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涼(一更)
燈火明亮,也能讓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臉。他在笑,勾人的很。
楚璃吻哼了哼,「我忙著呢,沒時間生孩子。開枝散葉,別的不說,生孩子倒是急的跟什麼似得,你們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啊。」
「說對了,還真有皇位要繼承。」燕離輕笑,她回答正確。
哼了一聲,楚璃吻也無話可說。他們燕氏還真是有皇位要繼承,所以著急生孩子也在常理之中。這舊社會的規矩的確很複雜,她雖是不喜歡也不了解,但身在此中,總是有些難以適應。
不過,也幸好眼前這個妖孽與常人不同,他最擔心的就是被各方勢力所綁,好不容易將那些纏在身上的麻煩都甩掉,倒是不會再惹麻煩上身。
只不過,如那時林月鳴跟她說的,燕離的壓力應該也很大。門閥貴族依舊存在,儘管齊家滿門抄斬,但並不代表其他貴族勢力不存在。想要維持大衛的平靜,就得與這些貴族門閥好好斡旋,平衡各自的利益,才能讓大衛平靜。
燕離雖看起來是個性情陰晴不定的人,但想必,他也不會把大衛當做玩物。
「也幸好金央是金良娣的親哥哥,不然的話,誰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和你做這場戲。」楚璃吻看著他,一邊嘆道。
這宮廷可不比小門小戶,但凡犯一點錯,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
「宮中已經不止派了一個太醫過來了。」燕離告知,事情的確沒有那麼簡單。無論是太后或是皇后,身邊皆有信任的太醫。東宮的女人有孕,如此重大的事情,又豈能只要金央一人。
「那我倒是真的佩服你了,做了一場戲,所有的人都得陪著你玩兒。」楚璃吻也算佩服他,為了不重陷勢力糾葛之中,真是想盡辦法。
「若不如此,我的太子妃可就要大開殺戒了。為了保命,自是得想盡辦法。」燕離輕笑,燭火明亮,他笑得極其誘人。
「我還不知道你們皇室的規矩嘛,子孫當然是越多越好。子嗣綿延不斷,這樣才能證明皇室生機勃勃。若是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也就等同於氣數盡了,是凶兆。儘管這個說法挺扯淡,不過我還是對太子爺表示支持。明兒我就去看望金良娣,希望她能保重身體,平平安安的給太子爺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邊說邊點頭,她這個太子妃極其『大度』,妻中典範。
瞧她那樣子,燕離笑得無奈,猛地出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這般不信任我,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若不是他適時的解釋,估計還真會遭她『毒手』。
「你不是也一樣,咱們倆彼此彼此。只不過,我忽然發現談戀愛這個東西真是讓人智商下降,也幸虧你長得好看,若你長得像個豬頭,我們倆還在這般爭風吃醋,擔心對方被搶走,單是想想都夠噁心的。」楚璃吻連連搖頭,智商下降的厲害。
「淺薄。」燕離無話可說,她所有的論調都是從臉開始的,長得好看尚且好說,長得醜陋就是原罪。
「不然呢?這若長得好看,花心也可以自我安慰說是情有可原。但若長得醜還花心,那就是醜人多作怪了。」楚璃吻認為還是有些道理的,尤其她現在智商下降,更覺得有道理。
燕離無言以對,「我的太子妃說的有道理,全身都是道理。」
彎起紅唇,楚璃吻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的臉,下巴上的鬍渣又冒了出來,而且很扎手。
抓住她的手,燕離看著她,驀地將她摟到自己面前,然後歪頭吻上她的唇。
柔軟,帶著她獨有的清甜,輕咬她的唇,隨後鑽入她的口中。
濕熱糾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燕離更加用力的將她摟在懷中,另一手則環住她的腰用力向下施壓,讓她清楚的感受他身體的變化。
楚璃吻單手摟著他的頸項,左臂仍舊不能夠隨意的抬起,隨著他的力量翻身躺在軟榻上,他壓下來,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軟榻之中。
吻落在她的頸項,隨著他用力,楚璃吻也不禁覺得有些絲絲疼痛。
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來,像是在抗議,不過她發出的聲音對於燕離來說,更像是刻意的刺激。
咕嚕嚕。
響亮的聲音從兩人之間傳出來,然後楚璃吻就笑了。摟著壓在她身上之人的脖子,她仰著下頜,一邊笑,「我餓了。」
撤離她胸前,燕離將身體全部的重量壓在她身上,臉則靠在她頸間,濃重的呼吸。
「氣的連晚膳都沒用?」他問,儘管聲音聽起來仍舊帶著幾分攻擊性,不過卻也在笑。
以往總是他在生氣,如今終於輪到她了。
「安胎的東西,給你你吃麼?我又沒懷孕,吃了估計會噴血。」他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間,炙熱又痒痒的。
「就當提前做準備了。」燕離微微起身,看著身下那眼睛蒙水似得小人兒,驀地道:「不過你的臉色的確不怎麼好,補一補也不妨事。」若是以往,這個時候她的臉會紅紅的,可現在,還是很白,黑眼圈也很重。
說起這個,楚璃吻也眸子一動,「被餓的唄。下去,壓死我了。」說著,楚璃吻用右手推在他胸口,一個施力,就把他推了起來,自己也坐起了身。
動手把她散開的衣服拽了拽,燕離又傾身在她額上親了親,隨後起身離開軟榻去傳膳。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楚璃吻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他親熱,她的確覺得臉發熱。以前,在發熱的同時臉也會紅。可是剛剛燕離說,她的臉色還是發白,看來,那個小小的針眼兒的確給她帶來了什麼。
很快的,宵夜便送來了,兩人相對而坐,燕離一樣一樣的吃給她看,不時的將自己咬下一口的食物扔到她碗裡。
他總是這樣做,楚璃吻也已經習慣了,吃他扔過來的食物,面不改色。
「近些日子多聲門可又忙碌了?」放下筷子,燕離動手倒茶,一邊問道。
「不知道,我是從粟城過來的。」楚璃吻看了他一眼,說道。
「粟城?」這件事燕離倒真的不知道,畢竟時近年關他很忙,也沒有時時刻刻的查探楚璃吻的動向。更況且,想要調查監視多聲門並不容易,所以有時,想要知道她做什麼,光明正大一些更好。
「大概是我的速度太快了,估計過兩天康郡王就會送消息過來,告訴你我在粟城的事情。」楚璃吻也放下筷子,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然後笑起來,「是楚真,多聲門調查到了他的消息,說他在粟城出沒,躲在一個宅子裡。長孫於曳也在同時查到了這個消息,他也在粟城。於是,我和他再次聯手,準備一舉殲滅楚真那個老狐狸。」
「可看你這模樣,很顯然沒有成功。」若是真成功了,她可不會是這個表情。
「答對了。那還是個陷阱,楚真根本沒在那兒。我手底下和長孫於曳手底下都損失了幾個人,不過他那些在粟城活動故意引起我們注意的手下都死了,沒存活的。當然了,也得益於康郡王的相助,否則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楚璃吻解釋,她這次倒是很有耐心。
「你沒受傷吧?」盯著她,燕離的視線從她的臉上划過,倒是也明白了為何她會顯得如此疲累。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只不過,離開粟城時距離新年還有五天,我急著趕回來,一路奔波沒有休息。哪知,這回了東宮,居然聽說了太子爺的大喜事兒,真是讓我不知該如何恭喜太子爺了。」又說起這個,楚璃吻倒是笑了。她不在盛都,他做的許多事兒她都不知道,想想真是遺憾。她應該派出幾個人常駐盛都,時時刻刻的把燕離所做的事情傳遞給她。
「沒有把我的頭扭下來安在屁股上,我已經很感謝了。」燕離搖搖頭,隨後又道:「這麼說,這楚真又藏起來了?此人的老巢到底在哪兒,還真是個謎。」
「說的是啊。不過只要他存在於這個地球,總是能找到他。更況且,也不止我自己找他,長孫於曳也在找。」這般雙方尋找,總是能找到他。
「看來,我的太子妃和他的親哥哥,相處的還不錯。」燕離笑看著她,一邊嘆道,語氣聽起來也不免幾分怪怪的。
「你這種明里暗裡罵人的話少說。」楚璃吻不愛聽,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要睡覺了,很累。」
對面,燕離也站起來,走向楚璃吻,一邊抬手摟住她的頸項,「走吧,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新年,我的太子妃需陪著我進宮面聖。」說著,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擱置在她頸前的手抬起順勢捏了捏她的臉頰。
「不知我得怎麼表現?是快要死了,還是生龍活虎?」感受他指間的炙熱,這溫暖的溫度讓她覺得很是舒服,儘管現在盛都有些冷,不過他在身邊很明顯不冷了。
「這般正常就很好,最起碼看起來,能夠順利的為我開枝散葉。」摟著她往臥室走,燕離一邊低聲道。
「繁殖狂魔。」楚璃吻無言,但也無話可說,這古舊的社會,不管皇室還是普通人家,還真是以生孩子為頭等大事。
燕離輕笑,知道她是不屑,但很明顯她為了他,最終還是會妥協。
回到臥室,脫去外衣,楚璃吻躺在床上,身體舒展開,的確舒服了許多。
這幾日連續趕路,著實是很累,細細算起來,她還真沒有為了誰如此拼過。
琉燈滅了幾盞,儘管外面有侍女和內侍在候著,但燕離也並沒有使喚他們。
回到床邊坐下,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不由的又笑了,「每晚都是我獨自一人睡在這裡,如今我的太子妃回來了,倒是像極了做夢。」
「春夢可以,別是噩夢。」閉著眼睛,楚璃吻彎著紅唇,心情也相當不錯。
「我的夢又怎麼能告訴你?」躺下,燕離側身看著她,鳳眸流光,比之這臥室的琉燈還要明亮。
雖是閉著眼睛,但楚璃吻明顯能感覺到身邊的妖孽在看她。
「別看著我了,睡了。」側起身面對他,楚璃吻一直閉著眼睛,燈火之下,她的臉色仍舊有些發白。
燕離抬手,緩緩的撫摸她的臉,手指在她的臉頰脖頸間停留了一陣兒,然後便滑到了她的肩膀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輕撫著她的肩膀,看她不動也不理會自己,燕離無聲的笑,手繼續向下,最後滑到了她的腰間。
薄被就蓋在她腰間,修長的手鑽進被子裡,幾分肆無忌憚,終於惹得楚璃吻不樂意。
睜開眼睛,她抓住他的手,「再鬧我可不客氣了。」
燕離輕笑,又湊近她在她鼻尖上親了親,「看來,你真的不理解我有多想你。」聲音很低,甚至在楚璃吻聽來有幾分委屈似得。
沒招兒,楚璃吻笑了一聲,握著他的手,顯然不再阻止他了。
燕離看著她,一邊握緊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他輕輕地揚起眉尾,「你很冷麼?」
「還好。」楚璃吻感受了一下,倒是沒覺得自己冷。
起身,燕離把她的兩隻手都抓住,分別撫摸了一番她的指尖,果然很涼。
「林月鳴沒有給你驅毒麼?」燕離問道,一邊傾身掀開被子,然後把她的兩條腿抓過來擱置在自己的腿上。撫上她兩隻細白的腳,果然,腳趾也很涼,和指尖一樣。
「驅毒了,你特意把他送過去驅毒,他又怎麼可能不盡心。」楚璃吻看著他的動作,一邊回答道。
「可是,怎麼越來越涼?還是說,這盛都的溫度太低了。」燕離看著她,微微皺眉,他覺得這不是好事。
「的確溫度很低,和白馬城沒得比。我真的困了,睡覺吧。」說著,楚璃吻把雙腿撤回去,然後動手把燕離扯倒躺下,用腳把被子勾上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低頭,靠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