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找你有當緊的事
戕儀要提親的對象,是安然公主。
這件事情,在場的人里,平津侯最淡定。
賀丹雲都傻眼。
齊喧見她目瞪口呆,湊過去說:「你也覺著奇怪,對不?」
她跟姐姐過來,替自己撐場子,看上去就沒那麼之前那麼凶了。
賀丹雲沒吭聲。
齊喧小聲說:「我也覺著奇怪,據說戕儀看上的是文錦茵,怎麼又換成安然公主了?」
賀丹雲抿了下嘴,她也好奇。
雖然戕儀看上文錦茵的事情,沒有大面積外傳。
然而永明帝對此事並沒有捂著蓋著,還是有小道消息從宮裡傳出來,進了某些權貴人家的耳朵里。
齊喧又說:「你說,是不是因為文錦茵出事,戕儀改主意了?」
賀丹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掃了一眼跟梁景湛眉目傳情的杜筱玖。
看來對方,有很多事都沒告訴這個弟弟。
賀丹雲轉過目光,默不作聲。
齊喧以為她也不知道,嘆口氣,摸著下巴犯愁。
這難打聽的八卦。
自己還是太弱,要不回頭給母親商量商量,先進影衛鍛鍊鍛鍊?
杜筱玖看著梁景湛,目光冷靜。
梁景湛卻是含情脈脈。
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好似這條街就他們兩個人一樣。
平津侯咳了一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旖旎氣氛。
「長興伯怎麼出現在驛館附近?」他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
沒有哪個官員,無事往驛館附近跑的。
梁景湛收回留在杜筱玖身上的視線,目光轉冷:「我同喧弟有約,平津侯又是為何出現在此地?」
還是跟著杜筱玖一起來的。
想起最近對平津侯的傳聞,梁景湛超前跨了一步,將杜筱玖護在身後。
平津侯笑了:「我同郡主一起來的。」
梁景湛瞳孔一縮,目光里隱隱含著怒氣。
對方幹什麼,故意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平津侯勾著嘴角,又說:「郡主新研製的點心,當真好吃極了,不知道長興伯吃過沒有?」
沒有,他還沒吃過!
梁景湛心裡委屈,看平津侯的目光更加的不善。
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很煩躁!
他穩重、高冷、霸氣的氣質呢?
穩住,輸人不輸陣!
杜筱玖卻一無所知,不懂兩個大男人幹嘛當街對戰,目光噼里啪啦。
難道平津侯不喜歡永明帝,突然對梁景湛有好感了?
她立刻橫在梁景湛身前,笑眯眯對平津侯說:「侯爺,點心好吃的話,回頭我給你多包點,回家吃。」
回家吃去,別打我家梁景湛的注意。
梁景湛不樂意了,憑什麼給他多包點,他還沒嘗過呢。
梁景湛立在杜筱玖身後,鼓起勇氣伸出手,小心翼翼牽住杜筱玖的袖子。
杜筱玖袖子一沉,心裡當即湧起一股暖意。
她眼睛彎彎,只覺著陽光明媚,看誰都覺著可親。
晾對方那麼久,梁景湛著急,她心裡也不好受呀。
平津侯被兩個人之間的粉紅泡泡給噁心壞了,抽了抽鼻子,驚訝的問:「哪裡來的酸腐氣?」
讓他想逗梁景湛和杜筱玖的心,立刻消失無蹤,只覺著心裡憋悶。
走了,走了!
再不走,長針眼了。
結果所有人都走,梁景湛卻站著不動,手裡還牽著杜筱玖的袖子。
賀丹雲走了兩步,見杜筱玖沒跟上來,回頭拿目光詢問。
杜筱玖和梁景湛並肩而立,垂下的廣袖裡,梁景湛的手火熱。
杜筱玖面色正常:「齊喧,你送賀姑娘回去,記著多包兩盒蛋黃酥。」
齊喧忙對著賀丹雲做了個請的手勢。
賀丹雲還是第一次,見杜筱玖和梁景湛相處,不禁好奇多看了幾眼。
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齊喧莫名的驕傲:「般配吧?簡直般配的莫名其妙。」
所以之前,梁景湛一臉岳父臉,讓他上門提親,到底什麼鬼?
人群都散了,整條街突然乾淨。
只有從驛館裡出來的商家,離去時,眼神還時不時往渾身血跡的梁景湛身上,瞟一瞟。
杜筱玖默默低頭,看著梁景湛滿是血污和塵埃的衣擺,輕聲說:「要不,你先回家換身衣服吧?」
難為他忍這么半天,心裡得多難受呀。
梁景湛卻挺了挺胸脯:「沒事,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他拉著杜筱玖,直接進了廣聚軒,找了個偏僻的雅間。
等小二上了茶退出去後,梁景湛起身關窗戶關屋門。
杜筱玖渾身緊繃,呼吸都不順暢。
趁著梁景湛背對她關窗戶的空隙,杜筱玖端起茶盞,悄悄漱了漱口。
梁景湛一轉身,杜筱玖忙放下杯子,順便抹了下手心裡的汗。
「這家泡茶的水,是專門往後山打的泉水。」
梁景湛以為她喜歡這裡的茶,端起對方剛才漱口的杯子,就要給她再倒一杯。
杜筱玖忙摁住:「不用,你帶我來這裡,到底什麼事?」
孤男寡女,怪羞人的。
梁景湛鬆開手,杜筱玖忙將杯子裡的漱口水,「呼啦」倒進身邊一盆君子蘭里。
梁景湛目光微閃,不解對方行為。
但這不妨礙他同杜筱玖親近。
梁景湛將椅子拉近,挨著杜筱玖坐下,說話的時候,吹出的氣讓杜筱玖耳朵痒痒的。
「我想抓緊,洗清梁家身上的冤屈。」梁景湛說:「只有如此,我才能踏踏實實,娶你為妻!」
梁家的事情,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梁景湛心頭。
一想起自己父親兄弟,背負叛國之名暴屍荒野,受萬民唾罵,梁景湛就睡不著,更別說娶妻生子。
他可以殺了蕭乾,殺了文之水,然而史書上的梁家,還是大楚的恥辱。
而且,那些人總是找杜筱玖麻煩,當真討厭!
杜筱玖當即明白,事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要告御狀的程度。
她抓起梁景湛的手,擔憂的問:「可是梁家的覆滅,或許跟先帝也有關係,你……」
先帝已經死了。
永明帝會為了梁家,翻他親爹的案嗎?
梁景湛目光暗沉:「所以,我要找人幫忙。」
找人?
杜筱玖不明白。
梁景湛說:「文家和蕭家,算計太子的事情,我查的一清二楚,相信證據交給上官太后,她老人家一定很喜歡。」
先帝死了,可是太后還在。
杜筱玖想了想,又問:「上官太后,許是也查到了什麼。」
所以梁景湛手裡的證據,上官太后可能早就有了呢。
然而梁景湛很自信:「她只是查出點蛛絲馬跡,若是真有確鑿證據,她怎麼可能只是利用你來對付蕭家。」
太子沒了,可是太子的勢力還在。
冷眼看蕭家和文家最近兩年的發展,並不像吞噬了太子勢力的模樣。
那時候先帝也是重病不起,也不大可能出手。
其他有實力的皇子,如今更是一個也不剩了。
所以梁景湛猜測,上官太后手裡有底牌,卻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而無法動手。
他要用的,就是上官太后手裡的底牌。
杜筱玖扶額:「好複雜,聽著都頭疼,你去做吧,若是需要人幫忙打架,再招呼我!」
動腦子算計人的事,別找她。
梁景湛勾起嘴角,湊了過去:「現在有一件當緊的事,必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