珠滴滴掉落在白玉臂膀上滑落。素月侍候好秋禾沐浴完，用絲絹將秋禾身上的水滴擦拭乾淨，伺候秋禾穿好衣衫，才扶著秋禾坐在菱鏡之前，為其擦拭髮絲水跡。
秋璃將秋禾的髮髻梳好，奇怪的看了素月一眼才告辭離去。
「今日多謝你了」秋禾笑看著素月，眼神深邃。
素月行禮「奴婢不敢」看著秋禾離去後，素月轉身回了耳房，喚著秋喜泡了杯茶，坐在腳凳上喝了起來。
今日之事，讓素月想起先皇后的話，秋禾的動機今日是找到了，可是未免讓人寒心，秋禾跟她在一起兩三年，對她的心思不可能不清楚，即便這樣秋禾竟也容不得她，還聯合後宮人暗害自己，素月心中一陣無力，還有秋禾的那句謝謝，讓素月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覺。
秋喜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素月發呆，自個也發呆。
「秋喜，上茶，萬歲爺和太子回來了」貴祥打簾通知，貴祥是福壽的徒弟，年紀小，辦事穩重，比起福壽的不假辭色，多了幾分冷靜和笑意。
秋喜戰戰兢兢的泡茶，好幾次水都灑了出來，看得素月直搖頭，上前幫著秋喜泡了茶，與秋喜一起端了出去。
康熙在東暖閣榻上大笑著拉著太子笑語，一個勁的讚揚太子。
素月將茶奉給康熙，又奉給太子，看著秋喜退下後，才上前服侍康熙退去朝服，換了便服。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冷了，素月給康熙塞了暖爐，又給太子除了朝服頂子，換上了東暖閣為太子準備的衣衫，太子怕冷，素月還給太子穿了件黑色貂皮，才將暖爐遞給太子。
「皇阿瑪，素月越發的心細了」太子笑看著素月為自己忙活，說道。
「你到是觀察入微，這份心思也要放在其它的地方，你身為儲君，更要天下心思都在胸中」康熙笑的越發得意。
素月好笑，看著太子白淨臉龐微紅的笑著，低頭答是。讓素月想起剛隨侍康熙身邊的時候，那時的太子，一表人才，溫文爾雅，臉上總是有微微的笑意，意氣風發，丰神俊逸，活脫脫的一美男子，詩書和騎射也很得康熙的心，幾位太子師傅都誇獎過，身上還隱隱有幾分康熙的沉穩，故而康熙寵愛也不是無緣由的。
「素月，今年初雪你可有備著，今兒煮茶給太子嘗嘗」康熙嘗了一口茶，就丟下茶盞，笑看著素月。
素月對康熙眼裡討要的神情心驚，這康熙越發奇怪，想讓她退下直說就好，何必如此迂迴曲折，不過素月還是乖順的答話「奴婢備著呢，現在奴婢就去準備，還有幾壺一會讓太子殿下帶回去，奴婢煮的不好，別讓太子以後不喜梅雪了」
太子笑著搖頭「素月的茶，胤礽可是消想已久，今日可多謝了」
素月笑著下去準備，留著空間給康熙和太子說話。
素月剛進耳房，就聽見乾清宮門外大皇子吵嚷的聲音，微微皺眉，不過素月還是多準備了一個茶盞，端著茶，從耳房走出去，正好看著李德全擋著大皇子。
「奴婢給大阿哥請安，大阿哥吉祥」素月上前行禮。
胤禵一見素月，就不跟李德全糾纏，焦急的跟素月說「爺要進去見皇阿瑪，素月，你給幫忙」
素月淡淡一笑，擼了嘴，示意大皇子看茶盤，李德全一笑，拉著大皇子笑語「大阿哥，稍等吧」
素月走了進去，跪在腳踏上，將茶泡好，給了康熙和太子一人一杯，而後素月故作疑惑的環顧四周。
太子見此疑惑的問「素月，你在尋找什麼呢？」
素月一驚，佯裝回神「啊，奴婢剛兒聽見大阿哥聲音，備了茶盞，怎的卻沒看見大阿哥」
康熙瞪著素月「朕本以為你愚笨，如今看，你心思不小啊，胤礽你也被她利用？」
素月慌忙跪地「奴婢不敢」
胤礽看了看素月，小心的喊了一句「皇阿瑪」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想來是早已經洞悉素月的心思，幫襯著演戲給康熙看。
康熙嚴肅的看著素月，突然又笑了起來，道「朕很欣慰，素月你總算也有心思了，可是朕希望，心思不要用到朕身上」
「是，奴婢遵旨」素月起身跪在了腳踏上，繼續煮茶。心卻撲通撲通的跳。
「讓胤禵進來」康熙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兒臣叩見皇阿瑪，皇阿瑪萬福金安」胤禵急切的跑了進來，跪地請安。
「起來吧，素月為你備了茶，過來吃些」康熙招呼胤禵上前，素月早已經為胤禵準備了茶，遞給胤禵。
胤禵擋了素月的茶，跪地不起，高呼「皇阿瑪，兒臣求你，讓兒臣去軍營，兒臣要為皇阿瑪打江山」
康熙茶杯重落「胤禵，朕說過此事不許再提，建功立業有的需要你的時候，但是不是現在」
「皇阿瑪，兒臣··」胤禵還欲再說，被太子擋了去「皇阿瑪，素月剛還說給兒臣準備冬梅雪呢」
康熙臉色一緩「自個下去找她要」又瞪著胤禵「跪到奉仙殿去，若是不知道********，不許起身」
「皇阿瑪」太子急急的為大阿哥求情，卻被康熙一瞪，乖乖的閉嘴。
「不許再說，都退下」康熙揮手，讓人都退了下去。
素月看著康熙額頭青筋暴露，想去找秋禾來幫康熙按摩，可還沒挪步，就被叫住了。
「素月，過來」康熙躺在榻上，輕揉著額頭。
素月轉身走到康熙身邊坐下，被康熙拉著肩膀提在腳踏上陪著康熙坐著。
「素月，你可知道今日為何秋禾要你侍候她，又為何謝你」康熙揉著額頭，一些個事情，全部要他操心。
「奴婢本就是侍女，侍候主子本是應該，至於謝我，應該是謝我侍候吧」素月不明白，這些事情，康熙為什麼要問起，又有什麼不對。
康熙狠狠的瞪了素月一眼，怒氣無奈「剛誇你有心思，現在又愚笨，她今日要你侍候，是給朕看的，給所有人看的，她跟朕日子不短了，朕卻一直沒給她名分，她按捺不住，今日借你給自己要名分，謝你，自然是你愚笨的被她利用，助她完成計劃」
素月倒是越發糊塗了「可是我怎麼能為她要名分」這名分是康熙給的，即使自己今日侍候她，康熙若是不願，誰又能要到。
康熙恨素月愚笨，此事若不是素月上趕著去侍候秋禾，主子主子的喊著，秋禾一直都會在暗處。往日李德全總會隱暗的處理，沒人會知道秋禾侍寢，其實康熙不是不願意給秋禾位份，只是秋禾竟敢耍弄心機，康熙萬萬容不得。
「素月，以後任何事都要好好想想，此事朕不跟你計較，以後若是在被人利用，朕先罰你」康熙惡狠狠的看著素月，心思百轉千回，這般愚笨的女子，竟然得了他的心思，康熙不知道該唾棄自己還是暗嘆自己英明一世，瞎眼一時。
素月知道，有些事情她看不明白，可是康熙明白，她也許又傻了，何況素月其實心裡還是有點感覺的，只是素月不願意去計較而已，素月不願告訴康熙這些，只好唯唯諾諾的應下「是，奴婢知道了」
兩人正在說話，李德全走了進來，稟道「萬歲爺，太子爺陪著大阿哥跪在奉仙殿，奴才們怎麼勸說，兩位爺都不起來」
「哼，倒是兄弟情深，既然太子願陪，就讓他們跪著好了，下去吧」康熙說完，開始批閱奏章。
李德全只好求助的看著素月，素月微微搖頭，示意李德全出去，而後尾隨而去。
康熙餘光看了鬼鬼祟祟的素月一眼，微微一笑，繼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