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現處理個人
「侯爺,梁將軍到城外了!」有屬下來回報。
文之水正心煩意亂,突然聽到「梁將軍」三子,心中一驚。
反應好一會,才知道屬下嘴裡的「梁將軍」,是那個山匪出身的梁景湛。
他陰沉著臉:「來就來,難道還要本侯出去迎接?」
屬下面色複雜:「侯爺,知府也在隊伍里。」
文之水一愣:「他在梁景湛隊伍里?」
屬下目光躲閃:「是梁景湛,從桃花庵里……」
「混帳!」文之水沒等對方說完,一拍桌子怒道:「這幾天風聲緊,不是給他說別去!」
屬下垂著頭,沒吭聲,心裡對知府很是鄙夷,精蟲上腦。
文之水面色幾經變化,才平息心裡戾氣,冷冷哼了一聲:「知州廢了,不用理會!」
前一個屬下還沒走,後面又來一個:「報,梁將軍登門拜訪!」
「……」
之前文之水不出面,梁景湛也不上門。
如今人來了,到底是永明帝欽點的將軍,文之是不好在坐著不動,只好命人將梁景湛帶進來。
梁景湛大踏步走進鎮南侯府,身後青岩和青山,拎著只穿一個大褲衩的慶州知府。
文之水坐在大廳,一眼看到走來的四個人,眼角抽了抽。
梁景湛進了大廳,抬眼一看,一個面色發青,眼睛浮腫的中年人,陰騭地盯著自己。
他一抱拳:「在下威虎將軍梁景湛,特來拜訪鎮南侯。」
「梁將軍坐。」文之水一擺手,指了指大廳里一排的椅子。
梁景湛目不斜視,也不提知府的事情,直接就坐下了。
慶州知府見了文之水,剛要張嘴,文之水一個冷眼掃過去,他頭皮發麻,立刻閉上了嘴巴。
梁景湛像沒看見一樣,笑著說道:「這次朝廷派我收復龜王城,因為趕路,沒有先來見鎮南侯,還請恕罪。」
文之水冷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茬。
梁景湛又說:「如今龜王城恢復往昔安寧,本將即將班師回朝,不知侯爺可有話帶給家人和萬歲。」
文之水捋了捋鬍子:「梁將軍想讓本侯帶什麼話?」
梁景湛呵呵一笑:「侯爺想帶什麼話,就帶什麼話。」
文之水看他,他也看文之水,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再說話。
半響,文之水突然呵呵一笑:「多年不進京,朝廷後輩湧起,真是一浪推一浪。」
後浪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梁景湛心裡默默接了一句,然後露出一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
文之水臉又青了青,對方笑容里的嘲諷,到底什麼意思?
之後又是靜默。
梁景湛坐功了得,文之水上了年紀,又因為色字,虧損了身子,哪裡是他對手。
一壺水下去,文之水終於沒忍住:「梁將軍可知京里的事情?」
「不知侯爺說的哪一件?」梁景湛恭敬的問道。
文之水壓住心裡不斷湧起的疑惑,說道:「自然是蕭僕射的遭遇。」
「哦。」梁景湛說:「虧心事做太多,總要遭報應。」
文之水一噎,根本想不到剛才還婉轉的梁景湛,怎麼突然變了風格,直白起來。
梁景湛卻垂頭,悄悄翹起嘴角。
杜筱玖說話,也是這般噎人的,果然心裡暗爽的很。
文之水瞅著梁景湛的表情,心裡拐了幾個彎,也不懂對方幾個意思。
他終於看向被揍成豬頭,現在連話也不敢說的慶州知府。
「梁將軍,知府怎麼被你綁著?」文之水明知故問:「大楚文武獨立,你可是沒有權利綁文官的。」
梁景湛卻一挑眉:「若是無錯,自然不敢綁;只可惜,本將路過桃花庵,正遇到逃出來的女孩子;
裡面的景象,真是喪盡天良,知府大人正在裡面侵虐女童,本將一怒之下,燒了桃花庵,綁了他!」
梁景湛一伸手,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來:「這是搜出來的來往名冊,本將要帶著知府回京,向萬歲稟明此事!」
「……」
文之水緊盯著梁景湛手裡的所謂證據,恨不得立刻站起身將其奪了。
自從屬下報上來,說跑了一個女孩,文之水就將那些得病的女孩,全餵了私養的野獸。
餘下好的,也送進知州府里。
還有來往冊子,不是早燒了嗎?
可是那冊子,同文之水燒毀的那些,實在是一模一樣。
他默默捏緊了茶盞,心中大駭。
若當真讓梁景湛將冊子帶回去,文家……
「哦對了。」還沒等文之水想出所以然,梁景湛又說:「桃花庵里的守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個個訓練有素,好在都被剿滅;
本將實在好奇,何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在侯爺治下,行此等禽獸事?」
想起桃花庵里看到的悲慘一幕,梁景湛沒有壓住心裡憤慨,語氣帶著雷霆之怒。
他憤怒的看向知州,當著文之水的面,一拳打了過去:「如今鎮南侯面前,你開不開口!」
知州痛的彎下腰,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侯爺救我!」
他當然知道最近風聲緊,中意的女孩也送進了自己府里。
但是家花沒有野花香,在自己家裡,還要掩著妻子的耳目,不如桃花庵里自在,且有各種工具可以使用。
因此今天他沒有忍住,或者被下人勾著,偷偷去了桃花庵。
文之水被知州一叫,心裡慌張,想也沒想,起身拔出劍就刺了過去。
慶州知府臨死前,死死瞪大眼睛盯著文之水。
鮮血噴在文之水臉上,令他突然清醒過來,猛的看向梁景湛。
梁景湛嘴角含著冷笑,冷冷瞧著文之水殺人滅口。
文之水手抖了抖,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劍摁回鞘中,說道:「此等禽獸,不配活在世上!」
「侯爺說的是!」梁景湛道:「此等禽獸,確實不配活在世上,只是。」
他話鋒一轉:「侯爺還是要多方追查才是,本將覺著一個知州是沒有能力辦起桃花庵的。」
文之水臉頰一抖:「這是慶州城的事情,梁將軍逾越了,你來就是為告訴本侯這種事情?」
「這難道是小事?」梁景湛說道:「侯爺還是以為,這事不算事?」
文之水捏著鬍鬚,垂目不說話。
梁景湛做了個手勢,青岩和青川,突然躍起,趁文之水不防備,將其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