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下意識(一更)
星辰滿布,這地下燈火明亮,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
兩個人坐在玉璃宮的宮殿頂上,各自姿態慵懶,看起來很是相似。
靠著燕離,楚璃吻單手摸著自己的唇,因為唇上有些微疼。
儘管沒有鏡子,但根據她手上的觸感就可以知道,她的唇有些微腫。
這都得歸功於身邊這個妖孽,像狗一樣,都是他啃得。
「不是說有事要交代我麼?不知公主殿下要交代些什麼。」低頭看著她,燕離不由得笑,倒是很喜歡看她現在這個樣子。
「交代你管住自己的眼睛和下半身,要是不聽話,我到時就做個貞操帶給你戴上。」斜睨他一眼,這廝還真是高興,她幾分不爽。
「公主殿下的獨占欲這麼強?遵命,我會管好我自己的。」燕離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可他本就是個妖孽,做出那表情來也不像,反而勾人的很。
哼了哼,「我要說的是,你回去之後想要找出身邊的野心派,其實很容易。只要看一看他們後頸上有沒有和玉佩一樣的紋刺就行了。不管他們是不是野心派,但這個傳統倒是一直在遵從。在西朝的時候,我所見到的那些人都有紋刺,無論年長還是年少。」她要說的自然是正事。
「在西朝的時候?我記得你那時可什麼都沒說過。原來,那個時候你就醞釀著利用我找到古鏡,你的心裡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麼?」燕離不滿,她可真是騙的他很慘。
不置可否,「沒辦法,為達目的自然得不擇手段啊。再說,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嘛。」
瞧她那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燕離緩緩搖頭,「成,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既往不咎了。不過這種事情以後斷然不許發生,你也說過,這種欺騙等同於背叛。」
翻了翻眼睛,「你有什麼可值得我欺騙的?」
「我現在的價值,居然讓你連騙都騙不得了?」燕離看著她,鳳眸中幾分不愉。
「所以,你是想讓我騙啊,還是不讓我騙啊?」抿唇,這人彆扭的像女人一樣,真是好笑。
頓了頓,燕離抬手勒住她的頸項,然後把她拖到自己懷中,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伶牙俐齒,非得懲罰你一頓不可。」說著,他低下頭,張嘴咬住她的肩膀,懲罰。
他咬的不重,楚璃吻也沒覺得疼,卻還是像模像樣的掙扎了下,惹得燕離轉移陣地,朝著她的脖頸進攻。
不是親吻,而是啃咬,最後又用力的吸住,楚璃吻終於覺得疼了。
掙扎,他也適時的放開了她,瞧著她頸項上的紅痕,燕離較為滿意。
「你還真是屬狗的。過來,我要報仇。」說著,她雙手圈住他的頸項,輕鬆的就把他拽了下來。
燕離倒是沒掙扎,任她咬上他的頸項,而後學他之前那般吸住,還真是有點疼。
一番折磨,楚璃吻滿意了,放開他的脖子然後盯著看,不由輕笑,「這哪是談戀愛,這是互相傷害。」果然智商有下降,這般互相傷害,心情還挺不錯的。
「你的確是在傷害我,不過,我可沒有傷害你,是在疼你。」他說,且言之鑿鑿。
無語,「倒是很有顛倒黑白的本事。」
撫摸著她的額頭和髮絲,燕離鳳眸含笑,他看起來心情真的很不錯。
「分開後,我會聯繫你的。而且或許,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不准拒絕我啊。」任他撫摸,他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在摸寵物,楚璃吻也不由得眯起眼睛來。
「利用我時,我連拒絕都不行?」燕離揚眉,對他的要求,可是越來越高。
「對你也有好處啊,你到時若有事情找我幫忙,我肯定會給你打折的。」楚璃吻已經算是給了很大的好處了。
燕離輕笑,撫摸著她的額頭,肌膚如此細滑,好像再多摩擦一會兒,皮就會脫落。
「既然如此,到時你有時間就回盛都吧。因為我的時間可能不會很多,但是又不能長時間的不見你。」所以,現在想想,還真是很煎熬。
「嗯,好吧,我會抽空去寵幸你的。」扯著他的衣襟,手指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的熱氣,他體溫真高。
兩個人在玉璃宮的房頂上坐了大半夜,隨後才下去。
沒過多久,天便亮了,用過早膳,一行人便離開了玉璃宮。
跟隨楚璃吻一同下山的人已在玉璃宮對面的宮殿準備好,而且,下山有捷徑,所以也無需繞個大遠的順著崎嶇的山走下去,不止費時而且費力。
楚璃吻倒是沒想到跟隨她下山的會有這麼多人,鍾將軍和他的一半衛隊,都準備跟隨她。
人多不是壞事,楚璃吻也同意,隨後鍾將軍打頭陣,下山。
直接順著台階往險峰下走,很明顯,這捷徑還是在下面。
楚璃吻和燕離走在一起,後面是周烈流荷還有天京,殿後的還是衛隊。
「鍾將軍,走這條捷徑,需要走上多久?」下了山,便瞧見了不遠處的狼群。它們只是抬頭看一眼,然後又自顧自,就像沒瞧見這些人似得。
「明日凌晨吧,便能下山了。」鍾將軍告知。
楚璃吻看了燕離一眼,這捷徑果然是捷徑,道路近,就省時間。若是早知這條捷徑的話,他們也不會在山中轉悠了那麼多天。
燕離關注的卻不是這點,他對於這些人來說就是個外人。如今他也行走在這個隊伍當中,想必這些人的心裡都不會自在。可是礙於楚璃吻,他們又說不得什麼。他都懷疑,待得出了山之後,這些人會不會把這條捷徑再次封死。
在險峰之下行走,彎彎繞繞,也路過了當時曾撞見長孫於曳的地方。地上還有一些衣服的碎片,沾染了血跡,顯然是那群狼做的。
這些狼果真都是殺戮者,只不過,在豢養它們的人面前時,表現的卻像狗。
繞了很久,太陽都幾乎到了半空時,終於抵達了下山捷徑的入口。
仍舊是一座險峰下的山洞,洞口是打開的,並沒有被封死。
鍾將軍等人先行進去,隨後楚璃吻和燕離才走進去。
這個山洞裡可沒有黑龍盤繞的雕塑,而是一直向前,很通透。
新鮮的空氣不時的飄過來,可見這條路並沒有很長。
任燕離抓著自己的手,楚璃吻邊走邊看著兩側,這條路看起來應該是沒鑿出來多久,比不上她那時曾去過的地下通道。
「鍾將軍,山中的那些石塔是怎麼回事兒?而且,我們一路走來時,似乎只有我能聽得到石塔上銅鈴的聲音,別人卻聽不到。」這件事,楚璃吻很想知道。
「那石塔上的銅鈴發出的聲音只有出生在墨崖山的人才聽得到,外人是聽不到的。不過,現在已經棄之不用了,因為出了叛徒。很多被毀,那也是臣著人毀得。當時建這些石塔,的確是用來引路的,畢竟山中太過崎嶇險峻。」鍾將軍說著,也頗為氣憤的樣子,正是因為那些叛徒,連祖宗留下來的石塔都不能再用了。
楚璃吻點頭,然後捏了捏燕離的手,他們倆那時的想法都是對的。
很快的,這條通道到了盡頭。這裡的洞口處在一座險峰的半山之下,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冠,正好遮住了這個洞口。
開路的衛隊很輕鬆的攀著洞口的樹木跳了下去,後面一個接著一個的跳下去,動作迅速。
楚璃吻和燕離也跟著下去,距離下面並不高,很輕鬆的便跳了下去。
下面雜草和樹木更是繁茂,就好像原始森林,誰也不曾進來過。
不過,這衛隊的人倒是對這裡很熟,方向一轉,朝著旁邊的險峰走了過去。
這條險峰下,果然還有一個洞口,走進去,雖一樣的寬闊,但若是走著走著就會發現,這條路是有坡度的,一直在朝上走。
原來所謂的捷徑是這樣的,並不是一條路直通下山,也是要這般繞來繞去才行。
本以為會一直順利,卻不料想,在走到這條通道的深處時,前方猛地響起轟隆隆的聲響。
隨著這聲響而過,這整條通道好像都在顫動。下一刻,便有一些碎石從上面掉落下來。
燕離抬手罩住楚璃吻的頭把她攬到自己懷中,同時身體迅速後退靠在了石壁邊緣。
鍾將軍倒是鎮定,快速的調派人手,要他們去前方看看。
「公主莫擔心,許是時間太久,這裡的石頭有損毀。」鍾將軍邊躲避著上頭落下來的碎石,邊大聲道。
楚璃吻根本沒時間說話,燕離把她的頭按在他胸前,無意識的用了很大的力氣,導致她的嘴和鼻子緊緊地貼著他的胸口,根本說不出話來。
燕離冷哼了一聲,根本不信任鍾將軍所說的話,看了一眼來時的路,打算這便撤退出去。若是這種地方全部塌陷,那麼必死無疑,因為上下左右都是石頭。
就在這時,前頭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燕離皺眉,摟著楚璃吻便要退出去。
「將軍,是李護衛。」前方,傳來了衛隊的聲音。
聞言,鍾將軍面色一凜,隨即便快步的奔了過去。
「是那個來時和我交手打了我一掌的那個人。」楚璃吻把自己的頭從燕離的懷裡,仰頭看著他,她現在整個人都被他挾著,若是以前她定會認為他這是在攻擊禁錮她。
垂眸看著她,燕離想起來了,「他是叛徒?」
「不是,他是長公主的貼身護衛,的確是個閹人。自從長公主去世之後,他可能受到了刺激,有時會精神不正常。」抱著他窄瘦卻結實的腰,楚璃吻說道。
原來如此,燕離面上的冷色倒是褪去了些。
通道上頭依舊還在不斷的掉下碎石,燕離期間抬手拂開了不少,「得儘快離開這裡,誰知道這裡會不會塌了,走。」挾著楚璃吻,燕離腳下生風,也根本不管其他人。
後面,周烈流荷等人也快速奔跑,不管別人,他們是緊緊跟隨楚璃吻。
很快的,便瞧見了前頭的鐘將軍和衛隊,他們已經擒住了李護衛,並將他壓在了地上。
那李護衛武功了得,即便被幾個人壓著,仍舊在反抗,使得壓著他的那幾個人不敢鬆懈。
沒管他們,燕離直接挾著楚璃吻沖了過去,他速度極快,看起來好似腳不沾地。
終於,光亮進入眼中,兩個人也終於沖了出去。這洞口仍舊是處於半山之下,這次無需過多尋找,燕離帶著她躍了下去。
雙腳落地,燕離攬著她站好,同時抬頭看向上頭,果然瞧見那洞口在不斷的往下掉石頭。不由得後退幾步,免得被波及。
很快的,其他的人也沖了出來,一個一個的跳下來,不會的武功的周烈頭上被砸的流血了,但所幸傷口不大。
那條通道看起來真的保不住了,在這兒都聽得到裡面落石的聲音。
終於,鍾將軍和剩餘的衛隊出來了,而且他們還帶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李護衛,迅速的跳了下來。
隨著他們出來,通道里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顯然裡面坍塌了。不過這險峰很高,即便有小小的坍塌,也絲毫不影響它。
看向那個已經昏迷過去的人,頭髮鬍子亂糟糟,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看起來就像個野人。
鍾將軍頗為動容,從衣服里拿出一個瓷瓶來,倒出裡面的藥塞進李護衛的嘴裡,一邊嘆道:「李護衛若是按時吃藥的話,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只不過,他總是往外跑,根本無法看守住他,更別說讓他按時吃藥了。公主,好不容易抓住了他,臣想,能否帶著他。把他帶在身邊,即便是捆綁起來也好,免得他在這山中亂跑,說不定何時丟了性命。」
楚璃吻倒是沒什麼意見,只不過希望自己不會再和這發瘋的閹人交手,他武功太厲害了。
見楚璃吻沒意見,鍾將軍自是感激,然後便要衛隊把李護衛捆綁起來,以免他不知何時醒了再發瘋。
不再管他們,楚璃吻看向燕離,視線從他的臉落到了他的手上,卻發現他手背流血了。
「你受傷了。」抓住他的手拿起來看,手背上多處劃痕,有一處較大,所以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