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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至於嗎?

    「怎麼辦?爺這回連酒都不喝了,我聽著似是就喝了一杯,便把那酒壺摔了。」說話的是二胖,華康、莊昊他們已是輪番進去過了,這會兒在走廊間,面面相覷。

    華康一下接一下地嘆氣,連素來機靈的莊昊都沒了法子。

    二胖試著道:「要不讓大方去?」

    話音沒落,就被華康打斷了,「可算了吧,侯爺沒追究大方和瘦杆的失職就不錯了,還指望得什麼好臉?」

    這話不假,二胖也沒了別的辦法,「康哥,這一片地方咱們都搜了個遍了,哪還有什麼好躲的地方?除非,還在這客棧里!」

    華康聽著眼皮跳了一下,「客棧里也都搜了,哪裡有人影?別胡說!」

    二胖被他一訓,只得閉了嘴,可華康卻心裡忐忑起來。

    方才他查探的那幾間客房,有一間裡有兩人是道士的扮相,他去查問,兩人似混不在意,還真沒幾個客人這般態度。不僅如此,他在那房中查看的時候,總覺得的屋裡氣息不似只有這兩人和他。只他功夫沒有冷成和侯爺厲害,若是當時侯爺同他一道進去了,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旁的,也未可知。

    道士的客房、房內氣息紊亂、兩人態度奇怪......  

    有什麼在華康腦中閃過,華康卻搖了搖頭,將這點念頭扔了出去。

    別說這都過去好兩三個時辰了,便是當時,他又能怎樣,該查該看的他也都查了看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們這位「夫人」跑了,華康覺得自己有一種暗自的慶幸。

    從之前侯爺要娶的武百戶的女兒,到這位定親又退親的沒落小官之女,他是打心裡覺得,便是侯爺還只是瑞平侯府的二公子,這兩位都是高攀了,別說如今侯爺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不論是太后賜婚、興盛侯搭線,還是忠勤伯夫人張羅,那至少也得有忠勤伯夫人的出身吧!

    忠勤伯夫人之父也不過時四品文官,倒是外祖家和皇后娘娘外祖家是親兄弟,便是這樣,哪個不為忠勤伯娶了這麼個夫人,吃了一驚。若他們侯爺真真娶了那兩位,京里還不知道傳來傳去地說什麼呢!

    所以,這位好夫人跑了便跑了吧,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雖說當下,侯爺氣得連酒都不喝了。不喝也好,免得傷身......

    華康操心這麼多,旁人自然都不知道,幾人圍在一處各自嘆氣,連身後有人裝作路過,聽了一耳朵話,都沒瞧見。

    晏嶸笑嘻嘻地拉了桌前小凳坐了,道:「這回那侯爺倒是吃飯了。」  

    薛雲卉聽了,小小鬆了口氣,自己都沒察覺,還道:「人家犯不著跟我生氣,說生氣,也就是一時覺得損了顏面罷了。這不也就好了嗎?」

    晏嶸看著她,本就自帶弧度的嘴角,越發彎了,「那你可想錯了,薛道友。人家侯爺是要吃飯還要喝酒,就是氣得太厲害了,連酒壺都砸了!說不定啊,連桌子都一道掀了!」

    室內靜了一靜,薛雲卉的臉僵在了那裡。

    至於嗎?至於嗎?

    這都一下午了,還不趕緊消消氣算了,怎麼就這麼大的氣性呢?

    誰家還沒幾個逃奴?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樣這麼大的氣性,那人家什麼也不用做了,光生氣去了。

    氣大傷身,不知道嗎?

    薛雲卉止不住嘆了口氣,沒想那晏嶸又出了聲,「薛道友做什麼嘆氣?難道還為那瑞平侯擔憂?」

    這話可把薛雲卉問得一驚,她怎麼可能替鬼侯爺擔憂?她自己擔心自己還來不及呢!

    她趕緊說不,「晏道友別開玩笑了,我都自顧不暇了,那還管得了仇家?」

    晏嶸探究地看著她,笑問:「是嗎?」

    

    薛雲卉被他看得臉色一僵。

    好在顧凝出言打斷了他的探尋,「師兄你若是閒著沒事幹,去找師叔下棋去,薛兄還沒吃飯呢,你別擾他!」

    「師弟你......」晏嶸瞪著顧凝,不相信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師弟,可不管他相不相信,他的好師弟,已是把他推出門去了。

    晏嶸走了,顧凝同薛雲卉道:「二師兄就喜歡問人家奇怪的問題,薛兄別理他,快吃飯吧,顧凝去給馬餵點草,順便問問師叔師兄,咱們明天什麼時候起身。」

    薛雲卉自然道好,起身要送顧凝,顧凝卻按了他的肩頭,朝她笑道:「薛兄吃飯吧,不必送我。」

    ......

    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怎麼了,明明頂可口的飯菜,薛雲卉卻吃不出來什麼好味道。晚間顧凝讓她去床上睡,自己去睡小榻,薛雲卉推辭了一番,還是被他拒絕了,「兄長不用同顧凝客氣,快睡吧,明兒咱們早早起身,城門一開便出城去。」

    薛雲卉覺得這樣應該能避開鬼侯爺的耳目了,畢竟她隨他們一道,還沒趕過這麼一大早出城門呢。

    燈被吹熄了,今晚沒有月光,只有屋檐下掛的氣死風燈,透來些許光亮,薛雲卉睜著眼睛,有點睡不著。腦中一時晃過那人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時又似乎聽見了酒壺砸在地上的聲音,恍惚間小樓似乎還顫了兩下。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嚇到了,嚇得她有些魂不守舍了。她素來覺得自己是個膽子大的,誰曾想鬼侯爺實在是太厲害了,一次一次將她捉走,實在是在她這小心肝上,留下了一大片陰影。

    薛雲卉暗自搖頭嘆氣,心道,明兒應該讓顧凝用他們全真教的法子,替她定一定魂,想來應該比她的法子好使些......

    她什麼時候睡著的,她也不清楚,只是在另一隻氣死風燈的映襯下,另一間客房裡,袁松越還站在窗前。

    他在此站了不曉得幾刻鐘了,前襟被夜風吹得有了些涼意,他一直站著,面色依舊發沉,只是手裡緊緊攥了塊白布帕子,帕子露出來的繡了梧桐子的角,在風力飄動著。

    袁松越低頭看了一眼帕子,心口疼了一下。

    她真是沒有一刻不想著逃跑。

    秦游顯一出現,恐她心裡就有謀劃了,打發了魏方,又支走了瘦杆,冒著風險也得拿了她的包袱跑路。在她眼裡,自己和她包袱里那百十兩的寶鈔,全沒得比,寶鈔是她的心頭肉,而他呢,她恨不能離得越遠越好!

    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對她就差沒掏心掏肺了,她就一點都感覺不到?難不成,她心裡有別的男人?!

    這麼一想,袁松越心頭猛然抖了一下。

    真有這個人?這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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