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媵妾(月票+)
在外人面前丟臉,安然公主很尷尬。
她咬著嘴唇,委屈的望著永明,對平津侯卻生不出一絲怒意。
她不敢。
若是有那個膽子,她也不會對賀丹雲那麼客氣。
等著!
安然袖子裡的手,狠狠擰著帕子。
都等著,大楚馬上就亂了,只有她,成為人生大贏家!
大殿裡瀰漫著一片尷尬的氣氛,誰也沒再主動說話。
平津侯在安然進來的當口,就迅速離開永明帝兩射之地。
幸虧安然一進來就埋頭行禮,並沒有第一時間看見。
否則,還真會誤解什麼。
此刻安然公主拿眼神暗示永明帝,讓平靜侯避開。
永明帝想說「平津侯是自己人。」
然後他覺著不妥,安然不是文皇后,是他那個傻白甜女兒。
永明帝右手握成拳頭,抵在嘴邊咳一聲:「恆之,你先回去吧。」
被平津侯握過的左手,微微發燙。
平津侯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意思,在行禮後,慢慢退出去。
本來大殿裡的下人就被永明帝提前遣散。
等平津侯一走,只剩下安然公主和永明帝兩個。
永明帝沉聲問道:「你剛說求什麼恩典?」
安然眼睛四處掃視一番,見大殿確實只有自己和永明帝兩個人。
她這才說道:「女兒,想請父皇恩典,讓文錦茵以媵妾身份,陪女兒嫁到北齊。」
永明帝猛的起身,帶著面前的酒桌倒在旁邊,上門佳肴和美酒,撒了一地。
安然公主抖了兩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永明帝目光變的陰鷙,死死盯著安然:「你說讓誰做媵妾?」
安然慌了神,說話也結巴了:「文……表姐……」
「安然!」永明帝厲聲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文錦茵為什麼在壽宴之後,被關進儀贏宮,安然難道不知道?
永明帝臉色嚇人,安然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
安然跪下,哭道:「父皇,女兒知道你討厭她,女兒不想父皇和母后,因為女兒生隙!」
這般說辭,也講的過去。
永明帝臉色緩和了些,可還是陰沉:「過不了幾天,你就要出嫁,陪嫁人選你母后會給你挑選,此事不要再說!」
安然不提文錦茵,永明帝差點就忘了這個人。
眾人眼裡,鎮南侯倒台。
哪怕文錦茵真懷有龍子,估計也是活不成。
龍子前程,也非常堪憂。
可是等了很久,卻不見永明帝對文錦茵和文皇后有什麼處分。
這讓安然很惶恐。
難道父皇,真看上了文錦茵肚子裡的種?
她眼裡閃過各種情緒,有不安和厭惡,更有疑惑。
安然抬頭看向永明帝,父皇一定知道文錦茵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皇室的。
上輩子,文錦茵同戕儀和親,就很蹊蹺。
這回仔細一想,兩個人原來早就成了苟且之事。
不要臉!
現在,她還敢往皇家頭上扣綠帽子。
找死!
但這些情緒,安然公主不敢讓永明帝發現。
她神色慌張,哆哆嗦嗦跪著,看上去很像一個為父母關係擔憂,想分擔一二,卻沒有好主意的乖傻女兒。
「父皇,到這一步,您何必在掩護文表姐?」安然一咬牙:「女兒知道,當時芳華小築的人,根本不是您!」
她明顯感覺到,說出這句話,永明帝反而鬆了一口氣。
安然後背全被冷汗打濕,也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幸虧自己機敏,父皇沒有起疑心。
文錦茵就算懷任何人的孩子,也不可能懷上永明帝的。
她剛說要文錦茵做媵妾時,永明帝渾身是刺。
安然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不說上面的理由,永明帝不會放過自己。
哪怕她是他唯一的孩子。
「安然」,頭頂響起永明帝嘶啞的聲音。
安然抬頭,發現永明帝走下台階,來到她的面前。
永明帝伸手攙扶起她,語氣里都是關切:「嫁到北齊,沒有娘家人在身邊,萬事多用心。」
安然紅了眼圈:「嗯。」
她當然會用心,再不會被文錦茵那個賤人利用。
不對,文錦茵那個賤人,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沒見戕儀都主動拋棄了沒有利用價值的她。
安然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永明帝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朕准了!」
安然欣喜若狂。
永明帝又說:「後天就要出嫁,萬事倉促,可朕不想你母后不開心。」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永明帝捨不得文皇后。
安然目光閃爍,心裡多少有點感動。
哪怕國之將亂,父母關係只要還有修補的可能,她也不想放過一絲機會。
「父皇,文家是文家,母后是母后。」安然輕聲說道。
有一個不失寵的母后,能讓安然在北齊,過的更舒心些。
永明帝說:「朕明白,你回去吧。」
他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
他不想安然嫁到北齊,是文皇后強求的。
希望安然在北齊不順心的時候,怨的是文皇后,而不是他這個父親。
可惜安然沒聽出來。
永明帝自己都笑話自己。
在宮裡行事和說話,可真是累。
文皇后不是想安然嫁到北齊嗎?
他就加速婚事進程,定在三天後。
戕儀喜歡,因為對方恨不得馬上飛回北齊;安然也喜歡,她如願了。
永明帝也喜歡,安然一走,他就廢了文皇后,滅了文姚。
如此,才能報當年之恨!
安然自然不會知道他的想法。
她飄飄然回到寢宮,滿心歡喜,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大婚轉瞬即至。
整個京城張燈結彩。
各家權貴倉促的打開庫房,挑挑揀揀,想找一件既不貴重又不得罪皇室的禮物。
明顯安然公主,被永明帝給放棄了。
若是送的太珍貴,自家捨不得;
若是太不當回事,又怕皇帝沒面子。
真是愁人。
東華門大開,紅綢緞從內宮扯到了京外城門口。
主要街道也被禁衛軍清場,內侍每隔一個時辰,往路上撒一遍水。
安然披著紅色嫁衣,激動萬分的坐在文皇后的翠鳴宮。
此時才是早上,安然穿嫁衣穿的有些早。
可她就是想穿。
今天,她就要從這裡出嫁。
安然公主撫摸著紅嫁衣,熱淚滿盈。
東華門,送嫁依仗,數不盡的陪嫁,還有千里之外北齊的迎親依仗。
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若不找個人傾訴,真是錦衣夜行。
安然目光熾熱:「念奴,母后呢?」
「娘娘在前面接待命婦。」念奴答。
今天公主大婚,永明帝下旨,放出文皇后和靜太妃。
雖然只是一天,也是給足了臉面。
安然頷首,然後起身:「文表姐那裡,可通傳了?」
念奴搖頭:「殿下不是說,要親自給她說嘛?」
安然笑:「是呀,本宮要親自告訴文表姐,她要做媵妾的好消息。」
永明帝答應,安然卻沒有立刻傳達。
為的,不就是今天,給文錦茵痛快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