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跟蹤
「娘，你怎麼樣了？你不要拋下我！」施康城看著吐血的母親，心中無比的恐慌。
可無論她怎麼搖晃，安清華都沒有一點反應。
施康城臉色嚇得一片煞白，抬頭怒斥下人道：「你們這群廢物，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將我娘扶進去？」
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卻都沒有動。
她們都是內務府的奴才，既然皇上收回了長公主府，那她們也是要被收回內務府的，換句話說，安清華兩母女已經不是她們的主子，她們沒有必要服侍她們。
樹倒猢猻散，世人皆如此，只是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場面會好看一點，不會一被公布廢封號，下人就使喚不動。
這主要跟兩母女平時性情殘暴有關，長公主府的下人常年被她們兩母女打罵，死傷無數，下人心中早已經不滿，所以此時看到她們兩母女倒霉，她們恨不得上去每人踩上一腳，哪裡還會繼續服侍她們呢？
看到下人們一個個都不動，施康城氣得額頭青筋暴露：「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狗奴才，通通都給我滾！」
於是下人們都滾了，偌大的院子跑得只剩下她們兩母女，施康城氣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狗奴才，讓老天劈死你們！」
「娘，你快醒醒啊，你死了女兒怎麼辦啊？女兒不能沒有你！」
安清華在冰涼的地上躺了半個時辰，才最終被雨點打醒，她醒來後，一時反應不過來，雙眼直愣愣著不動。
施康城兩隻眼睛哭成了核桃，撲過去哭道：「娘，我還以為連你也不要康城了，我好害怕啊，娘……」
雨點打在安清華的臉上，安清華眼睫眨動了一下，慢慢恢復了意識：「我……這是在哪裡？」
「娘，你剛才聽到公公的話，吐血暈倒了，那些狗奴才，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扶你……」施康城一張臉氣得通紅，咬牙切齒地告狀。
安清華朝兩邊掃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躺在正院的地上，周圍一個下人都沒有。
安清華心中也騰起一團火：「這些踩高捧低的狗奴才，遲早弄死她們！你先扶娘起來！」
施康城伸手將安清華扶進屋裡，兩人嚎哭了一陣，嗓子十分乾渴，可屋裡的茶都冷了，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過來。
施康城氣得將手中的茶杯都砸了：「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內務府三天後要來封府，到時候我們住哪裡？」
安清華眼底燃燒著怒火，咬牙道：「雖然娘名下有好幾個莊子，只是那些莊子都在京郊，我們絕對不能離開京城，所以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回施府去。」
「回施府？我不要！」施康城尖叫了起來，「施府又小又破，兩個老不死的又不喜歡我們，我們這麼回去，他們能給我們好臉色看嗎？」
施康城口中的兩個老不死，是指她的親祖母和祖父。
安清華和施康城兩母女性情都十分囂張和殘暴，對著施家人，永遠是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們嫌棄施家落敗，施家的人嫌棄她們母女性情囂張，所以相見兩厭。
只是安清華之前是長公主，有自己的府邸，兩家人不用住在一起，平時逢年過節，她也不用去向婆母請安，所以駙馬死後，安清華兩母女跟施府幾乎斷了往來。
如今她被廢去封號，落敗了，才想起施家的人，施家的人怎麼可能給她們好臉色看？
安清華沉著臉道：「娘也不想去施家，只是如今我們母女倆都沒了封號，如果不回施家，那我們就等於沒有族人，難道明年開春你想從莊子出嫁嗎？」
施康城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凝眉道：「我們只有回去這條路嗎？我們在京城自己買個院子住不行嗎？」
安清華搖搖頭：「不行，到時候你要嫁過去，沒有娘家的人，誰去給你鋪嫁妝，誰背你上花轎？沒有娘家，你在龔家如何站穩腳步？」
之前她們母女倆封號沒有被廢掉，出嫁之前，主要吩咐施家的人過來就行了，施家的人就算心中不樂意，也肯定不敢違抗。
現在她們被貶為庶人，如果再不住進施家，到時候如何叫得動他們？
她委屈不要緊，卻半點也不想讓女兒委屈。
施康城抱住安清華的腰，悲痛地哭了起來：「娘，你一定要弄死辛瑟瑟那個賤人，否則女兒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安清華撫摸著女兒的頭顱，眼裡寒光閃閃：「放心，娘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這一天，安清華和施康城兩母女被廢掉封號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連崴了腳在府中養傷的辛四娘也知道了。
辛四娘抓著丫鬟燕子的手，雙眼放光道：「你說什麼？清華長公主和康城郡主兩母女被廢掉了封號？」
燕子手被抓得生疼，卻不敢掙扎，拼命點了點頭道：「是的，小姐你沒聽錯，皇上還讓她們兩母女三天內搬出長公主府！」
辛四娘雙頰漲得通紅，笑得合不攏嘴道：「真是太好了！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沒了封號，施康城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孫女，根本沒法跟她比，龔家的人只要沒傻，都知道應該選擇誰才更有用！
「燕子，你趕緊給我送封信給九公子，說要明晚要見他！」
辛四娘迫不及待要見到龔九，在她看來，施康城沒了郡主的封號，要跟她解除婚約，皇后娘娘也不會管了。
辛四娘將寫好的信交給燕子，想了想，將身上帶著的手帕也一起遞了過去。
燕子二話沒有說，揣著東西就出了辛府，卻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監視著她的杏兒看在眼裡。
杏兒顧不得回去稟告，直接跟在燕子後面出了辛府。
燕子沒有去龔家，而是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座城北的小院門前，敲開了那小院的後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出來開門。
那小廝看到燕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燕子姐姐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